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裏足有三萬士兵,除了少部分戰死,絕大多數都成了俘虜。


    俘虜實在太多,蒙古兵收到命令,所有俘虜,必須當著眾人的麵,表明態度誠心加入“義軍”,否則的話,隻能被其他人當成表明態度的投名狀。


    “有兩個選擇。第一、砍掉一個腦袋,光榮的加入義軍隊伍;第二、被砍掉腦袋。做出你的選擇吧!”


    死硬份子在哪裏都不會少,不過軟骨頭通常更多一些,畢竟大家都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很快,選擇選項二的人不夠用了。


    好在“義軍”前輩們送來了新的資源,在他們洗劫的過程中,有不少人不識好歹,居然企圖抵抗“義軍”的義舉,結果被五花大綁的抬了過來。


    羅傑首領跟金刀駙馬學會了“仁義”,就是多給別人機會,“義軍歡迎任何人加入,隻要跟我們一條心,不管你之前是什麽身份,我羅傑都當你是自己人!這裏所有人都有選擇的機會。第一、砍掉一個腦袋,光榮的加入義軍隊伍;第二、被砍掉腦袋。做出你的選擇吧!”


    這種擴大隊伍的模式,後來被義軍稱為砍頭大會,是一種高效的錄取方式。義軍踏著一片黑壓壓的人頭,迅速壯大了,從兩千人一下子增長到了一萬多人。


    單從人數上來看,義軍比盟友蒙古騎兵的規模更大。金刀駙馬親自為羅傑舉行了升職儀式,將代表萬夫長的軍牌給他掛上了。


    “羅傑!義軍擴大的速度稍微有點快,各級基層官員還有待培養。我有個建議,你不妨考慮一下。”


    羅傑雖然當上了萬夫長,跟郭靖大人成了平級,但他深知如果沒有大人的栽培和賞識,自己這輩子估計都隻能在街邊打流。


    “大人,沒有您的提攜,我什麽都不是!所以,隻要是您的建議,我無條件遵從!”


    “嗬嗬,我就說你是個重感情的人,果然沒讓我失望。義軍交給你領導,我是很放心的。不過你也知道,義軍眼下還遠遠沒有站穩足跟,我們必須未雨綢繆。為了提高義軍素質,讓他們盡快成為戰無不勝的勇士,我的建議是讓忽牙買出任義軍總教官,負責義軍的日常訓練和軍官選拔。”


    義軍隊伍中,有一部分來自市井,更多的來自降兵,忽牙買上任後的第一件事,是將這兩類人混編,組成了全新的十四個千人營。裝備和馬匹都不缺,十四營義軍武裝起來後,立刻開始了訓練。


    總教官給他們的第一項訓練,是長途行軍。繞過大小城鎮,在地廣人稀的區域中沒日沒夜的急行軍,跑得大家快斷氣才得到三天原地休整。不等他們被馬鞍子磨破的大腿愈合,三天後又是一次遠程急行軍,將大家折騰的死去活來。


    “大人,這次賣了足有近千兩黃金!”


    席慕花不接忽牙買遞過來的大箱子,作為“大負翁”錢隻要一過他的手,準會被係統當成本月的利息給沒收。


    “拿出一百兩來,給兄弟們發下去。”


    跟著大人,一個月發好幾次賞,還能經常大吃大喝,日子過得既刺激又舒服。


    千夫長們很快過來謝賞,順便詢問下一步的任務。


    與手下們的躊躇滿誌不同,席慕花本人並沒有太高興,除了賞下去的金銀外,剩下的幾百兩入手即化為虛無。當強盜的樂趣就在於看著別人的腰包癟下去,自己的腰包鼓起來,現在這樣像白忙了一場,毫無成就感。


    “沒意思!小爺不玩了!”


    扮演郭靖的本意,是要完成心願任務的,在後方再怎麽折騰,要成功完成任務終歸要看正麵戰場的勝負。他敲敲桌麵,做出了決定。


    “第一至五營,向左出擊。


    第六至十營,向右出擊。


    記住,一定要嚴格按照我畫的路線行軍,避免在發動攻擊之前,暴露自己的運動軌跡!打完之後迅速搜刮戰利品、招降,你們的任務是不斷在敵後騷擾,讓敵人不得安寧即可。”


    有過幾次長途奔襲的經驗,嚐到了甜頭,千夫長們摩拳擦掌:“大人放心,我們會努力的!”


    千夫長們離開後,席慕花單獨召見義軍首領萬夫長羅傑。


    “羅傑,好好將義軍發展壯大,你成就將不可限量!”


    年輕的萬夫長既有勃勃雄心,又有重重顧慮,“大人,我什麽都不懂,真的能帶領義軍兄弟們闖出一番事業嗎?”


