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兩人已是醉意上頭,互訴衷腸,李明軒半句話離不開好好學習不要像他一樣生活充滿絕望,但王平知隻是表麵敷衍,他的心思現在完全不在學習上,他隻想報仇,他一定要抓到胡進讓他付出慘痛代價,欺負自己和大哥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大哥,我不支持你這個決定,如果你去償還這些強加在你頭上的債務,那麽他們便會變本加厲,短短一個多月一百萬變成兩百萬,這利息已經翻了天,他們犯罪了啊!您不是有一個警察朋友嗎?為什麽不去找他幫忙?”


    “警察?我求助過那麽多次還不是石沉大海,譚警官是個好人,連他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消息,我還要去打擾他,說不定他也有他的難處,我隻能靠自己,還了就兩清了,我也能安穩過我的生活,你懂嗎?”


    李明軒的話讓王平知陷入沉默,隻不過他的拳頭已經緊握,沒權沒勢就隻能任人宰割嗎?這個世界究竟有多麽不公平!


    “大哥,我最近找到一個工作,您願不願意幫我一個忙,得的錢我們七三分,你七我三,隻看你願不願意幫我?”


    王平知的眼神變得堅定嚴肅起來,李明軒則是哈哈大笑“平知,你我兄弟一場,有什麽事盡管開口,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


    李明軒不擅長飲酒,兩瓶啤酒就讓他頭暈目眩,借著酒勁,他也是變得有些神經大條…


    “幫我去收債!”


    “什麽?”


    聲音怪異地喊出來,李明軒擦了擦模糊的雙眼,緊緊盯著著還是十分嚴肅認真的王平知不可思議道“誰欠你錢?”


    “是欠一個大佬的錢,一個老板卻酷愛賭博,敗光了家產,欠下大佬好幾百萬,我平生最恨賭鬼,毫不猶豫就接下這個活,不知道大哥願不願意幫我?”


    但誰知下一秒李明軒便大笑起來“平知啊,你覺得我一個被追債的人忽然化身追債的,這件事情難道不好笑嗎?哈哈哈!”


    “大哥!想要在這社會上混的開,什麽都得嚐試,您難道真想在這建築工地待一輩子嗎?”


    一句話讓李明軒瞬間清醒過來,他緊緊握住王平知的拳頭“別說了,我願意幫你,我tm也恨賭徒,將和睦美滿的家庭硬生生的破壞,妻離子散毫無寧日!既然你開口,我願意幫這個忙!”


    “好!”


    李明軒一邊是生活過的壓抑想要找一個發泄口來釋放鬱悶的心情,他也想要得到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然而卻要被賭徒給糟蹋,這些人不好好珍惜家庭,反而在外麵胡搞!遭人痛恨!沒有嚐試過的事他也總是帶著好奇,畢竟他也想知道從被追債和追債人之間的身份轉換的滋味究竟如何?


    王平知則是充滿仇恨的,畢竟他的父親也是個賭徒,整日遊手好閑,仗著一家之主的地位不斷壓榨姐姐,明知道姐姐身體不好,卻還強硬地讓她去上班,整日拿著姐姐姐姐為數不多的工資肆意揮霍,不思悔改,甚至是對姐姐大打出手,若不是有自己攔著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的人也配稱之為父親嗎?


    因此他無比痛恨賭徒,那種骨子裏的恨無法泯滅!


    …


    王平知帶著棒球棍,李明軒則是拿了一塊板磚,兩人就這樣全副武裝地出發!


    兩人來到一老城小區,昏暗的路燈不時閃爍,深巷裏傳來的犬吠聲讓兩個還未經世事的小屁孩嚇得不輕,這兒就像拍恐怖片一樣,隨時都有可能從背後竄出來一隻青麵厲鬼…


    “你確定是這兒嗎?一個大老板會住在這種地方?”


    王平知看了看手機上的地址點點頭“是這兒沒錯,不過他因為賭博而耗盡家產,聽說他在城中心有一套別墅,都已經被他變賣,這兒好像是他老婆的老家…”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做?”


    “大哥,我們要表現的兇一點才行,就像那天晚上的那群追債的人,隻有這樣這個萬惡的賭徒才會害怕,咱們才能順利地把錢要到!”


    李明軒比了個“ok”的手勢…


    王平知來到一處老式平房前,一腳踹開房門,隻聽屋裏傳來幾聲驚唿,王平知和李明軒一齊衝進屋內!


    三個五六歲的孩子哇哇大哭起來,頭發蓬亂的女人連忙護住孩子,一對老夫妻聽到聲響從廚房走出來,中年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滿麵疲憊地喝著悶酒,見到兩人氣勢洶洶,他倒也猜出了什麽事情,很是淡定,喝下杯中最後一口五糧液,他聲音沙啞道“是金爺讓你們來的吧?”


