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曆練,是提升修為最好的方式,隻有參加實戰,才知道自己有什麽不足和優勢,宗門之間的比試還有手下留情的機會,遠遠不及真正的曆練,真刀真槍,不含一絲僥幸。


    歲饒他們也到了下山曆練的時候。


    這一天很快便到來。


    “師妹,準備好了沒有,我們要下山了。”屋外傳來了韓子高毫無起伏的聲音,實際上他已經生無可戀。


    歲饒正在整理行囊,在聽到外門傳來的催促聲,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忙迴了一句:“快了,師兄你再等我一下!”


    抱著劍站在外麵的韓子高此刻一動不動,眼神中是波瀾不驚,很明顯一個字都不信。


    在門外等的一個時辰裏,他聽得最多的詞就是“快了”。


    聽了不下幾十次,越到後麵韓子高本就不大有表情的麵容更是毫無動容,歲饒在他的心裏本就不高的可信度直線下降,一度到了負數。


    要不是因為現在距離弟子集合的時間還差半個時辰,韓子高可能二話不說就進去拎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糙慣了,還是什麽原因,實在是搞不懂歲饒收拾個東西有這麽難麽,從半個月前開始準備了到現在都出不了門。


    他頭痛地仰著頭,真是搞不懂這一些女孩子,一個個都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有那個打扮的功夫,都能夠修煉好久了。


    韓子高本來就對女孩子沒太大想法,因為歲饒,他再一次對其他女孩子這種奇怪的生物失去了無數的信心,現在連最基本的要求都沒有了,隻打算以後都要敬而遠之,遠而敬之,非必要不接觸。


    時間愈發緊迫,歲饒不敢再耽擱,她匆匆忙忙的給邊辭留個言後就離開了,跟著韓子高禦劍飛行,及時的趕到了大部隊集合點。


    靈禦山。


    傳音玉牌剛傳來動靜,邊辭就察覺到了,他緩慢的睜開眼睛,隨後手指在半空中輕點玉牌,屬於歲饒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邊辭,我要去曆練了。可惜沒能在離開的時候見你一麵。我會照顧自己的,不用擔心我哦,您也是,一定一定要養好傷勢啊。”


    歲饒不能見邊辭,心裏麵是有一點失落的,但還是盡量的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正常,不希望邊辭擔心,聲音一如既往的甜美,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哪怕對方極力掩飾,邊辭還是從聽了出來,他疏淡的眸子泛起點點漣漪,旋即垂眸思索片刻。


    沒有過多久,就分出了一抹神識前往歲饒那裏,本就虛弱的臉色因這一舉動,更是蒼白到近乎透明,他現在很虛弱,能做到也隻是這樣了。


    讓歲饒獨自去曆練,邊辭多多少少是不放心的,放一抹神識才是最好的選擇,哪怕這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是一個重創。


    至於那些和歲饒一起前往的同門,他下意識的忽略掉了。


    邊辭閉眼,繼續運功療傷,成倍成倍的傷害疊加,就算是他,也不能全身而退。


    *


    傍晚到來。


    此刻歲饒他們曆練的地方,是一處秘境。除了天極宗之外,還有合歡宗、佛宗、玉靈宗、藥穀等一大批宗門子弟前往。


    天極宗的帶隊人物是嵐山,烏泱泱的弟子在他的帶領下有條不紊的行動著,時不時地互相聊天討論此次的曆練。


    韓子高有事被一名弟子給帶走,歲饒旁邊的位置便空了下來。


    “誒,等一下,跟你說個事兒。”


    沈榮榮見一直跟著歲饒的韓子高被嵐山叫去協助後,瞅準機會,禦劍悄悄地來到了歲饒這邊,輕拍對方瘦削的肩膀。


    韓子高平日獨來獨往,總是一副生人莫近的高冷樣,和劍尊黎空如出一轍,也就麵對著歲饒她們神色才柔和一些,她看著有點怵。


    隻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師徒戀都是一個性子,沈榮榮慨歎的同時,下意識忽略了歲饒和沈輕蕊的做派。


    守株待兔了一整天,眼見韓子高一走,沈榮榮就溜了過來。


    歲饒見她鬼鬼祟祟的模樣,見不得光的老鼠和她相比都略遜色一籌,嘴角就是一抽,有段時間不見了,人怎麽變得更加的猥瑣了?