    深入敵後的蒙古軍隊,剛開始是一萬人,經過了這麽次戰鬥,哪怕每次都取得了輝煌的勝利,減員依然無法避免。今後的戰鬥沒有自己的統率力加成,折損的比例可以預見會更高。要想維持敵後騷擾,發動本地人參與的義軍是必不可少的。雖然義軍的戰鬥力與蒙古騎兵相差甚遠,但卻是有源之水,可以不斷的補充壯大。


    “沒有人天生無所不知,誰都是通過學習而成長。你很勇敢又有聰明的頭腦,對自己有點信心,我看好你!”


    鼓勵完羅傑,最後接受召見的是忽牙買。


    “老忽,知道我為什麽要組建義軍嗎?”


    忽牙買可不是年輕而耿直的羅傑,他一本正經的迴答:“當然!大人看不慣墮落腐化的貴族,憐憫飽受欺壓的貧苦百姓,毅然站出來替上天主持公道,引導他們組成替天行道的義軍以對抗不公的命運!”


    沒想到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說起冠冕堂皇的話居然能如此順溜,席慕花點點頭表示認可:“說的沒錯!不管誰問起來,你都按照這個版本迴答。作為外來的盟友,咱們蒙古兄弟們以後主要負責協助即可,畢竟咱們的人如今死傷近半,已經為義軍打開了局麵。接下來的路,得讓義軍自己走下去,革命是要流血的,義軍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必須接受血與火的洗禮,這是破繭成蝶的必然步驟。隻有經過淬煉的義軍,才能真正扛起改變命運的大旗!”


    忽牙買明白自家大人的意思,蒙古軍在敵後是孤立無援的,死一個少一個,而義軍是可以就地取材不斷補充的,以後打頭陣得讓義軍先上,否則豈不是白養了他們?


    “大人放心!卑職作為義軍的總教頭,一定會將大人的一片苦心傳達下去,引導義軍排除萬難,與不公的命運鬥爭到底!”


    蒙古一個萬人隊鬧得敵人大後方四處起火,損失慘重,席慕花最初的目標已經超額完成,之後能鬧成什麽樣,對於他來說都隻是錦上添花而已,可有可無。


    交代完後,他獨自一人上路,準備去辦正事。


    沒有了翅膀,隻能按照蒙古人的習慣,乘馬趕路,好在馬匹夠多,他騎一匹,帶兩匹,換著騎,速度也還挺快。在地圖的指引下,避開城鎮,在荒野中穿行數百裏,一臉憔悴的來到邊境一帶。


    “客官,你要點什麽?”


    因為打仗,小店的生意不太好,總共四張桌子,空了三張。


    “有什麽是不要錢的?”


    店家的臉垮了下去,不想花錢你進來幹嘛?


    “空氣!”


    來客一身的塵土,臉上都鋪滿了灰,這副尊容本來就不受待見,還不想花錢,店家沒好氣的準備將這個汙染環境的家夥趕出去。


    “等等!給這位小哥一個饅頭,錢算我的。”


    不知道為什麽,黃蓉總覺得這個灰頭土臉的家夥看起來很眼熟,可是聽他說話,又覺得很陌生。


    “小哥,你是本地人嗎?”


    髒兮兮的家夥接過饅頭,很自然的吃了起來,還順便提出要求:“給我來碗不要錢的清水!”


    “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識趣,沒聽到有人問你話呢?饅頭白給你點了!”


    李若男坐在黃蓉旁邊,對麵是任何時候都不忘記工作的田思思。


    “啊?問我啊!我不是本地人。”


    黃蓉點點頭,再次確認了,聲音雖然很像,但說話的腔調完全是兩個人。


    “聽說他帶人去了後方,可地方這麽大,也不知道該上哪兒找。李姨、田姨,咱們繼續上路吧。”


    三位戴著麵紗的女士,簡單收拾了一下,跟店家結了賬,走到路邊。


    “咦!沒看到有其他人,怎麽會多了三匹好馬?”


    李若男詫異間,剛才那個吃白食的家夥抖著灰走了出來,翻身上了其中一匹馬,並將其他兩匹馬牽在手中。


    “喂!這三匹馬都是你的?好啊!裝作沒錢買吃的,駿馬倒有三匹!”


    髒兮兮的家夥略顯尷尬:“我身上是真的沒錢了,這馬你要是喜歡的話隨便挑,我送你好了。”


    剛才一直在忙自己的事,田思思沒注意,這時候她的探測眼鏡一亮,目光炯炯的盯上了他,不過她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表情古怪的盯著他看。


    黃蓉擺了擺手:“一個饅頭而已,李姨,咱們不用跟他計較。”


    李若男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田思思忽然問道:“你們準備往哪裏去?”


    李若男看向黃蓉,找郭靖跟她沒什麽關係,純粹是陪綁著來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又沒什麽線索。”


    田思思料到她會這麽說,趁機提議:“我們分頭找吧,之後到附近最大的城市撒馬爾罕會合。”


    同為玩家的李若男若有所思:“思思,你該不會有什麽別的打算吧?”


