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次到蒼州府是個秘密,沒想到竟然受到了夾道相迎。


    官道兩側站滿了人,大家手捧鮮花熱烈歡迎蒼州新上任的太守,都說是位年僅三歲的女娃娃,有好事和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珠子等著看熱鬧。


    “娃娃,是城中百姓出來相迎了,你可要下來?”


    蘇歸靠近池魚的馬車,敲了敲。


    “好,那就改為騎馬。”


    池魚也不扭捏,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她既然做了這蒼州太守,便不懼相見。


    池鳳鳴勒住韁繩,封明陽快馬加鞭上來,跟池鳳鳴做了調換。


    池鳳鳴抱著池魚,放到了馬上,可她短腿短腳,哪裏又能夠得著自己騎馬,便翻身上馬到了她的身後,把小奶娃圈在了懷中。


    封明陽悄悄打量馬背上的女孩子,手又不自覺地摸向口袋裏,被摸索過不知道多少次的糖紙,心下暗自喜悅,能陪她出來這一趟,雖然隔著千山萬水,她一路顧不得跟他說一句話,可他仍舊心滿意足。


    池魚今日著了桃粉色的窄袖夾襖下配著蔥綠色的長裙,乳白色的繡花鞋上繡著小麋鹿,可愛的模樣一出來便萌化了一大片人。


    尤其她一抿嘴,臉頰兩側的小奶膘白皙嫩滑,看得人隻想上去摸一把。


    “天呀,這女娃子也太可愛了吧。”


    “老天爺殺我,這麽俊俏的奶娃娃竟然還絕頂聰明,你是老天爺親閨女嗎?”


    人群中各種聲音不斷傳出來,池魚衝著大家揮手。


    “明陽哥哥,給大家發糖,發紅包。”


    她可不光是蒼州府的太守,而今還是遍布全國的靠山鋪子的幕後掌櫃,這見麵禮可少不得。


    “好!”


    封明陽便跳下馬車,從馬車裏往外掏糖果,紅包,夥同他人一同向人群之中撒,人們更加雀躍了,都跳起來拍手叫好,一路進城直至到太守府,沿路的人都沒斷過。


    “參見太守大人。”


    曹旭帶著蒼州官員和總兵府一眾人早已候在了太守府門前,他們算不得陌生人。


    “曹總兵免禮。”


    池魚被池鳳鳴抱了下來,她走到曹旭跟前,需得揚著小下巴才能看見高大的漢子。


    曹旭便識趣的蹲了下來,這樣池魚看著她才不會累,


    圍觀眾人又是一陣唏噓,都道是這小丫頭連總兵大人都收買了。


    曹旭可不管眾人如何看待,他隻遵從本心,是這丫頭救了他的閨女,他便應當知恩圖報。


    “曹總兵,你抱我進去可好。”


    池魚溜圓的杏眸裏全是光輝,她張開雙臂朝著曹旭說道。


    曹旭先是一愣,隨即笑開了,還真是機靈友善的小家夥呢。


    就這樣大夥瞧見了總兵曹旭抱著滄州太守進了太守府。


    太守府裏早已煥然一新,沒了從前陸冀衡在時的奢靡浮誇,曹旭抱著池魚一路朝著書房走去,有一物,他必須第一時間交給她。


    到了書房,隻見曹旭把池魚往凳子上一放,便趕緊去書桌上找東西,沒多會,他捧了一個紫檀木的黑匣子過來,遞到池魚跟前:“給,這個重擔,本官終於可以卸下來了。”


    他交給池魚的不是其他,正是太守官印。


    池魚打開看了一眼,便交給了立在一側的蘇歸。


    木林張著手等了半天蘇歸也沒要交給他的意思,便訕訕地縮迴了手。


    “南夏使臣安排在了南邊的驛站,西涼使臣安排在了西邊的驛站,咱們雖有意隔絕兩方勢力碰麵,可據我所知,他們已偷偷見過麵了。”


    此時的蒼州府局麵複雜,還趕上三國通商即將放開,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


    池魚點了點頭,他們私下有小動作就對了,沒有才讓人害怕呢。


    “南夏和西涼都派了何人來我蒼州商談?”


    曹旭一揮手,便有副官捧上來一本冊子。


    池魚接過,看了幾頁。


    南夏來使:南戰。南夏戰神。


    西涼來使:拓跋飛羽,西涼長公主。


    池魚挑眉,倒是重視她,來的可都是重量級人物。


    “曹總兵,咱們三日後鳳陽樓設宴款待來客。”


    蘇歸和封庭對視一眼,捋了捋胡子。


    當天晚上,南西兩側的使館裏便接到了請柬。


    “王爺,咱們南夏本不必應邀前來的,南夏盛產焰火,沒她蒼州這條商路,咱們的財富也收斂不完。”


    南戰的侍衛恭敬地把請柬遞到了南戰跟前。


    南戰沒接,蹙起的濃眉上有明顯的疑惑,從城門迴來後他便一直沉著臉。


    “阿珂,今日城門之上,你可注意到池太守身側的男人?”


