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會盟之期。”燕景瑜肯定的迴答:“並且此次的會盟是在南藺。”


    。。。。。。


    聶羽卉秀眉輕皺,上次的會盟在東越,沒想到這次居然輪到南藺了。


    如今邊關外,紀清丞將軍還在和南藺交手,卻在此時開五國會盟,還偏偏在南藺。


    攝政王和聖上前往南藺,這不是送羊入虎口。若叫的他們挾持住其中一位,再來個要挾,隻怕天楚危在旦夕。


    “攝政王和聖上是否要去呢?”聶羽卉開口詢問道。


    燕景瑜果斷的點著頭,說道:“五國會盟,代表著一個國家的體麵,若我們不去,定會叫的其餘四國恥笑,一國顏麵蕩然無存。但顧及聖上安危,本王打算,屆時由本王代他前去。”


    聶羽卉不敢苟同的搖頭道:“如今與南藺戰事吃緊,可若是他們挾持了攝政王,迫使天楚罷戰,隻怕天楚便要危機重重了。”


    燕景瑜笑了,說道:“放心吧,不會有那一刻。”


    聶羽卉抬頭望著他,帶著幾分不解。


    燕景瑜說道:“若真有那一刻,本王必第一時間,以身殉國,斷不會有叫他人有威脅到天楚的時刻。”


    這話是發自肺腑的,在他心中天楚國比什麽都重要,甚至於,就連性命也可以犧牲!他不怕死,但絕對不能讓敵人得逞。


    聶羽卉聽得他這般肺腑之言,不覺心神恍惚。


    “那。。。攝政王此番前來,可需要臣做些什麽?”


    “本王這次,要聶將軍帶兵跟隨本王和一同前往。”


    “這……”聶羽卉不覺一愣。


    見聶羽卉遲疑,燕景瑜又接著說道:“怎麽,聶將軍不願意嗎?”


    聶羽卉連忙搖著頭,說道:“臣 。。。不是不樂意,隻是臣率領的是禁軍,不是侍衛。”


    隨行之事,該是侍衛們的事務,非他們這些禁軍的事才是。


    燕景瑜說道:“侍衛們有幾斤幾兩,本王心中自是知曉。聶將軍有幾分本事,本王自也知曉。此事,便交由聶將軍去安排,後天便出發。”


    “臣。。。遵命!”


    聶羽卉隻能硬著頭皮接了下來。,昨夜外公還說什麽會重用,若是這麽個重用法,那可真是大可不必了。


    要帶著攝政王參加完會盟又安全迴到天楚,這其中之艱險,還不如叫她現在直接帶兵去協助紀清丞把南藺打退呢。


    但人家攝政王都發話了,她為人臣子的,又能說什麽呢。


    就在這時,營帳外傳來一陣騷動,似是發生了什麽。


    聶羽卉率先往外走去,一揭開營帳的簾子,便見得一堆人圍著射箭的場地,不知在叫喝著什麽。


    聶羽卉拉過一位士兵問道:“發生何事?怎麽這般喧鬧,不知攝政王和聖上在此嗎?”


    那士兵一臉興致勃勃的說道:“啟稟將軍,是聖上。”


    “聖上怎麽了?”燕景瑜不知何時也來到她旁邊,詢問道。


    那士兵迴答道:“聖上他們剛剛正好經過歐陽將軍他們練箭的地方,不知這麽的興致來了,非要親自上去試試身手。


    屬下們恐傷了聖上,便勸阻著聖上,聖上不依,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後來是弟兄們想了個折中的方法,讓聖上身邊的顧侍衛替他上去試試。現下顧侍衛正和那些弟兄們比試著呢。”


    燕景瑜望著那邊比試的地方,抬腳向那邊走去瞧瞧。


    聶羽卉也緊跟其後。


    一到射箭場上,眾士兵見攝政王和將軍來了,連連讓開了一條路出來。


    燕綏歡本坐在士兵搬來的太師椅上,興致勃勃的望著在比試射箭的顧雲樓和士兵們。


    見燕景瑜來了,連忙朝著他叫了一聲:“皇叔。。。”


    話未開口,便被燕景瑜打斷:“聖上怎麽跑這裏來,還非要士兵們比試不可。”


    見燕景瑜言語間有責怪之意,他連忙說道:“朕隻是難得得此機會,想見識見識聶家軍的本事罷了。”


