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組織允許迴家鄉探親後,楊學山立刻就帶著四歲的長女楊美娜登上北上迴鄉的火車。


    然而,想利用迴家鄉探望老母親的機會調迴家鄉的楊學山,剛到家鄉就聽到一個非常不利的消息,——縣領導在正在召開的總結秋收的縣區鄉三級幹部會議上宣布,太行縣要一分為三個縣,從甲級縣下降為中等縣。這對楊學山來說,仿佛晴空霹靂一般!——如果太行縣不是甲等縣了,太行縣就沒有甲等縣那樣的權力,與權州縣這個南方省的甲等縣協商調動幹部的事了。那樣的話,楊學山要想從南方省的權州縣調迴老家太行縣,就必須走領導太行縣的寶地地區行署與領導權州縣的廣桂地區行署間組織部門的協商調動幹部的程序了。


    前邊已經說過,楊學山是從太行山腳下的小山村——西羅山村出去革命的,連縣上的領導都沒認識上一個,更別說太行縣的上級寶地地區行署的領導了!可以說,要是楊學山到寶地地區行署跑調動關係,那,楊學山就是提著豬頭都找不到門。


    太行縣一分為三個縣的消息更讓楊學山擔心的是,除了他在寶地地區行署投路無門外,還一個對他極為不利的情況,就是馬上要一分為三的太行縣各部門肯定要縮小編製,必須要裁減幹部。也就是說,馬上要一分為三的太行縣最不缺的就是幹部,最不能要的也是幹部!因為按照縮小的編製,超編的幹部裁減還裁減不掉呢,怎麽還會往體製內增加幹部呢?


    太行縣是老解放區,抗戰初期,八路軍就在太行縣建立了解放區根據地,各個時期參加革命的、資曆深的幹部特別多,毫不誇張地說,隨便從一群幹部裏撥拉出一個來,不是抗戰式的,就解放戰爭式的,就是太行縣不因為一分為三要縮小編製,每個部門都編製滿員,甚至是超編,縮小編製後,幹部會超編很多,大量幹部將麵臨著沒有崗位。


    在太行縣將麵臨這種人滿為患的情況下,無草枕石的楊學山要想調迴太行縣,硬塞進麵臨縮編裁人的太行縣政府部門,可想而知,楊學山將會多麽艱難!可以說,楊學山調迴太行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隻有說話算數的領導肯幫忙說話,也許還有可能調迴太行縣。


    然而,一不沾親二不帶故,又不曾有上下級領導關係,又不曾為同事,又沒權沒勢,又不是知名人士,哪個領導會在太行縣正愁著裁減不掉超編幹部的時候,給你幫忙說話呢?


    楊學山聽到太行縣要一分為三和從甲等縣降格為中等縣的消息後,又擔心又慶幸。擔心是上邊講的那些擔心。慶幸的是他一得到權州縣領導允許迴太行探親,就馬上往家鄉趕,趕在了太行縣降格前迴到了太行縣家鄉,還有機會到太行縣組織部門商討調迴太行的事,不至於去楊學山認為更難找人的寶地地區行署去求人,還存在著調迴太行的一線希望,畢竟思念家鄉可以引起故鄉人的共鳴,如果等太行縣不再是甲等縣後,才迴到太行老家,假使楊學山在太行縣再神通廣大,那太行縣也沒權力把他楊學山調迴太行縣了,楊學山隻能去兩眼一抹黑的地區行署去找人跑調動了。楊學山知道,在地區行署一個說話算數的領導都不認識的情況下,跑調動,最好的結果是地區行署組織部門能公事公辦照章辦事了,——當場如實告訴他楊學山,因太行縣要一分為三,各個部門人滿為患,目前我們接受不了任何幹部,嘎嘣利落脆地把他楊學山懟迴去!完全不可能給連原單位的商調函也沒拿到手的楊學山打開方便之門。


