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南方省的形勢緊迫,第二天,李軍如約來問楊學山:是留在中原還是繼續南下南方省那個清朝被稱之為‘煙瘴’的前線?


    楊學山真誠地說:“從我現在的實際情況,我應該留在中原。百善孝為先!我娘受了一輩子苦。說句挺丟人的話,解放前,我娘沒吃過一頓飽飯,好不容易盼到好日子了,我又不能在身邊敬孝。留在中原比繼續南下南方省,離我娘近些,我可以隔上一段時間迴去看看她老人家,也可以把她接我這兒住住,因為這兒交近些。可要到了南方省,這種想法就不太好實現了。那兒離家那麽老遠,坐火車也得好幾天好幾夜。今後要想伺候她,或是把她接過去都很困難。從我娘叫人寫來的信看,我娘特別想我,有時想得整夜整夜地哭,這種思念之痛挺讓人心裏難受的。另外,我覺得咱們老鄉說得很實在。我在中原的工作開展得挺好挺順利。當然這隻是我認為的啊。不是到哪兒都能把工作局麵開展得這麽好。作為一個沒什麽文化的人,又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來說,能把工作局麵開展到這種地步非常不容易。再一個,中原的政治局勢也開始穩定了,生活也安定下來了,這樣一個祥和環境是一個苦了幾十年的人非常渴望的。最後一個,也是對我的事業發展特別重要的一個是,區裏的農民都熟悉了,見了我非常敬重,如果留在這兒,工作肯定會比較順利和順心,畢竟基礎打下了。”


    李軍不斷向楊學山點頭,表示非常理解。


    “是留在中原還是去南方,可以說是我人生最重要的選擇!也許是我生命的分岔路口!昨晚我想了一夜。我想起了生下來就過著饑寒交迫的苦日子,不到八歲周歲就開始扛長工,過那非常苦難的日子。那個歲月,我受盡了人間的苦,喝馬尿粥喝得我經常被餓昏過去,幾次險些餓死。盡管我拚命給地主扛長工,地主還是不把我當人看,給我吃的用的還不及他家的毛驢!大雨天,給他家的毛驢披上雨布,讓我淋著雨!我的命也是一條命啊!今天我能翻身解放,揚眉吐氣活得像個人樣兒,還當上了能領導其他的幹部,甚至還能威震一方,都是因為有了為人民謀福祉的共產黨!雖然我娘很想我,我也想孝敬我娘,但如果不把沒有剝削製度的新中國建立起來,即使我和我娘天天在一起,這吃得飽穿得暖的幸福日子可能也不會太長。沒有新中國這個大家,就不會有我們窮苦人幸福的小家!所以小家一定要服從新中國這個大家!現在我們成立了新中國,但擺在我們新中國麵前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急需百廢待興。百廢待興的前提是新中國政局穩定。政局不穩定,不可能集中力量發展。政局穩定的關鍵在於建立穩定的各級地方人民政府。南方剛解放,急需幹部去建立各級地方人民政府。作為一名黨培養的幹部,應該挺身而出,義不容辭地前往新中國最需要的地方去。祖國和人民的需要就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好!好樣的!”李軍拍案叫起,“我沒看錯你!”之後馬上冷靜下來,“但是你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我們要去的南方省的局勢還沒穩定下來,土匪活動猖獗,是土匪較多的省份。”李軍表情凝重看著楊學山。


    “土匪再多能多到哪兒去!”楊學山不以為然地說。


    “看來你還沒有充分的思想準備!我們要去南下的那個省的土匪不是以萬計算,是以十萬計算!殺害了我幹部和群眾也有上萬之眾!氣勢非常囂張……”之後,李軍把西南地區,特別是南方省的局勢向楊學山詳細地講述了一遍,然後又強調,“我們這次南下南方省麵臨的挑戰還是非常大的!你得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啊!包括做好為了人民政權的建立做出犧牲的思想準備!現在我們還沒出發,你還有思考的時間,可以再好好想想,是繼續南下南方省還是留在中原。一旦踏上南下南方省的征途,可就不能反悔了!”


