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程灝的戲已殺青,再待組些時日即可全複收工。前後加上準備時間盡有一年半的時間泡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盡是用自己的堅韌和敬業迎來了更多人的認可和喜歡。


    正式殺青的那一天,思樂哭得最大聲,她看著他站在眾人之中,雖是疲憊眼角眉梢還是少年模樣,心裏百般滋味多是酸楚,這一年隻有她們這三個員工陪著他和沐瑤在異國他鄉打拚,經曆的可比以往任何都要堅辛。她是看著他不要命的訓練,戲演成癡,像個機器一樣的超負荷工作,那麽多超難度的動作戲都是親自上陣,好萊塢的動作戲更是超高標準,幾場近身格鬥的戲份更是兇猛拳拳到肉,一個場景可能要拍上數條,結實有力的拳頭要捶他身上十數次。每次看到這樣都忍不住紅眼眶,為此大壯不再讓自己跟現場。那些在酒店等待她們從現場迴來的日子,每分每秒都是忐忑。國外的一年半裏,別人都還好,自己加起來林林總總病了有大半年之久。


    大壯笑自己,你是來國外療養來了?


    大家都拿自己來打趣,隻是誰心裏都捏一把汗,那個整天浸淫在戲裏的人才是最讓人揪心。


    韓又程專程飛來看他,一見麵看到滿身疲憊的韓程灝當即紅了眼眶,這是兩年多以來倆人的第一次見麵。


    渾身淤青傷痕無數,人好像被掏空了一下的溫柔沉寂。


    他帶著他參加了殺青宴,把韓又程介紹給劇組裏的朋友認識,甚至還有人發出了邀約的意向。


    很相熟的那個工作人員喬故作八卦的關心,韓,你們看起來很合拍。


    韓程灝搭著他的肩膀看著遠處正在social的韓又程,欣慰又感動。他笑著迴應喬,那是我兄弟。


    哦。sorry。但是韓,你愛的人一定也是個非常棒的人。祝福你。


    謝謝,喬。韓程灝狠狠擁抱了這個可愛的外國人。


    更深的夜裏,一行人迴到酒店,韓又程喝得酩酊大醉,抱著韓程灝就是痛哭。先是心疼最後是罵,罵得狠了自己又心疼。總之怪他心狠,居然玩兒失蹤。


    你他媽知道我找你多少次?我跑去你家蹲守了多少次,咱媽在我眼前都哭多少迴。我,我喝多了,在你家我向咱媽保證,我說,阿姨,你別著急,你和叔叔千萬千萬保重身體。我一定,我一定把程灝給你看好了。我一定要讓他迴來,在哪兒跌倒的,我們就在哪兒爬起來。


    可是,我他媽的連你在哪兒都不知道。我找不到你啊。


    我去找井澤語他們,我求他們帶我去雲山,沒有人應我。都說不知道在哪兒。我們幾個廝打起來了都,他們硬是說不知道。沒有人能告訴我你在哪兒。他們,還說要我保密,跟我講一堆有的沒的。放屁,我他麽什麽都不知道,連他們都去了雲山,看著你和那人在一起了,我他媽還蒙在鼓裏。我他媽恨死你。你個畜生。你當我是你兄弟了?你他媽防著我,跟防賊一樣。牲口。


    我後來,到了你家門口我都不敢進屋,我都不敢再去看叔叔阿姨。我就怕看他們憔悴的那樣兒。我找不著你,不知道你什麽樣兒,怎麽跟他們交待啊我。


    韓又程哭哭啼啼半天,拽了韓程灝又是摟抱又是捶。嘴裏嗚咽個不停,念著韓程灝心狠,不夠義氣。膽小鬼。諸如此類,罵罵咧咧一整晚。


    韓程灝攜著大壯倆人把他人放到床上安頓好,幾個人坐在客廳安靜了許久。誰都不想說話心中又似有千言。


    好半天,韓程灝說著,休息吧,大家都累了。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跟著我在國外混了一年多,這次終於可以迴家了。等迴國了給你們放個長假,你們想幹嘛就去幹嘛。嗯。好好休息,好好的玩一玩兒。