    他雖為聖上,但自幼在燕景瑜教導下長大,最懼這位皇叔生氣責怪。


    見燕景瑜還凝著眉,他連忙招唿著他說道:“皇叔你也一起來瞧瞧,很精彩的。”


    說著士兵又搬來了一椅子,燕綏歡不由分說把他直接拉過按在椅子上,不給他再訓自己的機會。


    聶羽卉站至他們身後,也望向了那射箭場。


    顧雲樓挽弓射箭,已連勝了十多位弟兄。


    歐陽鷹正充當著裁判,見他箭術,也不由讚歎道:“箭術非你專長,你依舊能連勝我們十幾位弓箭手,絕對稱得上天賦過人了。”


    顧雲樓聽得他的誇獎,心頭喜不自勝,問道:“那和歐陽將軍比起來呢?”


    歐陽鷹笑了一聲,也不說話,直接拿起了方才弟兄和他比試的弓,舉箭,搭弦,射箭,又是一箭,再是一箭,一氣嗬成。


    箭追著箭,最先一箭先射中紅心,跟著的一箭直接順著那箭羽射去,將那箭分成兩瓣,也正中紅心,最後一箭亦如是。


    在場圍觀士兵無不喝彩鼓掌。


    就連燕景瑜和燕綏歡見這三箭連追的景象,也是不覺叫了聲好。


    聶羽卉也笑著,看來歐陽的箭術是越發高明了。


    顧雲樓見此,隻能搖頭歎息道:“歐陽將軍的一箭獨鍾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佩服。”


    一箭獨鍾乃是歐陽鷹成名的箭術,箭一發出,例不虛發,不知叫多少敵人聞風喪膽。


    歐陽鷹說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這箭術乃是在戰場險惡之地苦練出來的,在你這年歲時,我箭術還不如你呢。”


    顧雲樓突然上前走到燕綏歡麵前,單膝下跪道:“聖上,屬下有一請求,還望聖上成全。”


    燕綏歡連連擺手示意他起來:“有事你直說便是了。”


    “在下想拜歐陽將軍為師,想隨他練習箭術。”顧雲樓說道。


    “哦!”燕綏歡思付了一會,望了望歐陽鷹,又看了看聶羽卉,說道:“兩位愛卿意下如何?”


    叫顧雲樓跟歐陽鷹學習箭術,也並無不可,聶羽卉說道:“隻要歐陽無異議,也無不可。”


    歐陽鷹還樂的收這樣一位有天賦的徒弟,也拱手說道:“臣無異議。”


    於是乎就這樣,顧雲樓直接拜了歐陽鷹為師父,開始跟著他學習起箭術。


    歐陽鷹也是難得遇到這麽有天賦的徒弟,開始孜孜不倦的教導了起來。


    兩人一下子還挺合拍的。


    而這邊的聶羽卉在燕景瑜和燕綏歡走後,卻是愁容滿麵起來了。


    此次要護送攝政王,此事可非同小可,聶羽卉隻覺著比當初在打仗時壓力還大,不覺歎了口氣。


    聶家六騎見她這副模樣,不覺奇怪。


    徐遠達忍不住率先開口詢問道:“老大,攝政王剛才來的時候,到底和你交代了什麽?讓你這麽發愁。”


    聶羽卉雙手靠著案台,撐著下巴:“唉,攝政王交代我,過幾日他要代聖上去南藺參加五國會盟。叫我挑選人手跟隨。”


    “啊!”六人皆訝異。


    陳鵬奇道:“這種事情應當是侍衛們的職責,怎麽落到我們聶家軍身上了。”


    聶羽卉無奈道:“我也不知攝政王是為何,但他的指令,我們又不能違背。”


    歐陽燕聽了,看著昆淩白,問道:“淩白,你覺著怎麽辦?”


    “我看很難辦。”昆淩白笑著說道。


    “可別貧了,你個軍師的,有什麽主意說出來大家參考參考。”徐遠達推了推他說道。


    昆淩白手中折扇輕搖,說說不出的風雅,他微微一笑道:“我是真沒主意了,五國會盟非去不可,而南藺與天楚的戰爭,也意味著他們斷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這種情況,恐怕就隻有一個字,幹!”


