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吐血之後,周隨安的身體便肉眼可見的虛弱起來,一日不如一日。


    晏寧坐在床榻上,看著已經昏睡了兩日男子,臉色疲憊,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卻半路生變,快到手的藥不翼而飛了。


    自詡涵養不差,她還是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將屋子通通砸了個遍。


    她握著周隨安的手,眼裏俱是擔憂,他現在連清醒的時間都不多,又談何謀劃。


    室內靜謐,晏寧才摘下了外表堅強的麵具,流露出了脆弱,也隻有這時,她才能哭泣。


    作為周府的主母,是周隨安這個家主之外最有話語權的人,需要穩定人心,不能露怯,而作為周隨安的妻子,她其實並不堅強。


    晏寧雙眼通紅,心裏不住埋怨,不明白,好好的一個郎君,上天為何要如此薄待於她。


    她的怨念,將整顆心都完全占據。


    沉迷於悲傷之中的晏寧沒有察覺到,本來白皙的脖頸處,陡然生長出了黑色紋路,開始不停地蔓延,擴散。


    此時,晏寧腦中有一道聲音突然冒出來,蠱惑著她。


    “周隨安並不喜歡你,現在他死了,你不是應該高興麽……?”


    這道陌生的聲音侵蝕著晏寧本就不穩的神智,在對方的有意下,她的眼神漸漸渙散,手也不聽使喚,慢慢地伸向了周隨安的脖子處,慢慢地收緊。


    “對!就是這樣……將手收緊,殺了他!”聲音肉眼可見的激動了起來。


    周隨安昏迷著,一動不動,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任人宰割。


    可能他也沒有想到,一向信任的妻子此刻正準備“殺”他。


    晏寧的力道在加重。


    她心裏有一道快感,似乎是心裏的陰暗麵在叫囂,對!不喜歡她的男人為什麽要活著,殺了他!一切就解脫了!


    晏寧唇角牽出一抹詭異的笑,僵硬又可怖,宛如牽線木偶。


    可是……周隨安,是誰?


    她動作突然一頓,隻覺得這個名字很是熟悉,仿佛在心裏嘴裏念了千百遍,無法忘懷,不應遺忘。


    周隨安,似乎是她的夫君。


    晏寧的神色漸漸清明,而那道聲音意識到了什麽,惱怒地離開了她身上,帶著不甘,卻沒有停留。


    而她脖子上的黑紋,也在快速地收縮,變淡。


    等晏寧徹底清醒後,關於方才的記憶也消失了,她見自己居然把手放在周隨安的脖子上,看情形,似乎想掐死他!


    驚唿一聲,她快速地收迴了手,神色慌亂,這是怎麽迴事兒?


    不過任憑她再如何疑惑不解,都找不出原因,隻能歸咎於睡夢中不小心了,哪怕她記得自己明明沒有睡。


    替周隨安擦拭好手和臉後,晏寧臉上冒出了一層薄汗,還沒等她直起身,便見蘇嬤嬤將一封信給她遞了過來。


    看了一眼蘇嬤嬤。


    蘇嬤嬤低聲道,“宜安郡主派人送來的。”


    晏寧皺眉,不理解對方好端端地給她寄什麽信,不過心裏卻下意識地感覺出來,寫封信對她而言,很重要。


    揮退了蘇嬤嬤,她將信封拆開,一張被她三江下信紙展開,動作急切。


    這一看,晏寧便是一愣。


    許久,她方才迴過神來,不過麵色鐵青,帶著惱怒和恨意,宜安怎敢這樣做!


    信中說,被截下的最後一味藥材在她手手裏,如果晏寧想要,明日就獨自一人來對麵指定的地點見麵,有事相求。


    晏寧知道宜安郡主不是個無的放矢之人,依照她對對方的多年了解,那藥材,一定是真的在對方手裏。


    不過晏寧也沒有真傻到不帶侍衛,就一個人單槍匹馬就去見宜安郡主,這無異於狼入虎口,便是對方沒有那個心思,她也不可能把自己放入一個沒有安全保障的陌生地方。


    如若真的要對她不利,晏寧眼神微眯,那宜安做了初一,就別怪她做十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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