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仙宗主廣場前方的啟靈台前,當那身著青衫的少年抬起右腳踏在啟靈台的階梯上時,頓時整個天地為之一靜,緊接著虛空中仿佛傳來了三種低吟淺唱的聲音,三種聲音糅合在一起充滿了玄妙又古老的味道。


    正集中精神看著那少年的眾人突然所有人的身子齊齊一震,臉上滿是驚愕與不解。“天上那是什麽?”有人開口詢問,周圍聽見此話的人紛紛抬頭看天,當他們看見天上那三尊頂天立地的法相之時被震驚到了極致,都有些癡傻地望著那突然出現的宏大異象。


    萬裏高空之上陡然出現了三尊裝扮不同的金色法相,三尊法相皆盤膝坐立於高空之上,單是那上半身就有百丈之高,如果那金色法相站立起身形怕不是得有千丈之巨了吧!


    三尊法相呈三角之狀分座於虛空,其中一尊是一個頭戴儒冠身著儒袍的青年人,青年人神態怡然,麵色無悲無喜,右手持筆左手執卷,仿佛正在吟誦那書籍上的內容,時不時還在那書籍上寫寫畫畫,越發的神秘莫測。


    順時針看過來,緊挨著儒者的是一個身披袈裟的和尚,和尚眼睛閉合不嗔不怒,倒是眉心處那一抹朱紅越發將之承托的聖神無比。青年和尚右手持犍稚不停地敲擊著麵前的木魚,左手捏著一串佛珠,嘴裏不知道吟誦著什麽經文,眾人聽後感覺靈台清明,心平氣靜,端的是神奇無比。


    最後一尊法相同樣是一個青年,青年頭上紮著道髻,道髻上麵插著一根樣式古樸的簪子。青年人神態平和麵色淡然,右手持著一把拂塵,左手掐著一個玄奧的指訣嘴裏還念念有聲。隨著那道人不停吟誦左手的指訣也產生了種種變化,右手時不時揮動一下拂塵。舉止間處處透露著天地有序,道法自然的韻味。


    三尊法相雖然裝扮不同,但是麵容極其相似。主廣場上所有人皆抬頭看向那三尊巍峨無比的法相,眼神迷離仿佛陷入了某種意境之中。有些道心堅定之輩卻已醒悟過來,不過當這些人看到那正要拾階而上的少年之時,心髒如同被大錘擊中一般竟無緣由地狂跳起來,麵色慘白嘴角抽搐,喃喃自語:“這怎麽可能?”語氣中竟是難以置信。


    萬裏高空之上讓眾人生出渺小之意的三尊巍峨法相赫然是那放大了無數倍的青衫少年。


    越來越多的人清醒過來,但是無一例外皆被震立當場,麵露複雜之色,嘴裏自言自語,“究竟是何等天資怎能引來這般宏大的異相?”


    之前那些說少年隻是徒有虛名之輩的人紛紛羞愧地低下了頭,麵色慘淡不忍直視,藏於袖中的雙手竟然在微微顫動。


    那個想要和少年在靈根上一較長短的龍景澄麵色更是慘白如紙,嘴角不停地抽動。握成拳頭的兩隻小手因為用力之大指尖已深深紮入了手心之中,絲絲紅色順著少年手心位置流了出來,隨後又滴在地上。


    錦服少年身後的少女仿佛察覺到了少年的異樣,個頭略高一頭的少女將那少年拉在眼前,低聲安慰道:“景澄,不必如此,一般身負這種靈根之人往往背負著天大的使命,他的路途注定坎坷無比。若是能和這種人成為朋友,想必路途上的風景是極美的,而且你自己的人生也會變得精彩萬分。”


    “阿姐,我懂了,是我著相了。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許小樹也不一定就是此方天地天賦最出眾者!”少年平複了一下心緒,麵上已恢複了紅潤。


    少女輕輕拍了拍自家小弟的肩膀,幽幽歎了一口氣。隻是心裏的想法並沒有說出來,這許小樹恐怕不是這方天地最出眾者,而是這顆星辰之上最出眾者。


    緩過神來的魏觀應一手指著許小樹當即大聲嚷嚷道:“他是我大哥!我早就說我大哥是萬年不遇的絕世天才,你們還不信!怎麽樣?厲害吧?”


