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所長,今天沒有村民來就診看病,是不是你在搗鬼?”


    林月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質問起了趙思謙。


    趙思謙差一點被林月懟死。


    “林月,你這是誹謗,我要去衛生院告你去?”


    “去告啊?誰不去誰是小狗。趙所長,你越是生氣,我越覺得這件事兒就是你幹的。”


    “林月,你牙尖嘴利的我爭不過你。桃園村衛生所一直都是這樣,根本就沒有人來看病。這是因為莊戶人家身體好,不像你們城裏人那麽金貴。”


    “趙思謙,姑奶奶跟你談正事兒,你少往階級矛盾上扯,你越是轉移話題,你就越心虛。這件事兒是不是你幹的?”


    “嘟嘟……”


    林月還沒有說完,趙思謙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林月也是冷哼一聲,坐在桌子旁生悶氣。


    宋輝依在桌子旁邊。


    “林月,趙思謙打電話是什麽事情啊?怎麽把你氣成這樣啊!”


    “哼,這家夥就是在使壞,咱們今天為啥沒有村民就診,這都是趙思謙使壞?”


    林月嘟囔著小嘴,兩眼直視前方,恨不得將手裏的紙片當成趙思謙將他揉碎扔在紙簍子裏麵。


    “他承認了?”


    “屁,他若是承認了,姑奶奶至於如此生氣嗎?敢掛姑奶奶的電話,太不是東西了。”


    林月生氣地將手裏的紙片揉碎,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又用腳踩了幾下。


    宋輝見林月生氣,便將地上的紙團扔進了紙簍子裏麵。


    “林月,這垃圾再壞,也不能亂丟啊!”


    “我就要亂丟,我還亂踩呢?宋輝,你把趙思謙放地上,讓我再踩幾腳解解氣。”


    此時,趙思謙打了一個噴嚏。


    趙思謙這才意識到他還沒有談正經事兒,就被林月給帶進溝裏了。


    於是,趙思謙硬著頭皮撥通了電話。


    桃園村衛生所的電話鈴聲響起,林月剛要接電話,宋輝及時攔住了。


    “林月,這電話我來接吧,否則趙思謙可能被你氣死了。”


    “氣死才好呢?我也是為醫療界除了一個大禍害。”


    宋輝接起電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喂,這裏是桃園村衛生所,什麽?你找趙所長啊,趙所長今天休班,你改天再打吧!”


    “別掛!”趙思謙大聲說道:“我就是趙思謙。”


    “哦,趙所長啊,您有什麽指示嗎?”


    趙思謙知道宋輝是故意的,可現在有求於人,也是強壓住心中的怒火。


    “宋輝,現在給你個任務。衛生院要個報表,這樣你去收款電腦上統計一下數據,先發給我看後再上報。”


    “趙所長,我畢竟剛到桃園村工作,很多情況還不摸,您現在把這麽重要的工作交給我,我怕辜負您的信任。要不等您上班了再來弄,到時候我一定好好跟您取取經,您覺得如何呢?”


    宋輝辭而不就,這可真出乎趙思謙的意外。


    自從宋輝來到了桃園村,趙思謙可是寢食難安,他生怕宋輝下來發現什麽財務問題。現在看來,宋輝根本就對這不感興趣。


    “哎,看來是我多心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想要別人就越不給,你不要的時候別人還想強加給你。


    趙思謙就是如此。


    “宋輝啊,你今後也是桃園衛生所的一分子了,你要承擔起你該承擔的責任。固堤村的大學生人家早把報表做好了,怎麽到咱們桃園村就這麽難呢?”


    “趙所長,這人跟人不能比啊。人家張峰那是研究生學曆,孫浩拿過國家獎學金,我和林月就是在大學裏混個文憑的主兒,哪能幹了這麽重要的工作呢?”


    “宋輝,今天下午四點,不三點前將報表給我,這是命令。”


    說著,趙思謙就掛斷電話,繼續過他的神仙日子。


    林月在一旁可聽得清清楚楚,見宋輝掛上電話,就興奮地去收款室跑去。


    “迴來,趙思謙讓你去你就去?迴頭丟了什麽東西,我看你怎麽說?”宋輝喊住了林月。


    “是呀,趙思謙那隻老狐狸還不知道憋著什麽壞呢,咱們可不能上當。他說做表就給他做表啊,真把他當成天王老子了?哼,姑奶奶不伺候。”


    說著,林月又變成了憨態可掬了。


    “宋輝,我都聽你的,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那常務副所長同誌,咱們接下來幹啥去呢?”


    “走,吃飯。吃飽了飯才能有力氣跟邪惡分子作鬥爭。”


    說著,宋輝便拿起車鑰匙往外走,剛到門口就發現林月扭扭捏捏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林月,快走呀。這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林月這才緩緩開口。


    “宋輝,我剛剛出去是做飯來,飯菜都是我做的,就在咱倆的宿舍,要不咱們去那吃吧。”


    “走呀,我可要好好嚐嚐你的手藝。”


    林月一聽可高興了,一路小跑迴到宿舍。


    宋輝的宿舍和林月的挨著,屋簷下,李建國還紮了一個小棚子,被林月拿來當廚房了。


    林月把宋輝按在桌子旁就座。


    “你今天就當貴客,本仙子負責端茶倒水,這待遇如何?”


