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半仙帶著哭腔道:“我剛接到徐天的電話,說徐小天晚上時就醒了,喝了點粥,都能下地了,徐天說不用咱們去了。”


    我問道:“他是怎麽醒的?”


    “我問了,徐天沒說。這迴對不住哥幾個了,生意沒成。下迴,哥哥一定給你們找個大買賣。”


    放下電話,我問良子:“魂魄丟了,能自己再迴去嗎?”


    良子搖搖頭:“無論是因驚嚇失魂,還是被人強行拘走,都不能自己迴去,一定是有人動手了。”


    “桂萬年!”我們異口同聲道。


    大青牛道:“這一迴,讓他占得了先機。看來,他不會消停的。”


    淩十一道:“咱們總這麽被動,要我說,下次見到他,直接給滅了。”


    大青牛苦笑道:“談何容易啊。虎三弟,你在天界時,有神力傍身,是勇猛無比的虎先鋒,所向披靡,銳不可當。如今,你也就比凡人力氣大一些罷了。唉,我眼下又是這種情況,未來更難了。”


    大家夥情緒都不高。最後我道:“別想那麽多了,也許這次的事情,跟桂萬年沒有關係。即使是他幹的,又有什麽,目前來看,對咱們也沒造成啥損失。”


    又過兩天,我假期到了,迴去上班。徐主任見我十分熱情,噓寒問暖。同時,還有意無意提到我轉正的事,說隻要我再努力一些,肯定能達成。我自然知道他所說的“努力”是什麽意思,心中生出陣陣鄙夷。良子說我死心眼,大青牛說我假清高,隨便吧。


    這一天,出去采訪個小新聞,下午交了稿子,就沒事了。下班了,我掐著時間走出了單位。以前的我,主動加班是常態,誰有工作沒完成,都幫忙。現在,去他的吧,老子可不伺候了。


    心裏盤算著,今天得給淩十一買點酒了。這家夥昨天喝完最後兩瓶,斷貨了。還有,大青牛的牡丹花瓣剩下也不多,還得備一些。好在,我現在不必為錢發愁了,還夠一段時間的。


    我開車奔花鳥魚市場正走著,突然從後麵快速駛來一輛車,直接就橫在我前麵。幸虧我精力集中,一腳刹車踩下去,才沒撞上。


    這可是豪車,金燦燦的,十分晃眼。從車裏下來一個人,戴著墨鏡,看不清樣貌,年紀不大。


    這時,後麵又跟上兩輛車,就把我的小奧拓擠在當中。


    “下來!”墨鏡男大聲道。


    我第一反應,是桂萬年來找麻煩了,心裏反而輕鬆了一些。畢竟,桂萬年現階段不敢把我怎麽樣,還指望著我找生肖獸呢。


    我穩穩當當下了車,走到了墨鏡男麵前:“哥們,什麽意思啊?”


    後麵兩輛車上,下來一群人,就把我圍上了。


    墨鏡男把墨鏡摘下來,一臉囂張地看著我:“你就是韓建吧?”


    咦,這人怎麽這麽眼熟呢,好像在哪見過。但是,想不起來了。


    “你是誰啊?”


    “哼,我叫徐小天。”


    哦,想起來了。那一日,我到醫院曾見過昏迷中的徐小天。但那時他十分虛弱,兩腮無肉。現在,估計是吃了幾頓飽飯,神采奕奕。


    “有事啊?”


    徐小天道:“有事?韓建,你別裝糊塗。前幾天我有病,就是你搞的手腳。現在,我好了,咱們得算這筆賬。”


    這從何說起?我解釋道:“徐小天,你父親徐天曾經通過別人找到過我,給你治病。但是,我就去了醫院一次,還沒治呢,你就好了。至於你怎麽得的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徐小天顯得很不耐煩:“你別狡辯,敢做不敢當,算什麽英雄好漢。”


    任憑我怎麽解釋,他也不聽。最後,我生氣了:“你想怎麽樣吧?”


    “收拾你,好好出出氣。”


    “這是馬路上,人來人往的,車還多,一會再把警察招來。咱換個寬敞地方唄。”


    徐小天冷笑道;“你想跑,沒門兒。就在這收拾你,警察來了也不好使。”


    我道:“我坐你的車,跟你們走,地方由你挑,咋樣?”


