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


    她認認真真想了一下,這個地方距離臨安城足足二十裏,還在偏僻郊外,也難為何景舟跟了這麽遠。


    她決定無視她,而謝子意從始至終眼裏就隻能看見何皎皎。


    “謝子意你別出聲。”


    何皎皎突然眼前一亮做噤聲手勢,看見幾隻鴛鴦遊到了謝子意身後。


    她飛快拉住他的手讓他往後看,捕捉到了這春日一瞬間的難得。


    謝子意摩挲著她手腕上的佛珠,眼睫輕眨,似乎也在體會她的愉悅。


    綠野輕晃,謝子意慵懶的環著她,嘴角噙著愜意的弧度:“你喜歡水鴨子?”


    他怎麽鴛鴦和水鴨子都分不清。


    “......”


    何皎皎看著他,忍不住戳戳他的腰:“謝子意,這是鴛鴦。”


    “有一句詩是這樣說的,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再加上鴛鴦本就是一雄一雌,人們後來逐漸將它們作為男女之情的比喻,它們也繼而成為愛情的象征。”


    謝子意彎起眼眸,慢慢靠近她將人抱住,絕美容顏之上滿是溫柔繾綣。


    “我將府上全部養滿鴛鴦。”


    “我最愛你。”


    何皎皎莞爾:“好。”


    謝子意又想吻她,何皎皎在他唇畔輕柔落下一吻,將何景舟無視的徹徹底底。


    何皎皎托腮:“謝子意,我發現你真的改變了不少。”


    謝子意笑吟吟的看著她:“這樣啊。”


    沒關係,何皎皎隻要不會離開他,怎麽都可以。


    何皎皎看向他,他眸底倒映著淺淺的春色。


    “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眼底空無一物,比起現在似乎不是一個人。”


    “不過如今看來,你不是從前的謝子意了。”


    她揚起笑容。


    “等迴去的時候把今日出遊畫下來好不好?”


    “好。”


    謝子意彎彎眸子,很是滿意,至少何皎皎一直在緩慢的靠近他。


    他這一生最厭惡欺騙,卻麵對眼前之人能一退再退。


    隻要她不離開。


    這時候一邊的何景舟忍不住了,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袖搖頭出聲,眼睛再次紅了:“姐姐和太子殿下是不喜歡我嗎?”


    “妹妹年幼,當初做錯了不少事情,還請姐姐原諒,如今妹妹是真心悔改了。”


    何景舟還想要靠近一點,慕雲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擋住,笑得人畜無害。


    “何二小姐,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已嫁為人婦卻自稱年幼,是為巨嬰?”


    何皎皎聽到這話將頭埋入謝子意胸前,笑得嘎嘎的。


    她承認這句巨嬰讓她破防了,慕雲嘴這麽毒,會說話就多說點!


    “怎麽了?”


    她笑夠了察覺到謝子意動了動,正想起身結果又被他重新拉入懷中。


    不算輕微的動作驚飛了幾隻鴛鴦,撲棱翅膀濺起水花耀眼,晶瑩剔透。


    “擁抱。”


    謝子意笑看懷中少女。


    “太子殿下。”


    何景舟推不動擋著的慕雲隻能紅著眼圈兒看向謝子意,意圖激起他的憐惜之情。


    何皎皎應該就是這樣一步步走到他身邊的,太子殿下原本就應該娶她,隻要她學著何皎皎,總還是有機會的。


    謝子意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讓何皎皎靠在懷裏,終於抬眸看何景舟,雖然是笑著,但何景舟莫名感受到了一種危險氣息。


    就像是深淵之下浪濤墨沉。


    “你是誰?”


    何景舟怔在了原地,妒忌絕望得快要發狂:“太子殿下,我是太子妃的妹妹何景舟。”


    “太子殿下就那麽喜歡我姐姐?”


    “你能看出來孤喜歡何皎皎?”謝子意提到何皎皎的名字柔了眉眼,睫羽在天光中瀲灩動人。


    何皎皎窩在他懷裏看了他一眼,合理懷疑他就隻聽到了喜歡她三個字。


    謝子意目光又重新迴到何皎皎身上,指尖將她發尾打著圈的玩。


    何景舟一瞬間臉都氣青了,她剛想要說些什麽,何皎皎閉上了眼,謝子意跟著視線落在懷中人身上。


    天光逐漸西斜,氣溫也更加舒適了,伴隨著流水的濕潤水汽,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何皎皎靠著背後平穩起伏的胸膛,腦袋忍不住蹭了蹭。


    這樣的感覺就好像她無論做出什麽選擇,背後都有人會給她撐腰。


    “謝子意,這裏的花開得真好看。”何皎皎語氣有些散漫的慵懶,隨意的聊著天。


    “迴頭我買上一些花的種子種在府上,這樣你隨時都能看見花開。”


    “你知道我昨天看見了什麽嗎?”


    “嗯,什麽?”


    “昨天就在府上拐角的地方,我看見了五隻小貓咪翻著肚皮在一堆曬太陽,超級治愈。”


    “想養嗎?”


    “不,看看就好,有你一個就夠了。”


    謝子意低笑幾聲,心情顯然很好:“何皎皎,你很好。”


    “怎麽好?”何皎皎忍不住笑,他誇人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


    “特別好。”


    謝子意側過臉,眼睫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唇角上揚。


    在他有限與人打交道的記憶裏,能說一句特別好已經是他覺得最好的詞匯。


    兩人一問一答的溫馨氣氛幾乎讓任何人都融入不進去。


    何景舟臉色已經黑成了煤炭也不願走,這臉皮大概是左臉撕了貼右臉上了。


    何皎皎完全當沒看見。


    謝子意看著何皎皎,良久之後又解鎖了一個詞語:“你很可愛。”


    何皎皎眨了幾下眼睛:“可愛?”


    她抬眼看去,謝子意不禁笑了一聲,眼底倒映著她天真無邪的神情。


    “似乎跟你待在一起,我的心情總是很好。”


    “洗耳恭聽。”


    “你買橙子的時候總會跟賣橙子的攤販砍價,有時甚至會浪費一炷香的時間在這上麵,僅僅隻砍下來一個銅板,很有趣。”


    “那我不是砍下來一個銅板了?一次砍一個,一年三百六五天就能省下三百六十五個銅板。”何皎皎跟他算賬。


    “雖然不理解,但我支持你。”謝子意順著她的說法笑著點點頭。


    何皎皎:“......”


    “你屋子裏的果脯蜜餞總是會出現在各個地方,似乎你能到的地方都有吃的。”謝子意唇角微微翹起,似乎這些日常小事在他看來都值得記在腦子裏。


    何皎皎反駁:“我這是儲備糧,這樣想吃東西的時候隨時不怕饑餓。”


    “可是這樣的話,就會像那日夜裏你被撐的直哼哼。”


    謝子意彎著唇,似乎沒意識到這樣說一個女孩子她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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