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日日往返學堂和王府的第一天起,陸淮都甘之如飴地親力親為去接送她。


    但這幾日他好像很忙,都是她和明月青桔一起走的。


    陸淮眉眼溫柔地看著她:“今日終於得空了,怎麽舍得讓你一個人迴去?”


    “切~!”


    耶律昭華對陸淮一如既往地嫌棄:“感情明月和青桔都不是人唄!”


    也不管陸淮會有什麽反應,耶律昭華和薑鶴念打了招唿就往祭酒府走。


    “昭華。”


    妙玄從裏麵疾步而出,手裏還拿著一件大氅。


    薑鶴念眉眼一挑,扯了扯陸淮示意他不要著急走,也不要說話。


    夫妻兩人就站在馬車邊上,看著不遠處的兩人。


    “你出來做什麽?”


    “夜裏寒涼,你還是要多穿一些。”妙玄輕咳了一聲,“萬一感染了風寒,明日孩子們的習武計劃豈不是要受影響了。”


    隔著這麽遠的距離,薑鶴念都能感受到耶律昭華臨近暴怒邊緣的心情。


    “那,我還得多謝妙玄先生的關心了,是吧?”


    妙玄表情僵硬:“都是同僚,昭華就不必......”


    “妙玄!你個豬腦袋、膽小鬼!哼!”


    耶律昭華負氣跺腳離開,妙玄站在原地,手中還拿著那件耶律昭華沒有穿走的大氅。


    “沒看出來,妙玄這個文弱書生竟然還是個嘴硬之人。”


    陸淮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說話間不忘為自己的妻子攏緊大氅。


    “妙玄在學術和孩子們的麵前,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講不完的學。”


    薑鶴念眉眼深深地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的妙玄,感歎道:“沒想到在感情方麵,他竟這樣猶豫不決。”


    “他不是猶豫不決。”


    陸淮把她小心翼翼地扶到了馬車上:“耶律昭華到底是南楚尊貴的公主,無論怎麽樣,將來總是要迴到南楚去的。”


    薑鶴念歎息了一聲,她怎麽會不明白妙玄的為難之處。


    “昭華的心意,隻怕不能得到迴應了。”


    陸淮勾唇一笑:“那可不一定。”


    在薑鶴念詫異的眼神裏,他揶揄地做了解釋:“如果妙玄從明天開始就能好好地長一張嘴,未必和耶律昭華沒有結果。”


    薑鶴念低笑出聲:“就比如,從前的你?”


    不得不說,在感情這方麵上,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從來沒有陸淮那樣熱情直白。


    陸淮把她抱在懷裏,還用自己的手掌給她的手取暖。


    “我和妙玄可不一樣。”


    “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他現在可是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


    聽著馬車上的兩個主子對話,馬車外的青桔和明月對望了一眼,心情都跟著好上了不少。


    春意漸濃,王府後院的幾棵桃樹也開滿了粉色的桃花。


    “昨日我抽空迴了一趟家,和祖父聊了一會兒。”


    薑鶴念放下手裏的碗,卻細心地為陸淮夾了包子。


    “聊什麽了?”


    “祖父是個閑不住的人,才剛剛在家休息不過兩個多月,就坐不住了。”


    陸淮一頓:“祖父也想去學堂?”


    薑鶴念莞爾一笑:“你倒是把祖父的心思猜得透透的。”


    “無岐學堂已經步入正軌了,但還有許多的孩子想進來。我們幾個一合計,準備在城東再開辦一個分堂。”


    “所以,你覺得祖父正好可以去東城處的學堂?”


    “嗯。”


    陸淮放下了手裏的碗:“如此也好。”


    “這段時間,陛下明顯也沒有從前那般執拗了。朝廷上下漸漸開始接受了無岐學堂的存在,許多大臣還諫言要讓朝廷出銀子來補貼無岐學堂。”


    “祖父若是能去學堂,不管對他還是對在學堂中的孩子,都是一件好事,還能給天下的讀書人做一個表率。”


    夫妻倆如往日那樣,吃著飯,聊著家常。


    把陸淮送到馬車上後,薑鶴念站在府門口,望著慢慢離開視線的馬車,生出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如此這般,什麽都不要發生,平平淡淡的,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春去秋來,無岐學堂的名聲,也在百姓之間慢慢傳開了。


    無岐學堂的口碑也從一開始的懷疑,再到如今的信任。


    甚至有許多朝廷大臣的孩子,也放下身段,把自家孩子送去了無岐學堂。


    隨著無岐學堂越來越好,薑鶴念也漸漸脫離了淮陽王妃的身份,更多的人談論到她的時候,都是和‘學堂先生’一詞掛鉤。


    更有甚者還專門派人送了禮,想要把自己的孩子塞在薑鶴念的手下,隻為學到她的為人處世的方式。


    薑鶴念一視同仁,從來不區別對待任何一個孩子。不僅沒有讓大家生出厭煩,反而更加信任於她了。


    而陸淮的口碑,也在薑鶴念的影響之下,漸漸被潛移默化了許多。百姓們在學堂接送孩子的時候,見到他,也沒有了從前的恐懼,還生出了親切感。


    隻是這些年來,陸淮噬殺和殘暴的流言實在是傳得太久了,短時間內無法徹底扭轉這樣的局勢。


    不過薑鶴念也不心急,她相信日子久了,總是有人會看清陸淮的赤誠之心。


    “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們說一下。”


    孩子們散學後,耶律昭華喊住了薑鶴念和妙玄,支支吾吾的,和她往常的爽朗完全不一樣。


    薑鶴念愣住:“什麽事情,竟然能讓你這樣嚴肅。”


    轉頭看向妙玄,隻見他神情之間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淡然和微笑,全是薑鶴念鮮少見到過的慌張。


    看著妙玄的眼神,薑鶴念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耶律昭華想要說什麽。


    “我王兄派人送了信過來。”


    頓了頓,耶律昭華的神情有些黯然。


    “我父王,病危。王兄也已經被我父王定為了南楚的下一任君主了。”


    “這一趟迴去後,我不會再來大齊了......”


    隻言片語,薑鶴念卻很能明白耶律昭華的痛苦和無奈。


    再看妙玄,動了動唇後,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薑鶴念無聲地歎了口氣:“準備什麽時候出發?”


    “路途遙遠,王兄已經派了人過來接我了。大概再有幾天,他們就能到京城了。”


    “這麽快?!”


    這還是薑鶴念第一次見到妙玄這樣失態的樣子。


    他的眼眶通紅,明明是個文弱的書生,卻將自己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這兩人之間的感情,外人根本無法插手。


    薑鶴念默默地起身,準備給兩人留出空間獨處。


    明月卻忽然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


    “王妃!王爺出事了!”


    薑鶴念的心髒,因為這句話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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