    她朝著沈榮榮覷了過去,眼神探究,“您老這是有何貴幹啊?”


    沈榮榮隻當看不見歲饒的怨念,她表情平靜,語氣確是十足的激動,“有一個八卦,要不要聽?”


    八卦?


    歲饒來精神了,她疑惑地看著沈榮榮,示意她說清楚。


    沈榮榮看了看四周,都是人,不好直接講,就跟歲饒用神識交流。


    沈榮榮:“你知道麽,薑倫和聶珍兒好上了!”


    歲饒心裏詫異:“……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迴事兒?”


    沈榮榮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也不可置信,她翻了一個漂亮的白眼:“我本來也不知道啊,要不是我親眼看到,我還不相信呢?平日裏掐的要死的兩人居然搞在了一起。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他們倒好,啃的起勁兒……”


    話說昨天,沈榮榮為了曆練一事,特意去找聶珍兒,見她院子門沒關,沈榮榮也沒有多想,直接就走了進去,結果就看到了震爆她眼球的一幕。


    薑倫和聶珍兒兩個摟在一起,在樹下正親的難舍難分。


    全情投入的兩人,太過於忘我,加上沈榮榮身上自帶屏蔽氣息的法器,兩人沒有注意到她也很正常。


    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糧的沈榮榮被涼風一吹,體會到了孤家寡人的孤獨感。


    見此,她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沈榮榮普一說完,歲饒心裏的驚訝也漸漸平複不少,眼珠子都不帶動一下。隻能說她們見過的世麵還是太少了,不過按照她對沈榮榮的了解,這隻是一個切入話題的開胃菜。


    重點在後頭呢。


    歲饒看向她的眸光意味不明。


    果然,沈榮榮囉裏吧嗦鋪墊了一堆話後,才就切入了主題:“姐們,你看他們兩個這麽無情無義,在一起了都不告訴我們。等下去尋寶時,咱倆湊一組得了,不帶他們。”


    沈榮榮對著她擠眉弄眼,就差把“狼狽為奸”四個字寫在臉上了,既然是來曆練的,自然人越少越好了,不然找到東西了不好分贓,啊呸,分配。


    歲饒暗暗冷哼了一聲,她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不過這個提議也挺好的,至少她是心動了。


    歲饒和沈榮榮一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對方,兩個人一起幹的壞事太多了,合作自然也就多了,配合起來天衣無縫。


    秘境容易出現殺人奪寶的事情,如果可以,最好組隊。幹這一行當,心要大,手要黑,人要機靈,最好是一個殺人,一個就能幫著放火埋屍。


    到了秘境後,心照不宣的兩人並沒有跟著大隊伍,找準時機後,她們悄悄地躲開了韓子高的視線,率先脫離大隊伍,溜了。


    自成一團,就她們兩個人。


    夜黑風高殺人夜,月明星稀奪寶時。


    兩人一合計,就朝著最危險但寶物最多的地方去,風險與收益是成正比的,隻要有一顆無謂的、勇敢的心,去到哪裏都不害怕。


    如果是歲饒或者是沈榮榮獨自一個人,甚至是她們分別和其他人一起的話,兩個人是絕對不敢去的。


    但如果是歲饒和沈榮榮一起的話,兩人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著莫大而盲目的勇氣,哪裏危險就往哪裏闖,不危險她們還不去呢。


    當邊辭收到神識傳來的一幕,嘴角微扯,他也完全沒有想到,歲饒才開始曆練就作這麽大的死。


    他就知道,不能對她抱有多大的信心,就是個會折騰的,自己之前跟她說的話一句沒有聽進去。


    如果可以,邊辭恨不得親自去把這個不省心的小姑娘給捉迴來打一頓,真是不聽話。


    這邊。


    兩人徑直就往最危險的迷霧深穀直奔而去,沒有半點遲疑,她們的目標很明確。


    邊辭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幸好留了一道神識在歲饒那裏。但如果不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他不會幹涉曆練。


