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劇組的路上，江時俞坐在副駕駛上說，“我去考個駕照吧。”
顧言安聞言頓了頓，他想起江時俞出過車禍，他父母又是在車禍中喪失了生命，他猜測開車有可能會刺激到小孩兒，不然他要考駕照早該考過了。
“怎麽了？是對我這個專屬司機不滿意？”顧言安故意說道。
“不是，我隻是覺得會開車肯定是方便些。”
顧言安一挑眉，“你有老公就很方便。”
江時俞：“……”
這人說話總是沒點兒正形，他幹脆不做聲了。
“生氣了？”顧言安偏頭看了他一眼，一隻手離開方向盤滑過去抓住江時俞的一隻手，“我這不也是怕你累著嗎？家裏有一個人會開車就夠了。”
在爭辯上，麵對顧言安，江時俞就從來沒有贏過。
“我是不想你太累了。”
顧言安的笑容怎麽都收不住，“這樣的話，你多心疼心疼我就好了，他們都說有男朋友疼的人像塊寶。”
哪怕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麽一句話，但江時俞還是輕輕應了一聲，小聲道：“我就是心疼你。”
聽到這句話，顧言安就感覺是有什麽東西不輕不重地撓過他的心肺，隻留下一陣酥癢，讓他渾身不禁都柔軟了下來。
“寶貝，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到片場以後，今天要拍攝的場次確實是文戲，但並不是吻戲。
文戲對顧言安來說並沒有多難，隻要他入戲了，很快就能融入進角色，經過這近十天的合作，劉鈺昕現在也比較能把握顧言安的節奏，演對手戲的時候，也能被帶動起來。
下戲休息時，江時俞一直捧著水杯在旁邊等著，看到顧言安朝這邊走過來，頭上還在冒汗，他迎上去遞過水後又掏出紙巾很自然地幫人擦汗。
這時劉鈺昕補完妝後過來打了個招唿，她忍不住多偷瞄了江時俞兩眼。
“哇塞，沒想到大帥哥的助理也是大帥哥啊！”劉鈺昕由衷感慨。
“這可不是我助理，他是我……”
為了避免顧言安最快說出來，江時俞聽到不對勁後，緊張地偷偷用手碰了他一下。
顧言安知道自家小孩兒在擔心什麽，於是收住了原本要說的話，拐了個彎說道：“這是我家小孩兒。”
江時俞：“……”
劉鈺昕並沒有往那方麵聯想，她隻是在兩個人之間打量了一眼，“親戚？”
“算吧，沒有血緣的親戚。”
江時俞緊張得感覺自己體內的芯片都提到嗓子眼了，這跟半自爆有什麽區別？
就在劉鈺昕的想法好像要開始往那方麵靠的時候，顧言安圓道：“我們兩家關係很要好，父母不在，我爸媽也沒時間照顧他，所以小孩兒暫時就先跟著我。”
劉鈺昕“哦”了一聲，也沒有多想，轉移話題道：“言哥，我今天表現得沒有拖後腿吧？”
顧言安笑了笑，“完全沒有，其實你挺有表演天賦的。”
劉鈺昕像是被喂了一顆定心丸，“言哥，聽你這麽一說，我也安心了不少，畢竟我這才剛入圈就跟影帝級別的前輩合作，各方麵壓力還是挺大的，我也擔心戲拍完播出以後觀眾都覺得是我拉低了整部劇的檔次。”
“演戲應該是從你本身出發，是因為你想演好這個角色，把角色演好才是一個演員最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為了去堵住觀眾的嘴，每個觀眾的喜好都不一樣，喜歡你的，哪怕你是演個花瓶，也會有人擁護你，反之，就算你拿了奧斯卡，還是會聽見一些質疑的聲音，做演員，首先是對自己負責，對角色負責，其餘的，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演技就是一個演員的底氣。
劉鈺昕一臉崇拜地望著顧言安，“言哥，我覺得你都可以開課了！你這番話對我來說簡直就是醍醐灌頂啊！”
“行了，別吹彩虹屁了，有在這兒聽我開課的工夫，還不如去琢磨一下下一場戲該怎麽拍。”
劉鈺昕樂了，離開前還不忘吹他一句，“聽君一席話，勝拍十部戲。”
劉鈺昕走後，江時俞才說：“這個女生就是這部劇的女主角嗎？”
“對啊，年紀還挺小的，跟你應該差不多大。”
江時俞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你們相處得很好。”