    在機關裏幹了十多年的楊學山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空口無憑的他楊學山跑到地區行署組織部門要求調迴太行的尷尬情景:地區行署組織部門見到人楊學山空著手來辦調動,首先會問他楊學山是幹嘛的?從哪兒來寶地地區行署辦幹部調動的?然後會義正辭嚴地對他楊學山說:“你手沒有任何能證明自己身份的公文,地區行署也沒有領導介紹你,我怎麽會輕信你呢?我一不認識你,二不知道你是幹什麽的,你說你是哪兒的幹部,我就會信你是哪兒的幹部嗎?再說了,你沒有原單位的商調函等公文,我怎麽會給一個不認識的、又沒有任何文件證明自己身份的人開接受函呢?你這不是空手套白狼來了?”最後,最好的也是最禮貌的對楊學山的迴答是:“你先到原單位開商調函,在原單位開好商調函,再來談你調動的事!”要是遇到一個正忙得不可開交的人,見他楊學山手裏沒有任何證件就來辦調動,沒準連聽他楊學山說話都不想聽得把楊學山“請”出去。


    經自己手也辦過不少幹部調動關係的楊學山還很清楚,他要想調迴太行縣,天下華山隻有一條路:必須在太行縣還沒有一分為三前,把調動搞定,不然真是瞎子登山——沒門。


    因此,楊學山聽到太行縣要降格的消息後沒敢耽誤,第二天就去太行縣組織部商談調動的事。令楊學山非常失望的是,太行縣組織部對楊學山明確迴答:目前往太行縣調不成!因為太行縣馬上就降格,機構要縮小,幹部要精簡,正愁超編的幹部分流不出去呢,哪還能要幹部!


    楊學山在太行縣組織部碰了一鼻子灰出來,非常沮喪,悶悶不樂地往太行縣店北長途車站去趕班車迴西羅山村。到了長途車站一問,班車也沒了,當天發往西羅山村方向的班車早上六點已發出,而且一天就一趟。


    無奈,楊學山隻能步行迴西羅山村。路上,楊學山想起權州縣組織部葉部長的“太行縣幹部多,又在精簡幹部,不會要你的,不信,你迴去試試,肯定碰迴一頭大包!” 的話,感慨不已,——是啊!人走運氣馬走膘!現在這句話對想調迴太行縣的他楊學山來說,再恰當不過了。時機對曾是小山村的一介貧民、沒有萬貫家產、也沒有皇親國戚的他楊學山來說非常重要,對一沒權二沒勢三又沒人的他楊學山來說,最好的,也是心裏能得到最安慰的隻能是趕時機碰運氣,趕上什麽政策,辦什麽事;沒有什麽政策,就別想辦什麽事!而他楊學山急急忙忙從南方省趕迴家鄉太行縣跑調動關係,卻正好趕上太行縣降格精簡幹部。楊學山深感,他此時到太行縣來跑調動,太不是時候了!太不走運了!


    楊學山迴到家,天已大亮。


    母親聽兒子說,調動沒辦成,心情也挺難過,看著無精打采的兒子準備躺下睡覺,就試著對兒子說:“剛才你三叔來看你了。你三叔說,咱縣第一書記午書記的夫人是咱村劉永富的親戚。”


    本來灰心喪氣的楊學山聽到母親這麽一說,“噌”地從炕上坐起來,驚喜地問:“真的?”


    “你三叔麽著說的!”楊魏氏見長子驚喜,鬆了口氣,說,“可以找劉永富問問去。”


    楊學山也不睡覺了,從炕上下來,穿上衣服就找劉永富去了。


    劉永富當時在西羅山北邊一個區裏當財務助理。這個區離西羅山村近三十裏。


    楊學山上午來到劉永富的辦公室時,劉永富正在結算秋收的帳目。見同村又同齡,已經出去革命十多年沒見麵的楊學山突然出現在麵前,驚喜不已,馬上站起來熱情接待了楊學山。


    楊學山把想調迴太行縣的事跟劉永富講了一下,然後問他與太行縣第一書記的夫人是什麽關係。在確認太行縣第一書記午書記的夫人跟劉永富真有親戚關係後,就請劉永富帶著他去找午書記說說。


    劉永富爽快地答應帶楊學山去找午書記說說。他還地氣十足地對楊學山說,他管太行縣第一書記午書記的夫人叫表姐,她結婚的時候,他娘還領著他向她道喜來著,他還記得,當時午書記的夫人還當場給了他塊糖吃呢,後來他和他堂兄還給午書記的夫人拜過年,太行縣第一書記的夫人肯定會認他等等。


    第二天淩晨一兩點,按照事先說好的,楊學山和他娘牽著一毛驢來到村口。當他們來到村口時,劉永富已經在村口等著呢。這讓楊學山非常感激,——從西羅山村到太行縣城七八十裏路,這麽老遠,又黑燈瞎火的,劉永富在他們之前就來到約定地等著他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地幫著他去找午書記說情,這真是一起長大的發小,情意就是不一般!