    “那個龍什麽來著,哦,對了,是叫龍景澄吧?現在看到了吧?怎麽樣?還要比一比嗎?”同樣身著青衫的少年耀武揚威道,仿佛那一腳踏在台上的青衫少年是他魏觀應自己。


    隨著少年這句話落下,眾人齊齊看向錦服少年。


    錦服少年麵色一紅,當即大聲辯駁道:“那又不是你?你激動什麽?”


    “我大哥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我大哥的,我倆早已不分彼此,你說我激動什麽?”魏觀應張口就來,懟的龍景澄啞口無言。


    說完這話的少年尤不解氣,繼續對著那少年嘲諷:“賭輸了就要認,沒多大的事情,不丟人。事實如此,怎麽?你還想耍賴?”少年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錦服少年眉頭一皺,“結果還沒出來呢!說不定這許小樹就是一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切,有人要賴賬嘍。”魏觀應輕聲說道,語氣中那濃濃的鄙視之意令那錦服少年一會兒臉白一會兒臉紅。


    “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這樣,那就讓你輸個明白!大哥給他一個驚喜!”魏觀應朝著許小樹高聲喊道。


    藏在人群中的顧念麵露淡淡笑意,對著身側的兩位修士勾肩搭背吹噓著,“看到沒有?我師弟!”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就差被人群起而毆之。


    被環住脖子的兩人苦不堪言,隻得抱拳行禮誇上幾句,“令師弟真乃天人之姿,比他那顧師兄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顧念的麵色當即沉了下來,雙眼惡狠狠地盯著那個說話之人。


    “道友,我嘴誤,我嘴誤。”出聲之人連忙輕輕打了自己嘴巴幾下意示自己確實是口不擇言。


    顧念冷哼一聲,“好好看著!”他顧大人已下定決心改觀世間之人對他自己的印象!


    高入雲天的絕峰之頂,兩位老人,一麵色狂喜,一麵色愁苦。


    “師兄,不必自擾,事事皆有定數,該喜則喜,該悲則悲。就目前之事而言,當喜。不,當大喜!”微胖道人出言安慰清痩老人。


    “至於以後會發生什麽,以後再說。大不了以這兩把老骨頭為我那小弟子搭一座橋,活了這麽長時間,也沒有什麽好值得留戀的了。”微胖道人給清痩老人倒了一杯茶,輕聲說道。


    “師弟啊,話不是這樣說的!不是因為活了這麽長時間世間已無留戀之人與事,恰恰相反正是因為活了這麽長時間所以對這世間之人與事更加留戀。你難道不想看看你這小徒弟能成長到何種程度?你難道不想給觀月或者是念瓊的孩子做師公?你難道不想將那無盡海中的怪物徹底消滅掉?我看你比誰都想!是誰在祭奠那群英峰的時候一個人能站立一整天,是誰常常和我說把關月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是誰天天和我吹噓那未見麵的小徒弟天賦是如何如何的驚人!”


    “所以啊,師弟你比我更加留戀這個世間啊。”清痩老人拿起茶杯吹了吹熱氣,隨後喝了一口。


    “師兄,看破不說破,我們還是好師兄弟!”微胖道人訕訕一笑,同樣舉起茶杯喝了一口。


    “行了,如今就剩下你我師兄弟二人,你還在意這些?在意那些該在意的就好!師弟,等宗門收徒完畢後,你準備準備,是該衝擊下一境了?這些年來你這大夢春秋的神通想必已徹底明悟了,收貨頗豐吧?”蕭塵放下茶杯,輕聲詢問道。


    齊牧則是點了點頭,並未言語。


    主廣場內,隨著少年一腳踏在啟靈台的階梯之上,少年的腳下立即生出了一朵金燦燦的蓮花。伴隨著虛空中三種吟誦大道的聲音響起,天空中有神人擂鼓,大地在噴湧金蓮,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香甜的味道。


    隻見那許姓少年踏在第一階台階上,閉目沉吟良久,接著睜開雙目拾階而上,一朵又一朵金蓮出現在少年的腳下,少年對此置之不理。


    走上啟靈台的許小樹躬身朝著身前的中年道人行了一禮,中年道人並沒有自持身份不去理會那少年。而是認認真真迴了一禮,隨後對著少年輕輕點了點頭。


    見中年道人已經示意自己可以將手掌放在啟靈柱上,少年並沒有拖遝而是直接將右手貼在了身前的玉石柱上。


    廣場之中所有人都瞪大了眸子,等著那壯觀景象出現,不過等了一會兒那玉石柱上卻並無變化,有些令人大跌眼鏡。


    “我說什麽來著!就是花架子!”錦服少年衝著魏觀音嚷嚷道。


    魏觀應憋得滿臉通紅,不過並未出言迴應,實在是大哥有些拉胯,“難道真的像那人所說的那樣?”少年狐疑道,不過當即又堅定了信心,他許小樹是我何許人也,那可是我魏觀應的大哥啊!


