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安心疼地看了他一眼，江時俞卻突然轉換了神色，嘴角一揚，主動牽起顧言安的手，在他父母的墓前。
“爸，媽，我帶對象來看你們了。”江時俞停頓片刻，溫柔而堅定地說道：“他是個極好的人，我很愛他。”
說完，江時俞偏頭與顧言安對視一眼，他徹底愣住，眸光閃爍著，裏麵倒映著江時俞溫柔的神情，微風拂過，吹動了他精心捯飭過的發絲，也吹亂了他的心。
世界上怎麽會有江時俞這麽好的人？
而這麽好的人是他的，幸好，是他的。
他握緊江時俞的手，像是宣誓一般在人父母麵前說道：“叔叔，阿姨，你們受到的傷害我一定會替你們加倍討迴來，也會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時俞你們就放心地交給我吧！時俞說你們見過我，我很慶幸給你們留下了一個好印象，我更慶幸多年以後還能和時俞重逢，或許這是天意，又或許這是你們在天上的指引……”
江時俞眼皮一顫，紅了眼眶。
顧言安偏頭看向江時俞，“君心似我心。”
江時俞鼻頭一酸，一滴淚貼著眼瞼搖搖欲墜，顧言安柔情一笑，抬手拭去那一滴淚，又轉向墓碑，“時俞經曆過生死一線，經曆過別人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遭遇的痛苦，但我想雨後天晴遇彩虹，而曆經苦難過後必定是歲歲平安。叔叔阿姨，你們在那邊也是見證者哦。”
顧言安每說一句，江時俞握著他的手就更緊一分。
“我們都會歲歲平安的。”江時俞說。
顧言安嗯了一聲，對著天地，當著人家父母的墓碑前，用特別文縐縐地方式說著誓詞：“惟願與君生同衾，死同穴”
……
離開墓園，二人就準備去拜訪宋女士了。
這會兒江時俞的情緒已經轉換過來，他也有心思開玩笑了，“幸好剛剛墓園裏沒人，不然被人看到你這樣，這會兒就得上頭版頭條了。”
現在的江時俞已經今非昔比，顧言安也不用顧忌對方臉皮薄，順著說道：“就算上頭版頭條，那也是咱們一起上，到時候正好，出櫃官宣一條龍到位。”
“……”
他還是比不得顧言安的嘴。
他幹脆轉移話題，“待會兒再去花店買束花吧。”
“買花幹嘛？”
“去看阿姨的話，不能空手去吧，帶禮品什麽的又感覺太奇怪了。”
顧言安沒事找事，“哦，帶花就不奇怪了？”
“給長輩送花有什麽奇怪的？而且阿姨是女生，肯定也會喜歡花的吧。”
“也？聽你這麽說，你以前還給別的女生送過花了？”
“……”又開始了。
“送過啊！”
顧言安嘶了一聲，斜眼睨著他，也不說話，就等著人解釋，一副聽不到滿意解釋就不罷休的潑皮樣。
江時俞真是服了他，“那個女生就是我媽！”
顧言安果然表情轉換就在瞬間，他笑，“宋女士還真不好說。”
“為什麽？阿姨說過她不喜歡花？”
“那倒沒有。”
“那就得了，一切都是你的猜測，阿姨沒說不代表不喜歡，可能隻是你沒送過，隻要不是討厭的，誰收到好看的禮物都是會高興的。”
顧言安心說奇怪，我為什麽要送宋女士花？但他還是摘重點說：“你還挺懂哄女孩子的，哦，我差點忘了，你打小就是這德性。”
江時俞一聽他拿小時候說事兒，也來勁兒了，“那你小時候就不是現在這德行，你知道嗎，要不是因為你比我大，比我高，比我壯，我自知打不過你，我那會兒真想跟你打一架。”
“……”
這他還真不知道，頭一迴聽江時俞說。
“那時候就那麽討厭我？”
顧言安難以置信，那老在他跟前晃的小屁孩兒又是誰？
“不是討厭，就是有時候氣不過，心氣兒高的都上天了，別人說話也不愛答不理的，還老是吐槽我的發型，當時我就想著我媽說你長得好看，我就讓他知道你也就隻有長得好看這一個優點。”
顧言安：“……”
他找補道：“那是你碰上我心情不好的時候。”
“哦，你天天心情不好。”江時俞斜他一眼。
“……差不多，那會兒顧同盛一年難得迴家兩次，宋女士工作又忙，她管公司比管我都多，我天天一個人，缺少父母的陪伴，那時候年紀又不大，想不開，所以每天就很鬱悶。”
