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九思還未睡醒之時,一個壞消息穩穩砸中了她。


    “王妃,王妃大事不妙了,大理寺來人了!”


    宋九思被翠雲推醒了,情況緊急之下,她也顧不得尊卑,將人從床榻上拉了起來。


    “王妃,你快些起來,莫要讓大理寺的人久等了。”


    “怎麽迴事啊翠雲,一大清早的,你幹什麽?”


    宋九思睡得迷迷糊糊的,又想倒迴去。


    “王妃,這次真的出事了。”


    在翠雲的催促下,宋九思終於梳洗裝扮完畢,也了解了事情經過。


    原來,今早有貨郎路過一條小巷子,發現了一句被女屍,那人當即去大理寺報了官。


    經大理寺調查,發現這女子昨日來過王府,且似乎是被趕出來的,此事在有心人的推動之下,發酵的很快。


    “阿雅竟死了?”


    對於此事,宋九思半點心裏準備也無。


    昨日好端端的從府上走出去,怎會死了呢?


    “王妃,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昨日就是硬綁著,也要將人綁上馬車送迴去,是奴婢給您惹麻煩了。”


    昨日之事是她辦的不好,帶著對阿雅的偏見,恨不得她與王府沒有半點關係。


    “與你無關,起來吧。”


    宋九思沒有責怪翠雲的意思,這件事情本身,就與她無關。


    大理寺的人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才見到宋九思。


    若不是礙於她王妃的身份,早就被人催了好幾次了。


    這次來的是大理寺少卿,張大人。


    “張大人,不知找本王妃何事?”


    張大人是寒門子弟,對名門貴族雖平日裏甚少來往,卻也知曉宋九思甚得王爺歡喜,不敢怠慢。


    “王妃,今早有人發現了具女屍,經我們調查,這名死者似乎與王府有關,若是是來過王府的。”


    “確實如此,可她早在申時初就離開了。”


    此事無甚好隱瞞的,大理寺辦案效率極高,她越是隱瞞,對她的懸疑便越重,也越不利。


    “這女子與王妃,是何關係?”


    張少卿身邊還跟著個青年男子,手中執筆,將二人得對話如數記錄下來,當做口供,以防她中途改口。


    “她是我與王爺迴京城時救下的女子,她感恩王爺救命之恩,特地找來王府拜謝。”


    見宋九思也算配合,張少卿心中稍稍安定。


    傳聞王妃囂張跋扈,不近人情,看來傳聞當著不可信。


    “王妃,有一事不知下官當不當問。”


    宋九思點頭,“張大人且問,本王妃知無不言。”


    他都如此說了,宋九思怎好說拒絕的話?


    官場上的人,不管哪個都是老狐狸呢。


    “聽聞昨日那姑娘出府時,眼眶通紅,似是受了委屈,敢問王妃,可與這位姑娘發生了衝突?”


    “你胡說,我家王妃才沒有!”


    翠雲沒忍住,反駁出聲。


    “翠雲!”宋九思瞪了她一眼,讓她注意分寸。


    若是翠雲將阿雅愛慕穆燁清之事泄露出來,把她殺害阿雅的懸疑豈不是最大?


    古往今來,善妒的女人不少,為了得丈夫獨寵,將丈夫的小妾外室殺害也不是沒有。


    可阿雅的死與她並無關係。


    “她是感動於我們施恩不圖報,這才眼眶通紅出府,原本是要派人送她迴去,可她覺得受了我們恩惠,不便再麻煩王府,便自己迴去了。”


    說罷,宋九思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立時眼眶通紅,滿臉自責。


    “也怪本王妃思慮不周,不該讓她一弱女子在外行走,讓她丟了性命。”


    張少卿見沒能再問出其他,便告辭了。


    “王妃,奴婢知錯。”


    待人走後,翠雲噗通在她麵前跪下,“是奴婢太過衝動,險些害了王妃。”


    “起來吧,下次不可多嘴。”


    宋九思並無責怪她的意思,翠雲向來是個急性子,刻在骨子裏的,也改變不了多少。


    好在她對自己也算忠心耿耿,出了太過衝動之外,並無其他大過錯。


    午膳過後,姚陰清來探望她,二人聊了幾句,便提出一同出府逛逛。


    順便也可看看宋九思的陪嫁鋪子。


    “對了思兒,聽聞大理寺的人今早來過王府,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是我們救下的一名女子,不明不白死在京城中,張少卿也是公事公辦,無礙的母親。”


    原以為此事不過是件小事,事關親王王妃的名聲,這事不宜大肆宣揚。


    可當她到首飾鋪子,有幾位年輕夫人見了她,眼神嘲諷絲毫不加以掩飾。


    “她就是五王妃吧?”


    “聽聞是嫉妒王爺有了小桃花,嫉妒之下命人糟蹋了那女子。”


    “天哪,怎能如此惡毒?那姑娘也就十幾歲吧,花一般的年紀,說沒就沒。”


    那幾位年輕夫人說話也沒刻意避著宋九思,這話如數進了她的耳中。


    她腳步一頓,正想說點什麽,身邊的姚陰清卻道。


    “思兒,我們別理這些整日與小妾爭來鬥去,整日裏目光局限於小院內,用內宅婦人的眼光議論此事。”


    姚陰清拍拍女兒的手,若不是估計相府的麵子,她早就上前給人一腳了。


    自己的女兒,怎會做出那樣的事。


    “母親,您別生氣,有些人隻會被有點的環境限製住。”


    宋九思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母女二人默契度十足,將幾位婦人懟得臉紅脖子粗。


    這種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蠢婦人,宋九思不屑與她們計較。


    “你!”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見對方對號入座,宋九思緩步上前去:“幾位夫人可知曉,當街議論親王妃,是何等罪名?”


    “我們沒有!”


    其中一位夫人大著膽子:“我們並不曾指名道姓,五王妃,你可別誣蔑我們!”


    “那要不要找夥計出來對對供詞?”


    她們越是慌張,宋九思便越是淡定,這些整日吃飽沒事做的婦人,嘴當真是該洗洗了。


    這幾張破嘴,若是換個膽子小點的,當真是能被說哭暈過去。


    “我們走!”


    幾位年輕夫人見事情不妙,各自拋開挑首飾的好心情,快步離開了。


    店裏一下子清靜下來,方才看熱鬧的人也離開了。


    掌櫃的苦不堪言,礙於宋九思的身份又不敢說什麽。


    上了二樓,宋九思看了幾套頭麵首飾。


    “將這幾套都包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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