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靜,工作閑暇時最常待的地方是書房,有時候甚至可以待上一整天不出門。


    目光慢慢掃視過酒吧一遍後,他找到了閉著眼睛斜靠在沙發椅上的官允知,身邊還坐著四個他不認識的男男女女。


    「打擾了,我是她的朋友,來接她迴去。」木言謹清冷的嗓音穿過音樂聲傳了出去。


    「哇!你就是她的男朋友啊,長得真好看!」一名短發濃妝女人毫不害羞地猛盯著他看。「原來她沒有騙我們呢。」


    他沒有接話,逕自伸手搖著官允知的肩膀。「允知醒醒,允知。」


    「……言謹。」看清是誰之後,官允知隨即張開雙手向他抱去。「你真好。」拉開她環抱著的手,他彎下了腰。「你可以走嗎?我送你迴去。」


    「嗯。」她點了下頭,渾身酒氣,撒嬌地說著:「你抱我。」


    「太犯規了,下次我也要裝醉。」短發女人笑著調侃。


    「要裝醉你也要有對象才行。」在座的年輕男人笑著說。「不然我讓你練習。」


    「去你的!」


    在他們對話的當下,木言謹已經攙抱起官允知。


    「嗯……」官允知懶懶地將頭靠在他肩上,對在座的人揮揮手。「各位……我男友來接我了,我……先走了。」她的咬字模糊,表情卻滿是愉悅。「太放閃了啦!」短發女人嚷了句。「親一個,就讓你們走。」


    此話一出,其他三人竟然馬上跟著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木言謹不理會地抿了抿唇。「我們先走……」


    「親就親,誰怕誰!」也不知道官允知是真清醒還是假清醒,隻聽她話聲一落,雙手突然環上木言謹的脖子,紅唇湊了上去……


    頭一偏,他閃過了唇卻閃不掉臉頰,溫熱的紅唇重重地印在他的頰上。


    「喔喔!」鼓噪聲傳了出來:「親嘴!親嘴!」


    這次木言謹已經將她的雙手跟身體緊扣在懷裏不讓她亂動,然後冷著一張臉半抱半扶地將人帶出去。


    門口,單純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的神情冷漠,原本就抿起的唇似乎又抿得更緊了一些。


    雖然明明知道官允知喝醉了,所以木言謹才會如此貼身地抱著她,但單純心裏還是隱隱覺得不悅。


    吃醋?


    算是吧,隻要夠在意,怎麽可能不吃醋。


    腳一抬,她快步上前幫忙將官允知扶進車後座躺好。


    「言謹……言謹……不要離開我……」


    那一聲聲深情的囈語聽得單純忍不住挑眉看他。


    他卻彷佛沒聽見似,逕自鬆開西裝鈕扣,將外套脫下交給單純,隻說了句:「我來開。」


    剛脫下的外套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那暖度熨著她的手臂,慢慢往身體暖去,她低頭看著做工精細的西裝外套,暗笑自己竟然因為單單隻是將外套交給她的動作,心情就好了不少。


    輕應了聲,她乖乖地上車。


    一路上兩人無語,倒是官允知迷迷糊糊地喚了好幾聲「言謹」……


    開車到官允知家時,她已經睡著了。


    他背著她,單純則從她的皮包裏找了鑰匙開門進屋;他小心地將她放倒在床上時,她又醒了過來。


    「言謹。」她雙手抓住他的手臂,「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突來的愛的宣言,讓木言謹臉色一變,而單純則尷尬地笑了笑。


    「允知,你醉了。等你清醒了我們再談。」他拉開她的手。


    「沒醉,我很清醒。」官允知的手又抓了過去。「就是因為太清醒了,心才會這麽痛。」她的聲音哽咽了。「我等了你這麽多年,你為什麽看不到我的心?而她憑什麽?憑什麽一出現就把你搶走?」


    她的指控來得突然,讓單純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幫忙。


    「允知,她沒有搶走我。」木言謹平緩的語調帶著幾分嚴肅。「是我自己喜歡她的。」


    嗯?單純微訝地看他。這句話她還沒聽他當麵對她說過呢,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地聽見。


    「不是!」官允知極力否認,「一定是她勾引你的,然後逼你對她負責對不對?」她眼中的淚已經忍不住滑落。


    他臉上的表情愈來愈冷凝。「你睡吧,以後再說。」掙脫她的手,他轉身就走。


    「言謹!」也不知道官允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便下了床追上前去。匆忙間,她踢到了床腳,往前摔出去時被一旁的單純及時扶住。


    「官小姐,小心站好。」


    抬頭,張口的道謝尚未說出,認出眼前人是誰之後,她已經臉色一變,一巴掌隨即甩了出去。「狐狸精!」


    「啪」的巴掌聲在安靜的深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頓時,三人彷佛都遭到定格似,誰也沒動。


    「官允知!」木言謹音量不大,卻絕對惱怒地叫著她的名字。


    「木言。」身體一擋,單純急忙攔住他。「她喝醉了。」原本白皙的臉此時已經紅腫成一片了。


    「你……」他心疼地伸手向她,卻在看見唇上的血跡時頓住。


    「我沒醉!」官允知尖聲嚷著,「別以為你騙言謹上了床,就能擁有他!你等著,我會讓言謹知道他其實是愛我的!是愛我的!」


    深吸著氣的木言謹此時的唇已抿緊成一直線。


    他向來自製,從不出口傷人,也許是因為職業的關係,也許是明確知道言語傷人也是一種暴力,一旦說出口便收不迴,所以總是謹言慎行。


    就算如此,他仍是控製不住語氣裏的嚴厲與冷寒。


    「允知,酒精讓你的理智與風度盡失,現在請不要再說出任何會讓你後悔的話。」語畢,伸手牽住單純的手,頭也不迴地離開。


    他們沒有馬上開車迴家,反而先去了附近的便利商店找個沒人的角落坐下,並買來一包冰塊跟一條毛巾。


    當包著冰塊的毛巾貼上單純那腫痛的麵頰時,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然後伸手按上那握著冰塊替她冰敷的修長手指。


    「我不該要你過來幫我的。」他語氣中有顯見的懊悔。「對不起。」


    是啊,沒過來就不會白白挨這一巴掌;不過,沒過來的話,誰知道今晚的事情日後會被官允知影射成多曖昧。


    「不怪你。」單純語氣柔和輕快。「是我自己輕忽了,我沒想到她會動手才沒防備的。」


    「是我沒有將事情處理好,是我的錯。」


    單純微笑看著一臉歉疚與心疼的木言謹。


    雖然是女人打的巴掌,她卻嚐到了血的味道,不用照鏡子也知道,唇一定咬破了。


    有生以來,她第一次為了一個男人吃這種悶虧,但眼前男人疼惜的心意她確實感受到了,然後竟然覺得——好像也不虧了。


    不過……抬手,食指輕輕抹過他的臉頰,果然在她的白色手套上看到一抹桃紅——官允知嘴唇上的口紅顏色。


    「被偷襲了?」她調侃的語氣中還參雜了幾許同情與醋意。


    這樣的戲碼她之前親眼看過,這次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卻比那一次還令她感到不悅。


    隨手抹了下自己的頰,木言謹垂下眼眸。「抱歉,沒能躲過。」


    「親到嘴了?」單純不甘地問,他的嘴連她都沒能親上幾次呢。


    「唇上有口紅殘留?」


    沒想到她還真的湊近仔細查看。


    「單小姐,你對我還真有信……心……」話才說了一半,她的唇已經主動吻上他的頰。


    「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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