顧言安擰好水杯，似笑非笑地注視著他，“吃醋了？”
“沒有。”江時俞誠實地迴答，“我是覺得這個女孩的性格挺好的。”
顧言安頓了頓，他左右看了眼，發現大家都在專注做自己的事情後，他才微微側彎身子，湊到江時俞耳邊說：“不管你是什麽性格，我都喜歡。”
無論是小時候那個溫暖單純的小太陽，還是現在眼前的這個清冷但是依舊會時刻照顧到他情緒的小孩兒，都是他愛的江時俞。
江時俞雖是直視前方，眼神卻逐漸變得無心聚焦，他抿著唇，濃鬱的黑發都遮擋不住耳根上漾開的紅暈。
不知道為什麽，江時俞發覺自己現在好像越發地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湧現了，要是再不說點什麽，江時俞擔心會被來往的人看出點什麽，因為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很熱。
“你不是說今天會有吻戲嗎？”江時俞生硬地轉移話題。
顧言安挑唇一笑，“騙你的，要是真的拍吻戲，我怎麽可能把你叫過來呢？”
江時俞：“……什麽意思？”
顧言安麵向他，稍一弓背，凝視住江時俞的眼睛，挑眉道：“怎麽，江老師，你喜歡看到你男朋友和別人拍吻戲嗎？”他不做人地逗人家，“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喜好呢，嗯？”
江時俞：“……”
這人越說越離譜。
一通電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情-趣”氛圍，江時俞看了眼屏幕，是袁鑫打過來的。
江時俞接電話前跟顧言安相視一眼，緩緩劃過接聽。
“怎麽了？”
“江師兄，我們找到少桀了。”
江時俞有點兒驚訝，“在哪兒找到的？”
“原來他一直躲在了旅館樓頂的水箱後麵，那兒有個死角，特別容易被忽略。”袁鑫說：“今天找到他還是因為旅館的服務員上去檢查水箱的時候，發現有個人暈倒在那兒，我們才去確認的人。”
江時俞總覺得哪兒有點兒奇怪，但一時又說不上來，他最後隻說道：“嗯，人找到了就好，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怎麽樣？”
“他還沒醒呢，但是醫生說他是因為神經長時間神經處於高度緊繃狀態，最後受不住了才暈死過去的。”
簡單交代了幾句，江時俞就把電話掛斷了。
“怎麽了？”顧言安問。
江時俞剛想迴答他，接著導演就在喊他了，江時俞說：“遲點再跟你吧，先拍戲。”
顧言安應了一聲。
看著造型師給顧言安隨手撥拉了兩下頭發，然後開始走戲。
江時俞稍微退到旁邊去，然後掏出手機給費宇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鈴響了幾聲，那頭就接下了。
“時俞，怎麽了？”
“我剛接到電話，林少桀找到了。”
費宇也無不吃驚，“找到了？活的還是……”
“人還活著。”
費宇那頭沉默了，像是在消化這個信息，也像是在思考。
“宇哥，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江時俞說。
“我也是這麽想的，既然人是在旅館裏麵找到的，那當初沒有一個監控拍到他的人就很奇怪，何況還是在他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情況下，他怎麽可能會特別去避開監控跑到樓頂的水箱後去呢？他又是怎麽過去的，是去找什麽，還是在躲什麽？”
這些都不得而知。
“所以現在還是要調查一下，但是明著調查肯定是不行的。”
先不提警方，那邊還有高仲元在，費宇要是明著調查的話，肯定會引起他的疑心。
費宇應道：“這我知道。”
臨了，江時俞想起來又叮囑他一句，“宇哥，小心高仲元。”
費宇一頓，前些日子顧言安才讓他去調查高仲元，現在江時俞又說讓他小心高仲元，這個人到底背後有什麽可怕的底細是他沒有查到的嗎？
不過細想想也是，他查到的高仲元的背景實在是太簡單幹淨了，幹淨到有些不切實際。
費宇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麽問，“時俞，這個高仲元，他……”
