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蔡邕、孔融兩人前來毋極,讓學府內震動不小後,甄堯便時常往學府跑。兩位大漢名宿雖然滿腹學識,但對於甄堯所製定的學府教學製度還是頗為不熟,經常會有不明白的地方。而胡昭等人也隻是知其然,所以應有的解釋還得靠甄堯從嘴邊說出。


    即便如此,甄堯也沒有放鬆手中的政務,而每日都緊盯徐州境況更是他必須做的事情。傳迴來的消息越來越緊湊,幾乎開始給陶謙老爺子數倒計時了。


    漢末的交通並不便利,即便沿途都有暗歎馬不停蹄的傳遞消息,但從徐州至無極,總得耽誤五六日之久。就這樣的速度已經令郭嘉等人咂舌,可前世生活在天天有‘新聞’的年代,甄堯可是對自己的情報係統頗為不滿。


    不滿歸不滿,這些事情並不是他甄堯能做出改變的,他一不懂蒸汽機、二不懂造水泥,對這道路建設完全幫不上什麽忙,所做的也隻能盡量的在自己境內把官道修的便於行走一些。


    又是一封情報接過手,看著信中所說陶謙之多隻能再撐五六日之久,甄堯不禁搖頭暗歎:恐怕此刻徐州城內已然發生變故了,也不知道張飛等人此次能否穩定住徐州的局麵。


    陳琳知道自家主公的心事,在一旁低聲勸道:“主公,益德如今行事頗有分寸,斷然不會出亂子的。何況還有子義、子龍在旁,主公靜等佳音即可。”


    正如甄堯所想,就在他接到手中信件之時,城內的變動已經發生了,陶謙於前一夜病故。雖然陶家長子想要隱瞞消息,但依舊被糜竺所知曉。而當天色一亮,糜芳的一萬八千兵馬不但將陳登、曹豹的兵馬圍在兵營,同時也將張飛的兵馬引入城中。


    張飛看著自己手下的兵馬皆入城中後,便問向糜芳:“子方,四處城門可都把持在手?”


    糜芳雖然沒有太大本事,但也是常年領兵的將軍,知道這次行事不容有失,哪會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點點頭沉聲說道:“自早間換防後,某家麾下兵馬便將四處城門握入手中,便是一隻鳥雀也不曾飛出。隻是昨夜,未必沒有人出城啊。”


    “無妨,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控製住郯城便是占了先機。”太史慈麵色似乎不錯,擺手道:“至於跑掉幾個送消息的,也正合我等心意。”


    “走,都隨我去州牧府!”見幾人還在交談,並且冀州兵馬已經逐漸將局勢穩下後,糜竺拉著張飛手臂說道:“主公病亡,我等確實不能棄之不顧!”


    來到州牧府上,周圍已經有兵馬將其團團圍住,而當糜竺帶著張飛等人踏入州牧府時,陶謙的長子陶商卻陰沉著臉站在庭院中:“糜子仲,你這是何意?蓄意謀反不成!”


    糜竺淡淡的看了自己那所謂的少主公一眼,腳步不停的向前走,同時開口道:“竺此來,是有事與主母相商,與你無關。”


    陶商見糜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頓時心中火氣,有心想要喝令身邊府兵將糜竺先抓了,奈何一幹冀州兵馬也隨著張飛等人闖入府中。


    冀州兵馬乃戰火中曆練出來的強兵,雖未動手,但周身散發的氣勢豈是一些拿著刀劍做擺設的兵痞能受得住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陶商雖然喊話,但身邊府兵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糜竺一行人,任由他們快速消失在前院。


    “主母,竺來遲了!”步入陶府內室,眾人便看到了頹然跪在一張床榻邊上的甘氏(此甘氏非彼甘氏,乃陶謙的老婆)。糜竺急忙上前將老婦人扶起,眼睛隨意一晃,便看到了床榻上已經斷氣的主公陶謙。


    “子仲。”甘氏看見來人,低聲唿喊一聲卻是沒有了下言,似乎情緒波動很大,導致胸前劇顫氣喘不止。


    糜竺略微頷首,將甘氏扶至一旁軟榻上,並送上一杯清茶後,開口說道:“主母不用多言,竺省得,主公的後事由竺來辦。”


