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季綰綰在程氏的屋子裏喝茶,程氏拿出針線,在繡著小東西。


    季綰綰湊過去,看了一眼,繡的是可愛的小老虎,活靈活現的。


    “娘這是在給弟弟做衣裳嗎?”


    “是啊。”程氏溫和的一笑,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對腹中的小生命充滿了期盼。


    “繡的真好。”季綰綰笑著道,她女紅做的不好,上次繡個青竹,都被杏雨認成是蘭草。


    程氏從籃筐裏摸出來一雙手套,皮毛厚實,上麵同樣繡著老虎,微笑著道:“這是給你做的,到冬日戴上,就不冷了。”


    季綰綰接過手套,手緩緩撫摸過針腳,心裏感到暖意。


    “謝謝娘。”說完,依偎到了程氏的身上。


    程氏急忙拿開手裏的針線,摸了摸懷裏女兒的頭,寵溺道:“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愛撒嬌……”


    “娘……”


    季綰綰抱著娘,前世程氏早早去世,等她悔悟的時候已經晚了,這一世她想守護娘一輩子。


    這時,杏雨從門外走進來,說道:“夫人,小姐,外麵二夫人來了。”


    聽聞杜氏來了,季綰綰蹙了蹙眉頭。


    程氏拍了拍懷裏的人,道:“快些起來吧。”


    季綰綰坐正了身子。


    很快,杜氏走了進來,笑著道:“大嫂,我沒打擾你吧?綰綰也在呢……”


    程氏道:“無事,說不上什麽打擾,快坐吧。知琴,去端茶水來。”


    杜氏走過去坐下,一副熱絡的樣子,看了眼程氏隆起的肚子,道:“大嫂再過幾月就要生了吧。”


    程氏的身子頓了頓,手撫上肚子,想起二房暗藏的心思,就感到一片冷意。


    嘴角勾了勾,淡淡迴答:“是啊。”


    杜氏一副熱心的樣子,道:“我聽說城外的雲福寺靈驗的很,能保佑母子平安,大嫂,不如我們去拜一拜吧。”


    “雲福寺?”程氏皺了皺眉頭,二房包藏禍心,此時突然約她去雲福寺上香祈福,絕不是什麽好事。


    季綰綰在旁邊喝著茶,聽到杜氏的提議時,動作停頓了一下。


    程氏搖頭,“我現在月份大了,不好走動,還是算了吧,你若是想上山祈福,我派人陪著你去。”


    “這怎麽能行?”


    杜氏下意識反駁,臉色微變,攥緊了帕子道:“我……我是聽說雲福寺可靈驗了,要是去拜一拜的話,肯定能平安順利生下孩子,相府盼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有子嗣,還是去拜一拜吧。”


    程氏皺眉,現在她肚子的月份大了,經不起一點折騰,要是出現意外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剛想要隨意找個理由,拒絕杜氏的提議,一旁的季綰綰抬起臉,開口道:“雲福寺?好啊,我也想去看看,我陪著娘一起去,嬸嬸沒有意見吧?”


    杜氏微微一怔,原本以為還要再花費口舌,才能讓程氏同意去雲福寺,沒想到這麽快就解決了,她笑著道:“當然可以了,人多熱鬧點!”


    “那好。”季綰綰淡淡一笑,垂下了眼,繼續平靜喝茶水。


    程氏看了季綰綰一眼,沒有多說什麽,應道:“好吧,那就去雲福寺拜一拜。”


    杜氏點頭應下,“就這麽說定了,就十日後吧,那天是黃道吉日,適合燒香祈福!”


    杜氏坐了一會兒,喝完一杯茶才離開。


    等到杜氏離開後,程氏才開口詢問,“怎麽答應了她要去雲福寺?要是途中有個意外,該如何是好?”


    二房有歹心,程氏害怕把女兒也牽扯進來。


    季綰綰微微一笑,安撫母親道:“放心吧,我們哪兒也不去,娘安安心心在院子裏養胎就行。”


    “可你方才還答應了杜氏,要去雲福寺……”程氏感到疑惑。


    季綰綰道:“就算現在不答應,杜氏也會想盡法子要帶娘去雲福寺,不如現在應下來,得個清淨。”


    “至於會不會去……自然是去不了的。”


    季綰綰神色平靜,心裏早就籌謀好了一切。


    程氏看著成長許多的季綰綰,滿是心疼,若是她這個當娘的鋪平了路,就無需綰綰費這麽多心思了。


    程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好,就按照你想的去辦吧,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季綰綰感受著母親的溫柔,不論什麽時候,娘永遠站在她的這一邊,心裏仿佛有暖流流過,內心暗暗想著,她絕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娘。


    季綰綰迴了自己屋子。


    “冷霜。”她平靜喊了一聲。


    冷霜很快出現,“小姐,有什麽吩咐嗎?”


    季綰綰拿起桌上瓷瓶,交給冷霜,道:“今夜就動手。”


    冷霜接過瓷瓶收好,問道:“要下多少?”


    “三顆……”季綰綰思量了一下,道:“不,還是五顆吧。”


    冷霜眼神亮了一下,點點頭,“是!”


    深夜,府裏寂靜,一道身影飛過,誰也沒有察覺到這道身影。


    ……


    這幾日過得清淨,趙姨娘和季二老爺一家子都安安分分的,沒鬧出任何事情,表麵上安靜,誰也不知道私底下謀劃著什麽。


    這一日,趙姨娘突然覺得肚子疼,惡心,感到胸悶氣短。


    “來人啊……”


    婢女急急忙忙跑進去,看到趙姨娘臉色蒼白,病弱的起不來身,擔憂問道:“姨娘,你怎麽了?”


    “找大夫來……”趙姨娘虛弱道,今日不知怎麽了,突然身子難受起來。


    “是!”婢女應了一聲,連忙轉身跑出去請大夫。


    很快,黃大夫被請進了府。


    黃大夫放下醫箱,道:“姨娘,老夫先診個脈。”


    “好。”趙姨娘拿帕子捂住口鼻,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肚子陣陣疼痛。


    黃大夫認真診脈,過了一會兒,微微一笑,朝著趙姨娘道:“姨娘恭喜!”


    趙姨娘臉色蒼白,道:“這有什麽恭喜的?我得的是什麽病,怎麽肚子疼,還有種惡心的感覺……”


    黃大夫笑著道:“是喜脈啊!恭喜姨娘了……”


    “什麽?”


    趙姨娘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臉色瞬間煞白,喜脈?這怎麽可能?老爺已經很久沒有來碧玉院了,她怎麽可能有喜脈。


    “是不是診錯了?”


    黃大夫感到納悶,一般人聽到是喜脈,應當歡喜才對,怎麽眼前的人臉色像是見了鬼一樣呢。


    “姨娘莫非是懷疑老夫的醫術?是喜脈無疑,若不信的話,可以另找大夫診脈。”


    “……”


    趙姨娘久久沒迴過神來,腦子混亂,她怎麽可能是喜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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