“這個在電話裏我一時解釋不清楚，之後等我確認一些事情，我再跟你詳談。”
“好。”
“哦，對了，宇哥，你跟遼哥在一塊兒呢吧？你跟他說一下，讓他今天下午過來給顧言安開下車，他手受傷了。”
“行，他手傷得嚴重嗎？”
“不是特別嚴重。”
幾場戲拍下來，暮色已經悄悄降臨，收完工江時俞跟著顧言安去了化妝間卸妝換衣服，江時俞就坐在沙發上等著，顧言安正準備換下身上的髒衣服的時候，他解扣子的手頓了頓，忽然轉過身看向江時俞，抬起那隻其實好得快差不多的手，裝起了可憐。
“我手疼，寶貝。”
“……”
哪怕是影帝，江時俞現在也能一眼看穿他是真的還是裝的。
但是又沒辦法，他隻好起身去給他換衣服。
顧言安抬起手配合著，一臉享受地看著江時俞，紐扣一顆顆解開後，結實健碩的肌肉線條都展露出來了，但奈何小孩兒的眼神太過澄明，就好像這副好身材在他眼裏也不過是二兩肉。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讓顧言安有點兒失落。
“寶貝，我身材怎麽樣？”他越想越覺得有必要提一嘴。
原本都沒有關注到這一點上麵去的江時俞在聽到這個問題後，愣了一下，然後答了一句，“很好。”
答是這麽答，但是……顧言安眯了眯眼睛，做出一副委屈地小模樣，“江老師，你都沒看就說很好，敷衍我呢？”
“……”
“沒有敷衍你，真的很好。”江時俞在此前也從來沒有看過其他人光膀子的樣子，對於身材好與不好從來都不評判，也不知道是個怎麽樣的標準，但是看顧言安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肌肉線條流暢，客觀上評價，這也是一副好身材。
“那為什麽……對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呢？”
顧言安微微躬身，直勾勾地盯著江時俞。
“……”
江時俞這才明白顧言安的話外音，原本心思澄明的人在被點通以後，思緒也多少變得有丁點兒不那麽澄明了。
正當江時俞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顧言安的話時，有人在外麵敲了敲門。
江時俞嚇了一跳，三下敲門聲過後是一片沉默，他莫名有種奇怪的感受。
“裏麵還有人嗎？”
江時俞迴過頭看了顧言安一眼，對方也在看他，那眼裏滿是戲謔。
“有。”顧言安答了一句。
最後他也不裝了，快速換好衣服，走過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是道具組的工作人員。
“顧老師，您還沒走呢？”
顧言安應了聲，“換衣服，馬上就走了。”
離開片場後，到車庫時，顧言安準備開車，江時俞說，“你還是別開車了，我已經讓遼哥過來了，他應該也快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
王遼趕到車庫時，看著兩人這樣兒像是要準備走，“夠及時吧。”
“言哥，你手受傷了，怎麽沒聽你提啊？”開車的時候，兩人走在後麵，王遼抬頭看了眼後視鏡。
顧言安：“你會正骨？”
“……已經這麽嚴重了？”王遼皺眉道，“那得趕緊去醫院啊！”
說著，他就準備調頭。
顧言安及時出聲阻止了他，“我說說而已。”
“……”王遼鬆了口氣，但又有些無語，“言哥，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有家室的人了，還開這種玩笑，不說別人，你得讓江老師多擔心啊！而且遊姐要是知道了，她鐵定要弄死我。”
“你不多嘴，她就不會知道。”顧言安握著江時俞的手把玩。
顧言安奪迴話語主動權，問：“你這幾天跟著費宇，有沒有什麽收獲啊？”
“收獲啊……肯定是有的。”王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是……”
江時俞看向他，顧言安挑了挑眉，“就是什麽？”
“就是費宇的思維太跳躍了，我老跟不上他的節奏。”王遼撇嘴，“比如上一秒還在討論兇手的動機，下一秒他就跳到了那個誰袁鑫和林少桀身上去了。”