    宋輝直接豎起大拇哥。


    很快,林月就把飯菜端上來,兩個人,三個菜一個湯。


    宋輝嚐了一口西紅柿雞蛋湯,內心開始叫苦。


    “哎呀,這是要砸死鹽販子了嗎?”


    不過,宋輝的臉上卻始終洋溢著笑容,不能說宋輝虛偽,而是宋輝現在沒錢,有人管飯他就燒高香了,怎麽可能挑三揀四。


    隻是這飯菜實在難以下咽,於是宋輝吃一口菜,扒拉三口飯,哪怕如此,也很齁人。


    “怎麽樣,好吃吧?”


    林月還在洋洋自得。


    “雖然我做飯比不上劉雪,但這窮鄉僻壤的你就將就著吃吧。”


    是的,宋輝已經夠將就了。


    他現在無比懷念劉雪燒的飯菜了,以前他對雲泥之別的理解隻停留在書本上,如今才算是實踐出真知一把。


    林月又給宋輝夾了一塊紅燒肉和油炸小鯽魚。


    “宋輝,別隻吃米飯呀,抓緊吃菜。”


    宋輝在林月殷切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吃著。


    眼瞅著,林月就要動筷子了。


    宋輝急忙說道:“林月,這飯菜味道很不錯,要不都給我吃吧?”


    “哼,宋輝你不能這麽不講義氣啊,我辛苦做的菜你卻不讓我嚐一口,那怎麽成呢?”


    “好,那你吃這個油炸小鯽魚,剩下的都讓我解決了。”


    林月的飯菜也就油炸小鯽魚還湊合,其餘的要麽就是鹹的,要麽把糖當成了鹽,無法下咽。


    林月假裝答應,趁著宋輝不注意偷偷夾了口菜。


    “噗!快別吃了,真難吃啊!”


    說著,林月就把宋輝麵前的菜盤子給端走倒掉。


    “哎,你倒掉幹什麽?”宋輝急忙勸阻。


    “宋輝,這麽難吃,你為啥還吃?我是不是太沒有用了。嗚嗚嗚。”


    說著,林月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林月,你別哭了,這菜不難吃,你看我大口吃了。”


    說著,宋輝將林月倒掉的菜又撿迴來,大口大口地吃著。


    宋輝雖出身富貴人家,可方東梅的家教很嚴,從來不允許他浪費糧食,宋輝也見不慣別人浪費糧食。


    可這在林月眼中卻是不一樣的意思了。


    林月撲在宋輝的懷裏。


    “宋輝,你真好。這菜真的不能吃,你快倒掉吧,我保證不哭了。”


    “嗯,你等我一會兒,我給你變個魔術。”


    宋輝來到廚房,將那幾盤菜放到了鍋裏迴爐。


    隻見,宋輝倒進了少許水,又加了些醋和白糖,切了幾塊豆腐加了進去。


    其實,宋輝也不會做菜,方東梅也不會。


    有一次宋輝把菜弄得齁人,方東梅也是這樣亂燉,你還別說,這樣操作後菜品變得香甜可口。


    於是,宋輝出鍋的時候,林月的口水差一點流出來。


    “哇,宋輝,你不去當廚子簡直就是浪費,這菜叫什麽名字,好香啊!”


    “這叫起死迴生鈍。我老娘教我的。”


    “令堂一定是一位頂級大廚師吧?”


    “對,她就會這一道菜。走,嚐嚐去。”


    兩人來到飯桌前,經過宋輝的操作,果然變得可口多了。


    吃完飯,林月搶著去收拾碗筷,可沒幾下,廚房裏就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好了,你放在那邊我來吧。”


    宋輝來到廚房,麻利地收拾著碗筷。


    “這女人的手怎麽能碰水呢?碰了水皴裂了想要補迴來那可就難了。”


    很快,宋輝就收拾完碗筷。


    秋日,已經沒了午睡,宋輝坐在診所裏麵繼續看著書,而林月在對麵看著他。


    對於林月而言這就是一種幸福。


    不過,這種幸福很短暫,診所外傳來吵鬧的聲音打破了這種寧靜。


    “老婆子,我要說你什麽好?這孩子生病了就應該來看醫生,你可倒好非要給他喝草木灰,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宋輝走出診所,準備迎接第一個病人,剛出門口臉上的笑容換成了嚴肅的表情。


    那個孩子狀態十分不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吧唧。


    宋輝急忙跑過去剛要接孩子。


    這老兩口卻死活不讓。


    “你是大夫?你這麽年輕會看什麽病啊?趙思謙,你給我出來,讓倆娃娃來忽悠我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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