    韓程灝語音溫柔又有些疲憊,幾句話說得大壯等人淚眼婆娑。


    老板,你是不是又不要我們了?思樂咧著嘴放聲哭出來,哭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心疼和無法釋懷。


    美雅走去思樂旁邊用手帕紙替她擦著眼淚,無奈自己的淚珠也跟開了閘一樣不停地流。


    韓程灝也禁不住落淚,馬上又笑了勸慰幾人,別想多了。就是給你們放個假,過年你們都沒迴家,好不容易拍完了,補償給你們個假期大家都放鬆放鬆這不是應該的嗎,想多了啊。別哭了,這一晚上就聽你們在我眼前掉珍珠了。趕緊著,都迴去休息吧。


    你確定?你確定?思樂搖晃著走到韓程灝身邊,哭得滿臉通紅嘴裏囫圇著要他承諾。


    韓程灝看著也不忍,撇嘴點頭。思樂一頭紮進韓程灝懷裏抱著他又是痛哭流涕。


    好不容易美雅才把人拽了出來,替她擦著眼淚,又哄著她,別哭了啊。沒事兒啊。哭啥呢,老板肯定不能騙你。別哭了啊,讓別人聽見還以為怎麽地了呢。


    思樂又轉去沐瑤身邊,拽著她懇請,瑤瑤,你可得答應我,一定要讓老板好起來。我看他太,太難了,哇。。。思樂因為壓製著半天的哭泣,突然又觸發了心裏的難過,哽咽憋悶的哭得嗆咳起來,扣著沐瑤的手止不住的顫,眼淚早已經濕糊了她的臉,哭得肩膀一抖一抖地搐動。


    沐瑤難掩動容也是淚眼盈盈,撫了她背寬慰了她好半天才將人打發了去休息。


    美雅送了思樂又迴來尋沐瑤,瞧著她靠在沙發上閉目,走上前去輕輕推了她,柔聲低語,迴屋睡去。


    沐瑤揉了揉眼,搖著頭輕聲笑了迴她,不困。就是剛才讓這丫頭給我吼得有點兒頭暈了都。


    躺下了,抽抽搭搭的跟小孩兒鬧覺似的。還跟我說要我早點兒睡,明天早上起來跟她一起盯著點兒憨憨,說怕他不出戲,一下子又空出來時間怕他難過。


    沐瑤淺笑著輕聲說,平時大咧的沒心肝兒似的,有時候心思比誰都細。


    可不。美雅抓了沐瑤的手放在手心裏揉搓,拍著她溫柔動情的又說,太不容易了。


    沐瑤知她所想,倆人相視一笑,擠在一處說些閑散話。


    沒一會兒韓程灝從房間內走出見著倆人聊天也湊了過來,三人聊著在這兒的收尾工作。


    大壯在一旁邊和他們聊著邊擺弄著相機,你看,這是我和老板那次出國,去的旁邊的一個小鎮,你看這景色多美。等什麽時候有機會再去一次。那兒真的是特美。


    嗯?哪兒啊?


    就是那次你過來拍那個魔麗雜誌,咱們不是有小半天的休息時間嗎,然後開車去的旁邊一個小鎮嗎。你忘了?


    哦,那個。是挺漂亮。兩邊兒全是薰衣草花的那個是不。


    對啊。老美了。你還拍了可多照片了呢。途中不是還停了一輛pagani huayra bc嘛,你當時還特喜歡,看了好久,還拍了照片呢,呐,就這張。


    大壯把相片打印出來遞過去,韓程灝看了也覺感慨,不過是三年前而已,感覺那時候的自己比現在要青澀有活力得多。當時的風景和心情,現在琢磨起來都稚嫩的可愛。


    那時候的自己還是看著一切都是大男孩的心情呢。突然他想起來,那時候的自己,可不也就是現在的沈翊嗎。


    嗬,那時候還不認識那個家夥呢。


    沐瑤轉頭一瞥,目光微睜,輕挑著眉毛像是發現了什麽一樣。


    怎麽了?


    沐瑤從韓程灝手中接過相片,臉上的表情很是微妙,轉而複又望向韓程灝笑了起來,眼裏似有兩抹霧氣一樣的濕潤。


    這是哥哥的車。


    啊?美雅大壯輕聲低唿。


    韓程灝瞪圓了眼珠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她,又搶來照片翻看著,目光來迴在沐瑤和相片中遊離。


    你說這是沈翊的車?


