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別怕,陛下來了!”


    安秋月躺在床上,緊張的手指甲都陷進了掌心中,一旁的奶娘出言安慰,讓她放鬆下來。


    既然走到了爭寵這步,就不能在顧慮那麽多。


    “老奴參見陛下。”


    桂容跪下請安,明決一擺手,示意她退下。


    “愛妃不怕,朕來了。”這點小伎倆,又怎麽能騙過明決的眼睛,他隻是在配合對方演戲罷了。


    畢竟這對楊辛來說沒有任何壞處。


    “陛下……”安秋月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更不願意去麵對。


    她把這個男人騙來,是怕趙靜嫻先一步有孕,而影響到父親的大計。


    “沒事了,朕就在這陪你。”明決說著,就順勢上了床榻,鑽進了被窩將人摟在懷裏,輕聲寬慰著。


    安秋月進宮三年,都不成傳出過有夢魘的病症。


    偏偏他翻了錦繡閣的牌子,寵幸趙靜嫻的時候,無非就是想把人引過來罷了。


    來都來了,明決又不是柳下惠,能坐懷不亂,自然該做的都做了。


    一夜翻雲覆雨。


    “如今小姐在後宮中獨獲盛寵,再過不久就能誕下龍嗣了。”桂容一心認為主子加把勁,就能懷上龍種。


    畢竟按照後宮的規矩,皇上翻過牌子的娘娘,若是不想留下龍種,就會賜一碗落子湯了。


    因為朝堂上那些老東西把開枝散葉掛在嘴邊,楊辛索性就沒有賜過落子湯,而是吩咐舒兒在禦膳房加了麝香。


    “奶娘說的是。”安秋月苦澀的揚了揚嘴角,並沒有跟桂容解釋那麽多。


    因為宰相女兒的身份,陛下是不會準許她懷上龍嗣的。


    哪怕沒有明著賜落子湯,也會暗地裏在玉泉宮的膳食上做手腳。


    這樣也好,她並不想卷入紛爭中,成為一顆被利用的棋子。


    而奶娘畢竟是安家的老人,就算看著自己長大,也一向是偏向安家的,不會真心為了她考慮。


    ……


    “這群混賬東西!”禦書房內,楊辛恨得咬牙切齒,將奏折狠狠摔在桌上,淩厲的氣息在蔓延開來,讓人不寒而栗。


    舒兒清楚,能讓陛下如此憤怒的,除了安山碌就隻有那些匈奴。


    “匈奴一再挑釁,北方的老百姓日子難過,唉聲怨道。”奏折是遠在北方的葉忠之子——葉延命人送進京的。


    大夏已經平定戰亂,天下統一。


    唯獨匈奴賊心不死,三年來都沒有簽下附屬條約。


    無奈之下楊辛隻能留葉延在北疆鎮守,以便保護當地的老百姓。


    哪曾想這群匈奴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騷擾,為了不挑起戰火,葉延隻能忍下。


    “朕若是再不做些什麽,隻怕老百姓會不容。”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北邊的百姓居多。


    北方老百姓居多,站了大夏四成的人口。


    楊辛有自己的顧慮,若是由她挑起戰火,讓老百姓流離失所,同樣會失去民心,而受埋怨。


    進退兩難!


    “陛下,依屬下看這就是宰相設下的陷阱!”舒兒覺得匈奴不會平白無故的騷擾百姓。


    畢竟有葉延在坐鎮,他們也不敢鬧騰。


    除非是有人在背後給撐腰,才讓匈奴蠻子有底氣挑釁葉延。


    “朕又何嚐不知,隻是沒有證據罷了。”楊辛看得透徹,可口說無憑,要將證據。


    宰相比她更得民心,處理的不好就會讓自己的處境,變得更尷尬。


    “明決,此事你有什麽見解?”楊辛瞥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明決,突然開口詢問。


    什麽鬼?


    明決一愣,顯然沒想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嘴角忍不住抽搐。


    “迴陛下的話,奴才不懂。”開玩笑,他才不想攪進這些國家大事的紛爭裏。


    做一個混吃的鹹魚多好,有美人兒陪睡,又有銀子賺,還不用像過去一樣低三下四的伺候人。


    美哉美哉。


    見明決這個德行,楊辛冷哼一聲,打破了他的幻想。


    “這些天,你除了三品的丹藥,再沒送來更好的……”


    話裏有話,讓明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會被這個女人給發現了吧?


    “朕怎麽覺得你是故意的呢?”這宮中到處都是楊辛的眼線。


    剛進太醫院,孫城跟賈鴻寶就心甘情願的跟從,單單靠煉出三品丹藥,是不可能的。


    肯定是有更大的利益。


    “奴才惶恐。”明決自知什麽事都瞞不過女帝的眼睛,早晚有一天會露餡。


    隻是沒想到這天會來的這麽快。


    楊辛沒有讓明決起身,任由他在地上跪著,本以為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小太監,會些簡單的醫術。


    到底是她低估了。


    “你退下吧。”楊辛突然改變主意了,有些事情她也不想計較,無非是幾個丹藥罷了。


    明決巴不得趕緊放自己走,裝作一副受驚的樣子,連滾帶爬的出了禦書房。


    看著他的背影,楊辛又忍不住眉頭緊鎖。


    到底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小太監,就算會煉丹,也膽小如鼠。


    “舒兒,讓柳月看緊他。”楊辛被匈奴鬧得頭疼,也沒功夫在明決身上浪費時間。


    眼下她還要找大將軍商量對策。


    直到迴了自己的小院,明決才鬆了口氣,嘴裏嘟囔道:“伴君如伴虎啊。”


    看來還是要更加小心才是。


    “明決,以後我不能跟著你了,你要多加小心。”舒兒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眼底一閃而過的哀傷。


    這次北方不太平,楊辛的意思是要派舒兒前去。


    “不是吧……”好不容易才混熟的,突然說要換個人,又要畏手畏腳的。


    明決感覺自己心梗都要發作了。


    “柳月她性子有些燥,還請你多多包容。”話雖這麽說,其實柳月的性子與舒兒如出一轍。


    兩個人都是楊辛的心腹,隻是柳月平日在軍營,不怎麽露麵。


    而舒兒是禦前侍衛統領,跟在陛下身邊。


    “明決,你聽到我的話了嗎?”舒兒很擔憂,她倒不是怕明決,而是怕柳月的性子不饒人,再把明決惹惱了。


    自討苦吃。


    “聽到了,甭管是誰,隻要別找麻煩就相安無事。”明決攤了攤手,不管換成誰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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