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四向窗戶外邊一瞅,已經黑咕隆咚了,恐怕過了點兒,急了,又是吹胡子瞪眼又是滿口粗髒話,左一腳右一腿把拖拽著他的老婆們踹開,兩手提著已經被老婆們扒下來的褲子跳出三個老婆的包圍圈,然後係上褲腰帶,賊眉鼠眼地左躲右閃地跑到了杏花的家。進了杏花的屋,一步躥到杏花的炕上。


    “你怎麽剛走,又來了?”杏花把劉老四推到一邊。


    “又來了?誰啊!”劉老四瞪著兩大眼,驚訝地看著杏花。


    “你不是剛走了啊?”杏花慌了神。


    “我剛走了?”劉老四莫名其妙地看著杏花,“我剛來啊!”


    “啊-!”杏花驚訝,“剛才那個不是你啊?”


    “剛才有人來?”劉老四兩眼瞪得更大了。


    “有啊!剛走!”杏花使勁點頭。


    “媽了巴子的!誰敢在太歲爺頭動土?”劉老四使勁拍了一下炕沿。


    “我說有點不對勁呢!感覺不像你。比你猛。而且還你那麽大……”


    “那肯定是武聖了。就武聖的比我的大。”劉老四眼裏往外冒火。


    “能是他嗎?”杏花懷疑地推了劉老四一把,“全村光棍那麽多呢!”


    “就是武聖!老光棍!”劉老四醋勁兒大發。


    “他那滿嘴的油煙子味,簡直熏死我了!”杏花用手扇想扇去還在嘴裏的油煙子味。


    “是旱煙味還是烤煙味?”劉老四打斷杏花,急切地想確定偷了自己情人的人是誰,“我都抽烤煙!武聖那些窮鬼抽不起烤煙!”


    “我也不抽煙,哪聞得出什麽旱煙味還是烤煙味來!而且,你們男人身上都一股子臭煙味!”杏花嬌聲嬌氣地推了劉老四一下,接著想起什麽似的說,“對了,他身上還有一股子臭哄哄的汗臭味兒。都把屋裏的香都熏臭了!你聞,現在屋裏還有他身上的汗臭味呢!我還尋思你剛從地裏直接跑來的呢!”


    “我不幹農活啊!”劉老四的話裏透著埋怨語氣,但仍不甘心,“他什麽時候走的?”


    “他剛走不一會兒,你就進來了!”


    “我怎麽沒碰著呢?”劉老四狐疑地看杏花。


    “那我就不知道了。”杏花向劉老四撒嬌起來,“黑燈瞎火的,我也看不清他,他也不吭個氣。誰能想到不是你是其他人呢。”


    劉老四沒說話,還在氣乎乎的琢磨,到底是不是武聖。


    見劉老四不說話,杏花以為劉老四真生了氣,打心眼兒裏高興起來,安慰劉老四:“以前人家從來沒遇到過這事,哪知道今天會出現這事!剛才不是說了,我還以為是你呢。我要知道是武聖那臭小子,打死我,我也不從!別生氣了,哦!下次我準備個菜刀放在炕沿上,他再敢動我一根汗毛,我砍了他!這下行了吧?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行了!別生氣了!”


    “媽了個巴子的!非把這小子查出來活埋了!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劉老四氣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看到劉老四這氣分兒還不小,杏花撫摸著劉老四臉:“別查了!”


    “那哪兒行!咱們不吃虧了?!不能讓武聖這王八蛋白占了便宜!得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


    杏花把手搭在劉老四的肩膀看劉老四:“你查出來又怎麽著?說他奸汙你老婆我了?那不叫人看笑話了!再說,查出來那不在全村抖明了你我之間的事了!不隻是全村知道,全鄉的人都知道了!那咱倆今後怎麽辦?你又怎麽再登我的門了!”杏花親親地看著劉老四笑,“吃點虧就吃點虧唄。再說也吃不了什麽虧,也沒少斤肉,也沒少條胳膊。這不你還可以摟上我嗎?……”杏花把兩手去撫摸劉老四。


    “這是誰支使武聖來的呢?”然後劉老四看杏花,“武聖又怎麽知道今兒黑價你給我留門了呢?”


