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溪宗最高處,前山大殿。各方來者分坐兩邊。


    仙樂聲起,有仙子著曼裳起舞。仙樂時而悠揚綿長,如山溪潺潺。時而壯懷激烈,如疆場狼煙。


    樂峰的仙子,個個身姿曼妙,舞姿柔而輕狂。


    尤桓高坐主位,身邊有侍者為其斟酒。


    兩旁賓客以右為首的,而坐在賓客首位者乃是白雲劍宗,太上長老,白雲劍首齊玉生。


    次者便是號稱與仙人爭勝可先讓三招的陸地仙人,太柯山,山主李卓顏。


    再次者,橫渠山,修羅女俠客塚蛟,曾一人斬盡蛟龍溝三十六蛟,遂將塚嬌改為塚蛟。意為蛟龍塚。


    第四者,曦月宗關明媚,曦月照清秋,柔骨冷凝刀。別看女子輕紗掩麵,似嬌柔無力。關明媚手中的冷凝刀卻將三流的曦月宗帶入了一流之列,可見柔骨之下的冷凝刀不知冷卻了多少擋路人的熱血。


    其五,虯河穀裴東來……


    ……


    右側多為天武國一流宗門勢力的宗主長老,其修為亦不低於大乘境界,且陸地仙人也有不少。


    其後是宗門除劍,道,棋三峰之外其餘各峰的峰主長老。


    左側為輔,以曲家曲自懷為首。曲家三千茅屋山遍布瓊州,乃瓊州第一財閥,曲家少主自然當得起這首座之位。


    二座為曲自懷護道人,雅欣,一位人間少有的美人兒,亦在美人榜百人榜內,且是一位真仙人。


    一位護法高座二席,卻也無人覺得不妥,因為若以修為而論,她當座第一席。


    左側席位是以曲家為首的天武國各方山頭財閥巨擘。


    總之,天武國有名有姓的修行者來了差不多有十之一二。


    滿堂賓客皆以神仙釀待之,以飛禽走獸之靈肉為酒菜。


    宴席如此,堪稱頂級豪華,也隻有這頂級豪華的宴席,才配得上今日宴請的眾賓客。


    也不知尤桓用了什麽方法,才請來如此之多成名已久的山上名宿。


    然而,賓客雖多卻無觥籌交錯,亦無歡顏暢談。


    “副宗主,你請我們前來,不會便是為了看你這樂峰仙子跳舞吧?”


    修羅女俠客塚蛟,一杯神仙釀入喉,遂開口朝高坐主位的尤桓詢問。


    聞言,尤桓輕笑,而後起身,他朝樂峰仙子擺手示意。


    樂停,舞止。青絲羅曼於身的眾仙子退場。


    “諸位都是山上名宿,能請得諸位前來是我景溪宗莫大的榮幸。今日請諸位來此的目的,想必各位也都知曉了。今日我景溪宗將會決出宗主之位。遂特請諸位來此觀禮,其目的便是為我宗門宗主的誕生做個見證。”


    尤桓言罷,身坐於右側首位的白雲劍宗太上長老,白雲劍首齊玉生,須發皆白的他卻閉目開口:“副宗主的請柬中可不是如此說的。”


    聽聞此言,眾賓客相顧左右,私語聲不絕於耳。


    想來,他們收到的請柬中所書皆與尤桓所說無關。


    “你們景溪宗決宗主之位,於山上而言雖算得上大事,於天武國來說卻也隻是小事,於我橫渠山來說,又關我何事。我們來此的目的可不是為了看你們宗門內鬥的。”塚蛟再度開口說道。


    “我既已許諾過諸位,今日自當會有結果。不過在那之前還需我擊敗我宗門後山天之驕子才可兌現。所以還請諸位再等上一等。”尤桓說完便將目光看向了大殿之外。


    眾人亦紛紛朝大殿外看去。


    “這少年郎,真是長到了姐姐的心裏了。”柔骨冷凝刀關明媚開口:“真想咬一口嚐嚐。”


    她的聲音雖小,但也足夠傳到所有在場之人的耳朵裏了。


    在她身側的裴東來卻冷笑開口說道:“關宗主怕是吃不下吧!”


    關明媚媚眼如絲,淺笑道:“一口吃不下,那便小口小口地吃。”


    而後“咯咯”笑道:“莫不是裴穀主見不得我對別人好,吃醋了?”


    “哼!”裴東來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白雲劍首齊玉生見到陳豐之時卻是皺了皺眉頭。心中暗道:“不過二十來歲,可他如今的修為為何我會看不透呢?莫非他已經入了仙人境界?”


    滿堂賓客無不驚歎,就連曲自懷身邊的絕色麗人,美人榜百人榜上有名的仙人也露出了驚疑。


    “他,真的是仙人?”雅欣暗問自己,但我覺得眼前年輕人的仙人境界與自己的又不太一樣,似乎少了些什麽。


    隻有高坐主位的尤桓,依舊平靜。


    “偽仙。”尤桓看著陳豐平靜開口道。


    陳豐理了理發絲,眉間那一點朱紅配上他此時的狀態,說不出的邪異。


    “副宗主真是好雅興,怪我還在玉衡山苦等,卻不知原來副宗主在此大擺宴席,卻為何不叫我呢?桌上的神仙釀我也是極愛的。”


    尤桓笑言:“神仙釀是用來宴請在座貴客的,而為陳山主準備的禮物,我自然也已備好。”


    “哦?”陳豐亦是笑言道:“不知是何寶貝,不妨請出來讓客人們也飽飽眼福。”


    “倒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寶貝。”尤桓言罷,隨即輕跺地麵。


    隨即,山河變色,空間輪轉。


    尤桓這輕輕一腳,竟將天地倒懸,日月星鬥皆不見。


    陳豐手掌拍得飛快,卻無半點兒聲響發出。


    “好一手改天換地。副宗主這一手足以為我宗門在諸位前輩麵前長眼了。”


    “不過!”陳豐的神態突然變得陰冷。


    “這禮物,副宗主這禮物怕不止是送我一人的吧!”


    因為,此時原本於大殿赴宴的眾人皆已進入了這片倒懸的空間。


    此時的整個景溪宗就去鏡花水月般倒懸於天穹之上,樹木山河都已翻轉過來。而此時眾人腳下所踩的卻非大地。


    一朵朵白色雲彩,在眾人腳下流動。


    賓客依舊分坐兩邊,但兩邊間隔卻是千裏之遙。


    千裏之遙,對於齊玉生等人便算不得什麽。能被尤桓拉入這片空間的人,誰沒有著千裏聽風的本事呢。


    尤桓與陳豐立雲彩於眾人中央。


    “此戰之後,我許與諸位的東西必將允諾,但在那之前,還勞煩諸位,做個見證。”尤桓的聲音化作漣漪,向兩邊擴散。


    倒懸空間中的所有人皆清楚地聽見了尤桓的聲音。


    陳豐確實暗自嘲笑,殊不知,這片倒懸的空間早被封天鎖地。進來的人想要出入,怕是難了。


    陳豐察覺到了問題,曲自懷身邊的仙人雅欣也察覺到了。


    將問題傳言於曲自懷,卻見曲自懷擺了擺手,渾不在意道:“雅欣姐姐莫急,我們看戲即可。”


    除此之外,白雲劍宗的劍首齊玉生似乎也有所察覺,但他卻也隻是皺了皺眉,並未有多餘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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