    楊學山和他娘來到劉永富跟前,邊把牽毛驢的韁繩遞給劉永富,邊向劉永富解釋:“這毛驢是我娘特意給你借的。騎上吧!”


    劉永富看見驢背上摞了三四層棉被,驚歎道:“搭了這麽厚的棉被啊!”


    楊學山的娘趕忙解釋:“道兒遠!路又不平。驢背這麽老尖,又這麽老硬的,要是一顛一顛地再把你硌壞了,罪過就大份了!你不是價還沒兒子呢!”


    劉永富馬上明白了楊學山的老娘的話意,噗哧一笑。笑後,對楊學山的老娘說: “大嬸子,你侄兒媳婦又懷上了,來年春天就生了。看懷孕的樣子,都說是個兒子。”然後,又客氣對楊學山的老娘說:“把驢牽迴去吧!您的心意,我領了!走這麽一截路,用不著騎毛驢。我還年輕呢不是!”


    之後經過相互推讓,劉永富硬是讓楊學山的老娘把毛驢牽迴去了。然後與楊學山一起沿著還是土質的路向北邊的太行縣城快步走去。


    早上不到8點,上班前,劉永富敲開太行縣第一書記家的房門。開門的正是午書記的愛人。劉永富介紹了自己的身份。猛然記起劉永富的午書記的愛人把劉永富和楊學山讓進了屋。進屋後,劉永富禮貌問候後,開始向午書記的夫人說明這次的來意。躲在裏屋的午書記一聽來到家裏的是楊學山,掀開門簾從裏屋走了出來,驚喜不已地問:“誰是楊學山啊?”


    楊學山趕緊站了起來,對午書記說,他是楊學山。


    “你就是南羅山的楊學山嗎?” 午書記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上前緊緊握住楊學山的手問。


    楊學山一愣,不知怎麽迴答。


    劉永富趕緊在下邊捅了楊學山一下。


    一悶心思想著太行縣第一書記能把自己調迴太行縣的楊學山馬上明白了劉永富的意思,趕緊點頭,但不敢說話。


    午書記鬆開握著楊學山的手,緊盯著楊學山的臉,又喜出望外地問:“你還記得1943年日本鬼子秋季大掃蕩的事兒唄?”


    聽到午書記提到1943年日本鬼子秋季大掃蕩的事,楊學山理直氣壯地說:“記得!那年小鬼子可兇了!打死打傷了我們很多人,……”


    沒等楊學山說完,午書記激動起來了,說:“我那次掃蕩差點兒沒被小鬼子抓住。幸虧你們南羅山的民兵拚死掩護,才脫險。我現在還記著,當時南羅山民兵連長大聲喊:‘楊學山,趕緊把鬼子往西邊引!’”說到這兒,午書記用感激的目光看楊學山,說,“要不是你把鬼子引開,我那次可能就被鬼子抓走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埋著呢。”


    劉永富見楊學山又尷尬了,趕緊插話解圍道:“那次大掃蕩,我們羅山鄉可死了不少人呢!”


    午書記感慨地點頭,說:“是啊,沒有當年我們的犧牲流血,怎有今天的幸福生活!新中國的建立有多麽不容易!我們這些人是最忠誠新中國的!也是建設新中國的寶貴財富!”然後看著楊學山,堅定地說,“再精簡,我也得把你楊學山接收了!說說,想到什麽部門?”


