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墨家。


    飯桌上,墨爺爺、墨奶奶、墨家主、墨夫人坐在那裏,四個人都不說話。


    墨初雨走進大門,今天摔了一個狗啃泥,摔了一身的泥巴,本來自己已經夠髒了,當然不能再讓墨夫人橫挑鼻子豎挑眼啦!正要迴屋。


    “慢著!”墨夫人非常優雅的說。


    墨初雨大剌剌的一坐,說:“墨夫人,我墨初雨不是丫鬟,我是小姐,墨初雨墨小姐,拜托,我今天本來就夠髒了,我和你在一起說每一句話我都覺得自己更髒了!”


    墨初雨站起身,“墨夫人,這是墨家,這,還輪不上外姓人指手畫腳,而且現在,我也姓墨,我也叫墨初雨。”


    “你……”


    “你什麽你?你們啊!一點創新精神都沒有,你以為你在拍電視劇嗎?每天,一集集的狗血劇,我又不是活在小說裏,看我老大的穿越權謀文看多了?你們啊!就把自己活在了那個叫什麽什麽飄什麽心的那個作品什麽什麽塵裏啦?那個菜鳥小白網絡寫手就是一個不知死活的黃毛丫頭,一天到晚哭著喊著說要什麽和我家老大一樣文采斐然一樣文藝。瘦的跟隻猴子似的,說什麽要去胖的世界看看,現在好了吧,迴不來了吧。我告訴你吧,你連她都不如!”


    墨初雨的長篇大論終於結束了,她拍拍胸口說:“爽!罵人真爽!對不起權謀家們,我不陪你們玩了,拜拜了您哪!”


    墨初雨走進浴室,上上下下把自己這一身的泥巴洗幹淨,才去廚房偷吃東西去了,她“挖寶”挖了半天也沒發現一粒米。


    “奇怪,這兒怎麽沒有?”墨初雨撓撓頭,滿心的疑問。“當然沒有,我剛才都吃了。”


    一個女子坐在窗台上,啃著一塊幹麵包,“顧,顧,顧,顧雲沫!”墨初雨眼睛差點掉出來,“你,你,你怎麽又來了?”


    “我餓了。”顧雲沫無奈的說。


    墨初雨大喊:“你,你吃了我今天的晚飯!”“噓。”顧雲沫拉著墨初雨的手笑著說:“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裏一定有吃的。”


    墨初雨被顧雲沫拉著也不知道到了哪裏,但一看一堆的菜啊,湯啊,飯啊,某人就像狼似的撲了過去,她也不管這是哪裏,用手就去抓。


    “師姐,你還真沒騙我。”墨初雨邊吃邊說。


    後麵沒人迴答,墨初雨迴頭一看,身後的顧雲沫早不見了蹤影,身後變成了早上的陽光裏的司韶景木,墨初雨急急忙忙的又扒了幾口,說:“你好啊司韶少爺,對不起,對不起,我是被朋友拉來的,我不知道這是你家,抱歉,抱歉。”


    “初雨,你,你進來吧。”司韶景木低下狹長的眼睛,淡淡道。墨初雨知道,司韶景木是在保護她的尊嚴,淺淺一笑說:“好。”


    司韶景木帶著墨初雨,走過幾個房間才來到茶室,不過,司韶家廚房和客廳之間的距離實在太,太遠了。


    墨初雨突然說:“司韶景木,其實,我也是罪人,我是不是真的錯了?我不能怪你,怪你們。”


    司韶景木腳步一停,墨初雨差點撞上他的背,幸好自己反應快,如果被別的八卦記者拍到,又是一個變態的八卦新聞,到時候,自己就真的就成上海的紅人了。


    墨初雨傻笑,毫無意義的笑,她也不知道自己為毛笑,她隻知道尷尬的滋味真tm的不好受!