    聶羽卉說道:“淩白說得對,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也隻能是放開了手腳,盡量幹了。”


    她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這一次,歐陽和燕子帶上弟兄們和我一起去,我不在的時候,軍中一切事務由淩白負責。”


    “老大,”陸海開口說道:“還是讓老白陪你一起去吧,他比較聰明,遇到什麽情況也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不,”聶羽卉搖頭道:“歐陽和燕子陪我去就好了,淩白留著。”


    昆淩白折扇一合,說道:“領命。”


    聶羽卉望著他笑了笑,昆淩白,總是最知道她的想法的。


    “你說你才迴來幾天,又要出去了。”聶傲霜和花月一邊幫忙收拾著東西,一邊嘴上不住的抱怨。


    聶羽卉說道:“那沒辦法,事務繁忙,等這次結束了,我好好休沐幾天,陪陪你們。”


    “唉,”聶傲霜歎了口氣:“你說明明有那麽多宮廷侍衛,攝政王非要你們陪他去。


    你這一走,沒個一兩個月的,肯定是迴不來,不知你和陌然那孩子的婚事,何時才能推上日程。”


    聶羽卉笑著挽上她的胳膊,說道:“娘,你就這麽著急讓我出嫁啊。”


    聶傲霜刮了刮她的鼻子,說道:“若是別人我大抵是不太舍得的,可是陌然這孩子是個好男人,這些年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自然沒什麽好舍不得的。”


    她頓了頓又說道:“何況,你為武將,不知何時又要上戰場,你們之間能早點定下來,我和你外公也好早安心。”


    “那到時候,我們成親了,你和外公可不許又偷偷舍不得咯。”


    “你啊。”


    而同時,皇宮中。


    燕綏歡“蹭”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對燕景瑜說道:“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燕景瑜站在一旁,淡然的說道:“聖上且莫任性,此事已敲定了。”


    “不行!”燕綏歡急的跺腳,說道:“皇叔這次去太危險了,還是算了,不要去了。”


    燕景瑜搖著頭道:“不行,此次五國會盟,乃是代表著國家顏麵,若是天楚無人去,豈不是在其餘四國麵前顏麵無存。”


    “顏麵什麽的,有那麽重要嗎?這太危險了。”燕綏歡急了。


    燕景瑜歎了口氣,說道:“若是一人之顏麵,自然無關緊要,可是一個國家的體麵,事關重大。”


    “可是。。。”燕綏歡咬著唇說道:“若是皇叔在此期間發生了什麽事,叫朕如何是好。。。”


    燕景瑜上前搭著他的肩膀,說道:“聖上無需擔憂,一切自有我在。”


    燕綏歡思付了一會兒,說道:“不如。。。不如由朕親自去,朕才是天楚的聖上。”


    “胡鬧!”燕景瑜嗬斥道:“你既知你是天楚聖上,豈能輕易涉險。”


    燕綏歡帶著幾分哭腔說道:“朕知皇叔是為了保護朕,才想代朕前去的,可朕已經長大了,也想保護你啊。。。”


    燕景瑜聽了,心頭一時五味雜陳,他搭在燕綏歡肩膀上的手輕拍了拍,說道:“聖上既然覺著自己長大了,那就更加要成熟穩重些,此次的事,我自會做好一切安排,聖上要做的,就是在我離開這段時間,守好天楚,不要辜負我和你父王母後一直以來對你的期望。”


    “嗯!”


    待到交代好燕綏歡,燕景瑜自禦書房出來後,便先迴了他的王府。


    剛進王府,便見得下人已開始收拾,準備後天出發的東西。


    他剛一迴來,便見燕盡歡那小子正倚靠在一旁的欄杆上,閉目養神,好似閑暇,下人搬來搬去,也絲毫未影響到他。


    燕景瑜皺起了眉頭,走到他跟前,一時間將他正曬著的太陽擋住。


    眼皮的光線突然消失,叫燕盡歡皺起了眉,睜開了雙眼要看看是那個不開眼的,敢擋住他的陽光浴。


    一睜開眼,便見得那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是自己的父王,本欲發火的他隻能一下子憋了迴去。


    燕景瑜朝他說道:“我後天會出使五國會盟。”


    “哦。”燕盡歡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他的態度叫的燕景瑜皺的眉頭更深了,繼續說道:“這次一去,少說一兩個月。”


    “嗯。”燕盡歡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


    “我不在京都的時候,你少惹些事。”


    聽到之話,燕盡歡終於有點反應了,瞥了他一眼,說道:“還有事嗎?”


    燕景瑜無奈深吸了口氣:“沒事了。”


    說著直接轉身走了。


    他並未留意,在他轉身的時刻,燕盡歡眼中劃過的那一絲不舍。


    他隻是在心頭不住的歎氣,一個是自己親生的,父子感情卻如此淡泊。


    一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卻隻想保護自己。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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