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來，開始吃喝。
先說明，我並不喜歡喝酒。
隻是盛情難卻，不得不喝。
酒是好酒，不醉，味道很好。
“我也覺得十七八歲的少年還是不要喝酒比較好，這果汁兒應該合你的意了吧？”
我的動作停了一下，居然並不是酒。
算了，不是什麽大事。
我點點頭：“謝謝。很好。”
是因為我之前說我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吧。安格特意把酒換成果汁兒，還真是溫柔，別人說了他就聽了，還在行動上有所改變。這樣的人哪裏找呢。
我撿起葡萄開始吃。
葡萄和我熟知的葡萄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皮酸，肉甜，有籽。
隨便把籽吐在車廂之中，安格並沒有生氣。
他就那麽看著我，看著我吃，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終於，我停了下來。
因為別人擔心的心情想要戲耍別人，讓別人難堪，稍微讓我感覺到了一點高興。
可對方毫不生氣，一直看著我這麽微笑就讓我稍微覺得不快了。
“怎麽停下來了？不繼續吃嗎？”安格有些疑惑地看著我。
“為什麽？”我問。
安格不解：“什麽？”
我說：“安格你是同性戀嗎？”
“同性戀……哈，小江真是會開玩笑，我喜歡的是女孩子，雖然有的男生並不討厭就是了。”
“但我絕不是你喜歡的那種類型，沒有顏色，沒有溫柔的性格，還總是會搗亂。”我說。
安格也承認：“你的確不是。”
“所以我不理解，你為什麽會對一個陌生人、也就是我如此之好？”
“我對你好嗎？”安格無邪地眨眼。
“好。很好。”我說，“好到了簡直超出常理。也許我的衣著和你們穿著的不同，從某方麵來說能讓你感到好奇；也許我的談吐、從容和見識在你看來，能在某個時候某個地方發揮作用，你們救下我也算合情合理。畢竟商人是喜歡交朋友的那一類人，萬一哪一天就能發揮作用呢？多一個朋友也總比少一個敵人來得好。但你表現得還是太奇怪了。”
“嗯？”安格的視線閃爍著，那是興趣十足的模樣，我的話令他感覺到高興，“繼續說下去。”
“……”我沉默了一下。
“安格沒有發現我醒過來之後並沒有感激你，反而對你一直是質疑、挑釁的態度嗎？”
“我注意到了。”
“可對於這樣的我，安格也是相當包容和寬容，甚至總是一副擔心的模樣。就算是隨手搭救的朋友，以後值得利用，我也認為那是不值得的。”
“所以你才認為我喜歡你嗎？”安格笑。
“我也隻能這麽認為了，畢竟大多數的人都不喜歡質疑、挑釁自己的人，不是嗎？但你已經直白地告訴我，你根本不喜歡我這種類型，還是對我很寬容。那便令人好奇了。”
“如果我說……小江長相特異、衣著又異於常人，神誌昏迷，倒在沙漠之中，看起來就像是流落異地的可憐人，對你，我好奇又擔心，希望你能好起來。因為你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身邊又沒有什麽熟悉的人，對周圍的一切都保持著懷疑和恐懼的心情，為了能和你打好關係，以後能成為一個可以好好利用的朋友，那我還該對你不滿的態度發怒嗎？”
我又看了安格一眼。
我之前就覺得安格很溫柔了。
雖然不排除安格是商人，本來就有一種喜歡交朋友的性格，也許也有著打好關係可以利用對方的心情。但對流落異地的人的同情和寬容，設身處地地為對方著想，安格的人實在是太好了。明明白白說要利用對方也太過了。
“我的確想過這個理由。”我說，“隻是，看了我主動挑釁盜匪，想要讓他們攻打這個車隊的行為，你還能那麽好地對我，讓我感到相當奇怪。”
聽到我說出這話，安格歎了一聲：“小江果然是想要挑釁他們啊。”
“是啊，我曾經還想過要讓對方直接攻破車隊。”
“為什麽呢？那樣對小江來說有什麽好處呢？隻是單純地喜歡悲痛的故事嗎？還是說……”安格歎息著問道，似乎內心很是沉痛，想說些什麽。
我粗暴地打斷安格：“你並沒有迴答我的問題，安格。”
安格反反複複看了我幾眼，他忽然坐直了身體，用一種十分滄桑的語氣說：“我曾經感受過一種感覺。”
