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們兩個玩得更兇了,什麽刺激玩什麽,搞得我大冷天兒的渾身汗漬漬的,跟在後麵腳都走麻了。


    花知暖越玩越大膽,連鬼屋也想一探究竟,一個人偷摸摸地站在鬼屋門口越共探頭,小心地往裏麵瞅著。我玩心大氣,歪嘴一笑,一把扣住花知暖的胳膊就往鬼屋裏麵拉:


    “暖兒,走吧,你不是牛掰嗎,一起啊。”


    花知暖臉色大變,立馬慫了,死死拽住林伊,可憐兮兮地喊著:


    “我錯了我錯了,好哥哥,我不牛掰了,我再也不牛掰了,你饒了我吧。”


    我哈哈大笑,正要放手,沒想到林伊突然踩著小碎步拉起她就往裏走。我也一瞬間反應了過來,兩個人不顧花知暖的苦苦討饒,抓小雞一樣就給她揪進了鬼屋。


    歡樂穀的鬼屋是很老舊的裝修,裏麵也都是些古早的設備,包含的主題也很糅雜。一會兒是原始人,一會兒是阿鼻地獄,一會兒又是些說不出名字的鬼怪,時不時傳來些意義不明的音效。全程也就幾分鍾的路,前麵也有不少人,大家都麵色如常,隻有花知暖嚇得大喊大叫,引得所有人一陣陣哄笑,鬼屋裏充滿了活潑歡快的氣氛……


    從鬼屋出來的花知暖幽怨地看了我和林伊一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然後又立馬挺著胸脯甩了甩頭發,說道:


    “也沒什麽嘛,一點都不恐怖。”


    我與林伊相視一笑,衝她豎起了大拇指:


    “你牛掰!”


    ……


    在白天場快要結束的時候,花知暖又開始蠢蠢欲動,路過“激流勇進”的時候鬧著要去玩。林伊的麵色有些遲疑,而我直接拒絕道:


    “暖兒,你在逗我呢,大冬天的你玩兒激流勇進?下來不得感冒啊!”


    花知暖衝著我吐了吐舌頭,挽住林伊說道:


    “我不跟你說,小廢物一個。我跟我們林伊小姐姐說。小姐姐,敢不敢和我闖一下?”


    我看林伊居然還在猶豫,趕緊勸道:


    “林總,你可別聽這瘋丫頭的攛掇,到時候你倆都得家裏蹲著去。”


    花知暖走過來在我的腦門上彈了一下,說道:


    “念兒,你走開,別打擾我們!讓小姐姐自己決定,你不想去就趕緊到後麵的小商店看看有沒有毛毯什麽的,別掃興!”


    “不行,我不能看著你胡鬧!”我義正言辭地說道。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林伊居然點了點頭,揉了揉花知暖的頭發說道:


    “好,我陪你。”


    我靠,怎麽個意思啊?我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實在搞不明白林伊怎麽也陪著花知暖胡鬧了起來,眼睜睜看著她倆跑到了“激流勇進”那裏去排隊。


    說是排隊,其實根本沒幾個人在玩,我本來以為園區應該關閉這個項目了,沒想到還開著。工作人員告訴我這是最後一次開放了,再開放就得等春天了。


    我還是沒有放棄,跟在她倆身後,看著花知暖站在前麵伸著脖子翹首以盼,伏在林伊耳邊苦口婆心地小聲說道:


    “林伊,暖兒胡鬧也就算了,你怎麽也胡鬧起來了?”


    林伊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


    “喂,這是重點嗎?咱們把她拉走吧,玩這個真的會大病一場的!”


    林伊搖了搖頭,眼神落在身前的花知暖的身上,喃喃道:


    “沒事,偶爾我也想放縱一次。你到後麵的商店買兩個毛毯吧,謝謝。”她說完,便和花知暖說著什麽,不再理我。


    我長歎了一聲,不明白她口中的放縱到底是什麽意思,隻得一步三迴頭地走到後麵的商店裏,買了兩個毛毯,又買了一大包餐巾紙,然後到激流勇進的終點處等待起來。


    遠遠的,我看到花知暖和林伊已經上船了,兩個人身上套著藍色的防水塑料布,身影單薄。一陣冷風吹過,我縮了縮脖子,心裏更是惴惴不安,焦急地等待著她們。


    隨著一聲劃破天際的尖叫聲,那個載著她們倆的小船一下子紮進了水裏,然後又在一個高坡俯衝後,衝到了終點。水花在我的眼前掀起了兩層樓高的簾子,我躲閃不及,非常悲催地被淋了一身的水。


