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姑姑為衛寂重新束好頭發,看見薑簷邁著大步進來了,她便沒有多待。


    薑簷問,“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衛寂看到他便想起昨夜種種,垂下眸搖了一下頭。


    薑簷麵色也有些不自然,“我已經讓人去史府告了假,你今日還去麽?”


    衛寂還是沒說話,點了兩下腦袋。


    薑簷知道衛寂的性子,想了想最終沒有勸他。


    今日太晚來不及用早飯,虞姑姑為他倆準備了一些吃食在路上吃。


    衛寂坐在馬車上,低頭啃了兩口噴香的芝麻酥餅,察覺到薑簷總看他,頭壓得更低了。


    看著衛寂白皙的耳垂,薑簷不由湊過來輕聲問,“你……休息好了麽?”


    衛寂抓緊手中的酥餅,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


    感覺薑簷又靠近了一些,衛寂心快跳了兩下,抬起頭鼓足勇氣道:“以後不能那樣了。”


    再怎麽也不能耽誤上朝的時辰。


    昨日的確孟浪了一些,薑簷有些氣短,“知道了。”


    頓了一下,他又問,“那雨露期的時候……”


    後麵的話雖然沒說完,但衛寂明白什麽意思,耳根又開始發燙,忍著羞恥點了一下頭。


    薑簷這才重新露出笑意,“我早上去看了菜園,蘿青比昨日又長大了一些。”


    昨天從金福瑞口中知道衛寂為他種了蘿青,下午薑簷便去看了好一會兒。


    今早衛寂還在睡的時候,薑簷又忍不住巡視。


    不過一夜的工夫,便是真的長了人眼哪裏瞧得出來?


    接著又聽薑簷說,“興許下午還能再漲一截,他們說六月份就能收了。”


    聽他認真的算日子,衛寂眼眸有了笑意。


    等長好了,就能給薑簷燉湯喝了。


    第86章


    先前衛寂答應薑簷給他親手做一個風箏, 如今正是放風箏的時節,他趁著閑暇時間描了一隻燕子,裁剪下來用細細的繪製。


    昭文小郡主來東宮玩的時候,正好瞧見衛寂做到一半的風箏。


    聽聞他們過幾日要出去放風箏, 她便抱著衛寂撒嬌, 讓衛寂也給她做一個。


    這不是什麽難事, 衛寂很痛快便允了。


    花了兩日的工夫多做了一隻蝴蝶風箏, 尾處還拖拽著兩個彩色的滌條,很是漂亮。


    看了看昭文那隻造型別致的風箏, 又瞧了瞧自己的, 薑簷癱著臉擺弄了一會兒風箏。


    衛寂正在撚風箏線,並未察覺到薑簷的神色, 直到對方將手裏的風箏放下, 還朝衛寂這邊推了一下。


    見衛寂沒反應,薑簷又推了一下。


    衛寂這才抬起頭, 不解其意地看向薑簷,“怎麽了?”


    薑簷皺著眉問, “為什麽我的沒有那兩個尾巴?”


    不想他竟然還會在意這個,衛寂怔怔地看著麵上寫著不滿的薑簷, 開口解釋道:“黏這個隻是為了好看,並無其他用途。”


    衛寂想著昭文是個小女孩,應該喜愛粉嫩可愛的東西, 這才在風箏上黏了兩個尾巴。


    薑簷嘟噥了一句什麽, 衛寂沒聽清, 問他他也不說, 隻是神色幽怨地將自己的風箏抽了迴來。


    看他這樣,衛寂不由哄道:“你若喜歡, 那我也給你黏兩條尾巴。”


    “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薑簷戳著風箏的骨架,“就這樣。”


    雖是不知薑簷口中的‘就那樣’,到底是哪樣,但衛寂還是給他黏了兩條彩色的尾巴。


    薑簷這才止了抱怨。


    -


    做好風箏之後,尋了一個春和日麗的好時候,衛寂與薑簷一同告假休沐。


    吃過早飯,他們便坐馬車去公主府接昭文。


    天氣轉暖,昭文今日穿了一件碧綠色裙襦,烏黑的頭發編成小辮盤成髻,左右各一個,發髻上綁著彩色的束帶,尾端綴著兩顆釵珠。


    看見衛寂他們,她便跑了過來,釵珠清脆作響,衣裙飛舞,好似一隻翩然的小胖蝶。


    昭文一把抱住衛寂,仰著雪白的臉蛋,笑容甜甜地叫,“小衛舅舅。”


    她生得十分討喜,又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巧嘴,任何人見了都會生出喜愛。


    衛寂自然也不例外,將昭文抱了起來。


    昭文摟著衛寂的脖子問,“風箏做好了沒有?”