“什麽？”我疑惑地看著安格，“為什麽挑開話題？”
安格沒有迴答我的問題，看著我，繼續他那語氣講話：“幾年之前，因為我一個冒失的決定，我整個車隊都覆滅了，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深陷在森林之中。那片森林並不是我昏倒前的森林，看那幽深的模樣，我絕不懷疑是有人故意把我丟進去想要讓我死。我醒過來的時候，天下著雨，森林之中沒有一個人，徒步走在森林之中，被荊棘劃傷，還差點變成動物的口食，我走得很是艱難，那個時候我的內心裏隻想著痛苦，隻想著能找到其他的人，或者，找一個溫暖的地方睡一覺就好。抱著那樣的心情，在森林之中走了一天之後，我終於來到了城鎮之中。可是，心情放鬆下來的那刻，我發覺到自己渾身高熱，很快就昏了過去。”
“……”我沉默著。
安格繼續說：“醒過來的時候，我並不是被人當做乞丐一樣隨意地丟在大街之上。我發現所在的地方是一個老婆婆所在的家裏，她為我換了衣服、包紮傷口，煮好了藥和粥。高燒，頭昏的感覺已經好了很多很多。我也覺得自己有力氣去應付困難了。你知道我看到老婆婆之後，心裏麵想的是什麽嗎？”
“感激嗎？”
明知道答案並不是這個，我還是如此說。
安格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羞愧的表情：“我恨。我恨為什麽她能如此安逸，為什麽我就要遇到這些事情？我恨為什麽她要為我做這麽多，我隻是一個陌生人，什麽都沒有，她到底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為什麽她那麽親切！不合理啊，她還是人嗎？懷疑著，質疑著，當時我仔細迴想了一遍我流落小城鎮的起因。我忽然就有了一個很合理的猜想。”
我已經想到了那個猜想。
“雖然不知道安格的車隊為何覆滅，但聽起來是你整個車隊都受到了損傷，不，是滅亡。那麽，問題就在這裏，你的車隊都覆滅了，為什麽你活了下來？”
安格望著我，點頭：“是啊。我的車隊覆滅了，為什麽我，偏偏是我活了下來？流落到小城鎮之中，為什麽剛剛就有一個婆婆救下了我，為什麽偏偏還治好了身上的傷，讓我恢複了呢？這一切的一切太巧合了。”
“莫非，這一切都是被人設計好的？車隊就是安格的部了嗎？如果安格沒有死，重新振作起來，救下安格的人是不是可以得到安格的信賴？如果安格重傷，救下安格的人是不是可以順便摸清安格有沒有其他的財產？”我說道，“這個想法十分合理。”
“是呢。很合理。有了這想法，越想越是。但是，事情的真相真的和人們的推想一致嗎？”安格低聲說道，聲音之中充斥了很深的情感，我不明白那情感是什麽，我想也許是羞愧不安、也許是傷心痛苦。
安格沒有繼續說他的故事，他忽然抬起頭來，對我說道：“當人受到傷害的時候，當人覺得不安的時候，就算是別人的善意也會曲解，就算是幫忙也會變成有利可圖。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好一點呢，善意又有什麽錯呢？難道真的為了別人，真的容易讓人誤會？”
嗬。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笑了，或許是笑著自己吧，笑自己的可悲嗎？因為覺得不安，因為覺得受到傷害想要戲弄安格，我和故事之中的安格是出於同樣的心情嗎？還是說，我是覺得自己明明缺失了感情，卻在這裏發笑呢，說什麽自己不安呢。
“或許人性本惡吧，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對方，想要為自己奪得心靈的安寧和安。這才是真正的人。”
“不！我認為人性本善！看到別人難受，會感同身受、心生惻隱同情；看到別人深陷危難，願意伸出援手拯救別人……這才是真正的人。”
我望著安格，安格也望著我，他那翡翠色的瞳孔中散發著令人不可直視的光芒，簡直如同太陽一般，照得黑暗的飛蛾也看見了光亮。
我低下了頭。
“或許你是對的。我並不想和安格爭論這個。安格想要說的結論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安格一貫地包容著，寬容著。甚至擔心著我……”
