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現場大亂。


    「給我。」向前一步逕自取走秦宇商手上的盒子後,單純一個旋身巧妙地撲進木言謹懷裏,仰首便送上一個熱吻。


    她的吻來得直接,一沾唇便探舌入木言謹的口,吮纏著他的舌。


    尖叫聲與□哨聲轟得單純耳朵嗡嗡作響,她閉著眼睛不敢看他,卻知道他的手環上了她的腰,將她擁得更貼近。


    雙唇分開時,她看見他帶笑的眉眼與那句無聲的「再找你算帳」。


    她討好般地對他笑得開懷,將他寵溺的包容納入眼底。


    「單小姐,真有你的,擺明了人財兩得一點虧都不吃呢。」秦宇商揶揄著,「像你這種人不從商真的太可惜了。」


    「再一次!再一次!」眾人的熱鬧還沒看夠。


    「唉呀,我的心都碎了!」同事之中爆出的話語又成功地惹來一陣大笑。


    「好啦,獎也拿了,戲也看了,快點收拾東西,迴家的迴家,趕車的趕車,動作快!」秦宇商催促著大家,再晚恐怕就要開始塞車了。


    「木律師,秦律師。」鄧助理來到他們麵前。「律師公會的春酒邀請卡今天送來了。」


    「謝謝。」兩人一一接過,打開看著。


    此時,秦宇商狀似不經意地想起了什麽。「我記得去年會長喝醉了,拉著你不讓你走,硬要你當他的女婿,有這件事對吧?」


    聞言,木言謹看了單純一眼。「所以是建議我不要參加春酒了?」


    「不是。」秦宇商搖搖手指,「我要說的是,聽說會長的女兒考上律師了,我敢打賭這次一定會安排她坐在你身邊,信不信?」


    木言謹睨了他一眼。「我很樂意跟你換位置。」


    「我很樂意為朋友效勞。」秦宇商嗬嗬笑著,「不過,我建議你幹脆發信通知大家說你要訂婚了,這樣效果可能會好一點。」


    「我親愛的單純小姐,」木言謹馬上側首看她。「我們訂婚好嗎?」


    「好。」這一聲迴答得毫不遲疑。


    「喂喂!小單,你怎麽連一點女人該有的矜持都沒有啊!」秦宇商哇哇叫著。


    「矜持什麽?」單純反問,「我確實想把他訂了,不讓別人覬覦。」


    「不愧是我的女人。」木言謹笑著賞她一個頰吻。


    「真是……」


    「木律師、秦律師、單小姐,我們先下班了,祝你們新年快樂,安康發財!」同事們自動排成一排,一起喊話的聲勢驚人。


    「嚇我一跳!」秦宇商一手撫著心髒笑罵著,「大家快樂,大家發財,快離開!」


    眾人笑嘻嘻地揮手互道再見,相繼離開。


    「兩位,誠摯邀請你們過年期間到寒舍走走吃個便飯,順便談談訂婚的事。」秦宇商對單純眨了下眼,提出邀約。


    「我再跟你確認時間。」木言謹環在單純腰上的手收攏了下。


    「ok。」秦宇商向後退開兩步。「那麽不打擾二位,我先告辭了,也不免俗地祝二位新年發財、幸福美滿。」


    秦宇商前腳才剛踏出門,單純便一個側身靠在木言謹身上,下巴擱在他的肩頭,頭靠著他的頸項,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丟給他。


    「木言,我累了……」


    早已察覺她的不對勁的他,順勢將她攔腰抱起,快步走進辦公室,將她安置在沙發上。


    才從櫃子拿出毛毯替她蓋上,她竟然已經睡著了。


    看著她臉上無法遮掩的蒼白與疲憊,他依著沙發蹲下,手指拂開她頰畔的發絲,欲將她看得更仔細一些。


    她親吻他時,就知道她累壞了。


    嘴唇不似平時水潤還帶點涼意,眼下暗影明顯,氣息淺短不穩,站立的身姿也不若平時挺立。


    才由著她去工作兩三天不見而已,她就可以把自己累成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這個女人,難道就不能乖一點、自知一點,好讓人放心嗎!


    凝視著眼前這張毫無防備的睡顏,他仍是心疼地俯唇吻了下她的唇,而後坐迴辦公桌前,邊等她睡醒邊辦公……


    單純醒來時,窗外天色已暗,辦公室裏隻有辦公桌上的台燈亮著,木言謹卻不在。


    看了一下表,才知道自己這一睡竟然睡了快三個半小時,讓她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醒了?」木言謹走過來伸指撫平她的眉心,遞上一杯巧克力牛奶。「先喝幾口,暖暖胃。」


    她微笑接過,邊喝邊注意他的神情。


    而後,她的眉心又有溫暖的指腹撫上。


    「出什麽事了?」他的聲音低緩堅定。「與我有關的話,是不是要先告訴我一切,好讓我做準備?」


    她點著頭,卻沒有說話。


    「出門要穿特製的防彈衣,家裏的玻璃全部換成防彈的,上下班、出庭時由你接送或由你安排的人接送。」有時候他真的很好奇單純在他們組織中的地位。「這種總統規格的禮遇,我是不是可以猜測有人想要殺我?」雖然他並不清楚自己得罪了什麽人,但顯然單純是知道的。


    她放下杯子,表情凝重。「你十五年前遭遇的那場恐攻,之後由美國fbi接手,這些年來fbi陸陸續續剿了幾個恐怖組織的據點,在其中一個據點搜出一些照片。」她拉過他的手,雙手合握。「你的照片也在裏麵。」


    「一般恐攻的對象都是隨機的,所以當初你的學校才會逢劫。他們為什麽會留有你後來的照片,我們也查不出原因。」


    「依照片背景來看,是你就讀大學時在校園被拍攝的,那是近身拍攝的照片,所以組織先從你的同學跟學校教授調查起。」


    「而你所屬的組織從那時候起就派人暗中保護我?」他猜測著。


    單純搖頭。「更早。」救起他的那一刻起,她便無法不去在意他的安危。木言謹訝異地怔了下。「十五年前我們都還小,而你竟然已經參與了這麽多危險任務。」他開玩笑地說:「那不是非法使用童工嗎?」


    「我算是後勤單位,組織裏真正危險的工作由伍大哥負責。」


    伍大哥?他微眯起眼。「上次摸你頭的那個男人?」


    「對。」而她永遠忘不了那次他吃醋的模樣。


    那聚集在她眼底的竊笑讓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


    「組織最近抓了幾個恐怖分子,逼問出了一些消息。」她與他交握的手隱隱出汗。


    「確實有人針對你而來,而且不允許他人介人,說是個人恩怨,其他人也不想多管。」


    木言謹聽得皺眉,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與恐怖分子有恩怨。


    「木言。」她輕柔地喊著。


    「嗯?」


    「木言。」她又喊了聲。


    「嗯。」雖然不大清楚她的心思,他卻很配合。


    「答應我,保護好自己。」她知道,他的劫難將至,畢竟她日益加重的心痛正無聲地宣告著殘忍的事實。


    而她……


    而她呀……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她擔憂的神情讓他忍不住想安慰。


    「說到做到。」她認真地盯著他看。


    「說到做到。」他舉著手宣誓。「你也——」要她也保證的話未及說出口便被單純給截斷。


    她急切地索吻,激烈地嚐到了唇舌裏的血腥味,此時的她無法緩下心中的不安與日漸濃厚的不舍。


    她不後悔,但她卻害怕遺憾。


    「單,怎麽哭了?」 他的唇溫柔地吻去她落下的淚,紅腫的唇滿是她纏吻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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