江時俞聽他這麽一說也對，如果換位思考，他整天沒有父母的陪伴，估計更糟糕。
顧言安又說，“不過還好，當時在北苑遇到了你，我挺幸運的。”
那個時候顧同盛和宋觀語都沒空陪他，一開始他確實很煩躁，但是久而久之，他以為那種煩躁消失了，實際上隻是被他隱藏起來了，所以當江時俞剛出現在他周圍的時候，他是不適應，是排斥的，但後來他才發現，因為江時俞的出現，他好像對於父母沒有多點心思花在他身上的那種難受、不滿、埋怨統統都消失了，他變得很安心。
江時俞提前跟宋觀語打過招唿，今晚會去吃飯，所以她今天特地沒有加班，早早地就迴到了家，還讓琴姨多準備些他們愛吃的菜。
一下班迴到家，宋女士泡了杯咖啡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等著了。
快六點的時候，院門外就聽到了喇叭聲，宋女士便知道是他們迴來了，放下平板，起身去迎接，果然就見一輛越野車駛進院子，車停在花圃旁的空地。
江時俞打開車門從副駕駛上下來，手裏捧著一束康乃馨，原本他是想買玫瑰的，但是顧言安極力阻止，說送什麽玫瑰，女長輩就該送康乃馨……最後他拗不過，就買了康乃馨。
自己兒子下車的那一刻，宋觀語感覺自己出現幻覺了，除了上次帶他去參加晚宴，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穿得這麽正式迴過家，而且這一身看上去就像一隻花孔雀。
他捧著花走到宋觀語麵前，把花遞過去，笑道：“阿姨，祝您跟這束花一樣，美麗常駐。”
宋觀語都愣住了，幾個月不見，怎麽突然轉變這麽大？顧言安到底對這孩子做了什麽？
顧言安讀出她表情的意思，搶在背黑鍋之前說道：“小孩兒恢複記憶了，又找迴了曾經的活潑開朗。”
宋觀語又是一愣，隨即就驚喜地笑開了，她眉眼一彎，笑起來很甜，看著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驕傲，也不像是年過半百的人。
“那真是太好了！琴姨，把我收藏的那瓶拉菲拿出來，今晚這麽高興，怎麽都得喝點兒。”宋觀語一手捧花，轉身對在廚房裏的琴姨喊，說完就又轉迴來撫上江時俞的脊背，輕輕推著他往裏走，獨留顧言安在後麵跟著。
顧言安眯起眼睛，果然，他就該阻止江時俞買花！不，他應該一開始就叮囑江時俞千萬別在宋女士麵前表現出小時候的樣子！
進到客廳，宋女士把花放到櫃台上，然後把櫃台上的花瓶裏插著的山茶花取出來，把康乃馨拆了包裝插了進去。
把山茶扔進垃圾桶後，宋女士走到江時俞對麵的沙發坐下，因為旁邊已經被顧言安占了，宋女士好奇地問：“小俞，你是怎麽想起來的？”
顧言安替他答：“他做夢夢到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恢複記憶了。”
“……”宋女士白他一眼，滿臉寫著“我看上去有那麽好忽悠嗎？”
“小俞，我想聽你說。”
“嗯……其實跟顧言安說的差不太多，我當時不小心磕到了頭，然後當天晚上就做夢了。”
顧言安把臉別過去，不讓宋觀語注意到他的偷笑。
宋觀語：“原來是這樣，那你頭還有事兒嗎？去過醫院了沒？”
江時俞微笑著說：“我沒事兒了，阿姨。”
宋觀語又將目光投向那隻花孔雀，還是沒忍住問：“你今兒這一身隆重打扮，是要去幹什麽嗎？”
“已經幹完了。”
宋觀語：“？”
“我和時俞去墓園看了他父母。”
宋觀語一愣，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來迴掃了一遍，江時俞學著顧言安，但還是有些緊張地說：“阿姨，您就放心地把顧言安交給我吧，我會對他好，給他幸福的。”
宋觀語：“……”
顧言安：“……”
顧言安注視著江時俞抿唇憋笑，但眼睛都快笑得眯起來了。
宋女士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同時又為江時俞的單純趕到擔憂，“小俞啊，我不是擔心你給不了這小子幸福，我是擔心你被吃的太死啊！”