我不知道安格現在是怎樣的表情，因為我沒有再看他，隻是低著頭吃著葡萄。但我感覺得到他的語氣。
“如果這麽說，那我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因為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安格沉頓地說道，“奇異的你，我隻是想著能有一朝成為朋友，利用你就好了。當然，對我的車隊感到十足的自信，也是我毫不慌亂的原因。就算是你挑釁對方，想要讓他們攻破車隊，那也不是輕鬆就能辦得到的。”
“……”我不停地吃著葡萄。聽著安格給的原因、理由。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我又望著安格。
安格的臉上浮現出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
他說的話也帶著奸商氣質的笑。
“我找人算過了。我會在這裏遇到貴人。遇到一個既古怪又有著超常能力，可以改變我整個人生的貴人。既然是這樣的貴人，我當然要包容他的，疼愛他還來不及。”
如此說，如此說。
安格他真的是商人嗎？
把內心的心思都說了出來。一邊還說著利用別人。簡直就和傳說中的愣頭青一樣。
是我對商人這個名字感到誤解嗎？陰險、狡詐、唯利是圖、為了自己想要的不擇手段。那不才是商人嗎？
還是說，類似於陽謀的交心手段、打破別人的心防正是安格利用別人的方法？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有那種完設身處地為了別人著想的仁者。
我隻知道，那種人是活不長的。
我隻知道，那種人才是真正的異類。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而人的本性，正是惡的。隻有惡意，才能好好地活著。
所以，我會說——
先說明，我並不喜歡喝酒。
隻是盛情難卻，不得不喝。
酒是好酒，不醉，味道很好。
“我也覺得十七八歲的少年還是不要喝酒比較好，這果汁兒應該合你的意了吧？”
我的動作停了一下，居然並不是酒。
算了，不是什麽大事。
我點點頭：“謝謝。很好。”
是因為我之前說我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吧。安格特意把酒換成果汁兒，還真是溫柔，別人說了他就聽了，還在行動上有所改變。這樣的人哪裏找呢。
我撿起葡萄開始吃。
葡萄和我熟知的葡萄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皮酸，肉甜，有籽。
隨便把籽吐在車廂之中，安格並沒有生氣。
他就那麽看著我，看著我吃，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終於，我停了下來。
因為別人擔心的心情想要戲耍別人，讓別人難堪，稍微讓我感覺到了一點高興。
可對方毫不生氣，一直看著我這麽微笑就讓我稍微覺得不快了。
“怎麽停下來了？不繼續吃嗎？”安格有些疑惑地看著我。
“為什麽？”我問。
安格不解：“什麽？”
我說：“安格你是同性戀嗎？”
“同性戀……哈，小江真是會開玩笑，我喜歡的是女孩子，雖然有的男生並不討厭就是了。”
“但我絕不是你喜歡的那種類型，沒有顏色，沒有溫柔的性格，還總是會搗亂。”我說。
安格也承認：“你的確不是。”
“所以我不理解，你為什麽會對一個陌生人、也就是我如此之好？”
“我對你好嗎？”安格無邪地眨眼。
“好。很好。”我說，“好到了簡直超出常理。也許我的衣著和你們穿著的不同，從某方麵來說能讓你感到好奇；也許我的談吐、從容和見識在你看來，能在某個時候某個地方發揮作用，你們救下我也算合情合理。畢竟商人是喜歡交朋友的那一類人，萬一哪一天就能發揮作用呢？多一個朋友也總比少一個敵人來得好。但你表現得還是太奇怪了。”
“嗯？”安格的視線閃爍著，那是興趣十足的模樣，我的話令他感覺到高興，“繼續說下去。”
