第229章 張機心事


    “這你自己想辦法,若能成事,即便某死了,好處也必然超乎想象。”


    呂布說罷深深看了眼麵色糾結的陳登,擺正別在腰間的長刀,上前兩步抄起靠在牆壁上的漆黑重槊。


    雄偉挺拔的身姿走下城樓,騎上血紅戰馬,正戴通天兜鏊,示意驚慌失措的守軍打開城門,單騎走出門外。


    正前方的曹軍將軍不是旁人,正是呂布的表弟魏續。


    呂布騎馬慢行上前,對著一眼便能瞧見的魏續喊話道:“魏大眼,這是為兄最後送你的富貴,也算對得起托付你給愚兄的爹娘,至於能否取到,便看你自己的命數了!”


    言罷,戰馬開始加速,呂布直奔魏續。


    魏續見呂布徑直朝著自己殺來,目眥欲裂,喘著粗氣,嚇得尖銳著嗓音高叫道:“快,放箭,放箭!千萬別讓他衝過來!”


    飛將一騎絕塵,獨戰千軍萬馬,戰死沙場,便是武者最好的歸宿。


    想要迴下邳幫助飛將軍的綺玲,最終還是被張合高順兩人合力給五花大綁地追了迴來。


    張合還差點踩入曹軍埋伏,因此抱怨連連,看劉豹的眼神變得更加不善,恨不得踹他兩腳才好。


    然而劉豹根本顧不上搭理張合,見梨花帶雨的綺玲迴來,心裏長長鬆了口氣。


    於公於私,他都要幫呂布照顧好這個女兒。


    平原國相府,已經為劉豹一行人騰空,關著綺玲的偏房,劉豹和蔡小姐陪在裏麵。


    綺玲淚眼朦朧,對著劉豹苦苦哀求道:“救救我父親,求求你了,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


    劉豹與綺玲相處這些日子下來,哪裏見過她這般柔弱的小女子模樣,於心不忍,隻能好言安慰道:“我已經分別叫人聯絡曹操和陳登,你且放心,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幫你把左將軍贖迴來。”


    綺玲拚命點頭,淚珠子跟斷了線似得,又哭又笑,然若蒙塵的仙子。


    劉豹暗暗歎了口氣,依照曆史來看,呂布怕是活不到自己去找曹操要人,但這哪裏敢說給綺玲知道,隻能跟蔡小姐碰個眼神,托她繼續安撫綺玲。


    劉豹獨自迴去住處,再次拿出呂布的那好比遺書的竹簡反複觀摩,琢磨其中蹊蹺。


    也不知道蔡小姐到底如何說服呂布,讓他把自己苦求的名將張遼高順,連帶陷陣營一並主動交托給自己,屬實匪夷所思。


    現在想來,當日浮屠塔上所謂的讓張遼帶人投效宇文雲雪,也不過是敲打自己罷了,是呂布提醒自己善待他這些老部下,否則還可以“投敵”。


    畢竟自己的屠各諸部和宇文家的鐵弗部以長城為界毗鄰,而雲雪這丫頭又頗具野心,未來怕是難免一戰。


    信裏除了這些,還有讓劉豹極其心動的一句話,那就是呂布絕學除了山、雷、陰三刀,其實還有沒有細說的第四刀,隻說答案就在他的女兒綺玲身上,讓自己想辦法求娶。


    求取,求娶,也不知道是不是錯別字,看著歪歪扭扭的大字,也難為呂布一個大老粗,不像自己有蔡秘書代筆。


    如今醉心刀法的劉豹得知還有更厲害的一刀,頓時雀雀欲試,隻是知道如今還不是時候,隻能待諸事了結,讓綺玲安下心來,自己才能跟她虛心請教。


    不過想要諸事了解,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自己此次因為袁紹征召再入鄴城,怕是難以輕易脫身。


    首先對於昔日太行山下斬殺陶升,於情於禮,怕是都要給袁紹,還有臉色不好的張合一個交代。


    想及此處,劉豹一陣頭疼,悠悠歎了氣,卻見張仲景敲門走了進來。


    張仲景臉色蒼老不少,有道是醫者父母心,親自見成千上萬的百姓被屠戮,讓他心裏生出一股無力感,懸壺易,濟世卻不是醫者所能做到的。


    他對著劉豹恭敬一禮,這讓劉豹受寵若驚,奇怪問道:“先生何故如此?”


    張仲景歎了口氣,“在下年歲不小,深感力不從心,經此一難,實屬無心繼續醫病救人,決定趁此機會收手歸山,北上遼東,以後專心著書,求得造福後世。”


    劉豹聞言眉毛挑動,印象中這位張神醫確實寫了本名垂千古的醫書,比皇甫酈整天掛在嘴上的甲乙經名氣要大上不少,見他決意專心著書造福後世,自己當然不能阻攔,隻是出言挽留道:“既然是著書,何不去我的河東?正好讓在下盡地主之誼,報答先生對拙荊之恩。況且即便先生不稀罕錦衣玉食,但總要有個衣食無憂的環境,我願待先生如上賓,定讓先生安心鑽研醫術不被凡事叨擾。”


    “謝過大王好意,但是勿怪在下直言,河東與徐州別無二致,同是非之地,比不上偏遠遼東來的清心靜氣。”張仲景說罷似是想到了什麽,麵上露出苦笑,猶豫半天,慚愧道,“其實就在大王昏迷的日子裏,左將軍以五石散的配方為代價,讓在下把大王之事和盤托出,因此給大王添了不少麻煩,要打要殺,張機認了。”


    劉豹先聽張仲景不願去河東,臉上難掩失望,接著又聽他承認是他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呂布的,唏噓之餘,納悶道:“在下從未跟先生提及過身份,你又是如何知道在下是河東劉豹的?”


    張仲景聞言臉色一僵,擺手道:“在下所說並非大王胡家身份,那也張機最近才偶然得知。在下說的是······大王夫婦找張機的來意。”


    來意?


    幫蔡小姐治五石散的病?


    劉豹啞然,不以為意道:“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先生不用掛在心上。”


    然而劉豹話音剛落,張仲景則是迴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支支吾吾道:“主要是,也讓我那徒兒盡數知道了去。”


    張仲景所說的徒兒,自然指的最近沉迷醫術的蔡小姐。


    劉豹雙目瞪大,嘴巴張開,猛然意識到了什麽,難怪蔡小姐會醉心跟著張仲景學習醫術,怕是已經被她知道了女兒夭折的緣由。


    張仲景看眼劉豹臉色,愧聲補充道:“琰兒天資聰慧,凡事舉一反三,誰知一來二去,便被她套弄了去。張機雖是不知道大王的身份,但也知道家事隱晦,有意瞞著不讓她知道。因此無論如何,愧煞張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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