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上,箭矢如雨般飛射而出。


    聶羽卉站在最前方,她一身藍色鎧甲,英姿颯爽。


    手中長槍,更是不停舞動,凡敢靠近者,均被挑殺在地,鮮血四濺。


    “大家再堅持一會兒,主力很快就到了。”聶羽卉對著眾人喊道。


    “是——”


    然此時,西門的情況已然十分嚴峻。


    南藺這邊派來突襲的軍隊,全都是精銳之師,且他們早有所料,竟然在城樓附近布置了火油,想要燒毀西門。


    火勢越來越大,城牆之上幾乎每隔五尺左右便有一處燃起熊熊烈焰,看著那一塊塊的磚瓦掉落下來,眾人都驚慌失措。


    聶羽卉也沒想到南藺居然會有如此狠毒的招數,當真是防不勝防。


    “該死!”她低聲咒罵了一聲,帶領著士兵加快撲滅大火。


    就在這時,後方傳來了聲響。


    “主帥迴來了!”眾人驚喜的叫喊著。


    聶羽卉抬頭朝著遠處望去,隻見一騎紅馬疾馳過來。


    那馬背之上坐著一人,雙眸似海深邃,眼神犀利。


    是紀清丞帶領著主力軍隊迴歸了。


    聶羽卉瞧見主力軍隊迴來了,心頭的大石頓時放下去了一大半。


    她朝紀清丞說道:“南藺軍隊聲東擊西,偷襲了西門。”


    紀清丞點了點頭道:“我本與聶家六騎在戰場上,發現他們的兵力少了許多,又聽得這邊的號角聲,便猜到是他們此次是調虎離山了。”


    說著,紀清丞朝身旁副官吩咐道:“立刻通知下去,讓兄弟們加快撲滅大火,加強防禦工事和弓弩的布置,以免敵人反撲。”


    “遵命!”那副官應了一聲,立即跑去安排了。


    聶羽卉見狀,心裏總算踏實了些。


    有了主力軍隊幫助守城,想來南藺此次攻破西門不大可能。


    紀清丞帶領主力軍迴歸的消息,很快在城內擴散。


    士兵們歡唿雀躍,士氣高漲,紛紛重新打起了精神。


    原本還處於頹敗狀態的軍隊,頓時變成了一支生龍活虎的雄獅。


    “殺啊——”


    “衝啊——”


    兩方軍隊再度展開殊死搏鬥。


    廝殺的聲音響徹雲霄,整個西門完全被鮮血染紅。


    南藺軍隊這次顯然皆是有備而來,士兵人數眾多,來勢兇猛,雙方一時僵持不下。


    聶羽卉瞧著雙方如此僵持下去,一時眉頭緊皺。


    她又發覺聶家軍和聶家六騎都並未隨主力軍隊迴歸,問道:“我們聶家軍呢?”


    紀清丞迴答道:“昆軍師聽見這邊的號角聲,叫我先帶領主力軍隊迴城,他們則帶著聶家軍不知去往何處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到底是此次的主帥,可聶家軍卻顯然並不完全聽從他的指令。


    而反觀聶羽卉在聽得昆淩白帶走了聶家軍,臉上反倒浮現出喜色,她說道:“想來淩白定是想到什麽好主意解決此次危機了。”


    紀清丞臉色並未因此好上一些,依舊冷冷的說道:“聶將軍,這次本將方才是主帥吧?即使昆軍師有何主意,也該和本將商議一下再行動吧?”


    聶羽卉說道:“我們在攻打西昭時,我從來都是任由淩白他們隨心而變,可能因此他們每每想到主意時,習慣了先做了,再報告了。”


    紀清丞臉色越發深沉,說道:“如今這是在打南藺了,本將方才是主帥吧。”


    聶羽卉也知,戰場上不聽主帥號令乃是重罪。隻是他們從前打西昭時已有了一定的默契,她相信昆淩白的聰明才智不會亂來,是以常常放手讓他去。


    但如今主帥已不是自己,他不與主帥交接便自行去了,若紀清丞要計較起來,也是一條不小的罪狀。


    隻能連連說道:“是是是,待到淩白他們迴來了,我必好好說一下他們。”


    聶羽卉都如此說了,紀清丞眼下再有千般不滿,也不好繼續發作了,隻能噤了聲,轉頭繼續指揮起軍隊守好西門。


    聶羽卉瞧著暗自搖了搖頭,看來這個紀將軍並非大度能容之人,昆淩白那日說的,他許要記仇,看來也並非多慮。


    西門的戰役,持續了一個時辰,依舊僵持不下,雙方死傷無數。


    就在此時,忽聽一人喊道:“你們看!”


