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將謝子意拉去品茶了,還擺擺手讓慕風慕雲趕緊把人送迴去。


    她再一迴頭,謝子意背著她往茶裏多加了好幾塊兒糖。


    何皎皎:“......”


    謝子意歪歪頭看她,唇畔揚起幹淨的笑容,安靜得就像清輝月光。


    他也會有小朋友的一麵。


    待謝子意離去之後,何皎皎躺在軟榻上鬆了一口氣。


    這一次的小試探證明,謝子意並非不能自控。


    “小姐,皇宮裏好玩嗎?”歲歲端著點心進屋,半點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


    “好玩啊,好有意思,有牛頭馬麵,也有牛鬼蛇神,可熱鬧了。”何皎皎嘴角扯了扯,越來越深感無力。


    小命都快玩掉了。


    “小姐又在亂說了。”歲歲看了她一眼歎氣:“奴婢看殿下對小姐分外上心,小姐何不抓緊機會趁早生下長子,日後便是有什麽側妃侍妾進府了也能站穩腳跟。”


    何皎皎有氣無力:“乖歲歲,出去玩去吧。”


    歲歲歎氣之後又退出去了。


    她想要迴家,卻牽扯的越來越深,謝子意,原主她娘,輪迴客棧,樁樁件件的事情都纏繞在一起,扯都扯不開。


    隻怕接觸的越多就會越危險。


    何皎皎想的腦瓜子炸,閉眼,睡覺。


    有什麽事兒都睡醒再說吧。


    翌日,她剛睡醒,又要進宮。


    最近就像一個陀螺一樣在連軸轉。


    何皎皎盯著謝子意:“殿下,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上了皇室宗祠之人都要去天機閣問緣。”謝子意輕輕迴了一句。


    “天機閣?”何皎皎想了想,神棍老頭兒?


    “過場而已。”謝子意露出了笑容。


    於是,何皎皎隻能又跟著謝子意坐馬車往皇宮的方向走。


    直到她站在皇宮一處格格不入的建築前才發現天機閣的與眾不同。


    雪白的高塔飛簷翹角直衝雲霄,像是冰雪,涼透人心。


    到這裏,隻能她一個人進去。


    “我等你。”謝子意嘴角帶笑。


    何皎皎點點頭,伸手推開門進了高塔。


    高塔內一片純白安寧,地麵幹淨得照得出人影。


    這神棍老頭兒還挺愛幹淨?


    何皎皎下一秒抬眸,一個年輕好看的雪衣身影走了出來。


    男子看見她,神情隻波動了一瞬,後微笑點頭。


    何皎皎納悶兒:“打擾了,你是天機閣的管事?我是來找天機閣主人問緣的。”


    聽到何皎皎的話,男子有些意外的看向她的眼睛。


    “姑娘找天機閣主人問緣?”


    “是。”


    “皇室已經好幾年沒有新人來問緣了,倒是讓人意外。”他語氣溫和。


    “姑娘所求之事來了也無用,請迴吧。”年輕公子看起來並不打算通知天機閣主子,且知道她在想什麽。


    何皎皎看向他:“打擾了,可你並不能替你的主子做決定。”


    “麻煩通報一聲好嗎?”


    “我就是天機閣國師方景之。”他微笑迴應。


    何皎皎:“......”


    她抬眸看向這位國師,他似乎笑意比之前大了些。


    方景之:“姑娘不妨坐下說吧。”


    何皎皎默默跟著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對不起,我以為國師......”何皎皎想了想,還是先道歉。


    腦海裏神棍老頭兒的印象先入為主了。


    方景之:“無礙,姑娘畢竟也是第一次來天機閣。”


    何皎皎看向他多了幾分認真:“國師大人知道我想問什麽?”


    “知道。”


    “那我想知道的答案呢?”


    何皎皎深吸一口氣。


    方景之語氣緩緩:“姑娘想要問的事,我沒辦法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


    “為什麽?您既然知道又為什麽沒有答案?”


    “這本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可你說了你知道。”


    方景之眉眼柔和:“姑娘不必著急,可有時間坐下來好好聽聽。”


    他不疾不徐的泡茶,將茶遞給她。


    何皎皎一愣接過:“謝謝。”


    “姑娘可相信,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大千世界?”


    “我信。”何皎皎點頭,不然她不會來到這裏。


    方景之看向她的眼睛:“那麽,姑娘為什麽會這樣覺得?能告訴我嗎?”


    何皎皎沉思了一下:“因為遇到一些超出我認知範圍的事情。”


    “我覺得很真實,甚至沒有迴旋餘地。”


    方景之語氣平和:“姑娘又可曾聽說過世有六道?”


    何皎皎:“不是很了解。”


    “上古傳說,人死後會下地獄,要想從地獄迴到陽間,必須經過六道輪迴。”方景之緩緩出聲。


    “這跟我想知道的問題有什麽關係?”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國師的意思是我必然會來到這裏?”


    “萬事萬物皆有可能。”


    “倘若我不想在這裏呢?”何皎皎依舊固執。


    方景之起身靠近她,何皎皎下意識往後退。


    陽光太過耀眼,有些看不清他的臉。


    “國師大人。”何皎皎平靜的喊了他一聲。


    “未來的事誰也看不清,姑娘隻能相信自己的每一次選擇。”方景之語氣很輕。


    說完,他退到應有的距離。


    “失禮了,這話若是讓旁人聽見就不好了。”方景之笑。


    “那國師大人的防衛可不太好。”何皎皎擺擺手。


    “姑娘看不見的並不代表不存在,萬事小心。”


    “多謝國師大人。”


    方景之輕飲茶:“姑娘是我第二個遇見看不清未來的人,但姑娘似乎並沒有自保的能力。”


    何皎皎:“所以呢?國師大人想說什麽?”


    方景之:“有些事情是必然會經曆的。”


    “比如?”


    何皎皎眉眼深沉,國師是指的輪迴客棧還是謝子意?


    亦或是謝朝或者她自己?


    方景之看向了她:“姑娘很特別,和這裏的百姓並不相同。”


    “那麽國師大人指的第一個人是誰?”


    “別人的私事,景之不會多說。”方景之眉眼淡了些許。


    “今日叨擾國師了。”何皎皎行禮。


    “姑娘要離開天機閣了嗎?”


    “還有人在等我。”


    “看來景之耽誤姑娘的時間了。”


    “告辭。”何皎皎不想再說了,說了半天也沒聽出來個什麽,玄之又玄。


    方景之微笑的看著她:“姑娘與天機閣有緣,若有機會下次見,不必如此生疏,喚一聲景之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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