    繼續閉上眼睛調息養傷,無妨,出了問題他來兜底便是。


    迷霧深穀。


    穀如其名,深不見底,整個穀底,籠罩著朦朦霧氣。


    這些霧氣還帶著致幻的效果,一著不慎,就會讓人迷失在環境中,永遠出不來。


    沈榮榮是做了功課的,自然也是有備而來,她分別給自己和歲饒服下了一顆丹藥,可以用於抵抗霧氣帶來的影響。


    等兩人都對霧氣變得免疫後,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活像山匪進城。


    周圍寂靜的沒有活氣,兩人不僅不怕,走的還越發囂張至極。


    越往裏走,靈氣越濃鬱,靈植也就越繁盛,高大,自然品級也更高。


    剛開始兩人對於靈植還挺嗤之以鼻,後來看靈植越來越優質。兩人的眸光都變綠了,這是對靈植的垂涎欲滴和不加掩飾的貪婪。


    這類煉丹,這類美容養顏,這類直接服用,這類……她們已經在心裏敲敲打打,將所有的靈植去處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絲毫沒有留下些給後來人的自覺。


    歲饒和沈榮榮對視了一眼,都是對方眼底看到了閃爍不定的光芒。


    下一刻,兩個的行為出奇的一致,就跟薅羊毛一般,一路走過去,一路拔靈植,所到之處,片甲不留。


    沒多久,一路上的靈植全沒了,路上光禿禿的,一看就是被洗劫的很慘淡。


    兩人作案手法熟練無比,一看就是老手、慣犯了。


    得空觀察一下的邊辭:“... ...” 看來是天極宗虧待你們了。


    歲饒和沈榮榮一路挑挑揀揀,最後來到了深處,這裏的靈植不僅稀有,還很多。


    正準備動作,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兩人迅速地躲了起來,並使用了易容術,改變了一下容貌,與體型。出門作案常備工具,這也是她們用的最熟練的法術之一。


    隻見一個身穿藏青色道袍的年輕男子,腳步匆匆的跑到了剛才歲饒和沈榮榮所站的位置才停了下來,扶著樹幹大口大口的喘息,好像後麵有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蹲在樹上的沈榮榮朝著旁邊歲饒拋了一個媚眼,還別說,這男子模樣挺俊兒的!


    適合調戲!她舔了舔微幹的唇瓣。


    歲饒默默移開了視線,不語。


    她還沒有饑渴到沈榮榮這個地步,看到個長的不錯的男人便想調戲一下,更何況,又不是沒有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與此同時,邊辭的臉劃過了她的腦海中。


    不知危險來臨的男子,他鬆了很大的一口氣,擦了擦額間的汗水,正準備離開時,整個人猝不及防就被綁了起來。


    年輕男子:“... ...”


    我艸!


    還讓不讓人活了!!!


    年輕男子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不過心裏罵的比誰都硬氣,嘴上卻比誰都軟:“好漢,,好漢饒命!在下隻是路過,無意之中打擾了前輩休息,還請二人見諒。”


    男子瑟瑟發抖的可憐樣,兩人都不同情。


    沈榮榮語氣幽幽:“哦,那你為何會夜闖此處,不是冒犯是什麽?”


    男子一聽急了,如果不是身上被困靈索綁著,他恨不得指天發誓,自己絕對沒有。


    但兩人一問他剛才匆匆忙忙的跑來這裏的原因,又支支吾吾地答不出來。


    她們本來隻是隨口一問,也不一定要追根究底,但是看著男子含糊其辭的模樣,就直覺有鬼,彼此對視了一眼,索性就放大招了。


    下一秒,兩人從天而降,直接出現在了男子的麵前。


    “... ...”


    三……二……一……


    “啊啊啊啊... ...!”


    男子看到她們兩張放大的大臉後,先是呆愣了幾秒,接著眼眶瞪大,嚇得失聲尖叫,“鬼啊~~”


    聲音恐慌的劈叉,那一聲“啊”的餘韻悠長,甚得兩人心。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沈榮榮眯著眼睛沉醉的聽著覺得很是動人。


    因提前布置好了結界,也不怕男子的尖叫聲傳出去。


    “你們,。你們是個什麽東西?”男子過度尖叫後,驚恐的望著麵前這兩個醜東西。


    歲饒和沈榮榮嘴角一抽,“小老弟,你怎麽還帶罵人的?”


    她們心裏不爽了,你全家都不是和東西!居然死到臨頭了,還敢反諷他們!


