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五個人隻有四幅啊?”張弛接過畫問。


    唐橘子尷尬的看了看我解釋:“夏言那張沒來及畫,我單獨送給她。”我跟著一起點頭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


    “給你吧。”張弛把打開的畫遞到我眼前。


    “幹嘛?”


    “我不喜歡吃紅豆。”


    我接過是上次唐橘子落下的紅豆圖,看的出來唐橘子經過後期加工更加精致印章下方一行小字: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最後一句留了空白。我抬頭正好與唐橘子的目光對視,她連忙搶過手中的畫卷起說:“不喜歡就算了。我還不想送呢。”


    “夏言,不是喜歡吃紅豆嗎?讓她掛在床頭天天看著。”張弛上來摸我的頭我一把打掉他的手。


    “不給!”唐橘子突然變了臉色曆聲拒絕,我們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麵麵相覷,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不自然的清清嗓子恢複到以往的神態。


    “好了,好了,吃飯吧。”小哥出來打圓場。


    我們圍著圓桌坐下,各自吃著碗裏的米飯,我偷偷看唐橘子又與她目光相撞她迅速移開目光,我也把目光轉向桌子另一頭的那盤糖醋裏脊,傷心的人多吃甜食才好。


    張弛把糖醋裏脊夾到我的碗裏側臉問:“你跟唐橘子怎麽了?”我稍微發愣把糖醋裏脊和著米飯往嘴裏扒,拚命往下咽。


    “沒有啊,你想多了,好著呢。”


    “大家舉個杯吧,雖然不在一個學校,但是呢兄弟情不能忘。”顏迴端起水杯。我們跟著端起。許久沒有放下。我不明所以看向顏迴。


    “該你說你的那句。”小哥提醒道。


    “哦,對,希望年年有今朝”我大聲說道,說完大家把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繼續吃飯。


    “年年有今朝”這五個字從那個夏日舉杯時我說起,它就像我的代名詞一樣伴隨著我們每一場大大小小的聚會,如今說出這句話確實滿心的不確定和荒涼,這就是人們經常感歎的“物是人非”吧。這頓飯吃的很慢偶爾聊的火熱朝天,我跟著哈哈一笑又自顧自的扒飯。


    “我們班主任跟張弛長的特別像,簡直是二十五歲以後的張弛。”唐橘子興高采烈介紹。


    我想起那個二班的班主任我有幸見過一次的確麵目清秀甚至可以說有點呆萌,開學時惹得其他班女生圍觀,還有學生曾開學時質問他為什麽不穿校服,上課時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班的班主任還是政教處的副主任,人稱“小馬哥”


    “有我帥嗎?”張弛悄悄問我。


    我看著張弛的臉和小馬哥略有相似迴答:“你帥,你帥,你最帥。”當然我的內心更偏向於小馬哥。


    “我還投畫給雜誌社了,不知道能不能被選上。”唐橘子接著說。


    “那你還挺厲害的。”小哥衝她鼓勵的豎起大拇指,唐橘子不好意思又難以掩飾自豪的喜悅。


    “夏言,你的小說寫的怎麽樣了?”顏迴把話題轉向我。


    我磕磕巴巴迴答:“隻是自己寫著玩兒罷了,恐怕沒機會投稿。”


    “沒關係,寫完給我們看。讓徐白楊給你修改嘛。”小哥看向正在加菜的徐白楊。


    “對啊,雖然我主打理科,但是我文科也不錯。”徐白楊邊吃邊說。我點點頭不在說話,我深知自己有多少墨水,所以不想那麽早碰壁打擊自己又或者說比起成功我更畏懼失敗,我做不到唐橘子那般灑脫我是個無能膽小鬼從始至終一直都是。


    “我吃好了。”唐橘子第一個離開飯桌,走去客廳。我默默看著她的背影百感交集,碗裏的菜如鯁在喉。


    “我也吃好了。”我把碗放進水槽。


    “冰箱裏有水果,夏言你自己拿著吃。”顏迴說道。


    “看完書在吃吧。”我走去客廳,看到唐橘子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畫的那副紅豆圖若有所思。


    “你準備草稿紙和筆到顏迴房間等我。”徐白楊手在我麵上晃了晃。


    我迴過神去拿雙肩包。唐橘子收好畫拿著遙控器,不停調換電視頻道,相顧無言。


    徐白楊一手拿筆一手翻開我的數學書嗔怪道:“這書比你臉都白。”我任憑他說隻管裝死。


    “看你心不在焉,說吧你跟唐橘子發什麽了?”