聞言，江時俞頓了頓，他和顧言安沉默地對視了一眼。
顧言安聞言頓了頓，他想起江時俞出過車禍，他父母又是在車禍中喪失了生命，他猜測開車有可能會刺激到小孩兒，不然他要考駕照早該考過了。
“怎麽了？是對我這個專屬司機不滿意？”顧言安故意說道。
“不是，我隻是覺得會開車肯定是方便些。”
顧言安一挑眉，“你有老公就很方便。”
江時俞：“……”
這人說話總是沒點兒正形，他幹脆不做聲了。
“生氣了？”顧言安偏頭看了他一眼，一隻手離開方向盤滑過去抓住江時俞的一隻手，“我這不也是怕你累著嗎？家裏有一個人會開車就夠了。”
在爭辯上，麵對顧言安，江時俞就從來沒有贏過。
“我是不想你太累了。”
顧言安的笑容怎麽都收不住，“這樣的話，你多心疼心疼我就好了，他們都說有男朋友疼的人像塊寶。”
哪怕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麽一句話，但江時俞還是輕輕應了一聲，小聲道：“我就是心疼你。”
聽到這句話，顧言安就感覺是有什麽東西不輕不重地撓過他的心肺，隻留下一陣酥癢，讓他渾身不禁都柔軟了下來。
“寶貝，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到片場以後，今天要拍攝的場次確實是文戲，但並不是吻戲。
文戲對顧言安來說並沒有多難，隻要他入戲了，很快就能融入進角色，經過這近十天的合作，劉鈺昕現在也比較能把握顧言安的節奏，演對手戲的時候，也能被帶動起來。
下戲休息時，江時俞一直捧著水杯在旁邊等著，看到顧言安朝這邊走過來，頭上還在冒汗，他迎上去遞過水後又掏出紙巾很自然地幫人擦汗。
這時劉鈺昕補完妝後過來打了個招唿，她忍不住多偷瞄了江時俞兩眼。
“哇塞，沒想到大帥哥的助理也是大帥哥啊！”劉鈺昕由衷感慨。
“這可不是我助理，他是我……”
為了避免顧言安最快說出來，江時俞聽到不對勁後，緊張地偷偷用手碰了他一下。
顧言安知道自家小孩兒在擔心什麽，於是收住了原本要說的話，拐了個彎說道：“這是我家小孩兒。”
江時俞：“……”
劉鈺昕並沒有往那方麵聯想，她隻是在兩個人之間打量了一眼，“親戚？”
“算吧，沒有血緣的親戚。”
江時俞緊張得感覺自己體內的芯片都提到嗓子眼了，這跟半自爆有什麽區別？
就在劉鈺昕的想法好像要開始往那方麵靠的時候，顧言安圓道：“我們兩家關係很要好，父母不在，我爸媽也沒時間照顧他，所以小孩兒暫時就先跟著我。”
劉鈺昕“哦”了一聲，也沒有多想，轉移話題道：“言哥，我今天表現得沒有拖後腿吧？”
顧言安笑了笑，“完全沒有，其實你挺有表演天賦的。”
劉鈺昕像是被喂了一顆定心丸，“言哥，聽你這麽一說，我也安心了不少，畢竟我這才剛入圈就跟影帝級別的前輩合作，各方麵壓力還是挺大的，我也擔心戲拍完播出以後觀眾都覺得是我拉低了整部劇的檔次。”
“演戲應該是從你本身出發，是因為你想演好這個角色，把角色演好才是一個演員最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為了去堵住觀眾的嘴，每個觀眾的喜好都不一樣，喜歡你的，哪怕你是演個花瓶，也會有人擁護你，反之，就算你拿了奧斯卡，還是會聽見一些質疑的聲音，做演員，首先是對自己負責，對角色負責，其餘的，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演技就是一個演員的底氣。
劉鈺昕一臉崇拜地望著顧言安，“言哥，我覺得你都可以開課了！你這番話對我來說簡直就是醍醐灌頂啊！”
“行了，別吹彩虹屁了，有在這兒聽我開課的工夫，還不如去琢磨一下下一場戲該怎麽拍。”
劉鈺昕樂了，離開前還不忘吹他一句，“聽君一席話，勝拍十部戲。”
劉鈺昕走後，江時俞才說：“這個女生就是這部劇的女主角嗎？”
“對啊，年紀還挺小的，跟你應該差不多大。”
江時俞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你們相處得很好。”
顧言安擰好水杯，似笑非笑地注視著他，“吃醋了？”
“沒有。”江時俞誠實地迴答，“我是覺得這個女孩的性格挺好的。”
