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澤嬰和劉政靜默無言,他們看著這位蒙受了幾千年委屈的先天神邸,縱情的放聲大哭。


    常羲大神曾說娥皇的眼淚,是最厲害的神兵利器,帝俊每次見到,就敗了。可是當年,她在被大羿指認誣陷的時候,想必也是當場痛哭的吧。可是她的眼淚,在帝俊麵前,根本一文不值。無論她哭的多悲痛,也無法打動一絲帝俊的心。


    眼淚本身並不是神兵利器,隻是流淚的那個人,是否可以戳中對方的心而已。


    幾千年後,再也無法得知,被人族獻給天帝大神,那個叫娥皇的女子。當初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帶著什麽樣的心思?為了什麽目的?陪在了最高的神邸帝俊的身邊。


    娥皇愛過帝俊嗎?還是隻是為了人族,不得不逼自己委曲求全?


    娥皇愛過大羿嗎?或者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利用?在神的眼中如螻蟻的人族女子,她沒有任何神力和武技,她唯有拿起自己唯一的武器——感情,讓神去打敗了神。


    到底是內心裏為情而生的占有欲?還是隻是想除掉爭寵的日月兩位母神?娥皇一直在爭的唯一,她找帝俊要的唯一,到底是因為愛?還是為了人族?


    帝俊在後來鎮壓巫族的叛亂時,力拚十二位祖巫和十萬魔物而亡。娥皇從此在典籍中,再也沒了記載。哪怕少昊繼位後,也再沒有這位生母的隻言片語留下。


    沒人知道這位幾千年前來自西陵氏的柔弱女子,曾為人族的生死存亡,付出過多少。更沒人知道,她在被天神帝王寵若珍寶的那些歲月裏,到底有沒有,生出過一點的真心?


    她為帝俊生下的少昊,到底是和心愛之人的結晶?還是為神族衰敗,巫妖二族覆滅,埋下的那個最深的種子?


    時光悠悠,歲月冗長,這一切的一切,都飄散在了這千年的風裏。再也無處可尋,在時間的洪流中,再也抓捕不到一絲痕跡


    劉政心有所感,拍了拍珈澤嬰的肩膀。“師尊,帝俊當初不顧一切,立娥皇的半神兒子為繼承人。少昊後來又被自己親手養大的人族男子背叛,國滅身死。”


    “我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珈澤嬰轉頭看著神情落寞的劉政,開口安慰道:“人族當年弱小,幾經在滅族的邊緣掙紮,一個種族,為了生存而使用任何辦法,都是應當的。”


    常羲大神終於止住了哭泣,她看著劉政,語氣不明的開口:“你。。。是人皇血脈是嗎?那你。。。是如今的人間至尊嗎?”


    珈澤嬰猛然緊張了起來,他下意識的拉住劉政,自己擋在了他的身前。劉政在後看了珈澤嬰一眼,又上前兩步,站在他身前,對著常羲大神行禮。


    “晚輩曾是人間至尊,當今的人間的帝王,是我的後裔。”


    他們任何細微的小動作都沒有逃過常羲的眼睛,她語氣放的輕柔下來,微笑看著他們。


    “你們不必緊張,人族也是我的子民,我無意尋仇”。


    “隻是我這裏有一樣東西,希望你可以幫我打開。”常羲大神說著,從袖中掏出一片炫目的五彩之光。


    “這是阿摯當年拋下來的,我一直未能打開。但是我能感覺到,這裏麵蘊含著阿摯巨大的悲傷,我想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麽?”


    劉政看著那片五彩斑斕的靈體,沉思了片刻,“常羲大神見諒,雖然現在人族當道,人皇力量固然強大。可是晚輩實在是不肖子孫,並沒有繼承全部人皇之力,恐怕沒有這個能力,可以打開少昊天帝的記憶靈體”。


    常羲大神莞爾,“我不是要你用力量,而是需要你的血脈”。


    “這東西的本體,原是這般”。常羲說著,手中炫目五彩之光不停閃爍,最後顯出本體,竟是一把古琴。


    劉政和珈澤嬰走近觀看,隻見那古琴造型古樸,卻處處細節精細非凡,琴身所用的材料,竟然是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木質。琴弦也同一般金屬物質不同,那是一根根漆黑如墨的細線,如同發絲一般,黑線上隱隱發出幽暗的金光。


    那琴身刻著一排上古文字,形狀如蝌蚪,珈澤嬰努力的迴想著自己認識的那不多的上古文字,希望可以猜測出來大概的意思。


    “地負海涵,摯心之所係,唯有乾荒”。常羲撫摸著那排古文,對著劉政和珈澤嬰說道。


    乾荒。。。。。


    史書典籍,赫然記載著:顓頊大聖,姬姓。受天帝封,是為高陽氏。黃帝之孫,昌意之子,名曰乾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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