    楊學山表情堅定:“這有什麽反悔的!打我南下起,就想好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我們南下不是做官當老爺的,更不是享清福的,是為推翻幾千年的封建剝削製度,建立人民當家作主的政權來的!是為著解決困難來工作,來鬥爭的!這一過程不可能一帆風順!雖然南方省清朝時被稱為“煙癉之地”,現在已是我們偉大祖國的一塊寶地。不管前麵多大的困難和險境,我都不退縮!我們新中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革命先烈的鮮血染紅的,不把人民政權的紅旗插遍祖國的每一寸土地,我絕不罷休!”


    “對!作為一名共產黨員就得越是困難的地方越是要去,這才是好同誌!” 然後表情沉重起來,“朝鮮戰爭已經拉開了帷幕,而且將會越來越激烈殘酷。我們麵臨的國內國際環境非常嚴峻,一邊要反攻大陸,一邊又發動起戰爭,西南土匪又這麽猖獗,這次南下幹部不光要支援南方省,還要支援西南各省。從抽調這撥南下幹部這麽急迫來看,中央是想盡快把西南武裝土匪的囂張氣焰打下去,盡快成立人民政權,盡快使西南政局穩定下來。而且越快越好,越快越有利於我們在這複雜的國際形勢中的占領有利地位。所以,”李軍出一種泄露秘密的表情,“這次南下南方,我也去!我是主動請纓的!”


    “你也去?”楊學山驚喜地看著李軍。


    李軍堅定點頭。


    “你怎麽不早說呢?”楊學山高興得笑了,“這下可得(太行土話——好,高興的意思)了!如果我在南方被土匪殺害了,有人給我收屍了!”


    李軍嘿嘿一笑:“說不定我還要跟你作伴兒去呢!”


    “那也行!這樣,咱倆誰也當不了孤魂野鬼了!”楊學山哈哈笑了起來。


    李軍也被楊學山的樂觀態度感染笑了。笑罷,鄭重地看著楊學山,說:“這次我們迎著西南土匪瘋狂的反撲,再次南下南方省,我們是在用生命宣誓,我們熱愛新生的人民政權!我們要為建立新生的人民政權赴湯蹈火!我們要為爭取人民光明前途付出我們的一切,包括我們的寶貴的生命!”


    楊學山嚴肅地向李軍點頭:“官祿呈可貴,生命價更高。若為人民故,二者皆可拋!”


    “這也是我向組織特別推薦你的原因。你能說會道,講起話來不用打稿,比一些知識分子都能說,而且語言樸實,老百姓愛聽,也能講到道理上,聽了你的話也容易受到感化。能化經綸為力量。最重要的是,你還有一股子為了建立人民政權不怕犧牲的勇敢精神。”李軍走到窗前,凝視著窗外的遠方,“江山如畫,千古造就多少豪傑!現在的南方省已經不是於成龍去時那樣野草橫生,蟒蛇遍地的情景了。現在的南方省已經被南方人民建設成了魚米之鄉了!那裏四季如春,空氣濕潤,牛羊遍地,瓜果飄香,物產豐富。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


    “我們一定能把南方建設成一個國泰民安,公平公正,民主自由的美麗家園!”楊學山也激昂起來。


    ……


    踏平坎坷成大道,鬥罷艱險又出發!1950年7月中旬,在河南許都縣委副書記李軍和小禹州的周副縣長率領下,楊學山等南下幹部又奔赴南方省建立人民政權了。


    臨行前,劉書德、王三文等老鄉都來車站送楊學山。


    王三文將一把雨傘遞給楊學山:“老楊,知道你又要去拚殺後,我就想送你一件東西作為紀念。想來想去,南方省雨水多又大,你又經常與農民戰鬥在田間地頭,覺得還是送你一把雨傘最實用。這是商店最貴的一把油布雨傘,再大的雨水都淋不透。願它能為你擋風遮雨!為了拿著方便,我自己縫了個雨傘袋,還縫了一個挎帶。”說完,把雨傘挎到楊學山的肩上。


    接著大杆子老賈走到楊學山跟前:“這是一雙橡膠雨鞋。你總愛光著腳下地幫農民幹活。據說南方省那兒竹子多,竹茬子特別尖,容易紮傷腳。到了南方省,無論下地幹活還是雨天走路,還是穿上橡膠雨鞋好。”說罷,把裝雨鞋的包塞進楊學山的行李包。


    之後,劉大龍拿出一支手槍遞給楊學山:“這是我從你那兒拿的手槍。現在這槍放我這兒不如還給你用處大。現在還給你!南方省土匪多,用得著!”