顧言安頓了頓，他左右看了眼，發現大家都在專注做自己的事情後，他才微微側彎身子，湊到江時俞耳邊說：“不管你是什麽性格，我都喜歡。”
無論是小時候那個溫暖單純的小太陽，還是現在眼前的這個清冷但是依舊會時刻照顧到他情緒的小孩兒，都是他愛的江時俞。
江時俞雖是直視前方，眼神卻逐漸變得無心聚焦，他抿著唇，濃鬱的黑發都遮擋不住耳根上漾開的紅暈。
不知道為什麽，江時俞發覺自己現在好像越發地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湧現了，要是再不說點什麽，江時俞擔心會被來往的人看出點什麽，因為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很熱。
“你不是說今天會有吻戲嗎？”江時俞生硬地轉移話題。
顧言安挑唇一笑，“騙你的，要是真的拍吻戲，我怎麽可能把你叫過來呢？”
江時俞：“……什麽意思？”
顧言安麵向他，稍一弓背，凝視住江時俞的眼睛，挑眉道：“怎麽，江老師，你喜歡看到你男朋友和別人拍吻戲嗎？”他不做人地逗人家，“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喜好呢，嗯？”
江時俞：“……”
這人越說越離譜。
一通電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情-趣”氛圍，江時俞看了眼屏幕，是袁鑫打過來的。
江時俞接電話前跟顧言安相視一眼，緩緩劃過接聽。
“怎麽了？”
“江師兄，我們找到少桀了。”
江時俞有點兒驚訝，“在哪兒找到的？”
“原來他一直躲在了旅館樓頂的水箱後麵，那兒有個死角，特別容易被忽略。”袁鑫說：“今天找到他還是因為旅館的服務員上去檢查水箱的時候，發現有個人暈倒在那兒，我們才去確認的人。”
江時俞總覺得哪兒有點兒奇怪，但一時又說不上來，他最後隻說道：“嗯，人找到了就好，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怎麽樣？”
“他還沒醒呢，但是醫生說他是因為神經長時間神經處於高度緊繃狀態，最後受不住了才暈死過去的。”
簡單交代了幾句，江時俞就把電話掛斷了。
“怎麽了？”顧言安問。
江時俞剛想迴答他，接著導演就在喊他了，江時俞說：“遲點再跟你吧，先拍戲。”
顧言安應了一聲。
看著造型師給顧言安隨手撥拉了兩下頭發，然後開始走戲。
江時俞稍微退到旁邊去，然後掏出手機給費宇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鈴響了幾聲，那頭就接下了。
“時俞，怎麽了？”
“我剛接到電話，林少桀找到了。”
費宇也無不吃驚，“找到了？活的還是……”
“人還活著。”
費宇那頭沉默了，像是在消化這個信息，也像是在思考。
“宇哥，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江時俞說。
“我也是這麽想的，既然人是在旅館裏麵找到的，那當初沒有一個監控拍到他的人就很奇怪，何況還是在他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情況下，他怎麽可能會特別去避開監控跑到樓頂的水箱後去呢？他又是怎麽過去的，是去找什麽，還是在躲什麽？”
這些都不得而知。
“所以現在還是要調查一下，但是明著調查肯定是不行的。”
先不提警方，那邊還有高仲元在，費宇要是明著調查的話，肯定會引起他的疑心。
費宇應道：“這我知道。”
臨了，江時俞想起來又叮囑他一句，“宇哥，小心高仲元。”
費宇一頓，前些日子顧言安才讓他去調查高仲元，現在江時俞又說讓他小心高仲元，這個人到底背後有什麽可怕的底細是他沒有查到的嗎？
不過細想想也是，他查到的高仲元的背景實在是太簡單幹淨了，幹淨到有些不切實際。
費宇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麽問，“時俞，這個高仲元，他……”
“這個在電話裏我一時解釋不清楚，之後等我確認一些事情，我再跟你詳談。”
“好。”