江時俞為顧言安辯護，“不會的，顧言安對我特別好，我感覺……特別幸福。”
顧言安得意且甜蜜地笑彎了眼。
聽到他這麽說，宋觀語還能說什麽，隻能祝福了。
“冷暖自知，你們幸福就好了。”
“謝謝阿姨！”
顧言安難得地跟著說了句：“謝謝媽。”
宋觀語：“……”
正好這時候，琴姨來說可以開飯了，三人這才從客廳轉向餐廳。
一桌子的菜，有黑椒牛柳，紅煨鰻，芙蓉豆腐，灼八塊，煨三筍，粉蒸排骨，椒鹽雞翅，筒骨湯……江時俞感慨，“好豐盛啊！”
宋觀語循循善誘，“小俞，有喜歡吃的菜嗎？”
“有，不過所有的菜看著都好有食欲。”
“那你常來，就可以常常吃到了。”
“好啊！”江時俞答應得爽快。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顧言安在邊兒上根本插不進嘴。但江時俞答應得這麽快也是因為顧言安，宋觀語發出邀請肯定也是，隻要他答應了常來，顧言安肯定也會來，這樣或許還能讓顧言安和宋觀語多相處一下。
“那今晚就在這邊住下吧。”
江時俞感受到旁邊人的餘光，沒有立刻迴答，而是偏頭看向顧言安，“你覺得呢？”
被關注到的顧言安心情舒暢了，“都聽你的。”
“那今晚就在這兒住下吧。”
宋觀語這時故意挑事兒，“小俞，這下你看清他什麽德性了吧？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啊？”
“我覺得還挺好的，別扭也有別扭的可愛之處。”
顧言安更爽了。
“……”
好好好，熱戀中的人總是盲目的。
宋觀語也不再扯這方麵的話題，她實在不想被自己兒子秀一臉恩愛。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顧言安直白地問：“宋女士，你對顧同盛的過往了解多少？”
主要是對於自己親媽沒有拐彎抹角的必要，另一方麵以宋女士的智商就算他們不說她也會猜到別有用意。
宋觀語很平靜：“我看著像是那種會對另一半的過往刨根問底的人嗎？”
“就是不像我才問你了解多少。”
“嗯，你要說他談過幾段戀愛的話，那肯定除我之外是沒別人了。”
顧言安：“……誰要聽你秀恩愛？”
宋觀語：“哦，隻準你秀啊？”
“……”顧言安一噎，不跟她爭辯這個問題，“跟前任沒關係，我是說他身邊的人。”說完，他又補充一句，“還除了研究室的那些人。”
宋觀語問：“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關於要找到顧同盛的事情，顧言安不打算瞞著她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說顧同盛是去赴熟人的約嗎？從那之後他就失蹤了吧？”
宋觀語一愣，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了，這種事情本來也瞞不住，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她點頭，“之後我收到過他的信息，他說一切安好，讓我不要擔心，也不要滿世界去找他。”
江時俞也說：“是，博士還給我發了郵件，博士除了表示安好以外，還跟我說研究出了點問題，以我對博士的了解，如果真是研究出了問題，他是不會在郵件裏說明的，因為事關研究院的研究，都是很機密的東西，如果發郵件說得這麽直白，很容易被一些網絡監控記錄下來，然後被一些破壞者抓住時機對研究以及研究院造成破壞。而且當時我問研究院的人，都說顧博士沒有迴去。”
那麽就隻有兩個可能，那封郵件是綁架顧同盛的人代寫的，另一種可能就是那是顧同盛的一個求救暗號。
宋觀語點頭，確實如此。
“所以這個熟人，你有印象嗎？或者說顧同盛身邊有什麽……雙麵人之類的？”顧言安說得很委婉，他暫時不打算把高仲元的事情說出來，他怕宋觀語會暴走。
“雙麵人？”宋觀語微蹙眉頭。
“對，就是那種表麵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實際上是個人渣敗類。”