    眾人望去,見不遠處燃起了滾滾濃煙。


    “那不是南藺的軍營嗎?是誰去燒了他們的軍營啦?”


    眾人議論紛紛。


    聶羽卉瞧著那濃煙笑了一下,頓時了然於胸,說道:“定是淩白他們,他們沒有迴來,想來就是乘著此次南藺軍營防守空虛去燒毀他們的糧草了。”


    糧草一毀,原先僵持的戰局立即逆轉。


    南藺軍營被毀後,士氣大跌,不少人丟盔棄甲而逃。


    “撤退,快撤退!”


    他們的一名將領大聲吼道。


    紀清丞一直盯著城外,眼瞅著南藺的軍隊開始逃遁,他當即大喝一聲:“追——”


    聶羽卉也跟隨在他身後追趕,紀清丞騎馬奔向前,她翻身上了馬背,緊隨其後。


    南藺的軍隊,潰不成軍,根本難抵擋他們軍隊的步伐。


    一路追殺,南藺軍隊損失慘重。


    終於,在正午時分,聶家軍也趕了過來。


    聶家軍趕到後,立即收拾戰場上的殘局。


    此次的戰役,天楚再度獲勝。


    。。。。。。


    南藺皇宮。


    南宮明聽了報告,麵色鐵青地站在大殿中央,憤怒至極。


    這場戰役雖說是他挑起的,可他怎麽都沒想到,他的軍隊居然輸給了天楚,還讓他輸的如此之慘,這讓他們南藺顏麵無存。


    “混賬,簡直豈有此理。”他咬牙切齒的怒斥道,眼睛赤紅。


    “聖上,這場戰役,臣等辦砸了,請皇上降罪!”眾位文武百官們齊刷刷跪在地上求饒。


    “哼!你們這些廢物,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他厲聲訓斥道,語中透著幾分陰戾。


    這些年來,天楚國雖說屢屢受到南藺侵擾,但從來沒有吃過什麽虧。


    他們一直認為天楚是弱者,所以對天楚還是抱著些許輕視之心,哪曾想到,如今竟是輸了一場大仗。


    “聖上,此番雖說戰敗了,但我們南藺兵強馬壯,待叫的他們重整旗鼓,定能再戰——”


    南宮明癱坐在龍椅上,手指不斷揉著太陽穴,讓自己快爆炸的腦袋緩解一些。


    他無力的擺了擺手,說道:“傳令下去,讓軍隊盡快重整旗鼓。”


    “是!”


    他眼中滿是無力,追捕燕景瑜追捕不成,如今還叫的他到暉城,使得他們南藺吃了如此敗仗。


    他不覺歎了口氣,心中越發無力。


    。。。。。。


    暉城裏。


    天楚軍隊這邊卻是一片的喜氣洋洋,南藺軍隊此次偷雞不成,蝕把米。


    本又是調虎離山,又是聲東擊西的,結果反倒叫的他們燒了糧草,還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打了那麽久的戰役,當屬今日最是痛快了。


    燕景瑜當晚設宴,犒勞各位將士。


    “來——本王敬各位一杯,今日多虧了各位!”


    聶羽卉等人見攝政王敬酒了,也連忙站了起來舉杯迴敬。


    唯獨紀清丞沉著臉,未曾有半分動作。


    燕景瑜見此問道:“紀將軍,可是有什麽問題嗎?”


    紀清丞聽得攝政王點到了自己,站了起來,說道:“王爺,有些事,臣終究是不吐不快。”


    “紀將軍有話直說便是。”


    紀清丞深吸了口氣,說道:“此次戰役,王爺已然讓臣親帥主力,便將一切交到了臣手中。可今日依舊有人自作主張,未曾將臣這主帥放在眼裏。。。”


    他話未說完,昆淩白已搶先跪下道:“王爺,此次偷襲南藺軍營,是臣自作主張了,還請王爺治罪。”


    聶家六騎也紛紛跟隨他下跪道:“王爺,此次我們也有份,願與軍師一同承擔,請王爺治罪。”


    聶羽卉也悠悠跪下,說道:“王爺,軍師之所以會擅作主張,全然是與臣配合太久,臣素來信任軍師之才智,少有管轄。若王爺要治罪,臣第一個願擔此責任。”


    燕景瑜望著跪了一地的眾人,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乘此功夫思索了一會兒,隨後擺了擺手說道:“都起來吧。”


    “是。”


    眾人方才皆起身。


    燕景瑜說道:“紀將軍,此番昆軍師雖是未曾報告你這位主將,但他的的確確為天楚立下了大功。


    你身為主帥,應當一切以軍務為先,不可叫私人情緒影響你左右,明白嗎?”