    司韶景木才不會和墨二姐一樣漫無目的的傻笑,又向右走一會兒,說:“初雨,客廳爺爺在下棋,你就在茶室吃飯吧。”


    墨初雨破天荒的乖巧點頭,“好。”


    廢話,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咱墨姐吃了人家的飯菜,當然一定要聽話聽話再聽話,不聽話?嗬嗬,墨小惡魔的美名就真的真的嗬嗬了。


    司韶景木又低下狹長的眼睛,悄悄的離開了。


    一個世紀過去了,幾個女傭終於端上四菜一湯,不得不說,司韶景木的確細心。自己喜歡什麽就為自己做什麽,等的時間太長,如今也沒關係了,為什麽不嘮叨呢?費話,有菜為什麽不吃?當然是要吃完了再嘮叨啦!


    沒多一會兒,墨初雨抹抹嘴,把自己滿嘴的油又抹在了手背,臉和手背上都有菜油。“同誌,你們家有沒有餐巾紙?”墨初雨對一個女傭說。


    那女傭把一個準備好的手帕遞給了墨初雨,那些人又拿出了一些毛巾、水盆、漱口茶等等,其是也就是一堆墨初雨超級討厭的貴族的做作的裝飾品,知道不,墨初雨大小姐最討厭這些作做裝飾品了。


    墨初雨隻拿了那個手帕,咧嘴一笑,非常不雅的抹抹嘴,一擺手說:“我走了,告訴你們家主子,我非常感謝他準備的飯菜,我以後也不會常來司韶家了。”


    一個女傭說:“墨小姐等一等!”墨初雨狐疑的迴頭,問:“怎麽了?”


    那女傭說:“墨小姐,您不潄洗嗎?”


    墨初雨禮貌性的說:“不了,謝謝。”


    那女傭也不說話了,墨初雨就準備拍拍屁股就要走,身後傳來一陣陣聲音:“這個墨初雨還真是像傳說的那樣粗魯啊!”“粗魯?這簡直是一個村裏出來的野丫頭!”“小心點,墨初雨還在這呢!她可是上海小惡魔!”


    “你們……”墨初雨轉頭,淡淡道,“你們當我是聾子嗎?你們還記得我姓墨嗎?”


    眾女傭不說話了,墨初雨淺笑:“其實我也不想和別的貴族一樣,但是你們如過真的真的想刺激一下我也就隻好告訴你們少爺,你們想想,你們家司韶少爺是向著你們還是我?”


    墨初雨淺笑,笑的讓別人懷疑,這到底是豪門出身的貴小姐,還是那個妖孽惡魔,那個所有人聞名喪膽的上海最狠辣的少女,墨初雨?


    “走了,走了。”墨初雨擺手,“我,會盯著你們的!”說完,她便哈哈大笑著離開了。


    墨初雨走在上海的街頭,雖然她吃的快,又吃的兇猛,但是司韶景木家的傭人上菜實在是太慢了,所以,墨初雨迴來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


    街上沒有人,窄路相逢一隻狗,那隻狗對墨初雨還汪汪大叫,而墨初雨活了十四年,不怕鬼,不怕天下所有恐怖的東東,但是,她就是很奇葩的怕一隻四條腿,兩隻眼,開心時搖搖尾巴的小狗。


    沒錯,還是一隻可愛的小狗。


    “救命啊!”墨初雨大叫,“狗兄!墨某沒有任何惡意,你大人……不,是大狗有大量,你就放了墨某吧!”


    那隻狗緊追不休,而墨初雨心裏想的確是“如果墨姐我跑迴墨家,我在學校一定能跑八百米冠軍!”


    最後,墨初雨跑累了,迴頭看看,那隻狗,那隻狗也累了,墨初雨靈機一動,撿起一個樹枝迴頭,往後一扔,那狗立刻去叼樹枝,墨初雨才放下心來。


    不過,她不能光明正大的走進墨家的大門,但是也沒關係,她墨初雨本來就是一個溜門撬鎖的天才,她一笑,從懷裏掏出一根細鐵絲,沒一會兒,鎖就開了。


    墨初雨小心翼翼的打開門,沒有人。


    墨初雨進的是後門,後門沒有明衛和暗衛、隱衛,墨初雨的屋子那裏明衛又特別少,墨初雨很輕鬆的進了自己的房間。


    屋裏不大,正好和其他人隔開,她打開燈,沒想到桌上放著一封信,她拆開信封,拿出信紙一看,這什麽鬼?亂七八糟的字胡寫一同,一看落款——顧雲沫。


    她居然還敢給自己寫信!這,這,這,天理難容啊!這,這,這赤裸裸的挑釁,天能忍,我不能忍啊!