    不過我倒是沒覺得有多冷,隨便抹了一把臉就趕緊衝了過去。隻見她們兩個身上披著的所謂的防水塑料布早就破爛不堪,每個人的頭發、衣服、鞋子上都滿是水漬。我二話不說立馬遞過去兩個毛毯,又帶著她們趕緊來到店裏要了兩杯熱水,催促她們喝一些。


    “呀,念兒,你怎麽也淋濕了?老板,再給我一杯熱水……”


    花知暖走過來問道,林伊也投來了關心的目光。


    我接過老板遞來的水杯,喝了兩口,隨便應付地說道:


    “我沒事兒,你別管了,你倆渾身都濕透了,趕緊擦擦吧。”


    花知暖和林伊的身子一直在抖著,還打了幾個噴嚏,這麽冷的天又渾身是水,我心裏有些埋怨,但是已經這樣了就沒再說什麽。沒想到,花知暖和林伊互相看了一眼,竟然相繼哈哈大笑起來,用各自的毛毯輕輕擦著彼此臉上的水漬。


    這個畫麵有些莫名的溫馨,想來今天一路玩過來的她們已經成為了朋友,最起碼是熟人了。林伊拉著花知暖跑到旁邊的烘幹設備中,兩個人非要擠到一個空間裏麵,結果被路過的工作人員數落了一頓,悻悻地分開了。


    時間也不早了,遠處的天空呈現出一些昏暗的色調,我們該迴去了。路上,她們顫抖著身子說說笑笑,興奮地講著今天哪個項目好玩,哪個項目一般,哪個項目還沒過癮。她們的腳上是新買的襪子和拖鞋,而我背著包,手裏拎著她們倆換下來的鞋子,跟著她們來到了停車場。


    花知暖的panamera和林伊的maybach s680停在了一起,我站定說道:


    “你倆先上車暖和一下,待會兒再說怎麽走。”


    花知暖拉著林伊鑽進了邁巴赫的後排,我走到駕駛位把車裏的暖風開到最大,然後問道:


    “暖兒,林伊,你倆的車上有沒有帶備用的衣服?”


    花知暖搖了搖頭,林伊說道:


    “我的車上隻有一件可以換的羽絨服。”


    我歎道:


    “關鍵是你倆裏麵穿的衣服也都濕了,隻換羽絨服沒用。你倆誰家離這兒近,我送你倆迴去,趕緊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林伊開口道:


    “賈念,上午我和花知暖聊過了,我家更近,你送我們過去吧。”


    “好。”我把背包之類的放在副駕的座椅上,手機上叫了個代駕把花知暖的車子開上,然後打開手機導航,忍不住心中的顫抖握住了這輛頂級豪車的方向盤,一路小心翼翼地開到了林伊的家門口。


    林伊的房子位於一個高檔小區,我跟著林伊和導航的提示緩緩開進了地下停車庫。停好車,給代駕結了錢,護著她們一路來到了林伊的家門口。


    小區的設施非常完善,裝修也顯得十分高檔,幹淨到反光的瓷磚映著我們幾個人的身影。


    初來乍到,我有些莫名的緊張,第一次來林伊的家裏卻是這樣一副略顯草率的場景。我拎著她們的東西最後一個走進了林伊的家門,一陣暖流讓我舒服了很多。抬眼一看,不由得驚歎這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最豪華的複式大平層,尤其是電視旁邊碩大的表櫃更是閃得我睜不開眼。


    就在這時,房間裏卻走出來一個身著得體的漂亮女人,隱隱約約有些熟悉的模樣讓我愣在原地。她見到林伊狼狽的樣子,立馬衝了上來扶住她,關切地問道:


    “小姐,怎麽迴事啊,身上全是水?趕快進屋洗個澡,別感冒了。”


    林伊也沒空多說,一邊拉著花知暖往裏麵走,一邊指著我說道:


    “雯姐,我們玩的時候淋了水,你先招待一下他。”


    說完,她倆就沒再管我,一溜煙衝進了臥室裏麵,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我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才聽到麵前的女人試探性地問了句:


    “您是賈念,賈先生,對嗎?”


    我接過她遞來的毛巾,笑道:


    “管家小姐你好,多年未見,一切可還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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