    “不知道。”我眉頭緊鎖搖頭。


    徐白楊摸摸我頭頂輕歎:“先看第一章,這章呢主要講……”


    徐白楊說話很輕又字字清晰,每講一個知識點試探性問我,聽懂沒,我沒有學數學的天賦一個知識點要讓他講上三四遍才勉強理解。我忽然想起馬逆陽不知他跟林靜初講題時,是不是也是這般耐心,不,馬逆陽不需要很有耐心因為林靜初不會像我這般愚笨。


    燥熱的午後冰涼的西瓜,不遠處的風扇左右搖頭,窗外白楊樹的樹葉泠泠作響,電視機裏播放著沒有演完的恐怖片客廳裏迴蕩著打鬧聲,我忽然恍了神悲從中來,如果可以,請時光慢些走我想再陪一陪我最愛的這些人。


    “我給你布置兩道基礎題都是我講過的類型,下個星期帶給我檢查。”徐白楊在數學書勾畫兩道習題。我怔怔看著他不知道如何開口拒絕。


    “然後把這些公式背了。”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為難的表情繼續布置任務。


    “我講的這些你聽懂了嗎?”


    “啊?哦!聽懂了!聽懂了”我討好的點頭把書收好,聽懂歸聽懂,會不會寫題又是另外一件事兒了。


    “別想那麽多。”說完徐白楊離開。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耳邊響起唐橘子說過的話:你最好離他們遠一點。這其中的含義是我想的太多還是別有深意都不言而喻。


    “我校服還沒有洗,我先迴家洗校服了。”我拿起書包作勢要走。


    “我們去送你。”小哥不明所以站起。


    “不用了,你們繼續看吧。”我招招手。


    “我跟你一起迴,正好我有一幅畫還沒畫完。”唐橘子我起身走到我旁邊挽住我的手,像第一次見麵那樣親昵。炎炎夏日我手腳冰涼任由她拉著我的手。


    “那橘子送夏言迴去,我們把碗洗了。”張弛打量我和橘子後說。


    唐橘子關上門放開我的手,一人走在前麵我在後麵慢慢跟著。門外的熱浪一股接著一股朝著人的臉砸來知了拚了命的嚎叫,我和她的距離隻差一兩步可是中間隔了一個光年,比起初中上高中的唐橘子看起來尤為標誌高高的馬尾消瘦的身材,又會畫畫應該是大多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夏言。還記得這個地方嗎?”她放慢步伐。我不言語聽她繼續說才發現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學校門口。


    “初一你剛進班就萬眾矚目,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後來我跟你成為朋友慢慢了解你,發現你很脆弱。”


    “橘子。”我輕輕喊她。


    “然後我就在這裏把我自己認識了五年的朋友介紹給你。希望你開心一點。不過,現在對不起我想請你離開。”


    她麵對著我紅了眼睛。


    “我能知道為什麽嗎?”我問道。


    “不能。”她穩定住情緒笑道。


    “對不起,我恕難從命。”


    我踩著滾燙的柏油路獨自離開,從未發覺這條路如此漫長明明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步伐異常的沉重每一腳像踩在棉花上軟弱無力。這麽熱的天我怎麽寒冷刺骨。明明身體健康了許多為什麽還是感覺到胸口悶的喘不上氣,眼睛也變得腫漲起來眼眶裏好像注滿了水。


    在不久之前我還搞不清楚是什麽可以輕而易舉破壞一段和諧的感情,時至今日幡然醒悟友情也好愛情也罷嫉妒和猜疑就像用一百攝氏度的開學澆灌極寒之地的冰塊澆的越多融化的越快最終隻剩下一灘死水。即使處在極寒之地但也抵擋不住相生相克,這麽多年我不難察覺我和唐橘子之間的微妙就像蜘蛛網外人看來千絲萬縷藕斷絲連,實則不堪一擊。這其中的緣由不僅是外界的原因更多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產生的競爭關係。


    人非聖賢總有七情六欲若是不能處理好自己的嫉妒之心,最後看似穩固的關係網就會伴隨著嫉妒心漸漸殆盡,關於我,當我感受到她充滿敵意的眼神時就知道遲早會有今日的結果,一直以來不願承認不過是逃避心理作祟。


    我真的是一個懦弱的人啊。


    沒有遇到唐橘子時,我認為我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她帶我走出黑暗後又離開我一直為寫作而努力而我的插畫師卻和我走散在青春裏,我隻能揮手說一句,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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