    阿珂是南戰的貼身侍衛,從小跟在南戰身邊,年紀雖然不大,倒是激靈得很,南戰一說,他便知道他說的是誰了:“據說是池太守的父親,名叫池鳳鳴。”


    “池鳳鳴!”


    南戰喃喃念叨著這個名字,腦子裏不斷閃現著池鳳鳴那張熟悉的臉。


    西邊的驛館前停了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很有標誌性,一看便知道是西涼長公主拓跋飛羽的,這麽晚了,看樣子是要出去,果不其然,不消片刻,戴著鬥笠的女子被人攙扶著上了馬車,遠遠看去,上了馬車的便是西涼長公主。


    馬車朝著暗夜緩緩而行,幾道身影悄然跟去,可就在身影跟去之後,一身黑衣的幾人躍入了驛館之中。


    來人身披碩大鬥篷,鬥篷兜頭而下,隻露出了兩隻眼睛。


    “長公主果真好計謀,這調虎離山之計用得甚妙。


    “過獎了。”


    拓跋飛羽斜靠在貴妃榻上,雖已是春天,可早春的夜晚仍舊寒冷,屋裏染著炭火,拓跋飛羽的身上隻著了一件透明的薄紗,妙曼的身軀在燭火之下泛著若隱若現的光。


    男人隻看了一眼,便側過了頭,“封庭鍛造的玄鐵劍削鐵如泥,而今,整個禁衛軍都已更換完畢,等來日整個北蒼大軍都換上此等兵器,便是西涼俯首稱臣之時。”


    拓跋飛羽勾唇一笑,“你在嚇唬人家,人家隻是一個弱小女子,又哪裏懂得什麽國家大事。”


    她有一雙勾人的妖媚狐狸眼,眼尾向前,她眯眼笑著看人時,帶著奪人心魄的美。


    男人聽拓跋飛羽這般說,猛地轉過了身,幾步便到了她的跟前,俯身掐住了她的下巴,盯著她那雙美眸,良久之後便傾身而下,扯掉了拓跋飛羽的薄紗。


    天將亮時,西側醫館的後門閃出一道黑影,黑影很快融入了夜色裏。


    *


    鳳陽樓今日被滄州太守包場了,宴請南夏,西涼使臣。


    張燈結彩,鳳陽樓不愧為蒼州最大酒樓,裏麵不僅裝修豪華,更是歌舞風流。


    候在外邊的侍從已經在引著來賓朝著池魚這邊走,小丫頭來得很早,早已在整個樓裏轉了幾圈,此刻已百無聊賴地把自己掛在了太師椅上。


    “太守大人,南夏戰王爺到了。”


    有人進來稟告。


    池魚這才坐正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了聲:“請。”


    南戰聽著奶聲奶氣的小軟音,心底一樂,這北倉皇帝有意思,竟然推一個三歲女娃娃來做這蒼州太守。


    掀袍而入,池魚便看見了高大的男子儒雅的笑容,男子得有阿淵哥哥便宜爹爹那麽個歲數了,據說還是南夏的戰神,可看著眼前的男人身上毫無戾氣,反倒有幾分儒雅,就跟蘇爺爺一樣,像是會吟詩作畫之人。


    池魚跳下來,朝著南戰行了一禮,“給戰王爺請安。”


    “哎呦,池太守可使不得。”


    南戰一躍上前,攔住了池魚要行拜的身子,一雙深眸笑意盈盈。


    池魚便也作罷,擺手請南戰朝著左手邊而坐。


    落座後,南戰朝著阿珂擺手,阿珂捧著楠木匣子上前來,低頭遞到了南戰跟前,他一手托過,又起身朝著池魚道:“此乃我偶然所得,名為白玉九連環,我是老了,至今未能解開,今日贈與池太守,望有朝一日能解解煩悶。”


    池鳳鳴和池魚對視一眼,池鳳鳴便朝著南戰走去。


    “謝南王爺。”