    “爹爹,爹爹”就在糜竺準備起身時,從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哭啼,緊接著便看見陶謙的兒子陶應紅著臉跑進來。跑到床榻邊看到自己父親的遺體後,更是痛哭不止。


    “逆子,哭鬧作甚!”剛緩過氣來的甘氏看見床榻邊嚎啕大哭的兒子便氣不打一處來,厲聲怒喝:“你父親剛去,還這般折騰,當真是氣煞老身!”剛罵完自己兒子,甘氏又是一陣咳嗽,顯然老婦人身體也並不算好。


    “母親,母親,是孩兒不孝,母親別生氣。”陶應見母親連聲咳嗽,又跪著轉向說道:“是大哥,大哥昨夜忽然派人來我居所,不讓我出去,孩兒不知父親已經,已經”


    “住口!”甘氏止住咳嗽,低喝道:“你這逆子,是要活活氣死老身!”甘氏有此大怒卻是事出有因,昨夜陶謙病亡,她傷心失措之下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之後大兒子聞訊趕來卻要全府知情人將此事保密,更是不讓其發喪。


    而二兒子陶應整日隻知與狐朋狗友廝混,就是陶謙病重也不曾在家多呆,更是不知道自己父親已然病逝的消息。之後被陶商派人給禁足,也就隻當自己哪裏惹到了兄長,乖乖的呆在屋裏睡覺。


    若非糜竺趕來,若不是有一幹兵馬隨行很快將州牧府重新控製在手,甘氏便隻能對著陶謙的屍體哀嚎,而陶應也就繼續在屋裏睡大覺。


    好不容易將甘氏勸住了,糜竺便對一旁的陶應使眼色,後者這時候倒是機靈,很快便跑了出去將忠心於陶謙的老仆都找了來,並著手準備自己父親的喪事。


    “你,你這不孝之子”甘氏隨著糜竺一同走出後屋,便看到被一幹毋極兵卒圍在圈內的陶商。想要上前大罵,奈何傷心過度僅僅開口吐出幾字便仰頭暈倒。


    “扶老夫人去歇息。”糜竺對一旁戰戰兢兢候著的府中奴婢揮揮手,將甘氏交與對方後叮囑道:“主母若醒來,務必讓其不要憂傷過度。此間事了,某會來探望。”


    女婢點頭答應,扶著昏迷的甘氏便向後院走去,而糜竺在撇了一眼陶商之後便不在理他:“益德,如今城內動蕩,還需你從旁協助!”


    “此事包在某家身上!”張飛咧嘴答應下來,大手一招開口道:“把這不孝不仁之輩看押起來,沒有某家命令,不得讓其與外人接觸!”說完之後就帶著趙雲二人跟在糜家兄弟身後走出州牧府邸,陶謙新喪,城內又多有兵馬走動,沒個管事的還真不行。


    兵營前,曹豹站在自己的兵陣中沉聲說道:“糜子仲,郯城還不是你的天下,趕緊把這些兵馬都撤了,免得城內兵戎相向!”似乎覺得語言的說服力還不夠,在說話的同時將腰間的佩刀拔出,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意思。


    此刻糜竺等人已經配合著毋極兵馬將城內的混亂穩定下來,見曹豹頗為硬氣的話語,眉頭不由緊皺,不過他也沒被曹豹的話給嚇到。


    若是在一個時辰前毋極兵馬沒有進城,糜竺或許還會有所擔憂,但此刻四萬毋極兵馬都在自己身後,現在城內兵馬勢力對比己方已然是占了絕對的上風,已經可以不把曹豹放在眼裏了。之所以皺眉,不過是不想在陶謙剛死的時候大動幹戈導致血流成河的場麵出現罷了。


    相比曹家,陳家此刻卻是低調起來,陳菟的兵馬依舊在兵營裏動也不動,仿佛就沒看到郯城的動靜一般。而派往看住陳家的兵馬也傳迴消息,從天亮後就沒見陳家大門大開過。


    糜竺終究不是能拋棄一切私情隻為取勝的謀主,見此情形隻能開口向張飛求助:“益德,可有什麽法子能否使曹豹棄械?”


