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和嬴徹二人對視一眼,朝著章台宮大門走去。


    韓信立於原地,麵容雖是肅穆,但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兒臣,拜見父皇!”


    “兒臣,拜見父皇!”


    進入章台宮內,扶蘇和嬴徹行至宮殿中央,恭敬行禮。


    “起身罷。”


    始皇陛下威嚴的聲音響起。


    而此刻,聽在這兩位公子的耳中,卻是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始皇陛下的聲音自然是沒有變化的,而是他們的心境有了變化。


    在巡慰邊軍之前,他二人還未真正看過大秦各地的百姓,還未看過戰場的拚殺,沒有安撫過座下喑嘶的戰馬。


    而現在,他們更加明白自家父皇身上扛著的‘天下’到底是何物,也愈發覺得自家父皇偉大。


    “多謝父皇。”


    扶蘇和嬴徹異口同聲,抬眸看向高位。


    隻一眼,二人便是眼神微微一顫,心中微蕩。


    雖是離宮數月,但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後,他們的心情亦如遊子歸鄉見父,有對父親的思念,也有‘不孝’的愧疚。


    一時之間,二人竟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反倒是坐在主位的始皇陛下,看著這兩個前往北方代郡,真正麵臨過匈奴十餘萬虎狼之騎的兒子,緩緩起身。


    “坐。”


    一個字吐出,扶蘇和嬴徹二人皆是大驚惶恐,剛想稱一句‘不敢’,卻見到他們這位威嚴震天下的父皇,親自斟茶,將茶水遞到他們的手中。


    “大秦立於荊棘,貧困之中,天祖父破魏,奪河西之地前,山東六國稱我秦為西蠻。”(始皇陛下的天祖父:秦孝公嬴渠梁)


    “秦人堅韌,苦耕、奮戰、不屈,使寡人有一統之業。”


    “你二人為公子,更為秦人。”


    “時至今日,寡人也可於宗廟之前,告知列祖,我嬴姓下一代的子孫,也是上過戰場,見過百姓,身上流著英雄血的好男兒了。”


    始皇陛下淡淡開口,語氣雖是平靜,但....那眸光之中卻是輕微流露出驕傲之色。


    身為父親,為兒子的所作所為而驕傲。


    擊潰匈奴,對於始皇陛下來說,算不得什麽‘驕傲’的事情。


    但兒子打了勝仗,對於一個大秦的父親來說,這比什麽都要來的高興。


    “父皇!”


    扶蘇高唿一聲,而後泣不成聲。


    嬴徹淚流,隻是擦拭。


    “莫哭。”


    “此番你二人前往北方,抗擊匈奴,寡人心知倉促了一些。”


    “昔年山東六國言,君子及冠便成人,可擔家國重任。”


    “咱們秦人沒這說法,及冠是及冠,但秦人扛起家國,可比這及冠之年要早的多。”


    “沒扛過刀兵,空頭闊論,算什麽擔家國重任?”


    “大體還是要真正做出點什麽事來。”


    始皇陛下看著兩個兒子,仿佛要說好多好多的話。


    嚴父,也希望將一些兒子該懂的道理,都告訴他們。


    這位千古一帝,太孤獨了。


    孤獨到,當兒子未能承擔重任之前,甚至要將嚴父的責任都死死壓住,直至今日,才能敞開心胸說上一二。


    扶蘇和嬴徹顫抖著手,銜始皇陛下寬袍下擺,淚流不言。


    “你們的表現,寡人很滿意。”


    始皇陛下伸手輕拍二子肩膀,良久方言。


    章台宮內,燭火搖曳。


    父子三人的影子被照得高大。


    原本一人要籠罩整個帝國,現在...身邊處,多了兩個年輕 的身影。


    ....


    良久,直至月上。


    扶蘇和嬴徹方才從章台宮內走出。


    二人眼眶略微紅腫,即便是大好男兒,在父親麵前也是顯現了本性。


    “召,韓信入殿。”


    二人方才邁出宮門,頓若便是自後跟隨而出,而後宣號。


    嬴徹看向韓信,略微張了張嘴。


    韓信沒有說話,深吸一口氣後,隻是對著扶蘇和嬴徹點了點頭,而後錯身而過,入了那章台宮中。


    短短幾個月,從邊關處一名守亭小卒,走到章台宮。


    曆經的不止是這漫漫長路,更是無數不足為外人道的生死交錯。


    嬴徹不由頓步,略微迴頭,看著韓信走入。


    “六弟,放心吧。”


    “韓將軍立下大功,更是得封十五轉軍功,賞淮陰侯。”


    “父皇...定然器重。”


    扶蘇輕聲開口寬慰。


    嬴徹隻是點了點頭,而後歎氣道:“兄長,隻是韓信太年輕了。”


    說罷,拉了一下扶蘇的衣袖:“兄長,你先迴宮府休憩吧。”


    “我在這兒等一下韓信。”


    此話說出,扶蘇微微頓步,看了一眼嬴徹,而後緩緩點頭、


    君入宮,臣於殿外等。


    臣入宮,君於殿外候。


    ....


    “末將韓信,拜見陛下!”


    走入章台宮之後,即便是韓信這樣曆經沙場生死戰的將領,此刻都是不由感覺到唿吸有些凝滯。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拜見始皇陛下,那一股子的威嚴,與戰場上的殺伐之氣截然不同。


    談不上惶恐失態,但...那種連韓信都自認為絕不可能的緊張情緒,卻是悄然升騰。


    “免禮,坐。”


    始皇陛下淡淡開口。


    頓若連忙上前搬席鋪下,韓信與始皇陛下遙相對坐。


    “末將,多謝陛下。”


    韓信雖是軍伍之人,但這最為簡單的禮儀還是知道的。


    小心,


    謹慎,


    緩慢抬眸。


    隻見入目之人,身穿一襲黑袍,麵容威嚴,隻是靜靜坐在那裏,就仿佛是一座山嶽一般,讓人心生喟歎。


    這....便是這個帝國的主人,天下唯一的皇帝!


    哪怕是他韓信這樣的心傲之人,此刻也是心頭感覺到了壓抑。


    這種感覺,就像是....再叛逆的孩子,在見到身穿甲胄的將軍,也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


    韓信沒有先開口,他隻能等。


    雖是幾息時間,但韓信卻第一次感覺到了‘難熬’兩字。


    始皇陛下麵容平淡,隻是看著這個年輕的將軍。


    論功績,韓信....已然可以昔年王翦相提並論。


    但真要論戰策,連王翦都言:此人用兵,如神若仙,假以時日,孫吳皆不及也。(孫武、吳起)


    “韓信,你可知,為何寡人要旨扶蘇和嬴徹巡慰邊軍?”


    威嚴的聲音響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秦:最狠丞相,殺出個萬世永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曾見秦時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曾見秦時月並收藏大秦:最狠丞相,殺出個萬世永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