    不管不顧的兩人直接蓋章定罪。


    歲饒和沈榮榮出門在外,喜歡易容,而且還是那種巨醜的。


    按照她們的說法,那就是自己平時已經夠美麗了,就突然想體驗一樣當個醜女的感覺。


    反正又不是真的,醜也就醜那麽一會兒,所以換了個臉之後,她們行事要多狂野,有多狂野。


    平日裏時刻端著的名門貴女的優雅架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不時的來幾次,還挺舒服的。


    一開始,她們的目的很單純,後來是因為出門在外,保護自己更加方便。而且醜也有醜的好處,比如說,容易達成目的,尤其是幹殺人越貨的勾當時。


    醜臉的殺傷力也很強,譬如說,看看麵前這位尖叫哥就知道了。


    歲饒頂著一張烏漆嘛黑皮膚還凹凸不平的麻子臉,一笑起來,整張臉上的麻子好像要簌簌而落,一口大白牙十分顯眼。幹癟矮小的身影看著跟個老樹枝一樣,和周圍詭異的環境相互映襯。


    沈榮榮則是頂著一張媒婆大餅臉,整張臉上塗著厚厚的一層白粉,白的不正常,動作一動,感覺粉好像在不要命地吊著。


    肥胖高大的身材在男子麵前投下了一片陰影,時不時就一扭一扭的,如同一塊抖動成波浪的肥肉,粘膩到讓人想吐。


    年輕男子看著眼前醜的形態各異,不分上下的兩個女人,整個人被嚇的想直接暈過去,又暈不了。


    他很想死啊。年輕男子恨不得捶胸頓足。


    “別,別過來... ...”


    年輕男子不斷地用雙腿推著自己往後移動,淚眼朦朧,看著就像一個即將被糟蹋的良家婦女,正準備做無畏的掙紮來誓死護住清白之處男身。


    歲饒見此,眼珠子一轉,順勢掏出一塊小破胡帕一揮,帶著濃鬱脂粉味的帕子直接一糊到了男子臉上。


    她故意用變了音的粗糙嗓子嬌笑道:“公子不願意告訴我們,莫不是... ...”


    語氣意味深長,粗嘎的嗓音聽著像是被誰掐了喉嚨,又詭異又難聽,男子很想吐。


    沈榮榮是個捧哏,她立刻就接道:“莫不是在欲擒故縱,想要談得我們姐妹的歡心?”


    說著,整個人發出來桀桀桀的笑聲,看上去變態又嚇人。


    “沒有,沒有,在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男子麵如死灰,他激動地否認。


    造孽呀!


    歲饒聞言,抬起幹癟如枯枝的手,輕佻地勾了勾男子的下巴,逗狗似的。


    “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不過,口是心非的男人,恭喜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喜歡我們姐妹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我們不介意共侍一夫,讓你盡享齊人之福!”


    年輕男子不敢動彈:... ...我不是很想要這個福氣,你們收迴去好不好。


    這個時候的男子還想負隅頑抗一下,歲饒索性就對著沈榮榮嬌笑著說,“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我們姐妹就和這位公子成就好事吧,生米煮成熟飯,我相信他很樂意的!”


    沈榮榮立刻心領神會,故作色咪咪地戳了戳一雙老手,渾濁的眼珠子裏帶著猥瑣,“是啊,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多好!我就喜歡如此狂野的風格,嘿嘿!”


    男子:“……”我謝謝你們!


    嗚嗚嗚,外麵的世界好危險啊,他想迴宗門。師尊您在哪裏啊,您的徒兒快要清白不保了...


    歲饒做出了一副惡狼撲食的動作,沈榮榮則一把撲上去,作勢要扯掉了他的腰帶,一副急色的模樣。


    “你個小冤家,這是在玩火哦~~”


    沈榮榮朝著男子拋了一個媚眼,眼睛跟抽筋了一樣,不停地眨來眨去,看上去就是一個瘋婆娘,還是一個非常非常醜的瘋婆娘。


    “嘔!”


    年輕男子幹嘔了兩下,卻什麽都沒能夠吐出來,整個人柔弱無辜地捂著心口,臉色蒼白。


    眼看著自己的清白就要被兩個醜女給糟蹋了,他也不管什麽威脅不威脅了,直接就交代了。


    他的清白可是無價之寶。


    “我說,我說,你們不要動我!手下留情啊,壯士!”男子被嚇的就快淚失禁了,本就偏向於陰柔的臉,哭的梨花帶雨的。


    歲饒和沈榮榮見此情態,此刻心裏都不約而同地生起一種詭異變態的想法,讓他哭!狠狠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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