“哦，對了，宇哥，你跟遼哥在一塊兒呢吧？你跟他說一下，讓他今天下午過來給顧言安開下車，他手受傷了。”
“行，他手傷得嚴重嗎？”
“不是特別嚴重。”
幾場戲拍下來，暮色已經悄悄降臨，收完工江時俞跟著顧言安去了化妝間卸妝換衣服，江時俞就坐在沙發上等著，顧言安正準備換下身上的髒衣服的時候，他解扣子的手頓了頓，忽然轉過身看向江時俞，抬起那隻其實好得快差不多的手，裝起了可憐。
“我手疼，寶貝。”
“……”
哪怕是影帝，江時俞現在也能一眼看穿他是真的還是裝的。
但是又沒辦法，他隻好起身去給他換衣服。
顧言安抬起手配合著，一臉享受地看著江時俞，紐扣一顆顆解開後，結實健碩的肌肉線條都展露出來了，但奈何小孩兒的眼神太過澄明，就好像這副好身材在他眼裏也不過是二兩肉。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讓顧言安有點兒失落。
“寶貝，我身材怎麽樣？”他越想越覺得有必要提一嘴。
原本都沒有關注到這一點上麵去的江時俞在聽到這個問題後，愣了一下，然後答了一句，“很好。”
答是這麽答，但是……顧言安眯了眯眼睛，做出一副委屈地小模樣，“江老師，你都沒看就說很好，敷衍我呢？”
“……”
“沒有敷衍你，真的很好。”江時俞在此前也從來沒有看過其他人光膀子的樣子，對於身材好與不好從來都不評判，也不知道是個怎麽樣的標準，但是看顧言安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肌肉線條流暢，客觀上評價，這也是一副好身材。
“那為什麽……對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呢？”
顧言安微微躬身，直勾勾地盯著江時俞。
“……”
江時俞這才明白顧言安的話外音，原本心思澄明的人在被點通以後，思緒也多少變得有丁點兒不那麽澄明了。
正當江時俞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顧言安的話時，有人在外麵敲了敲門。
江時俞嚇了一跳，三下敲門聲過後是一片沉默，他莫名有種奇怪的感受。
“裏麵還有人嗎？”
江時俞迴過頭看了顧言安一眼，對方也在看他，那眼裏滿是戲謔。
“有。”顧言安答了一句。
最後他也不裝了，快速換好衣服，走過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是道具組的工作人員。
“顧老師，您還沒走呢？”
顧言安應了聲，“換衣服，馬上就走了。”
離開片場後，到車庫時，顧言安準備開車，江時俞說，“你還是別開車了，我已經讓遼哥過來了，他應該也快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
王遼趕到車庫時，看著兩人這樣兒像是要準備走，“夠及時吧。”
“言哥，你手受傷了，怎麽沒聽你提啊？”開車的時候，兩人走在後麵，王遼抬頭看了眼後視鏡。
顧言安：“你會正骨？”
“……已經這麽嚴重了？”王遼皺眉道，“那得趕緊去醫院啊！”
說著，他就準備調頭。
顧言安及時出聲阻止了他，“我說說而已。”
“……”王遼鬆了口氣，但又有些無語，“言哥，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有家室的人了，還開這種玩笑，不說別人，你得讓江老師多擔心啊！而且遊姐要是知道了，她鐵定要弄死我。”
“你不多嘴，她就不會知道。”顧言安握著江時俞的手把玩。
顧言安奪迴話語主動權，問：“你這幾天跟著費宇，有沒有什麽收獲啊？”
“收獲啊……肯定是有的。”王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是……”
江時俞看向他，顧言安挑了挑眉，“就是什麽？”
“就是費宇的思維太跳躍了，我老跟不上他的節奏。”王遼撇嘴，“比如上一秒還在討論兇手的動機，下一秒他就跳到了那個誰袁鑫和林少桀身上去了。”
聞言，江時俞頓了頓，他和顧言安沉默地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