    大壯在一旁張口結舌磕磕巴巴的也問,真的假的?你說這是翊哥的車?


    韓程灝的心髒都跳得劇烈,像煮沸了一樣的翻騰著洶湧著。


    你,你怎麽確定啊瑤瑤。


    車牌啊,還有車上的那個娃娃,你看,還有我名字定製的logo。哥哥以前所有的座駕上都有我定製的娃娃放在副駕的,你忘了?


    不會這麽巧吧。韓程灝震驚得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隻感覺自己身體的每一根汗毛和血液都在火辣辣的跳躍著。


    真的是他?


    韓程灝記得的,那年自己應邀去拍雜誌,途中休憩的時間他隨著工作人員去采風,去了附近的小鎮。


    大片的薰衣草紫蘭花田。他那天心情極好,還在那花田邊兒上拍了好多照片,和大壯幾個工作人員在那兒擺拍的時候遠瞧著了這輛車,幾個人都興奮的跑上前去觀摩。世界頂級跑車,果然漂亮,就這麽隨意的停在路邊,也不知道主人是誰,幾人還小心翼翼的站在車前合照。


    那時候自己還趴在車窗那兒往裏張望來著,還和大壯研究了好半天,聽著攝影師喊才跑迴去工作,也是那時候,自己在街拍,他開著車從自己眼前路過了。


    是他嗎?


    韓程灝手裏捏著那相片睜眼了一夜,第二天掐著時間給當時合作的雜誌社拜托調取當時的拍攝紀錄。


    費了些功夫好在是拿到了手。拍攝地有些淩亂,隻是隨行工作記錄。從他在花田小路拍攝開始,仔仔細細的盯著鏡頭裏的自己周邊。那個鏡頭晃動得他真怕就錯過去或者根本不會拍到任何。


    幾個人也都屏氣凝神的跟著他一起盯著投屏,就連沐瑤眼裏都有些激動異常。


    她渴望見證他們相遇。


    啊!!!幾人大喊。


    大壯忙用力按住那個暫停鍵,幾顆人頭齊刷刷的扒著屏幕仔細的瞅,鏡頭裏車窗敞開,車裏的人藍色襯衫,濃黑短發帥氣有型,麵貌輪廓雖然看不十分清晰,可是那樣子韓程灝再熟悉不過。


    他的身心都激動得發顫興奮的跳躍著。是他,真的是他。


    旁邊的幾人無不感到震撼,太不可思議了,思樂嘴裏念著,眼眶又發紅。


    現在他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屏幕上,舍不得按那個播放鍵怕他突然一閃而過。


    勢必如此。他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嗖的一下消失。


    他轉頭了。


    那個家夥經過自己的時候居然轉頭過。


    他看見自己了?


    韓程灝又把這一段切來慢播,果真的,那家夥,當時就看向了自己。


    他看著鏡頭突然感動萬分,禁不住淚目,原來我們早就遇見過了。


    韓又程心裏觸動感懷拍著他肩膀安慰他,會迴來的。天賜的緣分不會走散的。


    是啊,老板。這真是天賜的緣分。當時你還沒遇著瑤瑤呢。


    沐瑤走來韓程灝身邊挽著他胳膊撒嬌,他過目不忘的。這家夥跟你藏了心思了,真壞。


    他現在續命的就是這一段倆人的初次相遇。


    隻要一想到這些就覺得還有些盼頭。他又開始催眠自己,這就是天意,當時他在那裏,自己也奔去了那兒。是他在等我,還是我去尋得他?