“……”我沉默了一下。
“安格沒有發現我醒過來之後並沒有感激你，反而對你一直是質疑、挑釁的態度嗎？”
“我注意到了。”
“可對於這樣的我，安格也是相當包容和寬容，甚至總是一副擔心的模樣。就算是隨手搭救的朋友，以後值得利用，我也認為那是不值得的。”
“所以你才認為我喜歡你嗎？”安格笑。
“我也隻能這麽認為了，畢竟大多數的人都不喜歡質疑、挑釁自己的人，不是嗎？但你已經直白地告訴我，你根本不喜歡我這種類型，還是對我很寬容。那便令人好奇了。”
“如果我說……小江長相特異、衣著又異於常人，神誌昏迷，倒在沙漠之中，看起來就像是流落異地的可憐人，對你，我好奇又擔心，希望你能好起來。因為你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身邊又沒有什麽熟悉的人，對周圍的一切都保持著懷疑和恐懼的心情，為了能和你打好關係，以後能成為一個可以好好利用的朋友，那我還該對你不滿的態度發怒嗎？”
我又看了安格一眼。
我之前就覺得安格很溫柔了。
雖然不排除安格是商人，本來就有一種喜歡交朋友的性格，也許也有著打好關係可以利用對方的心情。但對流落異地的人的同情和寬容，設身處地地為對方著想，安格的人實在是太好了。明明白白說要利用對方也太過了。
“我的確想過這個理由。”我說，“隻是，看了我主動挑釁盜匪，想要讓他們攻打這個車隊的行為，你還能那麽好地對我，讓我感到相當奇怪。”
聽到我說出這話，安格歎了一聲：“小江果然是想要挑釁他們啊。”
“是啊，我曾經還想過要讓對方直接攻破車隊。”
“為什麽呢？那樣對小江來說有什麽好處呢？隻是單純地喜歡悲痛的故事嗎？還是說……”安格歎息著問道，似乎內心很是沉痛，想說些什麽。
我粗暴地打斷安格：“你並沒有迴答我的問題，安格。”
安格反反複複看了我幾眼，他忽然坐直了身體，用一種十分滄桑的語氣說：“我曾經感受過一種感覺。”
“什麽？”我疑惑地看著安格，“為什麽挑開話題？”
安格沒有迴答我的問題，看著我，繼續他那語氣講話：“幾年之前，因為我一個冒失的決定，我整個車隊都覆滅了，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深陷在森林之中。那片森林並不是我昏倒前的森林，看那幽深的模樣，我絕不懷疑是有人故意把我丟進去想要讓我死。我醒過來的時候，天下著雨，森林之中沒有一個人，徒步走在森林之中，被荊棘劃傷，還差點變成動物的口食，我走得很是艱難，那個時候我的內心裏隻想著痛苦，隻想著能找到其他的人，或者，找一個溫暖的地方睡一覺就好。抱著那樣的心情，在森林之中走了一天之後，我終於來到了城鎮之中。可是，心情放鬆下來的那刻，我發覺到自己渾身高熱，很快就昏了過去。”
“……”我沉默著。
安格繼續說：“醒過來的時候，我並不是被人當做乞丐一樣隨意地丟在大街之上。我發現所在的地方是一個老婆婆所在的家裏，她為我換了衣服、包紮傷口，煮好了藥和粥。高燒，頭昏的感覺已經好了很多很多。我也覺得自己有力氣去應付困難了。你知道我看到老婆婆之後，心裏麵想的是什麽嗎？”
“感激嗎？”
明知道答案並不是這個，我還是如此說。
安格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羞愧的表情：“我恨。我恨為什麽她能如此安逸，為什麽我就要遇到這些事情？我恨為什麽她要為我做這麽多，我隻是一個陌生人，什麽都沒有，她到底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為什麽她那麽親切！不合理啊，她還是人嗎？懷疑著，質疑著，當時我仔細迴想了一遍我流落小城鎮的起因。我忽然就有了一個很合理的猜想。”
我已經想到了那個猜想。
“雖然不知道安格的車隊為何覆滅，但聽起來是你整個車隊都受到了損傷，不，是滅亡。那麽，問題就在這裏，你的車隊都覆滅了，為什麽你活了下來？”
安格望著我，點頭：“是啊。我的車隊覆滅了，為什麽我，偏偏是我活了下來？流落到小城鎮之中，為什麽剛剛就有一個婆婆救下了我，為什麽偏偏還治好了身上的傷，讓我恢複了呢？這一切的一切太巧合了。”