    “不用了,剛發了一支德國造的二十響駁殼槍。”說著,楊學山把挎著的槍轉過來讓劉大龍看,“你看!”然後,把劉大龍手裏的手槍推迴去,“這槍你用吧!”


    劉大龍把楊學山推迴來的槍夾到胳肢窩裏,又伸手摸楊學山轉過來的新槍:“這槍真不賴!比我這支好多了!”然後又上下左右摸了起來。


    “啪!啪!啪!可以摞倒一大片!”楊學山繪聲繪色地說。


    “槍是不錯,可……嗨……不說了!”劉大龍把二十響駁殼槍輕輕地放下,“你說你,放著安定的日子不過,非要往動蕩不安的地方跑!別人躲還躲不過來呢,你非要去!如果從此,你娘要是見不著你了,你娘該多悲痛!”然後緊緊握住楊學山的手。


    楊學山表情莊重:“如果我迴不去老家了,為我娘盡孝的事,就都仰仗老哥了!”然後沉重地說,“你迴到家鄉見著我娘,告訴她老人家,我是為了消除禍害了我們好多輩兒的剝削製度死的!是為了咱們窮苦人不再受苦死的!是為了窮苦人的翻身解放死的!這樣死得值!死得光榮!不要為我悲傷流淚!讓我兄弟鳳虎好好照顧好俺娘!”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劉大龍眼眶頓時濕潤,緊緊握著楊學山的手, “再見了,我的好兄弟!願上帝保佑你——人民的保護神!”


    ……


    經過幾千公裏的跋涉,楊學山一行南下幹部坐火車經武漢到達南方省廣桂地區行署。


    根據組織上的安排,李軍率領的南下幹部負責權州縣鐵路以西地區的工作。


    楊學山到達南方省的時候,正值一年最炎熱的季節,初來乍到對南方省的炎熱天氣不適應,加上在中原工作的勞累,病倒了。等楊學山病好後,工作開展得有一定基礎且見效快的地區已經都“先得陽光早為春”了!他隻能被派到匪患重且又極難開展工作的嶺川縣東山區嚴侗村工作。


    嶺川縣委組織部領導熱情地接待了楊學山,辦完手續後,向楊學山簡介了南方省及其嶺川縣的形勢及影響嶺川縣形勢的南方省的匪患。他說,嶺川縣的匪患在南方省算是比較重的,1950年1月25日,土匪頭目鍾**煽動暴動,組織3000多土匪圍攻縣城,殺害工作隊員和戰士162名,後來,趁著解放軍休整,又發動暴亂,破壞農會118個,殺死農會幹部81名,民兵15名,農會會員及積極分子45名,總計殺害141人,之後的二三月份,又發生大的暴亂40餘次……介紹完當地的形勢後,他提醒楊學山:“這個地區匪亂的規模之大、範圍之廣、次數之多是令人震驚。非常南下幹部來幫助地方政府清剿平亂,穩定局勢,建立起人民政權,盡快恢複農業生產。”他還特別提醒楊學山:“為了得到當地人的支持,潛伏特務和土匪們不襲擊政府中當地人員,專門殺害南下幹部。讓楊學山要特別注意人身安全等……”


    之後,楊學山被任命為嶺川縣東山區工委委員兼嚴侗村工作組長,進駐嚴侗村清匪反霸。進駐嚴侗村前,東山區委書記朱常霖向楊學山介紹了嚴侗村的基本情況:嚴侗村的惡霸曾是前自衛團長;其弟曾是偽警察,現是中學老師;其弟媳是村婦女委員會主任;其侄子有當土匪的經曆,據說現在還擔任著山上土匪的一個職務,到底擔任山上土匪什麽職務,還沒搞清楚,但他手裏有境外資助的好槍……