    楊學山說,他在南方省這十多年,看到了南方省山清水秀的美麗風光,也想把家鄉太行縣的環境建設成南方省那樣風景如畫的環境。


    午書記一聽,拿出板上釘釘的架勢說:“正合我意!我給你寫個條子,你去組織部找趙奎部長!”說完,午書記從筆記本裏撕下一張紙,拿出筆開始在紙上寫,邊寫邊說:“咱們山區太行縣正需要這種人材呢!”


    ……


    楊學山拿著午書記的字條,同劉永富一起去了太行縣組織部。


    趙部長接過午書記的字條,看了好一會兒子,才戀戀不舍地對楊學山說:“既然第一書記發話了,那我們太行縣就接收!”說完,趙部長抽出抽屜,拿出一摞幹部調函,在最上麵的一張調函上逐條填寫起來。寫完後,又從抽屜裏拿出公章蓋上,然後麵無表情地把接受函交給楊學山。


    楊學山上前恭恭敬敬接過接受函,向趙部長鞠了一躬,然後抬起頭來感激地說了聲“謝謝!”


    楊學山和劉永富從組織部出來,馬不停蹄地往西羅山村的家趕。


    路上,楊學山非常高興,深感這份接受函來之不易,不停地感謝劉永富,多虧劉永富,要不他楊學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太行縣接受他。


    劉永富“嘿嘿”地笑。笑後,謙虛地說:“不是因為我,是因為午書記把你這個西羅山村的楊學山認成南羅山村的楊學山了,才給你寫條子。不是我的功勞,全是你的名字幫了大忙!”


    楊學山對劉永富仍感激不盡地說:“這次能拿到太行縣的幹部接受函,還是多虧了你!你不幫我找著午書記,想讓午書記給我寫條子,根本是不可能的!真是來之不易啊!”說完,楊學山把手裏的接受函緊緊夾在胳肢窩裏。


    劉永富又謙虛了一句後,得意地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可不能說不費工夫啊。你沒見趙部長給我開接受函那為難的樣子嗎?”楊學山瞅向劉永富說,“昨天我剛找過趙部長,趙部長當場就給我否了。隻是他看到午書記親手寫的條子了,不好駁午書記的麵子,才給我開這接受函。”然後又笑容滿麵對劉永富說,“ 等我把家往迴搬時,給你帶一壇子南方省的米酒犒勞你!


    ……


    楊學山拿到太行縣的接受函後,在家住了沒幾天就趕忙迴南方省辦手續去了。


    當他拿著太行縣的接受函準備找權州縣第一書記畫圈圈時,在縣委大院遇到縣委書記處的蔡書記。蔡書記拉著楊學山的手說:“走!開縣委委員會議去!”說著拉著楊學山往縣委會議室走。


    楊學山一愣,擔心地問:“我還去開縣委委員會議?”


    蔡書記堅定地對楊學山點頭,說:“是啊!”


    楊學山被蔡書記使勁拉著不得不往前走,邊往前走邊問蔡書記:“怎麽還叫我去開縣委委員會議?”然後又向蔡書記解釋,“我可是已經從老家太行縣開了調走的商函了,是要迴原籍工作了的!”


    蔡書記鬆開了手,不相信地看著楊學山說:“不可能!太行縣的迴函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正在精簡,不能接收你楊學山!”


    楊學山邊把手裏的調函給蔡書記看,邊說:“你看啊!我老家太行縣已經給我開了同意接收的函了!”


    蔡書記接過調函,滿臉問號地看起調函的內容來。看完後,又抬起頭看楊學山,一臉不高興地說:“他們怎麽出爾反爾呢?”然後邊使勁攥著楊學山的調函不鬆手,邊對楊學山說,“那你也走不了!現在縣委說了不算了,得地委批準了!”


    楊學山早就知道權州縣不願意放他,怕蔡書記把已經緊緊捏在手裏的他的調函交給第一書記扣起來,就來了個聲東擊西,假裝舉起手向蔡書記後邊的人打招唿,接著趁著蔡書記迴頭看時,迅速從蔡書記手裏奪迴調函攥在手裏,邊快速走開,邊對蔡書記說:“那我就找廣桂地委批去!”


