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莫語要“自爆”糗料,大家都來了興致,吹口哨、拍巴掌要莫語來一個。莫語喝了一口水說:“我就爆一個我在幼兒園時候的糗事吧。”大家一聽一齊“切~”來鄙視他。莫語笑著說:“像我這麽優秀的人除了幼兒園的時候好像再也不可能做出什麽丟臉的事情了吧?”大家想想也是,這個人平時非常沉穩,偶爾開上一句無關痛癢的玩笑,絲毫傷及不到他的沉穩形象。於是舞清清說:“那你就說來聽聽好了,說的不好可是要受罰的。”莫語看著舞清清眼神裏透露出無限的溫柔:“放心,包你滿意。”任健這個醋壇子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莫語的眼神兒不對,立即用身體擋在了兩人的視線中間。莫語笑了笑正過臉繼續說:“我小的時候非常調皮經常欺負小女孩。那時候幼兒園的小姑娘沒幾個喜歡我的,她們一看見我就跑。因為我喜歡扯小姑娘的小辮子。”


    齊誌峰插嘴:“我還以為你喜歡扯小姑娘的小裙子呢。”


    大家哄笑起來,莫語白了齊誌峰一眼:“以為都像你一樣?”


    舞清清催促:“齊誌峰別插嘴,莫語你快說。”


    莫語像是迴味似的想了想:“我喜歡拉小女孩的小辮子,而且喜歡用力拉一下就跑。她們早上梳好的小辮子被我使勁一拉就散掉了,狼狽不堪。小姑娘一是感覺疼,再是感覺辮子散了心疼,總是會大哭起來。幼兒園老師這個時候總是會讓我罰站。我呢,才不會老老實實罰站,我會站在牆邊使勁扭動屁股和身體來吸引小朋友們的目光。小朋友們大笑不止,最後連老師也不得不取消對我的懲罰,那時候老師們都拿我沒有辦法,告訴我父母,我爸迴去把我揍一頓,迴頭我還是這樣。所以最後大家幹脆不管我了。之後就沒有人願意跟我玩了。


    直到後來,幼兒園裏來了一個小妹妹,她長得很好看,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頭頂紮了一個朝天椎小掃把,上麵戴了一朵很誇張的大花。小妹妹在小班,而我已經上中班了,我們的教室是對門,我很喜歡去小班串門,老師們也多不會管我。看到她頭頂那個小掃把,我就很想過去拽一下。有一天,當我剛要伸出手去拽的時候,對麵有個女孩看到了,她大聲喊:快躲開,大壞蛋來了!


    小妹妹嚇得趕緊躲開,她迴頭一看是我,不但沒有像其他小朋友那樣討厭我,罵我,反而對我甜甜地笑了。她對我說:大哥哥,你不是故意的對不對?你長得好高好帥哦,以後做我的大哥哥保護我好不好?我沒有想到過,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要我做她的大哥哥,要我保護她,當時除了震驚之外就是感動,沒錯純純的感動。從那之後,我就整天跟在小妹妹後麵,保護她,不讓別人欺負她。可是她總是在我要和別人打架的時候出來勸住我,讓我不要衝動。那時候我隻聽小妹妹的話,除此之外,誰的話我也不聽。”


    說道這裏,莫語停頓了一下,眼睛若無其事地瞟向了舞清清,舞清清正瞪著一雙大眼睛聽故事呢,那是一雙怎樣純潔無暇的眼睛!


    莫語的心略微抽痛了一下:“老師和爸媽發現我非常聽小妹妹的話,就在背後囑咐小妹妹看著我管著我,從那之後我再也不闖禍不調皮了,也不再拉小姑娘辮子了。我成了幼兒園裏最聽話最棒的孩子。後來我大班畢業了,小妹妹拉著我的手向我祝賀,我對她保證,以後一有時間一定會迴到幼兒園看她。可是我這個保證卻成了謊言,我爸爸調動工作,我們家都去了外地,我被迫離開了原來的學校,去了陌生的地方。從那時候,我倆就再也沒有聯係過。


    後來我問過我爸媽小妹妹的家庭住址或者通訊方式什麽的他們有沒有留下。我爸媽說,幼兒園小孩子時候的事情,誰會真的當迴事?再到後來我能夠獨立外出的時候,我試著迴到過當初的幼兒園去尋找線索。可是當年的幼兒園已經不複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商業樓盤。當年的老師們也都不知道哪裏去了。不過就算找到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有誰還會記得生命中曾經出現的過客,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小孩子?”