    徐小天略一思索,見馬路上交通已經堵塞了,才道:“好,走吧,上車。”


    我道:“找個人把我的車開著,不能仍在這啊。”


    徐小天看了一眼我的小奧拓,滿臉都是嫌棄。他開車,我坐在後座,被兩個人夾在當中。迴頭看了一眼,小奧拓也跟在後麵,這才放心。


    車子出了城,最後在郊區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我們都下了車。


    我笑道:“徐小天,要出氣,來吧。咱們單對單,還是你們都上啊。”


    徐小天大叫道:“少爺我學過跆拳道,一個人就能收拾你。”


    他衝了過來,左腳一抬迷惑我的眼神,接著身子就飛了起來,右腳從上往下踢我下巴。


    我撤步,躲過攻擊,然後又迅速往上一撲,拳頭打了出去。徐小天還在空中呢,被我一拳打在腹部,直接就飛了出去。


    “哎呦——”他摔的不輕,在手下的攙扶下,才站了起來。


    “小子,沒想到,你也練過。”


    我心說,何止練過,還是跟神仙學的招式呢。別看我的猛虎十三式打不過屠嬌,但她是妖怪,這迴打個凡人,還用費事嗎。


    徐小天不服,又衝了過來。也就三招兩式,就又被我打趴下。這迴臉蹭到地上,當時就出血了。


    “上,給我廢了他。”他聲嘶力竭道。


    他帶來這幾個人,都20多歲,揮舞著拳頭就奔我衝來。我將猛虎十三式發揮到極致,雖然也挨了一些拳腳,但卻打的這群人東倒西歪。2分鍾過去,沒一個能站起來的了。


    我站在當場,頗有些睥睨天下的氣勢,到徐小天麵前,一薅他脖領子:“還打不?”


    徐小天麵露恐懼,但嘴不軟:“有能耐你打死我,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一字一句道:“再跟你說一次,你的病,是有人動了手腳,但絕不是我。往後,再找我麻煩,就沒這麽溫柔了。”


    我用手輕輕在他臉頰上刮了一下,上車,迴家。


    一路上,我整理思緒,已經可以認定這事還是桂萬年在背後搗鬼。他拘走了徐小天魂魄,打算到時候再出來治,裝好人。可是,韓半仙找到我們,打亂了他的計劃。他這才搶先放迴徐小天的魂魄,並誣陷是我們幹的,挑起雙方的爭鬥。對,肯定是這樣。


    這個想法,得到了大青牛的認同。大青牛道:“看來,他從夢巴黎離開後,就盯上了徐天。如今,他被警方通緝,更是迫切需要個避難所。”


    我接著道:“他可能就躲在徐天那裏。牛哥,他現在不知道你是外強中幹,還忌憚你的實力,所以隻能靠驅使他人跟我們作對。”


    大青牛不願意了:“說話那麽難聽呢,誰外強中幹,別亂用成語啊。”


    既然知道這都是桂萬年在背後使陰招,也就沒什麽好怕的了。不過,大青牛還是覺得我每天上班太危險,讓淩十一跟著。我說,我學會了猛虎十三式,打的徐小天一夥屁滾尿流,沒事。大青牛說,我這兩下子差得遠,今天是運氣好,對方人不多,也沒拿家夥,下一次,恐怕就更兇險。


    我也知道,徐小天不能善罷甘休。既然如此,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未曾想,沒等來他,卻等來了張茜。第二天晚上,張茜約我吃飯。


    我本不想答應,但張茜說我有事情,很重要。


    下班後,我如約來到了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店。陳虎在門外等著,見我來了,急忙迎上前:“建哥,來了啊。”


    我急忙道:“虎哥,你太客氣了,叫我韓建就行。”


    “那怎麽行,建哥是能人。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包涵啊。”他看了我一眼我身邊的淩十一,一皺眉,“建哥,您跟我們老板約會,咋還帶朋友呢。”


    “什麽約會啊,就是見麵吃個飯。你們認識了吧,他叫淩十一。”之前淩十一大發神威,把陳虎打的挺慘。後來淩十一曾保護過張茜兩天,彼此又見過麵。 陳虎道:“建哥,我領你先進去,然後帶淩大哥再找個桌吃飯,你看行嗎?”


    淩十一道:“行,這樣最好。我也不愛跟那女人吃飯,身上太香了,刺鼻子。”陳虎帶我進了西餐廳,拐來拐去,一指前方的小隔間:“我們老板就在那兒。”


    我走了過去,一看張茜,頓時一愣。她今天穿了件紫色晚禮服,無袖,披肩脫下搭在椅子上,露出整個肩膀,肌膚勝雪。


    她見我來了,站了起來,謔,胸前波濤洶湧,小腹平坦,腰肢很細,讓人不敢直視。


    “韓建,哪有讓女士等待的道理,你來晚了呀。”她嗔怪道。


    “啊,我剛下班,不好意思啊。”我穿著牛仔褲、大體恤,在這種場合,顯得不倫不類。尤其是對麵張茜穿著盛裝,更襯著我像個土鱉。


    我們對麵落座,張茜問我想吃什麽。我哪吃過西餐啊,也不知道怎麽點,隻好跟她說隨便。張茜叫來了服務生,點了開胃菜、湯、副菜主菜甜品啥的,還點了一瓶紅酒。


    我問張茜,找我究竟有什麽事。張茜卻道,先吃飯,一會吃飽了再說。


    不多時,菜一道道上來了。張茜給我一一介紹,局蝸牛、羅宋湯、牛排、鵝肝......