    燕景瑜這句話算是委婉的警示了。


    畢竟這件事他已經知曉了。若是紀清丞再揪住不放,恐怕會惹惱了攝政王,他這樣做,隻會平白惹了一身騷。


    “是。”紀清丞拱了拱手應道,神色間卻仍有幾分不甘,但很快就消散了去。


    “至於昆軍師。。。”


    燕景瑜又說道:“雖是立下了大功,但終究未曾聽從主帥號令,既然如此,本王此次,便不賞也不罰了,此次就此揭過了。”


    “是。”眾人應了一聲。


    隻是徐遠達麵有不忿,哪有這樣的,老白明顯功大於過,若非有他的當機立斷,這次戰役還不知要持續多久呢?結果卻這樣不賞不罰了。


    幸好他雖一根筋,麵上不忿卻未嚷嚷開來。


    燕景瑜說道:“此次既然揭過了,本王便來宣布另一件事了。”


    “王爺,又有何事?”聶羽卉問道。


    燕景瑜笑了笑,說道:“本王此次,帶著聶家軍也隻是來協助的,終究不能久留,這幾日,聶將軍整頓一下,我們便要迴京了。”


    他又望向紀清丞,說道:“本王與聶家軍走後,暉城的一切終究還要拜托給紀將軍了。此次南藺雖大敗,但想來不久便會重整旗鼓,再度來襲,紀將軍也要抓緊時間好好部署了。”


    紀清丞拱手道:“臣領命!”


    這場風波便就此揭過了,待到了第二日,燕景瑜便帶領著聶家軍開始迴京。


    聶羽卉心頭說不出的高興,迴京不到幾日便又來了南藺,一走就是快兩月,現下終於能迴去了。


    大軍走了十幾日,離得京都越來越近了,一路行來,歐陽燕和其他四位講著他們在南藺如何如何兇險,把他們聽得一愣一愣的。


    聶羽卉笑著搖著頭,再難他們總算是安全迴來了。


    第十八日,他們終於抵達了京都,比起走時預計的時間還晚了一個月。


    一踏進城門,便見得聶天遠帶著聶傲霜和聶羽夕,聶明裳皆已在城門等候了,連三王爺燕景瑧也來了。


    走了三個月,現下瞧著聶羽夕與燕景瑧應當是破冰了,兩人雖算不得多親熱,但總算不是冷眼相待了。


    聶羽夕一見著他們,連忙朝著她揮著手。


    聶羽卉微微一笑,轉頭對馬車中的燕景瑜說道:“王爺。。。”


    話未說完,燕景瑜便先說道:“聶家軍各位也都辛苦了,現下已到京都了,便迴去好好修整吧。”


    聶羽卉朝著他拱手,喜道:“多謝王爺!”


    說著便招唿著各位將士,該修整的各自去修整。


    一交代完,她便馬不停蹄的奔赴到聶家眾人麵前。


    “外公!娘!羽夕!裳裳!三王爺。”


    燕景瑧笑道:“大姨子客氣了,叫妹夫便可。”


    聶羽卉也朝他迴以一笑。


    “娘親抱抱。”聶明裳一見到她,連忙張開了手往她身上攀著,要她抱。


    聶羽卉將她抱起,問道:“這段時間我不在,你有沒有乖乖的?”


    “有,裳裳可乖啦。曾外公和外婆作證。”


    聶羽卉聽著她奶聲奶氣的話,不覺一笑。


    聶羽夕和聶傲霜皆圍了過來,聶天遠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平安就好。”


    聶羽卉點了點頭,感受著聶天遠拍著她肩膀,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攝政王的玉環絲衣還在她身上呢。


    從南藺到暉城,王爺都將玉環絲衣讓她穿著,現下已經平安了,她這玉環絲衣也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


    找個機會再迴與攝政王不,她如是這般想著。


    聶羽夕拉著她的手,喋喋不休的為她說起她離京之後的事情。


    燕景瑧見他們這邊正熱鬧著,便走去找燕景瑜打招唿去了。


    “王兄。”


    燕景瑜朝著他點了點頭,問道:“我不在京都這段時間,京都可還好。”


    燕景瑧卻歎了口氣,搖著頭道:“說不得有多好,發生了一些事情。”


    燕景瑜眉頭緊皺,問道:“發生了什麽?”


    “就是我那大姨子不是之前舉報過後勤的事情嗎,你走之後,刑部尚書查出了些眉目了,聖上現下就等你迴來決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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