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橫長近千裏,寬逾數百裏,數十道身影先後而來,立身於大澤之上,茫茫水域波瀾壯闊,卻無一人入那大澤之中。


    所有人皆平靜看著湖麵,各有各的心思。


    “顧道友,你也來了!”


    “金道友來得倒是挺快!”


    ………


    “看那邊,那人不是曲自懷嗎?他怎麽也來了?”


    “莫說曲自懷,你看那天邊,皇道龍氣彌漫,看著是天武國的三皇子。”


    “誒,那三皇子後邊好像有人跟來了,看其穿著,好像是霜劍洲劍宮的人!”


    “就是劍宮的,我認得那個女的,景溪宗之亂前她曾一人問劍景溪宗,還逼出一位仙人才將她擊退。”


    “你們沒看山水邸報嗎,那女的叫沈青璿……”


    “沈青璿!就是那個同時上了美人榜和天驕榜的沈青璿?我說怎麽看著就想要去提親呢?話說她手裏牽著的人是誰?”


    “那不是景溪宗的天驕陳豐嗎!聽說跌了境界,這不今年的天驕榜上都沒他的名字了。”


    眾多人間而來的人道至高匯聚一處,自有相識之人三五成群議論紛紛。


    有的在討論這大澤之中引眾人到此的是為何物,有的則討論著來到此處的都有這裏什麽人。


    然而卻無一人入那大澤之中,這便說明,這片水域有問題,而且所有人都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三皇子姬慕雲在陳豐幾人之前一步而來。見到曲自懷也在此,他便駕馭著寶攆朝著曲自懷而去,兩人言談帶笑,看起來很是熟絡。


    陳豐與沈青璿在後,但卻沒向任何人靠近,隻在大澤上空止住了腳步。


    沈青涯隨後而至,止步於陳豐二人身後。


    大澤上空人影綽綽,各方勢力的新秀匯聚一處,譜牒仙師,綽約仙子,武道山巔,基本上瓊洲半數頂級勢力都有人已到來,好在沒有淵國皇室之人來此,不然若與天武國三皇子相遇,難免又會多出一場好戲。


    陳豐三人到此之時便有十數道目光投來,但他們的目光大多是停留在美人榜上有名的沈青璿身上。


    這位同時出現在美人榜和天驕榜上前十之人,沒有人會不對她感興趣,至於沈青涯。這人誰呀!能和沈美人兒穿一樣的衣服,看起來身份也不低嘛。


    至於陳豐,則是渾身發冷,那一道道若有若無的來自人道至高的殺氣,讓他也自我懷疑起來。


    “我是睡了他們婆娘還是打了他們的娃!怎的我也沒惹他們,為何會對我有殺氣嘞?”


    “嗯!曲自懷看我的眼神也不對,他總往這邊瞟,我也沒惹他嘛。”


    陳豐在心中嘀咕,不明白自己為何就成了別人的目標:“是我境界不夠,還是我長得太俊,別人嫉妒了?”


    而後,陳豐突然發現,自己與沈青璿的手還牢牢握在一起,瞬間明了,暗道一聲紅顏禍水,而後便欲將手鬆開,抽迴。


    “青璿妹子,咱們已經到了,可以鬆手了!”陳豐說著又用力的想從沈青璿的手中抽迴自己的手,然而沈青璿依舊穩如老狗,就是不鬆。


    “沈姐姐!”陳豐語氣帶著央求道。


    “閉嘴!”沈青璿白了陳豐一眼,而後理都不理陳豐自顧自將目光透過大澤看向深淵之下:“這片水域之下有一道殘破的門,門的一側有一尊奇怪的石象,而那石象之上散發著一股很危險的力量,掩而不發,但是讓人心悸,這片水域蘊含著他的力量,給人一種隻要有誰碰到水麵便迴引出那股力量的感覺。”


    “這也能感覺得到?”陳豐問。


    “是!”沈青璿開口道:“這是那石象故意為之,它很恐怖,而且它這麽做定是不想被人打擾。”


    說著她撇了一眼陳豐:“不過若是化神境界觸碰水域的話,大概率也沒什麽問題。”


    陳豐內心:“瞧不起誰呢!”


    “當然,你能來這便能說明你與別的化神不一樣。”


    陳豐:有道理!


    “這便是那些家夥止步在這大澤之上的原因?”陳豐開口問道。


    而後,他便看到有人帶指向自己的殺意在朝他們靠近。試圖掙脫沈青璿的手也更加用力了。


    而沈青璿卻如同沒看到一般,還在迴答著陳豐的問題:“不止是他們,就連我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那個石象所散發的力量不弱於仙人之上。”


    陳豐:“沈姐姐!咱先鬆手好不好!”


    沈青璿:“而那種詭異的召喚卻來自那道殘破的青銅門之後,這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沈青涯內心:“狗日的陳豐,還他娘的不鬆手!”