    淳厚的聲音帶著特有的沉著,池鳳鳴雖然並無官職,可這麽在南戰跟前一站,並未有任何自卑,從容的麵容上反倒有一絲尊貴。


    放大在眼前的臉讓南戰的心亂了幾分,甚至托著木匣子的手都有些顫抖,還是池鳳鳴激靈,在盒子差點歪倒之時,穩穩地接住了,他這才抬眸去看南戰。


    黝黑的眸子裏藏著冰冷的銳利,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子甚至緊抿的嘴唇都跟南夏皇宮裏那位太像了,他想多看幾眼,又覺太過失禮,趕緊掩了眼底的急迫,壓下心底的疑問,抱拳朝著池鳳鳴行了一禮,“多謝。”


    池鳳鳴隻點了點頭便轉身迴了池魚身邊,打開匣子讓池魚看了看,見她點了頭才合上,然後站在了她的身邊。


    封庭和蘇歸到來時一下子熱鬧起來,兩人還是亦如從前總是愛拌上幾句嘴,此時,正在為樓下哪位姑娘的舞姿更妙曼而爭論不休。


    推門進來時發現南戰已經到了,兩人端了起來,跟南戰見禮,南戰薄唇勾起,都倒是北蒼人團結,還真是如此。


    幾人落座,一陣香風隨著侍衛的腳步聲傳到了包房裏,池魚知道該是拓跋飛羽到了。


    “太守大人,西涼拓跋飛羽長公主駕到。”


    “請。”


    池魚亦如方才,並未起身,聲音也並因為拓跋飛羽是公主而十分熱烈。


    叮當環佩,拓跋飛羽衣衫飄逸,薄薄的紅紗下隻著了裹胸和同色薄裙,同色的繡花鞋,腳腕處還係著紅色的繩子,繩子上掛著一把小鎖。


    這拓跋飛羽果真襯得起著紅色,若是常人,這身打扮隻會顯得豔俗,而所有的都堆積到她身上時,反倒襯得她肌膚雪白,宛如一朵紅蓮花,妖而不媚。


    “太守妹妹,我可是來遲了。”


    她的嗓音也不錯。


    池魚這才起身,朝著拓跋飛羽走來。


    “你這娃娃還真是精致,這若是配上我的火山桃花簪還真真把我都給比下去了呢。”


    拓跋飛羽的性子倒是跟她的衣著一般火辣。


    她說著已經抱起池魚,從自己的頭上拔下了那把火山桃花簪來,沒等池魚拒絕,已經斜插到了池魚的發間。


    “都來瞧瞧,這娃娃是不是更加光彩奪目了。”


    拓跋飛羽把池魚舉起來朝著眾人的方向推。


    大家都捏了一把汗,尤其封明陽已經把手裏的劍緊緊的握了起來,倘若那女人再有過分的動作,他不怕讓她血濺當場,哪怕她是什麽長公主也不行。


    不過,大家卻也都無法反駁拓跋飛羽的話,池魚發間的桃花簪的確流光溢彩,把池魚的小臉上襯托出一層層的光暈,無形之中竟然多了幾分神秘之色。


    池魚摸了摸發間,衝著拓跋飛羽一笑,小奶膘一陷,兩個酒窩就出現了,晶亮的眸子裏倒影著拓跋飛羽的樣子,她緊緊的盯著她眼睛裏的自己,原來自己在別人眼裏竟然是這般模樣。


    “謝謝拓跋姐姐。”


    她既喊了她妹妹,她便也叫她一聲姐姐,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這個女人身上透著一股無法言說的悲涼。


    拓跋飛羽哈哈一笑,剛要把池魚拋起來,便看見了已經朝著她走來的兩個男人。


    離得她最近的是瑞王封庭身邊的一個稚氣未退的男子,遠遠瞧著模樣,也就十二三歲,他手裏握著劍,做著隨時拔劍的準備,他之後緊步而來的是池魚的爹爹,她認得,叫池鳳鳴。


    揚唇一笑,她把池魚還是高高的拋起後,旋轉一圈後把池魚又穩穩的接住了。


    “喏,完璧歸趙,給你。”


    拓跋飛羽把池魚遞到了已經飛奔而來的封明陽跟前。


    可話音才落,她竟然脫口而出:“明陽!”


    封明陽接過池魚,先上下打量,見她無異樣,這才定睛去看眼前的女人。


    女人穿著自然是西涼的衣著,一看便跟北蒼女子有區別,可他看了又看,不記得自己曾見過她。


    “長公主。”


    即便不認識這張臉,他也是知道她是拓跋飛羽。


    拓跋飛羽的眸子裏明顯有了淚花,早已收斂了臉上所有的笑容,柳眉輕蹙,不敢置信的咬住了薄唇,她不敢再輕易出口,隻目不轉睛的看著封明陽。


    池魚眯眼,方才她可是聽的清楚,拓跋飛羽喊了明陽,而且她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那份驚喜和不敢置信無法掩藏,她認識明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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