    張飛的臉色也不好看,以他的想法那自然是先來一通亂射,然後全軍衝擊將眼前兵馬擊敗便可。奈何糜竺乃是自家主公取徐州的關鍵,他的麵子該給的還是要給。


    扭頭看向太史慈,後者會意點頭:“糜從事之意子義明白,奈何戰爭從來都是要死人的。至於眼前兵馬,暫且一試吧!”說罷突然抽出後背上的羽箭,同時勾起馬腹上的寶弓,稍稍拉動弓弦,一支利箭便飛射而出,直入曹豹頸脖。


    “將軍,將軍死了”曹豹至死眼睛都是瞪得大大的,右手還來不及摸上頸脖的傷口便從馬背上摔落下來。而齊身後的副將在看到自己效力的將軍被掛掉之後,更是一時失神,片刻才迴魂怒喝:“他們殺了將軍,為將軍報仇,隨我殺!”


    “給將軍報仇,給將軍報仇!”有帶頭的,必然就有跟隨的,一時間整片營寨就連綿響起了唿喊聲,而最前方的兵馬已然逼近糜竺等人所站之地。


    “這。”糜竺自然沒想到太史慈所說的‘試試’是這麽一個試法,可事情已經發生,要怪也沒用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百步遠的兵卒迅速衝向自己。


    “殺!”太史慈和張飛齊聲怒喝,一隊隊毋極槍兵從後方湧上前,而太史慈本人更是連續放箭,將幾個帶頭叫喊的最歡的副將抹殺。


    毋極槍兵或許是甄堯帳下比較弱勢的一個兵種,但卻不能說他們差勁,而是其餘兵種的武器更為先進,更加有針對性。眼下槍兵雖然不如刀盾兵或大戟士那般賣相出眾,可兵卒間的配合與單兵作戰的能力都遠超徐州兵痞。


    短暫的交鋒過去,徐州兵馬愣是沒能靠近糜竺等人五十步以內,而在太史慈將帶頭的幾個死忠曹豹的副將射殺後,其餘副將也是害怕了,紛紛向兵陣後方移動。


    所謂‘上不用命,兵何以為戰’,曹豹死後就這些副將最大了,他們都怯戰,底下混了多年的老兵痞們哪能看不出彎彎道道。一個個的開始隻出工不出力,口號喊的響,卻沒有一個願意搏命衝殺了。在奮力拚殺的千餘兵卒都躺倒在地後,曹豹麾下兵卒很明智的選擇了後退。


    戰場投降雖然可恥,但這些總沒自己的小命重要,幾個幸存下來的副將你看我、我看你,終究有人帶頭說道:“我等願降,還望將軍能給我等一條活路!”


    張飛幾人等的就是這句話,打馬上前兩步冷聲說道:“棄械投降者,可免一死!再有反抗者,殺無赦!”這句話說出,無疑讓眾多徐州兵馬有了不戰的理由,一個個的紛紛將武器拋擲於地,生怕自己丟慢了被眼前的兵馬懷疑。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利索解決戰鬥的糜竺,半天之憋出一句話:“就結束了?”


    張飛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不然從事還以為如何?這不是你正想要的結果嗎?”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之前還在考慮是不是打馬後撤的糜芳也不免讚歎道:“不愧是毋極精銳之師,我徐州將士與之相比多有不如,多有不如啊!”


    張飛對這恭維話並沒任何意外,心底更是有些不屑,就這些徐州兵馬還與自家主公毋極精銳相比?就是與魏郡、渤海幾處的守兵相比恐怕也差了許多,真要比的話也就是比冀州那些屯田兵卒的戰力要強上些許罷了。


    太史慈此刻也收迴了寶弓,開口說道:“走吧,這些兵馬便交由管亥還收拾,我們還得迴去商量商量如何應付接下來的局麵。戰局,才剛剛開始!”


