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劉政迴憶完那年少時候,自以為的那些不切實際的旖旎念頭。


    “你和葉景舒,後來沒有過聯係了吧?”劉政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珈澤嬰沉默不答。


    劉政其實本來也就是隨口一問,但看珈澤嬰這個反應,突然就激動的站起來了。


    “難道真的還來往過?”


    “你。。。第二年你便已和我。。。你竟然同他還有來往?”


    珈澤嬰看劉政氣的說話都結巴了,趕忙解釋。


    “阿政不是你想的那樣”,珈澤嬰把劉政拉過來,坐在自己旁邊。


    “那時候他到皇城裏,來看過我一次而已”。


    “皇城”?劉政又激動的站了起來,自嘲的搖搖頭 “看來那些禦林軍,禁軍,都是死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竟然毫無察覺”。


    珈澤嬰笑著拍了拍他的手,“大內對凡人來說,自然是銅牆鐵壁。可是對於景舒仙君來說,又有何難”。


    劉政挑眉看他,“師尊是想告訴我,他葉景舒有多厲害?”


    珈澤嬰趕忙搖頭,“沒有沒有,還是我們光武君更厲害,他現在未必是你的對手”。


    “真的?”


    “真的。”


    “我們光武君身負人皇之力,可召人間四方守護之神。又身兼姑射山和黃炎宗兩家的不世絕學,自然是一等一的厲害。假以時日,怕是本君都不是光武君的對手了”。


    聽到這段明顯溜須拍馬的話,劉政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


    他緩了緩臉色,坐在珈澤嬰旁邊,“他來找你所為何事?”


    珈澤嬰歪著頭,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不過是他聽說了光武帝那紅顏禍水的事,所以想來看看,到底是不是我”。


    劉政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看到我竟然女相在皇城裏,很是吃驚”。


    劉政有些不解的看向珈澤嬰,“他未曾見過師尊的女相?”


    珈澤嬰搖頭,“自然是見過。”


    “不過當初他曾試探過我,問我以後若是心悅上一個男子,是否會以女相和那人在一起?”


    說到此處,珈澤嬰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同他說,永遠不會,這天下沒有可以讓我雌伏之人。”


    劉政的眼神有些驚慌,更多的是自責和懊惱。“師尊,我那時候。。。我那時候有些瘋魔。。。我不是。。。我隻是。。。隻是以為真的可以有孩子,我從來沒有折辱你的心思”。


    珈澤嬰抱住他的腰,“阿政,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逼我做我不願意的事。”


    “答他的時候,我還尚未認識你”。


    “同你在一起後,我才明白,斯人若彩虹,遇到方知有”。


    劉政心中一陣鈍器割開的絞痛,他迴抱住珈澤嬰。


    “他很快發現了鎖靈鏈”,珈澤嬰把頭埋進了劉政的胸膛,拱了拱。“他要帶我走”。


    劉政抱著珈澤嬰的手,因為關節用力,而發白了。


    當日葉景舒看到的,是女相的珈澤嬰於禦花園裏,正在默長門賦。在一副宮裝打扮,錦衣珠翠之下,珈澤嬰容顏絕色,國色天香。滿園的百花也隻配是他的陪襯,葉景舒又是驚豔又是驚訝。


    “我原以為”,葉景舒微微一笑,“一輩子再也看不到你這般模樣了”。


    “世人皆笑光武帝為美人荒唐,”,葉景舒眼神無限溫柔。“那是世人沒見過,卿這般傾倒眾生的模樣”。


    聽到這樣潑天的誇讚,珈澤嬰卻隻是淡淡的看了葉景舒一眼,然後繼續低下頭練字,“你千裏迢迢跑過來,就是為了特意來調笑我一番的嗎?”


    葉景舒緩緩走近,也不說話,就那麽負手看著美人習字,他幾乎迷戀的看著珈澤嬰。“你如今,為何願意以這副模樣行走?”


    說完他突然瞳孔一震,驚唿一聲:“鎖靈鏈”?


    珈澤嬰執筆的手,頓住了。


    瞬息間,葉景舒已經欺身上前,拽住了珈澤嬰的手臂。打翻了旁邊一盤剛剝好的荔枝,晶瑩剔透的果肉從桌上中跌落,滾落在地,沾滿了。。。肮髒的。。。灰塵。


    “是劉政?”,葉景舒將珈澤嬰的手臂又攥緊了一些。


    珈澤嬰拂開他拽著自己的手,並不答。


    “他竟然。。。竟然。。。如此作踐你”。葉景舒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隨即一串琅環玉佩撞擊之聲,那是葉景舒猛然拔劍轉身的聲響。珈澤嬰連忙拉住了他,“葉景舒,你要幹嘛?”


    “我要去殺了那欺師滅祖的小畜生。”


    “別去。”珈澤嬰聲音突然有些哽咽,“是我。。。是我自願的”。


    葉景舒深吸一口氣,“澤嬰,你當我是可以隨便誆騙的個小兒嗎?”


    “若是自願,何必要鎖?”


    珈澤嬰閉上眼,長而密的睫毛微微顫抖,一言不發,卻死死拽住葉景舒。


    “你怕我殺了他”,葉景舒心如刀割,他也緩緩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


    “好,我不殺他。”


    “你跟我走。”


    “我們迴去找師兄,他一定有辦法能解開鎖靈鏈”。


    葉景舒雙手抓住珈澤嬰的肩,“我們孤鶩山,最擅長的就是機關兵器之道”。


    “沒事的,我們一定能打開它”。


    珈澤嬰後退搖頭,眼眶已經全紅了。他看著葉景舒,指著自己的心口。


    “這裏的鎖,誰也解不了”。


    珈澤嬰轉身,沉默片刻道:“他是我親手帶大的,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他對也好,錯也好,我總歸都是要陪著他的。”


    葉景舒急急上前幾步,抓住他的手腕。壓抑的聲音仿佛嘶吼,“你可是一生肆意驕傲的承影仙君啊”。


    “澤嬰,你不該是這樣的,不該。”


    珈澤嬰掙脫他的手,低頭垂目,半晌抬起頭。


    “景舒,請你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別告訴任何人,包括葉叔叔”。


    “算我,求你”。


    葉景舒的手,慢慢的鬆開了劍柄,他猛然將珈澤嬰摟進了懷裏。女相身量嬌小,被他抱在胸口,顯得愈發柔若無骨,楚楚可憐。


    禁軍並不是死人和廢物,禁軍統領秦將軍,其實一直在角落裏,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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