    “不行嗎?反正沒線索,順便辦別的事情很正常啊。”


    “現在不是本體,跟她們見麵挺別扭的,幹脆先不見了,完成了任務再說。”席慕花縱馬跑了沒多遠,耳中忽然傳來雕鳴聲,抬頭一看,卻見兩大兩小四頭白雕拉著一架滑翔機。


    “見到我的滑翔機,你好像並不怎麽驚訝,所以你應該不是郭靖吧?”


    滑翔機降落在他旁邊,四頭白雕被收入寵物空間,結構精巧的機身則被折起來收藏。


    既然對方已經看穿,他也懶得隱瞞:“是我,負責包養你的人。因為任務的緣故,這具身體臨時歸我操控。”


    騎著馬在荒野跑,整個人快成泥菩薩了,黃蓉沒認出她的靖哥哥來。田思思的探測眼鏡卻能根據人體特征,對比識別出郭靖的身體。


    “難怪我覺得不對勁,體型與郭靖相符,性格特征卻完全不同,是你就正常了。”


    騎馬趕路哪有飛行爽快,席慕花瞄著對方的滑翔機,眼睛裏的意思不言而喻,“思思,我想...”


    不等他說完,田思思果斷的拒絕:“你太髒了,想都別想!”


    髒嗎?挫著臉上的泥,想起自己自從開始操控郭靖,就沒有照過鏡子,“郭靖是個粗人,我在扮演他嘛,所以沒注意講究。那先往前走一段,找個地方洗澡。”


    根據自己手繪的地圖指示,往前走不多遠,即將抵達一個小鎮。


    “路上順便跟你說說我的任務。得趕緊把這個任務給完成,頂著別人的臉真是不習慣。”


    田思思跨上另一匹馬,“正好我也有個任務,你可以幫上忙。”


    兩人邊走邊說,為了照顧田思思,他特意控製了馬速,跑到小鎮時,太陽剛好落山。


    “我先到旁邊的小溪洗一下,你別偷看啊!”


    看的不是自己的身體,席慕花格外在意,特地叮囑。


    田思思懶得理他,掏出壓縮工作間往地上一放,小盒子變成鐵屋。


    “我在裏麵過夜,明早再叫我。”說完“嘭”的一聲門關上了。


    “也好,落得個清靜。”他將馬拴好,摸著黑走向小溪。


    “什麽味?”走近溪邊的時候,隱約聞到臭味,“好像是什麽東西腐爛了,不會是小溪裏有死魚吧?”


    氣味越來越濃,腐臭中夾著血腥味,“不是吧,味道這麽大,怎麽洗澡嘛。”


    夜色比較暗,地上的暗紅色不太顯眼,大片嗡嗡飛舞的蚊蟲又遮住視線。


    “怎麽會有這麽多蒼蠅?”一些蒼蠅沒頭沒腦的朝他飛來,“別過來!再來我不可客氣了啊!”


    綠頭大蒼蠅聽不懂威脅,仗著體積小飛得快,也不怎麽害怕人,不管不顧的朝他撲去。


    “嘿!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哈嘍凱迪啊!”


    蒼蠅氣味那麽臭,連髒兮兮的席慕花都受不了,一招降龍十八掌之亢龍有悔轟過去,炒豆子般的劈啪聲連響,蒼蠅的屍體跟下雨一樣撒滿地。不止不知死活飛過來的被清空,掌風唿嘯而過,將所有的食腐大軍都吹飛。


    沒有了遮蓋物,地麵上的景象暴露出來,無數的屍骸堆疊著,濃鬱的腐臭刺激得眼睛發酸。


    “嘔!”席慕花差一點吐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管殺不管埋,任由屍體在空氣中變質。他慌忙屏住唿吸逃走,跑出老遠才敢喘氣,“惡心死我了!”恨不能將遍地腐屍的畫麵從記憶中徹底刪除,稍微一想胃裏就不舒服。


    小溪那邊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過去了,或許小鎮裏有井,可以弄點水衝一衝。


    “有人嗎?”小鎮中安靜得可怕,他有種感覺,這裏別說人,恐怕任何活物都找不到了。點著了火,看到殘破的牆壁,地上的血跡,火燒之後的餘燼,小鎮了無生機,稱為廢墟更合適些。


    “看地上的馬蹄印,似乎是蒙古大軍的傑作,難道鐵木真已經打到這裏來了?”


    掏出地圖,找到所在的小鎮,不管怎麽看,蒙古大軍要踏足此地,必須衝破花剌子模的邊防線才行。橫在邊境的守軍據說有五十萬之多,而鐵木真隻有二十萬人而已,真是難以置信。


    “好事啊!花剌子模大軍輸得越慘,小爺抓完顏洪烈就越容易,輸得一塌塗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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