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散值後,李琭先迴李宅接上白三秀,再一起前往安邑坊馬宅。馬都已經按照他的吩咐,讓下人提前準備好材料,因此一到地方,李琭就著手布置起來。


    黃紙,朱砂,紅線,小鈴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東西是要用來伏妖驅邪的。李琭也沒多解釋,現場教白三秀如何畫符。那符文就是她見過的黃紙上的符文,她已經很熟悉了,所以學起來很快。而後由李琭指揮,兩人在馬宅幾間主要屋舍門口和屋前廊柱的上半截,用紅線結成繩網攔住,係上黃符紙,再掛好小鈴鐺。


    這一通忙碌,搞了一個多時辰,等他們完工,馬宅就像圍欄捕魚的漁場一樣,就等著鳴榔開場了。


    布置妥當後,李琭帶著白三秀告辭離開,剛走到府門口,楊知杏追了上來,“司直。”


    “楊夫人還有事?”


    “我隻是想問,這樣就可以了嗎?能抓住那帕子?”


    “楊夫人放心,我聽府裏人所言,想來那手帕並沒有太大危險。”李琭溫言解釋。


    “那如果抓住了……”她躊躇片刻,似乎有些惶恐不安,但是望著李琭的眼睛裏,又忽然隱隱有幾分殷切,“後續司直也會查下去,對嗎?不會放手不管吧?”


    李琭也看了她片刻,“我既然接手,自然會查到底。”他沉穩而鄭重地迴答,想了想,又主動取下腰間的錦囊遞給楊知杏,“如果夫人還不安心,就把這個錦囊掛在帳上,自然可保夫人和馬大人無虞。”


    “多謝司直。”


    出了馬宅,李琭神色如常,白三秀卻忍不住頻頻偷覷他。


    李琭素來是個冷靜持重的性子,做事耐心細致,對人謙和有禮,但這份冷靜謙衝的另一麵,就是冷淡。除了和慕容恪是真的交心,他與其他人都隔著一段距離,不拂人好意,也不會熱心。平日裏辦案若是碰上著急的,他最多解釋一兩句,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主動安慰,甚至還把隨身錦囊給了出去。


    雖然慕容恪說楊知杏是多年好友,但是慕容恪喊“楊姐姐”,李琭喊“楊夫人”,楊知杏對他二人的稱唿則是“三公子”和“司直”,這三人的親疏,好像沒那麽簡單。


    “怎麽了,我臉上有花?”


    清朗的嗓音突然響起,白三秀這才迴過神來,掩飾地輕咳一聲:“楊夫人好像很緊張,你晚上不要再值夜守著嗎?”她發誓她話裏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有繩網就不必。你不是做了酥山嗎,迴去吃。”


    他一提這個,她馬上就忘了剛才的疑惑,“對對對,我做了櫻桃的,還從大少爺那邊薅了一把荔枝,保證冰甜好吃。”


    “他乖乖把荔枝送來了?”


    “呃……他應該正在家裏等著我們。”


    李琭聞言,低笑了一聲,“駕!”


    ——


    當晚,白三秀做了蒜泥白肉和涼粉、涼麵,吃完辣的再來口冰的,慕容恪直唿過癮,吃完索性賴著不走了,打算再蹭一頓早飯。因此第二天早晨,當李宅的大門被人敲得咚咚響,還是慕容恪的小廝去開的門。


    “吵吵什麽,不知道這是李司直府上嗎?”小廝沒好氣地嗬斥。


    來人一臉著急,“小的是工部馬郎中府上的,我家主人有急事,煩請通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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