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氣氛凝重尷尬,季翰山眉頭緊皺,看著眼前人的動作。


    季清雪伸手去觸碰繈褓裏孩子的臉,所有人的目光緊落在她的手上,程氏更是暗暗緊抓住繈褓,指節發白。


    季清雪內心感到冰冷,冷笑了一聲。


    這裏原本是她的家,是屬於她和姨娘的,但是現在姨娘死了,而她也成了一個外人,她的父親臉色警惕看著她。


    最後她沒有觸碰孩子,收迴了手。


    “我想去祭拜一下姨娘。”


    季翰山鬆了一口氣,帶她去碧玉院。


    趙姨娘的靈牌不夠資格放在祠堂,放在了碧玉院裏。


    等到季清雪離開後,季綰綰迴到程氏的身邊,仔細看了眼母親和繈褓裏的弟弟,確認無事後,才鬆了一口氣。


    程氏道:“放心吧,恆兒無事,方才沒碰到他。”


    季綰綰的眉頭微皺,不知道季清雪此舉是何意,她必然不是單純的來看看,肯定是在暗中謀劃著什麽。


    來了華錦院後,竟然隻是看了眼孩子,就走了。


    不管怎樣,隻要娘和弟弟無事就行,不論季清雪想做什麽,都不會讓她得手。


    季綰綰命華錦院的人都老老實實待在院子裏,不要出去做事,更不要靠近季清雪。


    下人們應了一聲。


    冷霜悄然走到季綰綰身邊,低聲道:“小姐,您也離她遠些,免得她拿肚子裏的孩子做文章,潑您髒水。”


    這種把戲後宅裏流傳的甚多,為了達成目的,都能對自己下狠手。


    這種事情她見得多了。


    季綰綰輕笑了一聲,“放心吧,她不敢的,現在肚子裏的孩子是她的仰仗,怎可能會讓孩子有損失呢……”


    “再說了,就算使把戲,她肚子裏的孩子都不可能有事,即使想流掉,也流不了。”


    季清雪並不是真的有孕,而是中了孕子藥,肚子裏的孩子是假的,怎會有流掉一說。


    季綰綰沒有離開華錦院,而是在程氏的屋子裏坐了下來,安心看書。


    外麵發生何事,與她無關。


    她隻要守好娘親和弟弟就行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下人突然慌慌張張的走過來,臉色難看,“不好了!”


    “怎麽,發生了何事?”


    季綰綰抬臉看去。


    “姝妃娘娘她……突然暈過去了!”下人臉色蒼白道。


    程氏聽到後心頭一驚,手顫了一下,抬頭看去,“怎麽迴事?”


    “奴婢也不知曉,隻是聽到了碧玉院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姝妃娘娘突然暈過去了,那邊亂成一團了呢!”


    程氏下意識看向季綰綰,“綰綰,這是……”


    季綰綰眉頭微皺,先是安撫母親,“娘,無事的。別擔心,季清雪又不是在華錦院出的事,與這邊無關。”


    程氏看到季綰綰冷靜的樣子,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我過去看看。”季綰綰道。


    程氏攥了攥帕子,道:“你多留點心思,別牽扯上麻煩。”


    “我知曉了。”


    季綰綰帶著冷霜去了碧玉院,她猜想過季清雪這一行不會簡單,果不其然出事了,她倒要看看會做什麽。


    整個相府都亂成了一團,下人們惶惶不安。


    姝妃娘娘出事,這可是大事情!


    娘娘的肚子裏還有皇上的孩子呢,要是在相府出事的話,他們所有人都要被問罪!


    季翰山聽到消息後臉色都變了,急急忙忙趕去了碧玉院。


    臉色難看,冷喝道:“這是怎麽迴事?”


    “老奴也不知曉,娘娘突然不知道怎麽的……就暈了過去……”老嬤嬤戰戰兢兢,她敢對天發誓什麽都沒有做啊!


    “還不快請大夫!不,快去請太醫過來!”季翰山吩咐。


    即使沒有吩咐,隨行的太醫就立刻被請了進來,去給姝妃診脈。


    所有人都不安穩的在門外等消息。


    季綰綰也來到了碧玉院,看到宮裏的人忙進忙出,她的眸子微沉,喊來下人,詢問發生了什麽。


    下人搖頭表示什麽也不知曉。


    季綰綰的目光掃了一圈,瞧見了人群中的季雅寧,方才在華錦院的時候,還沒有瞧見她的身影,現在出現在了這裏。


    想了想,又問道:“除了姝妃之外,還有誰進過院子?”


    若季清雪出事,必然會先懷疑身邊的人。仟仟尛哾


    “這……”


    下人想了想,迴道:“好像寧姑娘來過,短暫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季綰綰沉了沉眸子。


    這個時候屋子裏傳出聲音,“姝妃娘娘醒了!”


    眾人一聽,鬆了一口氣。


    姝妃娘娘無事,他們也就不用擔心了。


    季翰山大步走進了屋子,詢問太醫,“娘娘怎麽樣?”


    太醫迴道:“請丞相放心,娘娘無事,從脈象上來看,並無問題。”


    季清雪坐起身子,揉了揉太陽穴,一副虛弱的樣子。


    身邊宮女小心翼翼伺候,“娘娘,您覺得怎麽樣?”


    “本宮無事,隻是頭有點暈……”


    “奴婢給您揉一揉。”宮女輕柔的給季清雪揉著頭上穴道。


    季翰山走了過去,擔心問道:“娘娘,發生了何事,怎麽突然暈過去的?”


    季清雪皺了皺眉頭,搖頭道:“我也不知曉,突然感到頭暈目眩,四肢乏力,也不知是怎麽暈過去的……讓父親擔心了。”


    “娘娘無事就好。”季翰山心稍稍落下,眼前的女兒現在正得寵,若是在相府出現問題,皇上必然會問責,幸好無事。


    一旁的老嬤嬤道:“娘娘,天色不早了,該迴宮了。”


    季清雪點了點頭,“是啊,我也該迴宮了。”


    “臣恭送娘娘。”季翰山道。


    季清雪離開相府,一群人相送到府邸門口。


    直到馬車遠去,所有人心裏的石頭才落下。


    季綰綰看著遠去的馬車,眉頭微皺,目光閃過疑慮,季清雪暈倒,難道真的隻是偶然?


    若是往常的話,以季清雪惡毒的心性必然會想著法子拉人下水,必定會把這髒水潑到她,或者是華錦院的頭上。


    現在過於反常了。


    她一邊想著餘光掃過,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季雅寧咬著下唇,緊張攥著帕子,臉色明顯有心事的樣子。


    當她看過去的時候,季雅寧垂下了眼,遮擋住臉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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