    簡介完嚴侗村的情況後,朱書記給楊學山配備了十幾個人,組成了嚴侗村工作組,其中區文教助理擔任副組長。


    楊學山帶著工作組離開區委就開始思考,如何開展嚴侗村的清匪反霸運動。根據他在中原紅崗廟村成功開展的土改經驗,他還是想按照斬惡先斬首的思路開展嚴侗村的清匪反霸運動,——先控製住嚴侗村惡霸勢力頭目,然後再控製住其骨幹分子,再後選出貧雇農為代表的新農會,再後召開公審大會,再後開展土改運動,把土地分給沒有土地或少有土地的農民……


    為了對嚴侗村有一個較深的認識,進駐嚴侗村後,楊學山就帶著區文教助理和幾個工作組成員,進到農民家中了解情況。晚上又根據白天了解的情況,勾畫出一個嚴侗村清匪反霸的思路,準備第二天吃晚早飯就拉開嚴侗村清匪反霸的序幕。


    可第二天清早五點,楊學山穿上衣服,走出屋,來到院子,院子死一般安靜。楊學山覺得有些奇怪,——都說南方人比較勤快,天都大亮了,這時連北方人都起來了,這些南方年青小夥子怎麽還賴在床上不起來?他站在門口注意聽兩邊屋子動靜,沒有聽見一點動響。他還悄悄走到右手邊的屋門前輕輕敲了幾下門,——沒有動靜。他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動靜,就輕輕推了一下門,門沒有閂,緩緩地裂開一條縫兒,他便輕手輕腳擠進屋。


    眼前的一幕讓他驚訝不已!——屋子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而且連鋪蓋圈都沒有了!隻剩光光的竹板床!他愣了一會兒,又來到對麵的房間,結果,看到的場麵跟右手邊的房門一樣。他又走到院外向遠處看,還是一個人影也沒見著。


    楊學山納了悶了,——他們都到哪兒去了?來之前,這兒也考慮那也想,甚至準備好被土匪綁架到大山裏殺害了,可萬萬沒想到,他手下的工作人員會不辭而別!楊學山滿臉茫然:我是工作組的組長啊,而且是上級正式委任的,不是自封的,下麵的組員到什麽地方幹什麽事,總得跟我這頂頭上司念語一聲吧!連個招唿都不打,就敢在我這正式組長眼皮底下不辭而別擅離職守!這也忒不把我這個組長放在眼兒了!


    麵對著手下人員擅離職守的情景,是楊學山自從太行南下以來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迴。他頓時感到一個光杆司令滿腹雄才大略而無處施展的困楚。他真切地感到南方清匪反霸比來時想象的要難得多!——光杆司令怎麽清匪反霸?


    楊學山望著大山上的竹林多麽盼望著突然消失的同誌們又一下再出現他眼前,堅定地站在他的身邊,指著眼前的大山告訴他,哪個山上可能隱藏著土匪,哪戶跟土匪關係密切等等,然而,他望穿山林,也沒望見期盼的身影。初來乍到的楊學山此時感到非常無助。此時的楊學山多麽想像孫悟空那樣,拔一把汗毛,“唿”一吹,汗毛變成幾百號人。可是啊可是啊!他要麵對的是殘酷的現實,不是虛無縹緲的幻想!別說拔一把汗毛吹了,就是把全身的汗毛都拔出來吹,也吹不出來一個人來。他抑望天空,陰沉沉的黑雲一團一團地被風裹挾著從山上壓過來。


    “他們到哪兒去了?不是深更半夜投奔山上的土匪去了?”——楊學山頭腦裏閃出一可怕念頭,如果他們投奔山裏土匪,他的底細就會被土匪摸得一清二楚,這樣土匪會很快從四麵圍堵住他的住所,讓他插翅難飛。但這一閃念馬上被楊學山否定了,他們要是想投奔山裏的土匪,上半年南方土匪大暴亂的時候,就應該投奔了,不會等到土匪奓完屍後就要成僵屍的現在了。是個頭腦健全的人都能看清楚,土匪已經是秋後螞蚱——蹦躂不了幾天的大趨勢,而且如果他們有投奔土匪的想法,一定不會到了嚴侗村後的夜間才偷偷摸摸投奔,在來的路上,就得把他楊學山綁架起來,送到山上去,當成一份投奔土匪的見麵禮。可他們並沒有這麽幹!說明他們並沒有投奔山裏的土匪。


    楊學山又想,他們本來就是傳說中的表麵是民兵,實際上是土匪?