“莫非，這一切都是被人設計好的？車隊就是安格的部了嗎？如果安格沒有死，重新振作起來，救下安格的人是不是可以得到安格的信賴？如果安格重傷，救下安格的人是不是可以順便摸清安格有沒有其他的財產？”我說道，“這個想法十分合理。”
“是呢。很合理。有了這想法，越想越是。但是，事情的真相真的和人們的推想一致嗎？”安格低聲說道，聲音之中充斥了很深的情感，我不明白那情感是什麽，我想也許是羞愧不安、也許是傷心痛苦。
安格沒有繼續說他的故事，他忽然抬起頭來，對我說道：“當人受到傷害的時候，當人覺得不安的時候，就算是別人的善意也會曲解，就算是幫忙也會變成有利可圖。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好一點呢，善意又有什麽錯呢？難道真的為了別人，真的容易讓人誤會？”
嗬。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笑了，或許是笑著自己吧，笑自己的可悲嗎？因為覺得不安，因為覺得受到傷害想要戲弄安格，我和故事之中的安格是出於同樣的心情嗎？還是說，我是覺得自己明明缺失了感情，卻在這裏發笑呢，說什麽自己不安呢。
“或許人性本惡吧，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對方，想要為自己奪得心靈的安寧和安。這才是真正的人。”
“不！我認為人性本善！看到別人難受，會感同身受、心生惻隱同情；看到別人深陷危難，願意伸出援手拯救別人……這才是真正的人。”
我望著安格，安格也望著我，他那翡翠色的瞳孔中散發著令人不可直視的光芒，簡直如同太陽一般，照得黑暗的飛蛾也看見了光亮。
我低下了頭。
“或許你是對的。我並不想和安格爭論這個。安格想要說的結論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安格一貫地包容著，寬容著。甚至擔心著我……”
我不知道安格現在是怎樣的表情，因為我沒有再看他，隻是低著頭吃著葡萄。但我感覺得到他的語氣。
“如果這麽說，那我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因為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安格沉頓地說道，“奇異的你，我隻是想著能有一朝成為朋友，利用你就好了。當然，對我的車隊感到十足的自信，也是我毫不慌亂的原因。就算是你挑釁對方，想要讓他們攻破車隊，那也不是輕鬆就能辦得到的。”
“……”我不停地吃著葡萄。聽著安格給的原因、理由。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我又望著安格。
安格的臉上浮現出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
他說的話也帶著奸商氣質的笑。
“我找人算過了。我會在這裏遇到貴人。遇到一個既古怪又有著超常能力，可以改變我整個人生的貴人。既然是這樣的貴人，我當然要包容他的，疼愛他還來不及。”
如此說，如此說。
安格他真的是商人嗎？
把內心的心思都說了出來。一邊還說著利用別人。簡直就和傳說中的愣頭青一樣。
是我對商人這個名字感到誤解嗎？陰險、狡詐、唯利是圖、為了自己想要的不擇手段。那不才是商人嗎？
還是說，類似於陽謀的交心手段、打破別人的心防正是安格利用別人的方法？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有那種完設身處地為了別人著想的仁者。
我隻知道，那種人是活不長的。
我隻知道，那種人才是真正的異類。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而人的本性，正是惡的。隻有惡意，才能好好地活著。
所以，我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