“爸，媽，我帶對象來看你們了。”江時俞停頓片刻，溫柔而堅定地說道：“他是個極好的人，我很愛他。”
說完，江時俞偏頭與顧言安對視一眼，他徹底愣住，眸光閃爍著，裏麵倒映著江時俞溫柔的神情，微風拂過，吹動了他精心捯飭過的發絲，也吹亂了他的心。
世界上怎麽會有江時俞這麽好的人？
而這麽好的人是他的，幸好，是他的。
他握緊江時俞的手，像是宣誓一般在人父母麵前說道：“叔叔，阿姨，你們受到的傷害我一定會替你們加倍討迴來，也會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時俞你們就放心地交給我吧！時俞說你們見過我，我很慶幸給你們留下了一個好印象，我更慶幸多年以後還能和時俞重逢，或許這是天意，又或許這是你們在天上的指引……”
江時俞眼皮一顫，紅了眼眶。
顧言安偏頭看向江時俞，“君心似我心。”
江時俞鼻頭一酸，一滴淚貼著眼瞼搖搖欲墜，顧言安柔情一笑，抬手拭去那一滴淚，又轉向墓碑，“時俞經曆過生死一線，經曆過別人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遭遇的痛苦，但我想雨後天晴遇彩虹，而曆經苦難過後必定是歲歲平安。叔叔阿姨，你們在那邊也是見證者哦。”
顧言安每說一句，江時俞握著他的手就更緊一分。
“我們都會歲歲平安的。”江時俞說。
顧言安嗯了一聲，對著天地，當著人家父母的墓碑前，用特別文縐縐地方式說著誓詞：“惟願與君生同衾，死同穴”
……
離開墓園，二人就準備去拜訪宋女士了。
這會兒江時俞的情緒已經轉換過來，他也有心思開玩笑了，“幸好剛剛墓園裏沒人，不然被人看到你這樣，這會兒就得上頭版頭條了。”
現在的江時俞已經今非昔比，顧言安也不用顧忌對方臉皮薄，順著說道：“就算上頭版頭條，那也是咱們一起上，到時候正好，出櫃官宣一條龍到位。”
“……”
他還是比不得顧言安的嘴。
他幹脆轉移話題，“待會兒再去花店買束花吧。”
“買花幹嘛？”
“去看阿姨的話，不能空手去吧，帶禮品什麽的又感覺太奇怪了。”
顧言安沒事找事，“哦，帶花就不奇怪了？”
“給長輩送花有什麽奇怪的？而且阿姨是女生，肯定也會喜歡花的吧。”
“也？聽你這麽說，你以前還給別的女生送過花了？”
“……”又開始了。
“送過啊！”
顧言安嘶了一聲，斜眼睨著他，也不說話，就等著人解釋，一副聽不到滿意解釋就不罷休的潑皮樣。
江時俞真是服了他，“那個女生就是我媽！”
顧言安果然表情轉換就在瞬間，他笑，“宋女士還真不好說。”
“為什麽？阿姨說過她不喜歡花？”
“那倒沒有。”
“那就得了，一切都是你的猜測，阿姨沒說不代表不喜歡，可能隻是你沒送過，隻要不是討厭的，誰收到好看的禮物都是會高興的。”
顧言安心說奇怪，我為什麽要送宋女士花？但他還是摘重點說：“你還挺懂哄女孩子的，哦，我差點忘了，你打小就是這德性。”
江時俞一聽他拿小時候說事兒，也來勁兒了，“那你小時候就不是現在這德行，你知道嗎，要不是因為你比我大，比我高，比我壯，我自知打不過你，我那會兒真想跟你打一架。”
“……”
這他還真不知道，頭一迴聽江時俞說。
“那時候就那麽討厭我？”
顧言安難以置信，那老在他跟前晃的小屁孩兒又是誰？
“不是討厭，就是有時候氣不過，心氣兒高的都上天了，別人說話也不愛答不理的，還老是吐槽我的發型，當時我就想著我媽說你長得好看，我就讓他知道你也就隻有長得好看這一個優點。”
顧言安：“……”
他找補道：“那是你碰上我心情不好的時候。”
“哦，你天天心情不好。”江時俞斜他一眼。
“……差不多，那會兒顧同盛一年難得迴家兩次，宋女士工作又忙，她管公司比管我都多，我天天一個人，缺少父母的陪伴，那時候年紀又不大，想不開，所以每天就很鬱悶。”
江時俞聽他這麽一說也對，如果換位思考，他整天沒有父母的陪伴，估計更糟糕。
顧言安又說，“不過還好，當時在北苑遇到了你，我挺幸運的。”