    蔡書記迴過頭看身後沒有人,才發現中了楊學山的計,無奈地指著已經遠去的楊學山大聲說:“你去也沒用!權州縣是南方省的農業大縣,也是南方省的產糧大縣,地位舉足輕重!不會放你這個農業幹將走的!”


    ……


    楊學山歸心似箭,從蔡書記手裏奪過調函後,就往地委趕。邊往地委趕,邊琢磨剛才蔡書記說的“不會放你這個農業幹將走的!”話。楊學山越琢磨蔡書記這句話,越覺得蔡書記這話絕不是信口開河,肯定有來頭,蔡書記敢這麽肯定地跟他楊學山說這話,是不是權州縣的領導跟地委有關領導打過招唿了,地委有關領導也點過頭了?如果蔡書記說這話的背景是這樣的話,那他楊學山拿著調函莽莽撞撞地找到這個向權州縣領導點過頭的領導,那他苦心經營才得到的太行縣的接受函肯定得被地委這個領導扣下,那他楊學山就徹底迴不了家鄉太行縣了,也無法實現將家鄉建設成為綠水青山的美麗家園的理想了。想到這兒,楊學山收住了趕往地委的腳步,轉身迴到了家。


    迴到家的楊學山分析眼前的情況並冥思苦想恰當的應對措施:他楊學山拿到太行縣的接受函後,如此神速地就迴來辦調動手續,即使權州縣的領導跟地委有關領導打了招唿,地委有關領導也點過頭了,也有可能地委還沒來得及召開會議做出決議。在官場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的楊學山也知道,地委一般不會專門為哪個幹部的調動專門開一次會議的,如果在地委還沒召開會議形成決議前,找對了最有可能在他的太行縣的接受函上寫下“同意”二字的領導,他的調函就有希望獲得批準,一旦這個可能還沒溝通到位的領導批了他的調函,楊學山完全可以拿著批準的調函,名正言順地調離南方省,迴到朝思暮想的太行老家。


    可又找誰去呢?誰又是那個對了的人呢?——楊學山在家絞盡腦汁尋找那個對的人。他首先想到李軍,李軍是他的領路人,最理解他,而且李軍還向他老母親許諾過,讓楊學山活著迴到家鄉。可轉念一想,李軍已經調出廣桂行署了,按照幹部管理規定,他不應該插手廣桂地委的事,而且根據楊學山對李軍的了解,已經離開廣桂地委的李軍也不會插手廣桂地委的事的。楊學山覺得,他調動的事,不能去找李軍,即使現在去找李軍,李軍現在也幫不了他眼前這個忙,現在找李軍是在為難他。而且現在找李軍驚動了上麵,鬧得沸沸揚揚,他楊學山再怎麽想調走也調不走了。想到這兒,楊學山決定不去找李軍。把李軍排除後,楊學山又琢磨他手中的人脈關係裏還會有誰又能幫忙呢?思來想去,楊學山也沒想起能批準他的調函的人。此時的楊學山深感“關係用時方嫌少,事到做時方知難!”


    突然,楊學山想起,上任不久的地委組織部張部長是太行省老鄉!這讓楊學山眼睛一亮!——親不親故鄉人,美不美家鄉水!故鄉生故鄉長,故鄉的一草一木係心上!家鄉的情家鄉的愛,朝思暮想難忘懷!這些故鄉情素築就著老鄉之間的深情厚意,每當老鄉之間見麵時相互傾吐家鄉情時,都倍感親切,都會情不自禁地熱淚盈眶,特別是提到,在一個人一生成長最困難的小時候,給過自己無微不至關懷的,饑餓時端過熱飯來的,幹渴時遞過熱茶來的,看見自己生病忍不住掉眼淚的老娘,都會感激得痛苦流涕。


    想到這兒,楊學山覺得不妨試著去找找張部長,用故鄉情母親的愛去觸動觸動張部長那最軟弱的情懷,興許可以讓張部長在他的調函上,寫下對他楊學山來說意義非凡的“同意”兩個字!


    在調動工作這個在人的一生中非常關鍵的時刻,楊學山成功地說服張部長了嗎?又是怎樣說服張部長的呢?常言說“人挪活樹挪死”,楊學山如果成功調迴家鄉太行後,真的活了嗎,他又活得怎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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