    到這裏莫語的語氣裏充滿了悲傷。何楚駟調侃:“不過是小孩子時候的一句話,看把你難過成什麽樣?”莫語輕輕搖搖頭:“你不懂,小妹妹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如果沒有她,我可能到現在還是個問題少年也說不定。”


    舞清清眨巴著大眼睛說:“你們幼兒園被拆了?我們幼兒園也被拆了,建成了商業街。小時候的迴憶再也找不到了。”


    王卅川打趣:“你倆該不會就是失散多年的小夥伴吧?”


    莫語還沒說話,任健插嘴到:“哪有那麽多巧合?得妄想症了我看。”莫語淡淡迴應:“有句話叫無巧不成書,有緣千裏來相會。你不這麽認為?”


    舞清清笑嘻嘻地問:“不會真的是我吧?”莫語反問:“你覺得呢?記憶裏有沒有印象?”舞清清搖搖頭:“不是很記得了,我隻記得在幼兒園的時候老師和同學都很喜歡我,他們都說我很乖的。”


    莫語點點頭:“是的,喜歡你的人那麽多,肯定不會有什麽特別的印象了。”說話間,眼神裏流露出一絲失落。王卅川問:“莫語,你的小妹妹到底叫什麽名字?”


    莫語輕輕地搖搖頭:“我也不記得了,隻記得她清澈的眼神,和溫暖的笑容。”


    王卅川歎了口氣:“那你這不是大海撈針麽?到哪找去?”


    莫語嘴角翹了翹:“會的,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她,履行對她的諾言,用一生來守護她。”


    王卅川看著莫語灼灼的眼神捂著眼睛說:“酸,真夠酸的,還真能扯,一生。”


    莫語認真地說:“我是認真的,絕對不會食言。”


    王卅川癟嘴:“拉倒,連人家名字都忘了還說什麽不會食言?”


    莫語沒有說話,隻是心裏有個聲音在小聲說:“清清妹妹,你怎麽會不記得我了?”


    這時候舞清清突然說:“哦我想起來了。”大家緊張地問:“你想起什麽了一驚一乍的?”


    舞清清拍了拍腦袋:“我記得在幼兒園的時候有個在佑哥哥對我很好的。”


    “哈哈,莫語聽到了吧?人家的哥哥叫在佑不叫莫語。”


    王卅川不忘調侃。可是不料莫語卻一聲不吭,雙眼灼灼地盯著舞清清。舞清清被看的莫名其妙,仿佛身上要被莫語的眼光燒著了一樣渾身不自在。


    健對莫語說:“行了別看了,人家不是你的小妹妹。”此時此刻,莫語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他的心已經被緊緊地揪了起來,心髒在劇烈地跳動,腦海裏的迴憶如潮水般翻騰,當初那個大眼睛的小妹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如同放映一般在眼前一幕幕迴演。


    看到莫語不說話了,大家以為莫語是因為受了打擊不願意說話了。劉子航清清嗓子說:“時間不早了要不大家做飯吃?”


    子航真是個好孩子,每當吃飯的時候總是會有他善意的招唿聲。為了化解這尷尬的氣氛大家紛紛響應:“好啊,好啊,做飯。”已經十點半了,外麵的雨還是沒有停,做飯也隻能在宿營地裏完成。舞清清看了看洞外那個養海鮮的水坑嘟囔著:“不知道它們還在不在?跑掉了沒有?”


    莫語悄悄走到舞清清背後輕聲說:“我幫你出去看看。”雖然聲音不大,還是嚇了舞清清一跳,舞清清說:“不用了,外邊風那麽大,你出去會被卷上天的。”


    莫語笑了笑:“你在關心我?”