    一想到他那個迴眸,他就心神搖蕩。


    天呐,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求你了。


    韓程灝在美的工作暫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等待影片製作完成配合宣傳。和眾人告別準備啟程迴國,不想又遇了大難。


    也是同組的演員非要為他踐行,韓程灝不大會拘禮,尤其還是同組的外國有人。但其中有個小老外他本就不看好,劇組拍戲的時候他可挺孤傲排斥自己,沒少給自己出難題。為難自己沒什麽,隻是那人看沐瑤的眼光惹自己十分厭惡。那些外國人十分喜愛沐瑤,生性熱情大方的老外一天不知道要捧著她誇上多少次。知禮有節的他不會太在意,有的人借此心懷不軌他絕不可能放任。這人就是自己盯梢的重點對象。所有的人都知道沐瑤是自己豁出命都要保護的人。


    韓程灝推脫不過便攜了韓又程和工作人員一起來參加派對。


    起初一切都還算融洽,大家相談甚歡,慢慢的韓程灝發現派對上總有追隨自己的目光。他開始留心觀察,果然,而且不止,那些人似乎看起來更像是彼此相識,言談嘻笑之間有種心照不宣的意味。


    韓程灝拽了沐瑤在身邊,準備帶她離開。


    韓又程等人緊隨其後一行人奔著門口走去,但不想被其中一人攔截了去路。


    韓,你去哪裏?時間還早。


    另一個跳得正嗨頭戴著玩具發飾的女孩兒端著酒杯喝得臉蛋兒通紅,手搭在韓又程肩膀不斷的勸酒,嚷著要倆人一起跳舞。


    韓又程的外套被撒了大半杯的酒水都來不及擦手忙腳亂的挽謝女孩兒。剛把女孩兒推走忙大步走去沐瑤身邊和著韓程灝倆人一左一右的把人夾在中間。


    無論韓程灝如何說對方隻是不放,大壯幾人也著了慌,各人臉上具是憂色。


    那個叫拜倫的討厭男又開口挽留,e on韓,別那麽掃興,大家都是朋友。


    韓程灝勉強客氣,仍然堅持要離去。


    幾人周旋的功夫,旁邊又有人走來對韓程灝伸手示意,韓先生,可否請您賞光。


    看到對方是國人模樣幾人稍有些放心起來,隨著那人走出了派對。


    同處一個地方的不同宅院,是家宅形式風格的酒店。幾人走了十幾分鍾到了另一個清淨之所,剛到門口就有酒店的侍應生走來熱情接待。韓程灝留意到這和之前看到的那些服務生穿得工服款式相同,但這些人偏已亞洲人居多。


    幾人剛踏進屋內,高階樓梯上一個身穿印花襯衫牛仔褲的男人正春風得意的迎來。


    韓先生,久仰大名,顧梓源,快裏邊請。


    韓程灝尷尬又不失禮貌的迴應。


    韓又程護著沐瑤跟在後麵,這個家宅的風格倒是和剛才的那個不同各處盡顯酒店的豪華奢靡。人在走廊裏說話聲音迴響的空闊,牆上還掛著油畫,看過幾次畫展雖不懂但瞧著樣子應該價值不菲。


    剛在路上韓程灝就留意到之前在派對上圍著他們轉悠的目光這會兒沒有了,從那個房子出來就沒再見著什麽可疑之人,他猜測也是自己過於多心。


    顧梓源中美混血,國語說得還算是流利,說自己很喜歡中國文化又說自己看過韓程灝戲,曉得他在好萊塢早就想結識一下。


    韓程灝客氣周旋,眼見著旁邊的拜倫很是討好那人,猜想此人一定是有些來頭,他擔心的是這人會不會如他所說隻是交個朋友。


    朋友不是這麽交的,但是他也沒辦法強行離開,想著還有同組的其他演員,倒也不至於出什麽大亂子。


    聽說韓先生即日要啟程迴國,我趕忙找機會想能見一見。


    啊,不敢不敢,謝謝謝謝。韓程灝雙手合十拜謝。


    同組的演員亨利在這裏算是資曆稍長一些,和著顧子源談笑間也更隨意些,聊到韓程灝更是讚賞不絕。


    韓程灝麵上應和自如,心裏有些打鼓他擔心沐瑤害怕。有意無意的抓了沐瑤的手來在她耳邊輕聲低語,別喝酒水啊。


    沐瑤倒是從容淺笑拍了他的手來寬慰,和著他還有韓又程幾人談笑自如。


    還以為顧先生也是從事娛樂產業,認識這麽多演藝界的明星。


    不,有朋友提過投資影視,我對那東西不感興趣。不過要是韓先生你的電影,倒是可以考慮喲,一定是入股不虧的,我很看好你喲。


    韓程灝客氣周旋,謝謝顧先生,太捧我了。我這也是第一次拍這樣大製作的電影,還是沒接觸過的類型,什麽都是初次,真的很忐忑,也多謝各位朋友照顧包容,流利完成任務了。說罷韓程灝又再次對著幾位同組藝人合掌致謝。