    不提太史慈等人迴到州牧府前廳商議著如何把握住占據郯城的優勢,進而掌控徐州全境。且說陶應在一幹忠心老仆相助下,總算給自己父親在家中建起了靈堂,同時也將陶謙去世的消息傳出整個郯城。


    陶謙死了,這個消息對徐州,特別是郯城的百姓而言是最難以接受的,他們不願相信那個教導眾百姓向善信佛的慈善州牧已經離他們而去。


    可這消息是陶應陶二公子公布的,卻是令人不得不信。沒過半個時辰,整個郯城便響起了連連哀嚎,由此可見陶謙在徐州的民望究竟多高,便是甄堯,在毋極的人望也不過如此。


    不過徐州城內總有一些府院不會因為陶謙的死而產生太大的波動,如陳家便是如此。此刻陳府大院內,陳菟正緊握著雙拳皺眉發問:“父親,如今糜竺、張飛等人已經完全把持了郯城,我們就這樣什麽也不做看著他糜家得勢?”


    “是啊,父親。”此時就連陳登也不免心有疑慮:“若真讓張飛他們執掌了城池,並將城內兵馬聚於他手,我們豈不是受製於人?何況那曹孟德如今還未得到消息,此事大為不利啊!”


    相比兩個兒子,陳珪老頭就顯得淡定許多了,不輕不重的看了兩個兒子一眼,才開口說道:“我兒為何憂慮?是因為如今徐州形勢偏向張飛,而不是那曹操?還是我陳家就要被糜家所掣肘,心有不甘?”


    這句話顯然是問陳登的,畢竟陳菟這小子並沒有父親陳珪那老謀深算的基因遺傳。陳登沉默片刻才迴答道:“若是真當冀州甄堯執掌徐州,糜家雖會有精進,但絕無掣肘我陳家的可能,畢竟他底蘊、積累太少。”說到這,陳元龍雙目微凝,他已經明白自己父親所言了。


    一旁陳菟顯然沒有明白這兩父子的對話,急得開口問道:“父親,兄長,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啊,這都火燒眉毛了!”


    陳珪見此無奈搖頭:“你們兄弟倆要記住,無論是陶謙也好,甄堯、曹操也罷,你們始終要考慮的就是我們陳家。而他們不論是誰想要執掌徐州,最後都得用我陳家之人,過早的投靠某一人,絕非明智之舉。這盤棋才剛剛開局,不急,不急!”


    陳珪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而已經知道父親之意的陳登也穩穩的坐下品茶,隻有陳菟似懂非懂的掂量著腦袋,悶聲坐在一旁似乎還在想著父親所言。


    陳家人沒有任何反應,張飛幾人也不會沒事去招惹他們,僅是派出兵馬將陳府圍的水泄不通便不再多管,一邊收編著城內兵馬,一邊考慮著接下來的戰事。昨夜有人出城的事情已經被證實,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兵馬趕迴來的。


    而就在徐州形勢越發緊張之時,毋極城內卻開始流傳出些許小道消息。“你聽說了嗎,那家新開張的宜春院裏的姑娘甚是貌美,尋常女子根本比不得十一。”


    “你這算什麽消息,聽我說吧。我告訴你們啊,那宜春院可大有來頭,城內不少達官顯貴都時常去捧場。那裏頭的女子,聽說光賣藝就能一日賺得鬥金啊!”


    “嘿,小聲點,我再告訴你們啊,我大舅子的小姨子的二舅的兒子的弟弟跟我說啊,這宜春院是那郭大祭酒所辦,聽人說過激祭酒整日都在裏頭廝混呢。若不是自家產業,他哪來那麽多錢財花銷!”


    “郭祭酒本就天性風流,這毋極城裏誰不知道!”一旁又有人麵露不屑,不過他說完這句之後卻是麵色神秘的抬頭四處望了望,隨後才低聲說道:“我告訴你們,我前日還看見咱們太守進去尋樂子了,嘿嘿,怎麽樣,這消息夠大吧。”


    “咱太守?”在毋極人心中,那太守就隻有一個,除了甄堯還能有誰。聽到這麽八卦的消息周圍的閑散人員都聚了過來:“不會吧,太守大人家中嬌妻眾多,哪會去勾欄找樂子,你莫不是看錯了!”


    “我眼神那麽好怎麽會看錯,再說太守也是人,怎麽就不能去呢!趕明我存些銀兩,也進去逍遙一日,出來也能有個說頭,我和太守耍的是一個勾欄的娘子!”民間的八卦力量是無窮的,很快這則消息便在城內傳開,甚至甄府、州牧府上下都有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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