    李明軒有些慌張,不過他仔細地觀察著屋內的環境,屋裏很亂,髒衣服隨意地丟在露出黃色發黑的海綿沙發上,老人小孩滿臉恐懼,三個孩子兩男一女,最大的不過七八歲的樣子,老母親已經白發蒼蒼,穿著破舊發黃的老人襯衫,她的丈夫穿著一件發泄的老頭衫,手中拿著隻剩七八根蒲葉的破扇子…


    這種情況無疑說明,這家人已經到達了最崩潰的邊緣,惶恐不安充斥著整個房間…


    他於心不忍,這麽小的孩子應該還在上學吧?


    若是因為他倆的到來而產生什麽陰影刺激,那麽他一輩子都不會安生,他扯了扯王平知的衣角,他著實是不想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是!你欠金爺的錢什麽時候還?這是最後期限,把錢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王平知揮舞著手中的棒球棍,把本就驚魂未定的小孩子嚇得大哭起來,但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他隻感受到了那種淩駕於別人之上的快感,被欺負了那麽久,也該輪到自己做主人了吧!


    李明軒手中的板磚在顫抖,他著實是不能表現得和王平知一樣囂張,明明前幾日還在被別人欺負,現在轉頭來又要去欺負弱小,這簡直讓人心塞不忍…


    “我要是有錢,還會吃這清水麵嗎?你迴去告訴金爺,就說過幾天會把錢送到貴府的…”


    男人聲音嘶啞,眼泡紅腫布滿血絲,看樣子是好幾天沒有休息了,李明軒想要離開,卻被王平知抓住衣服,他惡狠狠地將棒球棒抵在那人的額頭上“洪老板,你都把行李收拾好了,是準備跑路了吧,是不是當我們傻?嗯?今天如果還不上錢,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你孩子還小,你應該不想看見你的孩子一個個被丟進湖裏喂魚吧!啊?”


    聽到這話男人猛地大聲怒吼道“你們放高利貸害得我公司破產,又騙我去賭,結果血本無歸,現在又來威脅我的家人,這就是你們辦事的原則嗎?把我逼急了別怪老子魚死網破!”


    洪老板雖然氣憤,但已經是心有力而力不足,他已經被金爺的手下打斷了雙腿,眼前又是兩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他實在是沒辦法去對付,他想懇求王平知可以放過他的家人,但男人的骨氣卻讓他破口大罵!


    王平知哈哈大笑起來,他舉起球棍就要砸向洪老板的腿上,就在球棒舉起之際,一雙強有力的手死死握住球棍…


    王平知一愣“大哥…你…”


    “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希望你記得在一段時間之前,你我差點被人打死,你現在就那麽快變成混混的樣子了?”


    李明軒的雙眼通紅,他奪下球棍,狠狠地摔在地上,王平知一把推開李明軒,就要出拳打那人,卻又被人阻攔,這次不是李明軒,而是洪老板的父母…


    當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跪在二人麵前哭著求饒時,李明軒隻覺腦袋一陣發暈,心善的他看不得這樣的場景,趕緊走上去就要扶兩位老者起來,卻又被王平知阻攔,“你們的兒子欠錢不還,都是做父母的教育不好知不知道?”


    “是是是,我…我這兒有一些珠寶首飾,是我結婚時帶來的嫁妝,能不能…能不能先用來抵我兒子的債啊?”


    “拿出來看看!”


    老奶奶給媳婦使了個眼色,隨後她從屋內取出一個雕刻精美的小箱子,打開箱子,竟是閃閃發光的珠寶首飾…


    王平知大喜過望,就要伸手去拿,可臉上傳來的刺痛讓他不由得捂住臉…


    他轉過頭看向剛放下手的李明軒,他渾身發顫,甚至連牙齒都在發抖“王平知!你知道不知道這會毀了一個家庭的!”


    王平知也是忍無可忍他轉身抓住李明軒的衣領怒吼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家庭也毀了!如果不能完成任務,我會被他們打死的!如果你非要護著他們家人,我就得遭殃!”


    王平知的怒吼讓李明軒直發怔,他不在說話,王平知那天拚死護著自己被打得滿頭是血,對李明軒有救命之恩,他鬆開抓在王平知領角的手,退到一旁緊握雙拳,不再多語…


    他真的還是從前那個老實的王平知嗎?他真的是個在學校裏認真學習的高中生嗎?


    但他不知道的是,王平知也早已經被仇恨蒙蔽雙眼,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訓練自己,好在以後沒那麽容易心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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