    楊學山很快又否定了這一分析。 如果他們表麵是民兵,實際幹著土匪的勾當,不會等到深更半夜跑了,也會在來的路上殺掉他。畢竟來的路上他們十幾個人,我才一個人,看來他們不是土匪,應該是區裏的民兵。


    楊學山又推測了好幾個問題,都覺得不可能。接著楊學山就想,這不可能,那不可能,那他們到底跑到哪兒去了?他們為什麽一個招唿也打就跑得無影無蹤了呢?他們幹什麽不白天跑掉非要黑燈瞎火的偷著跑掉呢?他們到底想幹什麽?楊學山想對這一突如其來的情況分析出個頭緒,因為這對他在嚴侗村清匪反霸太生命攸關了!並意識到,必須趁著天還亮的時候搞清楚,如果不趁著天還亮的時候搞清楚,天黑後,他隻能被動困縮在屋聽天由命,這是十分危險的,會被稀裏糊塗斷送了生命。隻有搞清楚,才能盡量使自己主動,並提前做出最接近客觀實際的判斷的正確的決策。想到這兒,楊學山決定,現在!立刻!去村裏調查!山裏的天說黑就黑下來了,天黑下來,變數就大了。


    於是,他獨自一人挨門串戶了解村裏的基本情況,附近村都有什麽村?見到過區裏派來的其他工作人員沒有?山上的土匪是不是經常來村裏搶劫等等問題。


    楊學山第一次出現在嚴侗村,誰也不認識,村民也不認識楊學山,而且楊學山滿嘴的北方腔,他一開口,嚴侗村的村民就知道他是南下幹部,是來土改的,一句話不說就趕緊躲開了。有的膽大的,善於言表的哇啦哇啦地說一大堆瑤族話。楊學山剛到南方根本聽不懂來南方時老鄉們戲稱的“鳥語”,但他聽懂了“大元鄉”三個字的發音。這對楊學山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信息!——大元鄉就在嚴侗村的附近!文件和報紙上都刊載過大元鄉的情況:上半年大元鄉發生過大的暴亂,鄉長、指導員、農會幹部等許多人在暴亂中被殺害!


    這時楊學山才恍然大悟,難怪來的時候,區文教助理和十幾名工作組成員上坡走進嚴侗村時,表情都非常恐慌,原來是怕嚴侗村的土匪眼線把工作組進駐嚴侗村的消息報告給山上的土匪,然後山上土匪夜間趁工作組立足未穩偷襲殺害工作組,十多名個工作組人員怎能打得過傳說具有二千之眾的土匪!所以,就連夜逃跑了!


    楊學山驚唿:“我的娘啊!被土匪嚇成這個慫樣!土匪還沒來呢,自己先嚇得尿了褲子夾著尾巴逃跑了!這還怎麽清匪反霸?”


    更讓楊學山吃驚的是,東山區領導明知嚴侗村緊鄰上半年發生暴亂的大元鄉,匪患嚴重,卻對楊學山隻字不提,讓楊學山蒙在鼓裏!


    還讓楊學山吃驚的是,區文教助理怎敢帶著十幾名工作組成員擅自逃離作為清匪反霸最前陣地——嚴侗村呢!臨陣脫逃罪,是戰場上的一大忌!輪軍法,是要砍頭的!區文教助理和十幾名工作組成員敢齊刷刷一起逃離嚴侗村,肯定是事先商定好的!要不然,給文教助理一百個膽,也不敢臨陣脫逃!況且他才長著一個腦袋!


    想到這兒,楊學山後背真冒冷汗!——明著來的是山上二千土匪手握長槍砍刀迎麵殺來,暗中還有掣肘!這不是把我楊學山往死裏逼嗎?!


    怎麽辦?——楊學山麵對這之前意想不到的突發情況快速思索,——是跟夜裏偷摸走的工作隊隊員那樣一走了之,還是繼續蹲在嚴侗村繼續完成土改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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