    一位,兩位………那些朝陳豐三人所在靠攏的人,越來越多,大概來了十來人,且都是男的,不過他們卻在距離陳豐三人十丈外停下了腳步,而後各自散開,將三人圍在中央。


    “諸位!”其中一位看起來二十來歲的男子,其實際年齡便不得而知了。


    男子突然開口,聲音平靜聽起來並不洪亮,卻能傳到所有立於大澤之上的人的耳中。


    “諸位為何來此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那男子開口道:“大家有的是九境武夫,有的是陸地仙人,停步於此定然都是察覺到了這水麵之下的危險,但若想見到召喚我等來此之物,想要得到各位想尋找的答案必然是要跨過那道門的。”


    男子繼續說道:“所以隻有眾人合力方有一絲機會。”


    男子說道此處,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撇了一眼陳豐,而後接著說道:“所以我提議,先將一些無關緊要的雜魚清理幹淨,以免到時候礙手礙腳。”


    這叫什麽話?陳豐陰沉著臉,說話之人並非來自天武國,他也並不認得此人,但聽他說話的口氣,明顯便是在針對自己,赤裸裸的針對,因為這裏就自己一條雜……啊呸!自己幾時成了雜魚了,我看你才是雜魚!你全家都是雜魚!陳豐心中嘀咕道。


    “雜魚罵誰呢?”陳豐冷著臉朝那男子開口。


    男子斜睨一眼陳豐:“誰是雜魚自己不清楚嗎?”


    陳豐:“沈兄,雜魚在罵你呢!”


    沈青涯:“胡說,雜魚分明是在罵你!”


    沈青璿掩嘴一笑:“那麽雜魚到底是在罵誰呢?”


    男子:“沈仙子,雜魚當然不是罵你了!”


    沈青璿:“哦!雜魚說他不是在罵我。”


    “朔褐,他們說你是雜魚呢!”


    在沈青璿開口之時那位被叫做朔褐的男子便已經反應了過來,此時卻連同自己一起而來的人也要插上一嘴,這讓他頓時覺得麵頰滾燙,怒不可遏。


    “沈仙子,你又何必為一個化神境的廢物出頭呢?”朔褐冷著臉開口道:“難不成沈仙子還真能看上一個廢物不成!”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就連曲自懷和姬慕雲也將目光投來,一幅看戲的樣子。


    沈青璿目光冷冽的看著朔褐,向前一步而後哧笑道:“我看上誰又與你何幹。我的男人是不是廢物你管得著嗎?”


    “你……”聽到沈青璿將她手中牽著的男子稱自己的男人,瞬褐頓時氣結。


    陳豐:霸氣側漏!誒不對,我什麽時候成她的男人了?


    陳豐何等聰明,一瞬間便想到,自己這是被沈青璿拉開當擋簡牌了啊,怪不得死拉著自己的手不放,怪不得這家夥會對自己生出殺意,看來這家夥對沈青璿的思想不單純啊!


    遠處看戲的姬慕雲聽到沈青璿說是她的男人之後,也愣了一下,而後微笑著看向一旁的曲自懷。


    “看來曲兄又多了一位情敵啊,而且這位情敵似乎還不好對付。”


    曲自懷卻是不以為意,輕笑道:“男子漢大丈夫,身居天地間,當飲最美的酒,睡最美的美人兒,我的目標在美人榜的更高處!”


    ………


    “沈仙子如此作賤自己有意思嗎!”朔褐冷著臉開口道。


    陳豐:“姓朔的你什麽意思,什麽叫作賤,我跟我家娘子天生一對兒。”


    沈青璿:“相公,你身子骨硬嗎?”


    言外之意,可參看前文沈青涯的經曆。


    朔褐:“豎子當誅!”


    說完便欲向陳豐出手,將這位在他眼中的雜魚抹殺。


    然而就在他抬手欲聚集神通於掌間想將陳豐一掌拍死時,一道人影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前,手中一紙折扇壓下,便將其神通打斷。


    一位翩翩公子持玉扇而立,似那畫中人,眉飄偃月,目炯曙星。神爽朗,玉潤冰清。


    他朝朔褐輕輕搖頭,什麽也沒說,但朔褐卻聽話的退至其身後,像是奴婢見了主人恭敬之態毫不掩飾。


    而之前雖朔褐而來的那十餘人,皆對其抱拳行禮,而後竟都無聲地退開。


    這又是哪位?陳豐不覺好奇,自己剛來到大澤之上時也曾環視過周遭,卻也未曾見到眼前這個男子的身影,可現在他卻突然出現了,毫無征兆的出現,讓人沒有一點兒防備。


    然而,陳豐不認識他,卻有人認識。


    不過率先開口道卻是那如畫中而來的美男子。


    “青璿,許久未見你還是一點都沒變!”那男子眉目之中眼含柔情,竟直接忽視了陳豐,此時的他眼裏隻有沈青璿一人。


    陳豐有些啥眼,合著這位才是沈青璿的愛慕者,而之前的朔褐就是個狗腿子!


    不明所以的陳豐,將目光投向沈青涯,而後老臉一黑。已經退到遠處的沈青涯不知從哪裏拿來的寒瓜,正吃得津津有味,整個一看戲的模樣。


    沈青璿的手中,問天劍已然出現,劍指那持扇而立的男子。


    “葉恆,藏不下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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