那個時候顧同盛和宋觀語都沒空陪他，一開始他確實很煩躁，但是久而久之，他以為那種煩躁消失了，實際上隻是被他隱藏起來了，所以當江時俞剛出現在他周圍的時候，他是不適應，是排斥的，但後來他才發現，因為江時俞的出現，他好像對於父母沒有多點心思花在他身上的那種難受、不滿、埋怨統統都消失了，他變得很安心。
江時俞提前跟宋觀語打過招唿，今晚會去吃飯，所以她今天特地沒有加班，早早地就迴到了家，還讓琴姨多準備些他們愛吃的菜。
一下班迴到家，宋女士泡了杯咖啡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等著了。
快六點的時候，院門外就聽到了喇叭聲，宋女士便知道是他們迴來了，放下平板，起身去迎接，果然就見一輛越野車駛進院子，車停在花圃旁的空地。
江時俞打開車門從副駕駛上下來，手裏捧著一束康乃馨，原本他是想買玫瑰的，但是顧言安極力阻止，說送什麽玫瑰，女長輩就該送康乃馨……最後他拗不過，就買了康乃馨。
自己兒子下車的那一刻，宋觀語感覺自己出現幻覺了，除了上次帶他去參加晚宴，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穿得這麽正式迴過家，而且這一身看上去就像一隻花孔雀。
他捧著花走到宋觀語麵前，把花遞過去，笑道：“阿姨，祝您跟這束花一樣，美麗常駐。”
宋觀語都愣住了，幾個月不見，怎麽突然轉變這麽大？顧言安到底對這孩子做了什麽？
顧言安讀出她表情的意思，搶在背黑鍋之前說道：“小孩兒恢複記憶了，又找迴了曾經的活潑開朗。”
宋觀語又是一愣，隨即就驚喜地笑開了，她眉眼一彎，笑起來很甜，看著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驕傲，也不像是年過半百的人。
“那真是太好了！琴姨，把我收藏的那瓶拉菲拿出來，今晚這麽高興，怎麽都得喝點兒。”宋觀語一手捧花，轉身對在廚房裏的琴姨喊，說完就又轉迴來撫上江時俞的脊背，輕輕推著他往裏走，獨留顧言安在後麵跟著。
顧言安眯起眼睛，果然，他就該阻止江時俞買花！不，他應該一開始就叮囑江時俞千萬別在宋女士麵前表現出小時候的樣子！
進到客廳，宋女士把花放到櫃台上，然後把櫃台上的花瓶裏插著的山茶花取出來，把康乃馨拆了包裝插了進去。
把山茶扔進垃圾桶後，宋女士走到江時俞對麵的沙發坐下，因為旁邊已經被顧言安占了，宋女士好奇地問：“小俞，你是怎麽想起來的？”
顧言安替他答：“他做夢夢到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恢複記憶了。”
“……”宋女士白他一眼，滿臉寫著“我看上去有那麽好忽悠嗎？”
“小俞，我想聽你說。”
“嗯……其實跟顧言安說的差不太多，我當時不小心磕到了頭，然後當天晚上就做夢了。”
顧言安把臉別過去，不讓宋觀語注意到他的偷笑。
宋觀語：“原來是這樣，那你頭還有事兒嗎？去過醫院了沒？”
江時俞微笑著說：“我沒事兒了，阿姨。”
宋觀語又將目光投向那隻花孔雀，還是沒忍住問：“你今兒這一身隆重打扮，是要去幹什麽嗎？”
“已經幹完了。”
宋觀語：“？”
“我和時俞去墓園看了他父母。”
宋觀語一愣，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來迴掃了一遍，江時俞學著顧言安，但還是有些緊張地說：“阿姨，您就放心地把顧言安交給我吧，我會對他好，給他幸福的。”
宋觀語：“……”
顧言安：“……”
顧言安注視著江時俞抿唇憋笑，但眼睛都快笑得眯起來了。
宋女士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同時又為江時俞的單純趕到擔憂，“小俞啊，我不是擔心你給不了這小子幸福，我是擔心你被吃的太死啊！”
江時俞為顧言安辯護，“不會的，顧言安對我特別好，我感覺……特別幸福。”
顧言安得意且甜蜜地笑彎了眼。
聽到他這麽說，宋觀語還能說什麽，隻能祝福了。
