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老宅


    秦正藍看著那一大包銀子,咂著嘴直歎道:“這幾個人是真有錢啊!我這也算是白手起家了!”


    “你管這叫白手起家?”魏玉堂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秦正藍轉頭緊緊抱住那包銀子。“背靠大樹好乘涼啊,哈哈!”說著秦正藍把銀子藏進了書架一角。


    魏玉堂也坐了下來。“明日我陪你一起吧!去長河下遊,定是要住在那裏,不知道當地情況如何,我還是陪你一起,再說安排飲食住宿也都需要人。”


    秦正藍忙道:“不用,大表哥肯定會安排好的,都是醫館的夥計跟著,他們都有經驗,會防護,你沒有經驗,不小心的話容易染上疫病。”


    魏玉堂沮喪了好一陣兒,又想開口。門口突然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兩人都停了口。


    秦正藍揚聲道:“請進!”


    門開了,魏善為提著一個行醫箱進了門來。“小少爺,老太爺吩咐我把這行醫箱給你送過來。”


    秦正藍疑惑道:“這不是外公的行醫箱嗎?”


    魏善為將行醫箱放到桌子上。“是,老太爺說他們幾人都有行醫箱,讓你就先用這個。”


    秦正藍笑了笑。“我自己有針灸包,再帶些紙筆也就夠了。外公這行醫箱是祖上傳下來的,太貴重了,魏伯你快拿迴去吧!”


    魏善為道:“老太爺交待了,以治病救人為重,祖傳的不是行醫箱,而是醫德醫術。這箱子就算是毀了,也不會怪你。”


    次日一早,秦正藍到達庫房時,四輛馬車已經裝好藥材和煎藥工具整裝待發了。安康、安達三人看到秦正藍手裏的行醫箱時心裏都是一驚,安逸分配四人各跟一輛車,每輛車還配有兩個夥計。


    一行人駕著馬車由安家醫館的庫房出發了,安康終是沒忍住,走到了安逸的馬車旁,跳上了馬車,與安逸並排而坐。“哥,你說爺爺這是什麽意思?把他的行醫箱給了秦佑之了?”


    “給他用用而已,他自己沒有行醫箱。前幾日爺爺已經交待父親給佑之定做行醫箱了。”


    “就這麽給他用了?平日咱們摸都不摸不著。”


    “你倒是空長了許多年歲,還不如你媳婦明白事理。”


    “哥,你這話什麽意思?”


    安逸搖了搖頭,無奈地道:“你自己有行醫箱,去摸那個幹什麽?咱們協助父親在老醫館主事已經幾年,卻從來沒想到要給佑之定置行醫箱,他如今十七,你想想你幾歲置的行醫箱?”


    “他也不是咱安家人啊!”


    “他隻是不姓安,但他是爺爺的親外孫,是你我的親表弟。你昨日也看到了,爺爺對他是什麽心意。”


    安康聞言咬了咬牙。“你不說這個我還不生氣,就因為他的提議,咱們還得去那災區,我實話實說有什麽錯,父親罰了我一年的月銀。”


    “罰你一年都是少的,我看你是到現在都沒悔悟,從小背到大的醫之訓戒你是一點兒沒記住,你本就不適合行醫。”


    “那小子能比我強到哪兒去?就會在爺爺麵前裝老實,自小到大咱們家裏除了他,誰敢闖禍?”


    “他雖頑劣,但大事大非從不含糊。”


    說話間已到了城門口,城門外站著一人背著行囊,正是魏玉堂。


    魏玉堂對安逸和安康行了個禮。“大少爺、二少爺。”


    安康問道:“你這是?”


    魏玉堂迴道:“安老太爺讓我隨著一道去。”


    安逸指了指後麵的馬車。“既然爺爺吩咐了,那便一起吧。”


    魏玉堂又行了一禮朝後麵秦正藍的馬車走去。


    安康哼了一聲。“爺爺真夠偏心的。這是恐怕秦佑之受苦,整日巴巴兒地派人跟著。”


    安逸輕罵了一聲:“閉嘴,再說這些個有的沒的,你就給我迴去!”


    安康不滿地扭頭迴到了自己的車上。


    秦正藍看到魏玉堂走了過來,問道:“玉堂,你怎麽來了?來,上車!”


    魏玉堂看了眼旁邊的夥計。“我不上了,在下邊走。”


    秦正藍聞言跳下馬車,跟魏玉堂並排往旁邊走了走。“說呀,不是不讓你來嗎,你怎麽又追來了?”


    魏玉堂板著臉。“我迴過老太爺了,他同意我跟著。”


    秦正藍見狀陪著笑道:“我這不是怕你染了病嘛,好啦,你說去便去,染了病我先給你治。”


    “放心,我不會給你添亂的。”魏玉堂的麵色依舊冷然。


    秦正藍見魏玉堂還是悶悶不樂,歎道:“唉,這行醫箱怎麽這麽沉啊,墜得我手疼。”


    魏玉堂聞言默不作聲地接過了行醫箱。


    秦正藍笑道:“玉堂,你看,沒你還是不行!”


    魏玉堂還是不理他,悶頭走著。秦正藍有一搭沒一搭地鬧著他。


    車隊在去往郊外的路上,時不時便能看見三三兩兩狀況不佳的人,有互相攙扶著的,有板車上拉著病人的,往城裏走,想必都是下遊的災民。兩個時辰後,眾人終於到達了長河下遊水患最嚴重的壽廟村,縱然有心理準備,眾人還是被眼前的情象驚到了。洪水橫流,漫溢下遊數百家房屋及千畝良田。禾穀漂沒,豆田泥爛,千餘口人遷來遷去,無家可歸,風餐露宿。


    壽廟村地勢平衍,溝渠縱橫,多雨季節本也不易水患成空,但由於近幾年建房造船,樹木被大量砍伐、卻無人續種,使大量水土流失,許多淤泥沉積在河床,河床升高,加上今年又大雨一連數日不停,被水成災。縣府官員,已經設法賑濟災民,建棚施粥,穩定民心,才未造成大規模災民暴動,但是災後防護措施不利,眾多百姓患上霍亂,瘧疾等疾病。一時間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安逸打聽之下,帶著車隊眾人駛進到一座廢棄的寺廟,寺廟裏已擠滿了災民,看到安逸眾人皆是神情各異,大多數人還是盯著馬車上載著的物品,好像隻要有一人出聲帶頭他們便會一擁而上。


    安逸見狀馬上大聲喊道:“鄉親們,我們是城內安康醫館的大夫,馬上車全是藥材,我們是來這裏給鄉親們診病的!”


    災民們聽到這話將心將疑。


    “不是說笑的吧,有誰會來這地方?”


    “你們是過路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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