    “切~~~”廣場之上噓聲一片,眾人交頭接耳亂糟糟的一片。


    位於中心啟靈台上的中年道人朝著下方喊了一聲,“安靜!”


    頓時剛生出的嘈雜之聲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此時,廣場之上久違的震動再次出現,而且還是愈演愈烈那種。眾人有些愕然,“這是怎麽迴事?難道還有前搖?”


    隻見少年手掌所觸的玉石柱,有五道不同顏色的光柱從那玉石柱的底部升了起來,分別是黃、綠、藍、紅、黑五種顏色對應著五種靈根屬性,五道光柱互相糾纏快速朝著啟靈柱頂部逼近,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少年閉著眼睛漂浮在半空,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不過主廣場上又鬧騰了起來,“這許姓少年天賦資質著實非凡,你看看那光柱上升的速度,老夫都觀禮了三次靈根測試,從未遇到這般情況。”


    “快看,已經接近了頂部!”


    “按照這個上升速度,這啟靈柱是不是修建的有些矮了!測試不出少年真正靈根資質!”


    “想必那位建造啟靈台的前輩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如此天資的少年來台上開啟屬於自己的榮耀。”


    啟靈台上的中年道人並未理會台下嘈雜的聲音,而是直直地盯著啟靈柱的底部。


    “果然!”中年道人輕聲道,一副了然於胸的神態讓台下的眾人著磨不定。


    有機警之人注意到了中年道人的動作,同樣朝著啟靈柱底部看去。當看到又有五道光柱從那底部升起,麵上已是一片駭然,額頭有虛汗滲出。


    五道又五道光柱連綿不絕地從啟靈柱底部升起,玉石柱上的顏色越來越鮮豔,五種不同顏色的光柱涇渭分明獨占玉石柱的五分之一。玉石柱下麵仿佛藏有無窮無盡的光芒不停向上輸送著,即使那五種顏色鮮豔的有些刺眼但也並未停止。


    過了半響,中年道人見那玉石柱上還沒有停歇,隻得出手將許小樹與那玉石柱分開。


    躺在中年道人懷中的少年睜開眼睛,疑惑道:“測試完了?”


    中年道人笑容滿麵將那少年放下,“嘿嘿”一笑當即點了點頭,“測試完了。”


    隨後中年道人越過許小樹朝著主廣場朗聲道:“許小樹,金、木、水、火、土五屬性靈根,資質未知!”


    聲音如同夏夜的雷霆,隆隆之音響徹整個北辰仙宗。


    中年道人身後的少年有些不解,“未知?那是什麽意思?”少年扯了扯中年道人的衣衫。


    “就是以咱宗門的啟靈柱還無法測出你的資質!”中年既向少年解釋了又向台下的眾人解釋了。


    少年“哦”了一聲,“師叔,還請賜下玉牌。”


    許小樹對此並不是太在意,畢竟他已經知道他想要知道的。


    五種屬性的靈根,貌似還不錯的樣子。


    中年道人被少年那興致缺缺的模樣有些逗笑了,當即也不再多言,將早已準備好的玉牌雙手送上。


    少年同樣雙手接過玉牌,對著中年人施了一禮,“謝師叔。”隨後緩緩下了啟靈台。


    仿佛是少年已完成靈根測試的原因,順階而下的少年腳下並沒有金蓮湧出,就連那天上的宏大異象在少年右手脫離啟靈柱的時候也消失不見了。


    走下台來的許小樹朝著魏觀應點了點頭,當即走在啟靈台的左側靜靜等待,並未與同齡人寒暄。


    少年拿起玉牌在手中磨砂了一會兒,“咦?好像有些不一樣啊!”


    “師弟,給我看看你的玉牌。”許小樹抬手拍了拍前麵之人的肩膀。


    那個名喚洛梵的少年當即轉身,乖巧的將自己的玉牌遞給那道青衫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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