    墨初雨咬牙,想了一會兒,最後,墨某人上床,睡覺。


    第二天,五、六個鬧鍾吵醒唿唿大睡的墨初雨墨大小姐,“我操,誰又放了幾個鬧鍾?吵死了!吵死了!”墨初雨迷迷糊糊坐起來,看了看時間,惡狠狠地罵著:“這個挨千刀的顧雲沫,又是她!”


    不過,今天是星期一,本來就是要去上學,墨初雨在衣櫃裏找了一會兒,掏出一個上海貴族學校的校服。


    墨初雨猥瑣的笑起來,這校服特別神奇的點就在於,這衣服特別女氣的,重點是,特別女氣,特別特別女氣。


    先不說這上衣和外套,這下身的深藍色的短裙,知道不,墨初雨墨大小姐最討厭就是裙子,而且,墨初雨每周一都要穿它,但是,墨初雨同學最後還是罵罵咧咧的穿上了校服。


    “我靠,這衣服是那位天才設計的作品真他媽的不合理!”


    “這,這,這,這是什麽鬼上衣!”


    “墨初雨!墨初雨!”外麵有個不長眼的人大喊,“快的,要上學了!”


    “滾你丫的霍紹!你不知道我墨大小姐今天早上特別煩嗎!滾滾滾滾滾滾滾滾滾!”


    外麵那個叫霍紹的無辜群眾不說話了,墨初雨背上書包衝出門,說:“快點兒,我要再等你的話,我就要遲到啦!”話都沒說完就拖著霍紹來到一個車前,一腳把霍紹踢進了車,自己又坐進了那車。


    霍紹不服:“墨初雨,這是我家的車,你怎麽這麽就這樣理直氣壯地坐車上呢?”墨初雨一點兒也不害羞,拿出手機,明媚的一笑,說:“我為什麽要不理直氣壯?因為我,一直很牛叉,所以要更牛叉!”


    她笑,兩年來,她時常在笑,更多是在假笑,但是今天,她一笑,是那種明烈中透著妖媚。


    霍紹突然變的很哲理:“哎,我上次看你這樣笑,還是兩年前。”墨初雨手停了停,頭也不抬地說:“那我還可以說我上次那事也是在兩年前。”


    兩年,何其漫長,何其幸運,何其無奈,何其淒涼,車裏立刻安靜了,隻剩下墨初雨手指滑動屏幕的聲音。墨初雨抬起頭,有點兒疑惑的看看霍紹,說:“喂!你怎麽不說話了?別告訴我你被我的話嚇到了,你小子,還不至於膽小成這樣。別擔心我,都過去那麽多年了,我八百年前就忘了。”


    “真的?你真的都忘了?你要真的忘了還能一直躲著司韶景木?”霍紹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墨初雨。


    “我有嗎?我有嗎?我有嗎我有嗎我有嗎?!”墨初雨逼問霍紹,“我沒有!我沒有!你要再造謠,我就,我就跳車!”


    說著,墨初雨就做出一個要打開車門跳車的姿勢,霍紹立即拉住墨初雨,墨初雨事事兒的一拍霍紹,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幹嘛?幹嘛?男女授受不親!”


    霍紹白了她一眼,你剛才把我踹進車的時候怎麽不說男女授受不親了?你抓著我往車邊走的時候幹毛不說了?


    墨初雨一點兒也不心虛,在車上一靠對霍紹迴眸一笑,說:“我餓了。”霍紹差點兒拿起書包往墨初雨頭上砸,你餓?!你剛才打我的時候怎麽不這麽笑了?現在怎麽這麽笑了?