    “咱們是一個團隊的,當然會關心。”舞清清說完迴身去幫大家做飯。


    與其說是飯,不如說就是一鍋糊塗湯。蘑菇、野菜、葛根、海帶、烤熟了的鴿子肉,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是一鍋燴。大家明知道這樣的東西並不好吃,可是為了填飽肚子隻好湊合。


    用朱旭穎的話說:“大家就當吃火鍋了吧。”對呀,火鍋不就是這麽亂燉的嗎?可是這個味道實在是難以下咽,太奇怪了。龜殼鍋還在堅挺著,舞清清懷疑這個烏龜殼是不是已經和底下硬邦邦的陶土融為一體了。就在大家吞咽很不美味的食物的時候,莫語穿上雨衣和連體雨褲腰上綁著登山繩走進了風雨裏。


    “莫語,你瘋了!”李錚率先看到了走出去的莫語,他放下“飯碗”立即跑過來拉住拴在岩石上的繩索。這個時候大家才注意到莫語跑掉了,男生們紛紛站起來衝過去幫忙拉繩子,莫語一個人走進風雨裏如同一隻風箏一般在風雨中搖曳。他拚命地想穩定腳步,但是風暴吹的他不停偏離方向,幾次差點將他卷上天空,莫語最後不得不趴了下來,手腳並用在地上匍匐前進。大家趕緊換出手去穿雨衣,何楚駟和劉子航把掛扣連接在繩索上,順著繩索小心地走出去支援莫語。其他人幫忙在後麵拉緊繩索以備不測。任健使了個眼神給舞清清,舞清清立即會意,急忙躲到最後麵,緊緊盯住了章池君。


    果然,就在大家力以赴繃緊神經拯救莫語的時候,章池君悄悄從火堆旁撿起了一把砍刀。舞清清看到她雙手握到,亦步亦趨地往綁著岩石的繩索走去時頓時明白了她的意圖。為了不給男生們分心,舞清清從背後飛起一腳把章池君踹翻在地,章池君“啊”地一聲,痛苦倒地。舞清清迅速抓起地上的砍刀抵在章池君的脖子上威脅到:“你給我放老實點,這裏可是荒島,有你一個不算多,沒你一個也不算少。即使你不見了,充其量主辦方給你們章家賠錢了事。本次出來,想必你也是親筆簽過協議的,迴不去,也算是意外。”


    章池君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可是嘴上還是惡狠狠地對答:“就憑你?也敢動我?”舞清清把刀往她的脖子前抵了抵:“你敢不敢試試?”感受到了冰涼的刀鋒刺痛皮膚,章池君不得不暫時閉了嘴。舞清清緊張地額頭是汗,雙手冰涼,可是她卻不敢有絲毫的馬虎,生怕被這個狡猾的女人鑽了空子再次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


    外麵何楚駟和劉子航慢慢靠近了莫語,兩人把莫語拉起來,莫語指著前麵的水坑仍然在掙紮。何楚駟大吼:“你特麽不要命啦?迴去!”莫語指著水坑喊:“去看看那邊有沒有問題再說!”拗不過他,三人隻好一起來到了水坑旁。許多蛤蜊已經隨著水流飄到了坑口流了出去。他們隻好把一部分重新扔進水坑另一些抱在懷裏帶迴去。三人抱成一團,順著繩子慢慢往迴走,終於十分鍾之後,三人平安走了迴來。劉子航一迴到三洞立即癱軟下來,懷裏的蛤蜊部掉在地上。任健和朱旭穎趕緊過來給他脫下雨衣,但是裏麵的衣服還是被濕透了,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李錚端過水給他喝。何楚駟和莫語堅持走到火堆旁放下蛤蜊才坐到地上。大家紛紛職責莫語不該這麽莽撞,莫語拱拱手虛弱地說:“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清清呢?”這麽一說,大家才發現角落岩石旁趴著的章池君和手裏拿著刀的舞清清。


    “清清,怎麽了?”大家緊張地衝過去,莫語和任健第一時間衝了過去。舞清清麵色煞白,手不住的顫抖,任健廢了很大力氣才把她的雙手扒開,把刀接了過來。舞清清雙唇慘白,莫語不住地安慰著她:“清清,沒事了,沒事了。”舞清清終於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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