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晉陽,別,別走……”王氏猛然驚醒,坐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還在王府,劉晉陽並未在身邊,伸手按住狂跳的胸口,良久才平靜下來,她輕輕撫摸著自己早已高高隆起的腹部,即使現在是夏季,她卻能感到一股莫名的涼氣從脊背竄上來,抱緊被褥,她陷入沉思,昨夜的夢境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她仍然記得夢境中劉府上上下下血流成河,到處都是殘破的軀體,她拚命的尋找劉晉陽和南寧,卻一直找不到,她被埋在成堆的屍體中,麵對著那些麵目猙獰的鮮血淋漓的一張張死去的麵孔……


    “大小姐,您醒了,怎麽,又做噩夢了嗎?”張嬤嬤端著洗臉盆進來,一眼就看出王氏一定是受了驚做了噩夢,她放下臉盆,趕緊走到王氏跟前,拿出手絹仔細擦拭王氏額頭上的汗珠。


    “乳娘,我好害怕”王氏拉過張嬤嬤的手,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


    “哎”張嬤嬤輕輕拍著王氏的背,心中感慨王氏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做噩夢就滿身出汗,而且,總是會被夢境擾亂心緒。


    “大小姐,夢就是夢,不會是真的,俗話說,夢跟現實都是相反的,您也不要放在心上,別傷了小少爺。”張嬤嬤溫和的勸導。


    王氏聞言眼神柔和下來,撫摸著自己的腹部,默默無言。


    “對了,大小姐,小小姐找您有事,一大早就等在大廳了。”張嬤嬤看王氏心緒總算是安寧下來,開口說道。


    “寧兒?這麽早,可說了為何事找我?”王氏聞言,趕緊下了床,張嬤嬤上前為她換衣服。


    “小小姐沒說,隻說是重要的事情,等您醒了,再知會您。”張嬤嬤迅速給王氏換好衣服,梳好發髻。


    “走吧,寧兒好幾天未請安了,也不知道天天忙什麽。”王氏扶著張嬤嬤的手,出了臥室,走向前廳。


    南寧安靜地坐著,目光有些迷離,清歌靜立在一側,把新沏好的茶倒入杯中,遞給南寧,南寧伸手接過,雙手捧著茶杯,再次陷入了沉默。


    “寧兒。”王氏望著自己的長女,即使現在還隻是少女,但卻不似其他家貴族小姐驕橫,渾身散發著一股沉穩的氣質,年少老成,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南寧迴過神來,連忙站了起來,快步上前扶過王氏,扶著她安安穩穩地坐了下來才坐到王氏旁邊。


    “母親感覺如何,好點了嗎?”南寧望著王氏,問道,自從父親斷了家信之後,母親日夜憂慮,愁容不展,前幾日她讓黎叔模仿父親的筆跡寫了一封家書,按原來的方式遞給母親,總算是穩了她的心。


    “好多了,你父親總算是來了信。”王氏說到,“不過,你今天來這麽早見我,是有什麽事不成?”


    “也不是什麽大事,寂寧大師來信了。”南寧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王氏。


    王氏接過信,展開來,果然是寂寧大師的筆跡。


    “母親,您總算是懷上弟弟了,也該去福安寺還願了,既然寂寧大師相邀,我準備去福安寺為母親還願,同時也為弟弟祈福,希望佛祖保佑弟弟安康,”南寧緩緩地將信的·內容和自己的來意向王氏說明。


    王氏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覺得南寧去一趟福安寺也不錯,自從長兄給南寧看過麵相之後,看南寧的眼神總是帶著一些深意,前段時間她探知長兄還想趁著選妃之際,把南寧送入王宮,更覺得南寧還是不要在王府住著為好。


    “也好,既然是寂寧大師相邀,你去一下也好,況且福安寺就在都城附近不遠,也很安。”王氏點點頭,應允下來。


    “好,我明天就出發。”南寧看著王氏答應,心裏輕鬆了不少,總算找著借口糊弄過王氏可以離開了。


    “這麽著急?”王氏看著女兒,驚訝之餘還是非常不舍。


    “福安寺的祈福會就在這幾天,眼看就要到了,女兒自然還是早些去比較好,總還要和寂寧大師單獨呆上幾天。”南寧安慰王氏道。


    “既然你這麽說了,那就去吧,要注意安。”王氏無奈,隻能順著女兒的意思。


    南寧陪著王氏說了一會兒話才離去。


    集雲居


    “少爺,寧小姐和王氏告別,說是要去福安寺祈福。”夏雨恭敬向王昀之報告南寧的情況。


    “福安寺?”王昀之放下手中的竹簡,嘴角輕輕勾起。


    “可有什麽不妥?”夏雨疑惑地問。


    “不妥,極其不妥。”王昀之搖搖頭。


    “哪裏不妥?”夏雨更加疑惑起來。


    王昀之突然站了起來,開始翻箱倒櫃。


    “主子你在幹什麽?”夏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還愣著幹嗎,本少爺要遠行,趕快收拾東西。”王昀之把幾卷竹簡挑了出來。


    “啊?”夏雨楞了一下,自覺永遠跟不上主子跳躍的思維,隻能遵命收拾起東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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