    衛寂迴道:“做好了,放在馬車裏。”


    昭文高興壞了,抱著衛寂誇他厲害,軟軟地撒著嬌,“最喜歡小衛舅舅了。”


    薑簷嫌昭文煩,一把將她從衛寂懷裏拽到自己這裏,然後抱著她塞進了車廂裏。


    昭文滿心都是風箏,因此沒跟薑簷吵,利落地鑽進車廂找她的風箏。


    她一眼便相中了那隻蝴蝶風箏,抱著大風箏又瞧又摸。


    小孩子都活潑好動,等新鮮勁過去了,昭文便放下風箏纏在衛寂身邊,又是要聽他講故事,又是要他唱歌謠哄自己。


    衛寂很有哄小孩子的經驗,知道她是悶在車廂不耐煩了,便從一旁的箱屜中取出一本書。


    裏麵夾著一張質地稍硬的信箋,衛寂拿出來,手指靈活地翻弄信紙,幾下便折出一隻青蛙。


    他將青蛙放到地上,在青蛙尾處點了一下,那隻蛙便向前跳出一大截。


    “它怎麽會動?”昭文黑白分明的眼眸亮了亮,伸著小胳膊朝衛寂要,“小衛舅舅。”


    衛寂笑著將紙青蛙放到昭文手中。


    昭文迫不及待放到地下,用力地摁了一下青蛙的屁股,紙蛙卻紋絲不動。


    “這樣不對。”衛寂拉著昭文的小手耐心教她,“不要用太大的力氣,像這樣輕輕地點這裏,你看,它就動了。”


    昭文畢竟隻是一個小孩子,力氣時而重時而輕,戳不動青蛙時,她便著急地用嘴吹著它朝前跑。


    衛寂忍俊不禁,一抬頭便見薑簷麵色沉沉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不知薑簷是不是為了紙青蛙而不高興,衛寂吞咽了一下,小聲說,“書裏隻夾著一張信紙。”


    若真是因為紙青蛙,衛寂也沒辦法變出第二隻,總不能撕書給薑簷疊罷?


    薑簷並非是要與昭文爭風吃醋,他隻是不喜歡衛寂為了哄昭文,將他晾在一旁管也不管。


    衛寂這一碗水根本沒有端平了!


    自覺受了委屈的薑簷把臉扭了過去。


    見薑簷真的生氣了,衛寂抬手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衛寂還未想好要說什麽,隻被拽了一下的薑簷立即將腦袋扭了過來,直勾勾盯著衛寂,似乎就等著他說哄自己的話。


    衛寂頭皮微麻,他嘴巴一向笨,實在想不出什麽好聽的話。


    小孩子都十分敏銳,昭文更為聰慧,察覺到不對探著小腦袋,眼巴巴看著他倆。


    衛寂生硬地說,“要不我們三人一塊……”


    薑簷向來是好哄的,被衛寂拽了兩下袖子,還真蹲下跟昭文一塊玩那隻紙青蛙。


    兩個搶著玩要比一個人有趣,不一會兒舅甥倆吵了起來。


    一個嫌對方笨,另一個嫌對方跟小孩搶東西。


    薑簷一直是這樣的脾氣,即便是小孩子他也一點不讓,跟五歲的昭文你一句我一句。


    衛寂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幫誰都不好,索性不說話。


    好在後麵的路顛簸了起來,不如官道那樣平坦,怕磕到昭文,衛寂便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


    紙青蛙攥在昭文肉乎乎的小手,薑簷擰起眉,“笨蛋,別將青蛙弄壞了。”


    “舅舅才是笨蛋。”


    見他們又要吵,衛寂趕忙說,“沒事,等迴去了我再疊,到時一人一個。”


    薑簷看了一眼衛寂,哼了一聲說,“慈舅多敗兒。”


    衛寂:……


    -


    到了地方,薑簷這個‘嚴舅’將昭文抱了出去。


    下了馬車後,他單手拎著昭文後腰的衣服,昭文好似一隻小烏龜,皮肚朝下,四肢自然地垂落著。


    覺得這樣好玩兒,她咯咯笑著擺動身體,蕩秋千那般玩得不亦樂乎。


    衛寂見狀心快跳一拍,“太危險了,這樣很容易摔到她。”


    “哪有那麽嬌氣?”薑簷嘴上這樣說著,卻托著昭文的背穩穩將她抱進懷裏。


    昭文趴在薑簷肩頭央求,“舅舅,還要那樣,還要。”


    薑簷抱著昭文朝上顛了兩下,然後將她扛到肩頭,飛快地跑了出去。


    怕自己的肩頂到昭文的胃,薑簷手掌扣在她的肚皮。


    方才還吵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如今在滿山的野花間玩得不亦樂乎。


    衛寂拿著風箏,含笑跟在他們身後。


    春光明媚,微風徐徐吹來,花草如碧波般翻動,生機盎然。


    昭文鮮少離京在郊外玩,漫山跑著瘋玩,鬢上的釵珠掉了一個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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