    韓,你太謙虛了。


    中國人的特別。


    韓你真的是個驚喜,大大的驚喜。很驚豔。


    那些外國藝人誇起人來也是熱情,本來就是個誇誇種族這社交場麵上更是如魚得水。更何況,誰都清楚這場晚宴的主角是誰。


    雖然這其中不乏有人對這個小個子演員也不作好,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演員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不過是一時運氣。


    逗留了兩個時辰之久,韓程灝幾次想走,拗不過男人幾次熱情挽留。期間那個令人討厭的拜倫也離席,又有個外國佬進來,這人倒是和別人不同,說話也大聲言語豪放,和顧梓源那是大相徑庭,不過看顧的樣子倆人倒也是熟識。


    男人嘴裏含著煙嘴,半邊嘴角扯出一絲曖昧不明的笑來。


    看著韓程灝坐立不安心裏慌亂,他再次起身告別。


    顧先生,今天真是非常感謝,時間不早就不叨擾了。改日要是迴國內一定要聯係啊我做東。


    韓程灝再次起身連連說著客套話,牽著沐瑤離桌,大壯等人也都隨之起身。


    不想顧梓源還是不肯放人,他隻做了個手勢,身後的侍應便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韓程灝幾人麵麵相覷,知道這遠不是什麽聚會那麽簡單,他把沐瑤往自己身後推,和著韓又程倆人擋在前麵護著身後的幾人。


    思樂美雅倆人一左一右的圍在沐瑤身邊,都是如臨大敵的驚恐,倒是沐瑤還是不緩不急示意倆人不必過於擔憂。


    顧梓源手臂環抱著凝視著韓程灝笑得曖昧張揚,他又自然落座,繼續用很享受的目光盯著他。


    局勢再明朗不過,他不開口,這些人輕易不得離開。


    韓又程上前說話,顧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初次見麵,您可是太熱情了。恕我們承受不起,咱幾個還有飛機要趕,可不好再這麽麻煩顧先生你了。


    顧梓源換了個姿勢,臉上堆著笑,輕聲緩和,別著急啊。好不容易相識一聚,你也說了馬上就要飛迴國內,咱這還沒好好的交流交流呢。


    韓又程見他臉上幾分諂媚言語又輕薄,心裏更是憋著火的煩亂,語氣更是生冷起來,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時間有限,不如改天。


    說罷攜著韓程灝就要硬闖出去,不想那席上後來的外國壯漢走過來攔截了去路,嘴裏嘟囔著有些兇惡,此人說的又快氣勢又兇,幾人早就被這陣仗嚇得有些失魂他說什麽也是沒大聽得清楚,唯有沐瑤倒是明白他嘴裏放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韓程灝忙推著向前的韓又程,示意他靠後,轉身把身後的幾人往後推著,使了眼色給幾人,小聲嘀咕,別惹急了他們,等一會兒。


    韓又程擰著半個身子護著沐瑤,大壯又從後邊上前擋在他旁,幾個人盡可能的靠近後方無人的角落。


    韓程灝走去顧梓源的身旁,挪動了幾下座椅假意離他很近的位置,盯著他反光的鏡片真誠又努力的笑。


    顧先生,我們是朋友了。朋友自然就是有來有往,也不急於這一時,我們這都和同事約好了,還有一些我們行業的同仁,都在機場等著我們,這,我們今天不迴去倒是沒關係,就是還有那麽多記者在,到時候,指不定又都八卦些什麽了,你也知道我是吃這行飯的。