“冷暖自知，你們幸福就好了。”
“謝謝阿姨！”
顧言安難得地跟著說了句：“謝謝媽。”
宋觀語：“……”
正好這時候，琴姨來說可以開飯了，三人這才從客廳轉向餐廳。
一桌子的菜，有黑椒牛柳，紅煨鰻，芙蓉豆腐，灼八塊，煨三筍，粉蒸排骨，椒鹽雞翅，筒骨湯……江時俞感慨，“好豐盛啊！”
宋觀語循循善誘，“小俞，有喜歡吃的菜嗎？”
“有，不過所有的菜看著都好有食欲。”
“那你常來，就可以常常吃到了。”
“好啊！”江時俞答應得爽快。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顧言安在邊兒上根本插不進嘴。但江時俞答應得這麽快也是因為顧言安，宋觀語發出邀請肯定也是，隻要他答應了常來，顧言安肯定也會來，這樣或許還能讓顧言安和宋觀語多相處一下。
“那今晚就在這邊住下吧。”
江時俞感受到旁邊人的餘光，沒有立刻迴答，而是偏頭看向顧言安，“你覺得呢？”
被關注到的顧言安心情舒暢了，“都聽你的。”
“那今晚就在這兒住下吧。”
宋觀語這時故意挑事兒，“小俞，這下你看清他什麽德性了吧？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啊？”
“我覺得還挺好的，別扭也有別扭的可愛之處。”
顧言安更爽了。
“……”
好好好，熱戀中的人總是盲目的。
宋觀語也不再扯這方麵的話題，她實在不想被自己兒子秀一臉恩愛。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顧言安直白地問：“宋女士，你對顧同盛的過往了解多少？”
主要是對於自己親媽沒有拐彎抹角的必要，另一方麵以宋女士的智商就算他們不說她也會猜到別有用意。
宋觀語很平靜：“我看著像是那種會對另一半的過往刨根問底的人嗎？”
“就是不像我才問你了解多少。”
“嗯，你要說他談過幾段戀愛的話，那肯定除我之外是沒別人了。”
顧言安：“……誰要聽你秀恩愛？”
宋觀語：“哦，隻準你秀啊？”
“……”顧言安一噎，不跟她爭辯這個問題，“跟前任沒關係，我是說他身邊的人。”說完，他又補充一句，“還除了研究室的那些人。”
宋觀語問：“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關於要找到顧同盛的事情，顧言安不打算瞞著她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說顧同盛是去赴熟人的約嗎？從那之後他就失蹤了吧？”
宋觀語一愣，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了，這種事情本來也瞞不住，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她點頭，“之後我收到過他的信息，他說一切安好，讓我不要擔心，也不要滿世界去找他。”
江時俞也說：“是，博士還給我發了郵件，博士除了表示安好以外，還跟我說研究出了點問題，以我對博士的了解，如果真是研究出了問題，他是不會在郵件裏說明的，因為事關研究院的研究，都是很機密的東西，如果發郵件說得這麽直白，很容易被一些網絡監控記錄下來，然後被一些破壞者抓住時機對研究以及研究院造成破壞。而且當時我問研究院的人，都說顧博士沒有迴去。”
那麽就隻有兩個可能，那封郵件是綁架顧同盛的人代寫的，另一種可能就是那是顧同盛的一個求救暗號。
宋觀語點頭，確實如此。
“所以這個熟人，你有印象嗎？或者說顧同盛身邊有什麽……雙麵人之類的？”顧言安說得很委婉，他暫時不打算把高仲元的事情說出來，他怕宋觀語會暴走。
“雙麵人？”宋觀語微蹙眉頭。
“對，就是那種表麵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實際上是個人渣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