    杏花莞爾一笑:“誰能叫他來!當初誰又叫你來著?不都是你下黑地往我被屋裏鑽!”


    劉老四攥著杏花摸過來的小手:“我總覺得有人在支使武聖來這兒的!”


    “沒人叫他來呀!非要說有人叫他來的,那就是他的那個!再無其他人了!”杏花開導劉老四,“你想想,你家都有三個老婆了,你還一個勁兒往我這兒跑。他一個光棍幾十年,想女人都快想死了!一看這兒還閑著一個女人呢,他還不沒黑沒日地掂記著!沒準兒,武聖盯著我們很久了。聽見我被你折騰得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地喊,聽窗戶根的武聖那得多麽按耐不住!還不得瘋了似的在外邊又搓手又撞頭!”說著杏花點了一下劉老四的腦門,“幸虧你來晚了會兒,不然撞見武聖,武聖還不砍了你!他總幹活,渾身的力氣!你這身子骨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說到這兒,杏花突然擔心起來,“說到這兒,我想起來了,你進門的時候,是不是急乎忙乎地忘了閂門了?”看到劉老四沒否認,杏花用勁把劉老四往炕下推,“你趕緊著下炕去把門閂緊了去!一會兒撞進人來了!”把劉老四推下炕後,又說,“今後,可千萬不能忘了把門閂結實了!別我們正忙乎著呢,他突然闖進來了。那你就死定了!你下次來帶著槍!”


    劉老四把門閂緊迴到炕上,說:“下次我不敲門你別開!”


    “武聖要是也敲門呢?我又像這次似的尋思是你怎麽辦?門一開,把他放進來,我可就沒辦法了,我一個婦家人,可打不過他!隻能任著他了。”


    “那咱們就定下暗號,敲幾下你開,多敲少敲,你都別開!”


    “你可真記吃不記打!武聖不是在門外蹲了一宿兩宿了,肯定蹲守了很長時間了才知道你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不來!才敢黑夜闖進門的!你敲幾下,武聖聽不見啊?武聖蹲在暗處聽你敲門,下次他也學著你敲幾下怎麽辦?”杏花瞪了劉老四一眼,“再說了,夜深人靜的,你一敲門,左鄰右舍都聽見了!”


    “那咋整?”


    “要不這樣,你看行不行?”


    “咋整?”


    “用個長線繩,一頭拴在我這頭,一頭放在門縫外……”


    “媽了個巴子的!明天就叫人劁了他!”劉老四兇惡地說。


    ……


    文攻武衛的年代,我們迴老家躲避“戰亂”時,村的小夥伴們給我指看過武聖,那時他在山上放羊。至於劉老四叫劁豬的劁沒劁了武聖,眾說紛紜。說武聖被劁了的理由是後來再沒聽說武聖那玩意兒調皮搗蛋尋釁杏花過。說武聖沒被劁的理由是,武聖雖然沒再到杏花那兒調皮搗蛋,但也並不說明武聖就沒地兒施展拳腳,如果沒人跟他配合,他怎麽能拿捏得那麽準?


    後來“武聖劁蛋”就成了山村疑霧懸案。而且時不時地提起“武聖劁蛋”這一話題,都會引起更新版的“聊齋誌異”!


    其實不管是劉老四,還是蔣老四,還是什麽老四,大多男人對年青白淨美貌好身段女子的渴望都是一樣的,比如武聖,那得多大膽,才敢穿行於華山般的險峻的懸崖峭壁間而不懼!真可謂“欲生勇,勇生威!” 真是高山險境阻不斷,飛越萬裏也相會!


    但有沒有與上述人不一樣的人有呢?當然有!這種人必須是高度責任心和堅定信仰的人!像這種人才是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精神超凡的偉人!一個政治信仰堅如磐,彩雲飛渡仍從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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