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溫聿設計


    玉無殤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薑世子該不會偏袒吧?”


    薑弋捏緊了拳頭,沒有理他,而是扭頭看向了薑明淵。


    “父親,我與小漁一同長大,在我心裏,小漁同樣是我的妹妹,但是,我也不能放任她一而再再而三傷害阿箬!”


    “哥哥!”


    薑稚漁心裏湧起了一陣恐慌,急切地喚了他一聲,卻阻止不了薑弋的決定。


    “小漁做錯了事,理應受到懲罰。於公,她買兇殺人,按律當流放千裏;於私,她殘害手足,有悖薑家家訓,懇請父親裁決!”


    他說得果斷決絕,不知是怕讓薑稚漁逃脫製裁,還是怕自己心軟。


    薑明淵沉吟片刻,轉而問沈菀道:“阿箬,你覺得呢?”


    沈菀始終一言不發,就好像這場戲與她無關一樣。


    哪怕早就知道害她的兇手就是白茵和薑稚漁,直到此刻,她才恍然有一種感覺,原來真的有人能夠操控幹預別人的命運。


    就像此刻,薑稚漁跪在地上,哭得可憐至極,而她筆直地站在,俯視的眼神中一片冷漠。


    隻要沈菀一句話,就能決定薑稚漁的死活。


    薑弋目光複雜地看著沈菀,泛紅的眼眶中是心疼,是愧疚,更多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申屠祁作為旁觀者,聽著白茵和薑稚漁的所作所為,大刀都拔出來了,就防著沈菀心軟而放過薑稚漁,他好一刀直接把薑稚漁宰了。


    若沈菀今日原諒了薑稚漁,又有誰來償還沈菀那些暗無天日的過往?


    “流放吧……”


    就在申屠祁準備要動手時,才聽沈菀漫不經心說道。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巨石一般壓垮了薑稚漁,她哭得撕心裂肺,求饒撒潑都用上了,卻始終未能動搖她分毫。


    更令薑稚漁絕望的是,連一貫疼愛他的薑弋也避而不見,薑稚漁徹底斷了所有的活路。


    這場官司了了,薑明淵看著無動於衷的沈菀,縱有千言萬語,最後還是化作了一聲歎息。


    他的阿箬生來便是金枝玉葉,是這京城裏最漂亮最神氣的小女娘,卻被至親之人毀了命途,三番兩次地逼上絕路,若白芷在天有靈,怕是又要責怪他沒有好好保護女兒。


    薑弋的愧疚並不比薑明淵少,他隻恨時光無法倒流,再也無法彌補沈菀受過的苦。


    待人群散後,玉無殤似笑非笑道:“沒想到你哥哥竟然真狠得下心,這麽一看,他倒也不是那麽無藥可救。”


    沈菀無動於衷,“他如此憤怒,不過是因為受到薑稚漁的欺騙和利用,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玉無殤欣慰道:“不愧是我調教出來的,你的心腸可比我硬多了。”


    沈菀眉頭一皺,“你可以走了。”


    玉無殤氣樂了,“過河拆橋都沒有你這麽快的!”


    他為了幫她找兇手,幾日幾夜不眠不休,她倒好,連一句道謝都沒有。


    玉無殤轉念一想,算了,道謝又有什麽用?還不如來點實際的。


    “跟我成親如何?”


    依舊是吊兒郎當的語氣,可若沈菀細看,會發現這位行事囂張荒誕的玉閣主,那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眸中藏匿著一絲緊張。


    沈菀翻了個白眼,“你腦子進水了?”


    玉無殤唇角的弧度漸漸抹平,很快又勾起了一抹不以為意的笑。


    “說得沒錯!我可不就是腦子進水了。”


    腦子進水了,才會一頭栽倒在她手裏。


    他可以像從前那樣,糾纏她,強迫她,囚禁她,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發現他錯了。


    比起蘭音那張虛偽的笑臉,他更喜歡看著沈菀的一嗔一笑,哪怕她從來也沒給自己一個好臉色。


    玉無殤微不可聞地輕歎一聲,果然自己造的孽,還是得自己來還債啊。


    不過沒關係,他沒能上位,衛辭那邊也落不到好。


    玉無殤正美滋滋地想著,抬眼忽見十一匆匆趕來,滿臉焦急之色。


    “表小姐,主子出事了!”


    沈菀沒有工夫去糾正他的稱唿,急切問道:“小舅舅怎麽了?”


    那日薑弋把他們救了之後,她是確認衛辭並無生命危險,才放心地先來處理白茵和薑稚漁,怎麽才兩日的工夫,衛辭就出事了?


    “主子一直昏睡不醒,大夫說,若是他再醒不過來,可能就……”


    沈菀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她甚至沒有注意到十一怪異的臉色和緊張的小動作,即刻吩咐下人備車,奔著衛辭的小院而去。


    玉無殤眯著眸,隱約嗅到了一絲異樣,正準備跟過去,方才還一臉慌亂的十一立馬沉著臉,攔住了他的去路。


    “我家主子不歡迎玉閣主,還請玉閣主止步。”


    玉無殤腳步一頓,隱約意識到什麽,禁不住冷笑一聲。


    “為了把音音騙過去,衛辭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得出來,實在令我佩服。”


    十一麵露糾結。


    其實他也覺得不太行,但是溫聿又拍著胸脯保證能讓衛辭和沈菀重歸於好。


    自從沈菀走後,衛辭每天過得什麽鬼日子,他再清楚不過,不是靠著繁忙的公務麻痹自己,就是坐在沈菀的房子,亮著燈待了一整夜。


    十一跟了衛辭這麽多年,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衛辭會為了一個女子如此丟盔棄甲。


    可比起怨恨沈菀,十一更希望他們能冰釋前嫌,重歸舊好。


    待沈菀急匆匆趕到小院時,正好溫聿抹著淚從屋內走出來。


    沈菀的心猛地一涼,忙問道:“溫世子,小舅舅呢?”


    溫聿怔怔地看著她,又慌張地別開了臉,仿佛在掩飾著自己的失態一般。


    這麽細微的動作,仿佛在沈菀頭上澆了一盆冷水,甚至顧不上聽溫聿說話,她便撞門而入,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衛辭。


    溫聿沙啞著聲音道:“你來了也好,子書那麽喜歡你,若知道是你陪他走完最後一程,他死也瞑目了。”


    明明已至仲春,沈菀渾身卻冷得發顫。


    “怎麽會這樣?太醫不是說了,他隻是受了外傷,沒有生命危險嗎?”


    溫聿毫不留情地抹黑,“那群庸醫慣會說漂亮話而已,你走後,子書的病情就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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