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姚陰清年輕的時候可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是與宋雲生成婚之後,他逐漸暴露本性,讓她慢慢死了心。


    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還是崔氏給她下了慢性毒藥,宋雲生明知道真相,卻是掛念著他與崔氏的情誼,不願意讓她受罰。


    收迴思緒,姚陰清神色無波無瀾,並未陰青姨娘的話而趕到愉悅。


    “夫人......”


    青姨娘噗通在姚陰清麵前跪下,“夫人,我是老夫人派來的,不應當與夫人分寵的。”


    “桂嬤嬤,快將青姨娘扶起來。”


    桂嬤嬤快步上前,親自將人扶了起來,她最是了解,知道姚陰清的話不是試探,而是發自肺腑之言。


    “青姨娘,夫人的話並非唬你,奴婢當你是自己人,也相信老婦人的眼光,夫人與老爺早就沒了情誼,如今夫人膝下的大小姐二小姐與大公子,孝順有加,夫人隻想過好自個兒的日子。”


    一番話,讓青姨娘呆愣當場,一雙眸子含著淚水,看著姚陰清。


    “夫人,您......”


    她是心疼姚陰清的,她自小跟在姚老夫人身邊伺候,乃是姚家的家生子,在老夫人身邊聽多了大姑奶奶過得不好,她也心疼。


    “好了。”姚陰清擺了擺手,將目光落在孩子身上,“你能將宋雲生留在你身邊,那是你的本事,我不怪你,我也不感興趣。”


    孩子在她懷中玩鬧,姚陰清喜愛得很,“這孩子很乖,你好好扶養他長大,相府與我不會虧待了你的。”


    “青霧謝夫人。”


    青姨娘再次跪下,磕了幾個頭。


    從牡丹院出來,桂嬤嬤有些擔憂,欲言又止。


    “夫人,你,你當真想清楚了。”


    將宋雲生推到青姨娘那裏......


    “嬤嬤,你知道我的,死灰複燃這種事情,是斷然不會出現在我身上的。”


    姚陰清釋然了,“往前我一直期盼著,他能來我這裏,後來我想了想,興許是我錯了吧,我年輕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這些年來,姚陰清身上的鋒芒早就被消磨幹淨,去餘下滄桑。


    “夫人......”


    桂嬤嬤流淚縱橫,撐著油紙傘的手微微發抖,“夫人,您受苦了......”


    “罷了,這雪越下越大了,早些迴去吧。”


    迴到府上的宋九思,著手開始準備藥膏。


    “琉璃,你去準備一下,人間閣那邊燒起地籠多備些炭火,待我梳洗一番要去那邊配置藥膏。”


    長姐腿上的傷不能留疤,此次受傷,長姐雖有武功在身,但傷筋動骨一百天,在床榻上躺久了身子骨也消瘦不了。


    “王妃,再過一個時辰就該用晚膳了,不如明天再去吧。”


    琉璃看了眼外頭越發大的雪,雪落在枝頭上,“嘩啦”一聲,將枝頭壓斷。


    看了眼外頭的天色,黑沉沉的,寒風從半開的窗戶灌入,宋九思打了個哆嗦。


    “左右也無事,去吧。”


    宋九思擺了擺手,“你讓時秋給我燒了熱水,我先泡泡腳。”


    她做事一直憑心情,有時又無需章程。


    泡過腳之後,宋九思舒暢了不少,身子也暖和了起來。


    今日的天黑的很快,宋九思在人間閣裏呆了許久,搗鼓者將藥膏配好,出來時已經月亮高掛。


    “王妃,王爺在外頭等你許久了。”


    見宋九思走了出來,琉璃手中提示著燈籠,快步上前,小聲提醒著。


    “王爺今日臉色不太好看,似乎是心情不太好。”


    “怎麽了這是?”宋九思扭了扭手脖子,朝著廊伍下走去。


    黑色高大身影停在不遠處,背對著他,墨決正在與他匯報事情。


    腳步聲靠近,穆燁清扭過頭,正見宋九思朝他走來,麵上的嚴肅立時換成淺淺笑意。


    “王爺,屬下先下去了。”


    “去吧。”


    穆燁清上前去,責怪:“怎的不罩件大氅,今日風雪大。”


    “是奴婢的錯。”琉璃忙行了禮,“是奴婢大意了,奴婢這就迴去取來。”


    說罷,她轉迴身就要去人間閣將大氅取來。


    “不必了。”


    隻聽穆燁清擺了擺手,解下身上的大氅,將宋九思整個人包裹住。


    男人的體香鑽入鼻尖,黑色大氅將她徹底包裹住,就像早晨那般,穆燁清也是這樣將大氅罩在她身上的。


    “你是不是還未用晚膳?”


    宋九思唇瓣囁嚅著,想假裝沒聽到,可穆燁清的聲音再度傳來:“你可知有句話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先前我廢寢忘食,你說我不顧身子,如今你也這樣。”


    穆燁清說起宋九思來,聲音雖然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宋九思羞囧不已。


    “什麽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這詞用得可不對。”宋九思惱羞成怒,“你總得給我個麵子吧?我今天頭一迴,你怎能教育我呢?”


    自覺在自家婢女丟了麵子,宋九思瞪了他一眼:“你再說,明日我就親自做了麻婆豆腐給你送去軍營。”


    “別。”穆燁清繳械投降,“娘子你最聽話了,我們快些去用膳吧。”


    跟在身後的琉璃,一張臉憋得通紅,王妃這是在威脅王爺嗎?


    方才王爺來找王妃的時候,臉色分明是很難看的,這會見了王妃,一下子就變了。


    這王爺可真是兩麵人呢。


    琉璃笑著,快步跟上二人。


    用過晚膳,使臣已經很晚了。


    穆燁清怕時辰太晚,吃多了不消食,忙讓人做了酸梅湯來。


    “大冬天的喝什麽酸梅湯?”宋九思嗔怪道:“酸梅湯是夏日裏喝的。”


    “時辰太晚了,我怕你不消食。”穆燁清聲音溫潤,這模樣倒是和藹可親。


    他懷中抱著景兒,孩子包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圓乎乎的,穆燁清抱在手中,比剛從娘胎裏爬出來時好看多了。


    “對了,今日可是發生了什麽事?琉璃與我說,你迴府時心情似乎不大好?”


    穆燁清抱著孩子的手一頓,神色微微冷了半分,很快又恢複過來,“宣武老將軍在路上遇刺,受了重傷,被抬迴京了。”


    “有人要刺殺宣武老將軍?”


    宋九思驚詫,手中的帕子擰緊。


    如此說來,這背後之人,無疑就是穆景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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