    他正言辭懇切的說著,一隻拿煙的手腕就抽了過來直接掐了他臉蛋,唬得韓程灝怔在原地。身後的幾人也忙上前,但又被屋裏的外國莽漢和另兩人逼向角落。


    顧梓源皙白的手指掐著他的臉,眼裏滿是審視的意味瞧他,忽地笑了,傾身向前整個人壓迫過來,軟綿綿的輕聲說來,你這張嘴可真漂亮,就是不應該說謊,拒絕我。


    他手中的煙霧熏得韓程灝雙眼迷蒙,好像要流淚一樣,那雙靈氣的眼睛和神情過於我見猶憐,顧梓源轉動著手腕大拇指在他的臉蛋上留戀的磨蹭了幾下。虎口卡著他的下巴似有挑逗似的往上推著,韓程灝越是躲避他越是愉悅。隨之有些不自然的扭動著身姿,臉上盡是興奮貪婪的神態。


    韓又程忙把沐瑤推給大壯,嘴裏叫嚷著奔至韓程灝跟前生拉硬拽的想把人往自己身邊帶,無奈這桌上除了那兩個嘴裏不停說誤會的老外藝人,其餘的都是顧梓源的幫兇。


    撕扯之間韓又程指了那兩個外國演員大罵,你們什麽意思?這是你們串通好了設計我們是不是?我艸。


    那倆人也是一臉無辜的樣子,忙向韓程灝解釋,韓,真的並無此意,大家都是朋友。朋友。


    我艸,有你們這麽交朋友的?你他麽看看這是待客之道嗎?我艸,別管你是誰啊,我告訴你,今天你敢碰他一下老子他媽跟你拚命。我艸。韓又程指著那一圈人罵罵咧咧不停,死命拽了韓程灝過來自己身邊。


    韓程灝護著韓又程不被那外國佬牽扯又不停地安撫他的不安。


    顧梓源冷眼瞧著,將手中的煙熄滅,隨手點了一下身後的人。其後就有一男子從懷裏就把槍掏了出來,槍口對準了韓又程。


    屋內瞬間變得安靜,似乎空氣都凝結。大壯等人臉上都已經沒了血色,美雅思樂掐著沐瑤的胳膊都好像要把勒斷了一樣。沐瑤吃痛輕聲勸了倆人,沒事兒,不要怕。那倆人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沐瑤這麽輕輕一拍思樂嚇得魂飛魄散站立不穩直接跌倒在地。大壯在一旁忙拽了思樂起身,仍是把三個女孩兒都護在自己身後。


    此刻眾人的憤怒都讓恐懼替代,下意識的開始變得安靜聽話。


    顧梓源滿意的笑了站起身伸出皙白的手腕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韓程灝心驚,也明白也無退路,隻能聽從。


    你的妹妹很美。顧梓源眼睛瞟去沐瑤的方向。


    你別動她!韓程灝氣急怒吼,眼神淩厲似刀一樣的大聲嗬斥。


    哦吼吼,急了,啊。。。我們程灝,生起氣來都這麽好看。顧梓源有別於之前判若兩人眼角眉梢都帶著奸惡之色,他的眼神開始肆無忌憚的打量起眼前勢在必得的獵物。


    顧梓源笑出了聲,那張臉也是俊美的,隻是邪魅得令人生厭。


    他那隻不安分的手又伸過去故作安撫似的拍著韓程灝,是被大力嫌惡的推開也不惱的繼續壞笑著。


    你放心,再美的女人,我都不感興趣。我隻喜歡男人。而且,是漂亮的男人。


    他言語輕佻目光肆無忌憚的在韓程灝身上流連,抽迴被擋過的手臂,修長的手指隨意拂了拂衣袖,眼神無辜似的望向麵色驚懼憂慮的韓程灝揚起嘴角來,我特意備了一瓶好酒,想和你共飲一杯。


    程灝,別跟他去。韓又程在一旁扯著脖子嘶喊,旁邊那持槍的人又近身向前。


    哎。韓程灝嚇得臉色煞白,兩隻手不住的來迴上下擺動,示意那人他不會輕舉妄動,複又轉頭急迫的看向顧梓源,眼中多乞求。


    顧梓源得意挑眉笑了對那人說,都是朋友,不好這樣。收起來,好好的陪著我這幾個朋友再暢飲幾杯。


    韓程灝囑咐韓又程大壯,護好她們,沒事,我一會兒就迴來。


    顧梓源滿意得搖晃著身子腳步輕盈的上前為他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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