    我算是開了眼界,原來西餐就是這麽迴事。以前光在電視裏看過,西餐館還是頭一次進。


    張茜端起酒杯:“韓建,認識你這麽長時間,竟得你照顧了,一直也沒好好感謝你。來,cheers。”


    我看著杯子裏殷紅的液體,一時好奇,端起來一飲而盡。抿抿嘴,又苦又澀,這也不好喝啊。


    張茜拿起瓶子,又給我倒酒。我急忙搶過:“你坐著,別把這麽漂亮的衣服弄髒了,我倒。”


    我把兩個高腳杯都倒滿了,一瓶酒就見底了。張茜道:“你怎麽都倒了?”


    “一次就倒一點點,就得總倒,太費事了。咱都是朋友,沒那麽多儀式,別客套。”


    張茜嫣然一笑:“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吃吧!”


    西餐擺放的都很精致,但太少了,每個菜都一點點。我想起找天狼時吃的東北菜了,那一盤子,太過癮了。


    我雖沒吃過,但最基本的“右手刀、左手叉”還是知道的。挨個都嚐了嚐,不能說難吃,但也絕不好吃,估計是沒習慣。


    張茜吃的就優雅多了,用手細細地切著,每次都吃一小口,絕不張大嘴。


    我真覺得西餐沒啥意思,不理解為什麽那麽多人都喜歡吃。朋友吃飯,本就是放鬆的,哪用得著這麽多規矩。


    吃了一會,我們又開始喝酒。人家張茜舉杯,我也不能不喝。不多時,一大杯紅酒就進肚了。


    吃了甜點,又喝了咖啡,我就覺得腦袋有點暈。紅酒勁兒還是挺大的。


    “張茜,你究竟找我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


    張茜道:“明天是周末,本市企業家有個聯誼會,結束後有舞會。我想,請你做我的舞伴。”


    跳舞?我急忙搖頭:“不行,我哪會跳舞啊。”


    張茜道:“你就陪我唄,我也不認識別人。人家都有舞伴,就我沒有。”


    “我真不會跳舞,去了給你丟人。你讓陳虎陪你去。”


    “他五大三粗的,跟我不搭配。再說,都知道他是我手下,帶他跳舞,不合適。其實挺簡單,就是在舞池中轉圈。”


    “我這身份、形象,和你也不搭配。張茜,你還是換個人吧,真不行。”


    張茜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緩緩道:“韓建,我在本市也沒別的朋友了。我今年30了,畢業後就一直在家族企業裏打拚。爸爸就我這一個女兒,所以把我當成了男孩子。這麽多年了,我時刻不敢懈怠。別的女孩子,交朋友、談戀愛,享受生活。可我呢,開不完的會,全國各地飛來飛去,每天都加班都半夜。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終點?”


    說著,她眼淚流了下來。


    “韓建,我們認識的時候,是敵非友。但是,你一次次幫我,救了我父親,也救了夢巴黎。我心裏感激,把你當成了好朋友。現在,好朋友有困難,就求你幫個小忙,你就忍心拒絕嗎。”


    我終於理解那天淩十一是怎麽答應韓半仙的了,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哪能再拒絕。


    張茜見我答應,非常高興:“太好了!我已經給你買了衣服,就在車上,一會讓陳虎拿給你。”


    吃完飯,張茜道:“韓建,要不去我家喝喝茶呀。我爸爸一直在外地,家裏就有一個人。”


    我的心一陣悸動,但理智尚存:“不了,我得迴家去試衣服。”


    正在這時,陳虎過來,低著頭對張茜道:“老板,您帶錢了嗎,我去結賬。”


    張茜當時臉就沉下來了:“你忘帶錢了?這點小事還用我特別交代嗎?”


    陳虎急忙道:“不是!我來的時候,帶了兩萬塊錢的。”


    “錢丟了?”


    “沒,我連兩萬塊錢都看不住嗎。是建哥帶來的這位淩大哥,500多的牛排吃了20多塊,1000多的紅酒喝了5瓶,再加上其他吃的。我帶的錢不夠了,還差3000多。”


    這個淩十一,又給我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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