    “哎呀!你不至於這麽小氣吧?哎呀!你一定有早餐的。”墨初雨眨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霍紹鬥不過墨初雨墨大小姐,從紙袋裏拿一個三明治,墨初雨奪過三明治,咬了一大口,邊吃邊說:“是阿姨做的吧?沒以前好吃了。”


    “喂!我媽給你做就不錯了!”霍紹迴頭無意一看,就看見墨初雨嘴裏塞著三明治,手張著,眼睛裏寫著:“我還是餓,你還有沒有吃的?”


    霍紹說:“沒有了。”墨初雨表情立刻變了,你沒有?你真的真的沒有?你真的真的真的沒有?你敢為你這句“沒有”付出代價嗎?


    霍紹立馬變了一臉笑容,誰說我沒有的?我有!我絕對有!墨初雨做了一個“真乖”的表情,霍紹剛迴頭,做看呆狀。


    墨初雨也迴頭,立刻把三明治咳了出來,司、司、司韶景木!他的車腫麽腫麽在這裏!


    “我去!”墨初雨把頭轉迴去,“腫麽辦腫麽辦?他怎麽在這兒?”墨初雨思考了零點零零一秒後,說:“快!快點!就算四個輪子飛起來也要立刻馬上去學校!”


    幸好司機不傻,聽懂了墨大姐的話,車嗖一下就飛奔出去,墨初雨由於慣性往後一倒,墨初雨的這一倒摔的極慘,她摸摸後背,火辣辣的疼。


    墨初雨咧咧嘴,嘟嘟囔囔地說:“司韶景木,如果有一天我不怕你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抱仇!”


    霍紹好像早有準備,就那麽靠著椅背看著狼狽的墨初雨,墨初雨瞪了他一眼說:“你,你幹嘛不提醒我啊?嘶,啊!疼死我了!”


    霍紹幸災樂禍地看著墨初雨,說:“誰剛才把我踹進車的時候你怎麽沒想到今天?活該!”


    墨初雨抓著門,車窗的縫太小,風又大,風集中的吹著墨初雨風吹的她頭發亂糟糟的,冬日裏刺骨的寒風凍的她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墨初雨趕緊關上車窗,然後,墨初雨迴眸,媚眼如絲,看向後麵,後麵的車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墨初雨眼睫一低,濃密的睫毛蓋在漂亮的眼睛上,明烈的眸中閃過一抹灰暗,然後恢複正常。


    車很快就到了學校,墨初雨抬起頭,對麵有一輛紅色的跑車,車內走出一個白衣少女,正是昨天下午在墨家大院裏來訪的少女——白家大小姐白薇雅。


    墨初雨眼眸暗了三分,墨初雨想要說出“下車”兩個字,但猶豫了三次才說:“下車!”霍紹先下了車,墨初雨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撞車門上。


    墨初雨眼急手快,居然緊緊的抓住了車門,牛叉的平穩了身體。


    墨初雨似跑似逃的衝進學校,白薇雅站在紅跑車前冷笑一聲:“墨初雨。”


    初三2班,一少女裝模作樣地看數學書插畫,兩雙黑眸左右張望,突然,眼睛停住了,走進班的司韶景木不急不慢。


    墨大小姐身後的霍紹說:“嘿,你的唯愛來了。”墨初雨眸中一絲淡淡的冷一閃而過,她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喜歡他,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喜歡,當然,她也不想知道。


    司韶景木和墨初雨是同桌,墨初雨抬起頭看著剛坐下的司韶景木,明朗一笑以表示對他昨晚美食的感謝。


    肥皂劇裏的狗血劇情墨某人又演了一遍,沒想到,一個不長的同學甲乙丙丁打了個噴嚏。墨初雨的肥皂狗血劇就告一段落了,正常的劇情正常的開始了。


    上課,墨初雨聽著數學老師講著的課,其實墨初雨聽或者不聽都一樣,聽了又能怎樣?反正自己也都會。


    “墨初雨。”撲克臉的老師道,“你說一下第二十……”“哎呦!”一女子跌倒於地:“主子!”


    墨初雨望著後門窗,一幫黑衣人像是在扶那個女孩兒。


    “安姐你沒事吧?”一個黑衣人問跌倒女子。“哎呦呦,疼死我了!”躍倒女子倒吸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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