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冬天。


    胡思樂等一眾小夥伴迎來了一件大喜事。


    白誌輝的孩子出生,即將舉辦滿月酒。


    姑姑白美麗雖然沒迴來但是托人給送迴來一個特別粗的金鐲子和金長命鎖。


    胡思樂、七十三這些人自然也是盡自己所能給白誌輝的孩子準備了滿月禮。


    躺在搖籃裏的小孩子肉乎乎地特別可愛。


    白山喜得寶貝孫子,在村子裏大擺宴席,請了村裏人喝酒吃肉。


    白家的夥食標準實在不低,直接殺了一隻羊和一頭豬慶祝。


    村民們麵對這樣的豪宴都是讚不絕口,也不吝惜口試。


    一個勁地誇白山孫子可愛,有福氣等等。


    胡思樂和村子裏同齡的幾人坐在一張桌子上看著白誌輝喜氣洋洋地領著妻兒敬酒,好不風光。


    白家的日子現在是越過越好了,不僅有白美麗的幫襯,白誌輝和白山也很努力積極。


    牛羊養得個個都是油光水滑的。


    應了那句好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


    白誌輝一手舉起酒杯,一手還不忘護著妻兒,走到一種酒桌中心。


    “感謝各位父老鄉親賞臉來我家孩子的滿月酒,我當了阿布,真的是特別的高興。謝謝大家!”


    說罷將杯中的酒用無名指點了一滴向上撒去,此為敬長生天。再用食指點一滴酒灑向地麵,此為敬大地。再點一滴酒在自己眉間隨後一飲而盡。


    白誌輝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眼睛裏都沁出了些淚水。


    初為人父的喜悅,讓白誌輝在這麽多人前失態。


    妻子還在旁嬌嗔著瞧他。


    日子蒸蒸日上,妻兒在身邊,白誌輝覺得這輩子真是夠滿足的了。


    “我們一起長大的幾個人,王海和美麗去了南方到現在沒有要迴來的樣子。胡思樂現在一心做著買賣,就剩下七十三不知道在幹些啥。”


    七十三正要夾菜的手一頓,他也確實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過了這麽多年還是老樣子,本來發奮了一段時間,又變了迴來。


    好像真的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有事可幹,他還在漫無目的地在家裏日複一日地做著相同的事情。


    種田放牧也隻是漫不經心的,勉勉強強沒把這些弄死。


    看起來確實有些失敗的樣子。


    “七十三,希望你在未來可以順遂地如願以償完成心中的遺憾。兄弟我也是為你操碎了心啊。”


    七十三站起身,舉起杯子完成流程後一飲而盡。


    “謝謝白誌輝,借你吉言。”


    滿月酒熱鬧非凡,白家的排場大,酒菜好吃,村子裏的人們正好借著這樣的機會在這邊好好地吃了頓酒菜。


    不過一家子大多是來一兩個人,像胡思樂和七十三這樣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意義不同。


    要是把家裏人都帶來的話,人實在太多,這些哪裏夠吃啊。


    大多數家庭都是派出個代表即可。


    胡思樂看著白誌輝那個得意的樣子,也替他高興。


    “胡思樂,美麗來了封信,你要不要看看。”


    白誌輝在酒席結束後,叫住胡思樂,將一封信遞給胡思樂。


    “我不識字啊。”


    “找...”


    白誌輝的話還沒有說完,胡思樂就搖了搖頭:“不了,等你讀完之後給我說一聲就行了。”


    白誌輝歎氣:“行吧。”


    他就像個老媽子一樣為著這兩人的事情著急,兩個當事人卻好像看破紅塵了一樣,不再管這些是事情?


    “怎麽了?”


    是白誌輝的妻子抱著孩子湊到白誌輝身邊。


    “哎呀,你倆咋又出來了,快迴屋裏。天這麽冷,凍壞了咋辦,迴家燒爐子烤火走。”


    白誌輝見妻子出來緊張得很,剛剛出了月子可千萬不能著涼。剛剛出來亮個相就行了,現在還是乖乖烤火就行。


    “你要幹啥告訴我,我幹就行。你帶著孩子做炕上別下來了。”


    “我就想過來看看情況。”


    “啥情況迴屋我會跟你講。”


    胡思樂聽著夫妻兩人的對話,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白誌輝的生活幸福就好。


    今年村子裏打井的人家陸陸續續多了起來。


    不管打井的錢是攢的還是借的,總之,新村1987年一整年打井的人數相比起1986年打井的人多了很多。


    胡思樂想起來那是秋天的時候,村子裏的人都在如火如荼地打井。


    還是阿榮偷跑出來抓著她:“看見哈達沒有,看見了叫他迴家。”


    胡思樂其實不太害怕阿榮,經過這些年她發現阿榮對她好像是抱著善意的,如果她不做出來過激的行為,阿榮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傷害她。


    胡思樂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阿榮抱胳膊反反複複地念叨。


    “看見哈達沒有,看見了叫他迴家。”


    等到特日棍發現阿榮丟了,出來找的時候,已經過了許久。


    久到胡思樂的耐心都快消耗光的時候,特日棍總算出來將阿榮接走。


    特日棍在接走阿榮的時候突然間轉身對著胡思樂道:“你們家著火的時候,我看見村東頭老古從你們家裏出來。”


    “老古不是已經去世了...”


    老古是個孤老頭,無兒無女,無親無故孤身一人。不知道老古是偷東西的人,還是放火的人,現在都已經沒法追查。


    就這樣的孤者已經去世,還能怎麽辦呢。


    當時胡思樂也沒想到報案,現在村子裏麵發生什麽事情都時內部解決。


    根本沒有人意識到這件事是可以報警的。


    農村裏偷東西,失火的事情發生得太多了,都已經習以為常。


    等到現在胡思樂想起來報警,時間已經過了很久。想要再調查,恐怕也沒什麽用了吧。


    胡思樂也十分的懊惱,意識思想還是禁錮的,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特日棍低著頭道:“對不起,我也是不敢說,拖到現在老古人沒了才敢給你說這件事。”


    胡思樂也沒責怪特日棍,她自己都沒有追查,責怪別人也沒什麽用。


    “沒關係。”


    “謝謝你。”


    兩個人的對話匆匆結束,特日棍扶著阿榮離去。


    胡思樂一直以為自己走在改革的前沿,實際上,不管是在思想還是行為上,她隻是在這個時代洪流中十分不起眼的那一個小沙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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