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迴了華錦院。


    桂嬤嬤在一旁扶著程氏,道:“真是沒想到,會碰巧撞見趙姨娘和季二老爺。”


    桂嬤嬤內心感到震驚,趙姨娘不好好待在自己院子裏,竟跑出去見季二老爺,兩人孤男寡女的,身邊連個下人都沒有……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見身旁人久久沒有說話,桂嬤嬤轉頭看去。


    程氏的臉上一點驚訝也沒有,反而眉頭微皺,臉色深沉


    “夫人在想些什麽?”桂嬤嬤關心問道。


    程氏搖了搖頭。


    桂嬤嬤在程氏身邊當差這麽久,知心知底,隻要稍微想想,就能知曉程氏的心事。


    難道這件事沒這麽簡單?


    仔細想想,今日在用膳的時候,小姐說道讓夫人跟老爺出去走走,難道在涼亭撞見趙姨娘不是碰巧,而是小姐早就知道了此事?


    桂嬤嬤抬起了臉,道:“夫人莫不是在想,這些都是小姐安排的?”


    程氏的眸光動容。


    當女兒反常的讓她出去走走的時候,就能猜測到了。


    她並不意外,隻是有些心疼,不管是趙姨娘,還是季二老爺也好,明明應該是她這個當娘的守護好華錦院才對,卻讓綰綰擔當起了全部。


    桂嬤嬤怕母女之間起間隙,立刻勸道:“夫人您莫要多想。”


    程氏搖了搖頭,道:“綰綰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是全心全意信任她的,不管綰綰做什麽,必然都是為了我們著想。”


    “往後華錦院全部人都聽從綰綰的差遣,不必知會我,不論綰綰要做什麽,都讓她去做。”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信任女兒,全心全意的信她,疼愛她。


    桂嬤嬤微微怔了怔,隨後露出笑容,點了點頭,“老奴知曉了。”


    隻要夫人和小姐能好好的,就比什麽都好。


    ……


    季二老爺臉色難看,迴到了側院,立刻喊來杜氏。


    杜氏走過來,瞧見季二老爺臉色不對勁兒,問道:“老爺,發生何事了?”


    季二老爺冷聲詢問:“今日是你約趙姨娘在涼亭裏相見的?”


    “趙姨娘?”


    杜氏微怔,隨即搖了搖頭,“沒有啊,我今日沒有約見趙姨娘,老爺何出此言?”


    季二老爺的臉色黑的厲害,十分難看,握緊了拳頭。


    看杜氏什麽都不知道的臉色,這件事不是她安排的,那麽……就是他被算計了!


    大哥恰巧撞見他跟趙姨娘在一塊,這絕不是巧合!


    杜氏看著季二老爺,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什麽涼亭?


    “老爺,到底發生了什麽?”


    “嗬!”季二老爺冷嗬了一聲,冷聲道:“我被人算計了,我在涼亭小酌的時候,趙姨娘突然前來,緊接著大哥就來了,正好被撞見這一幕。”


    杜氏震驚,“什麽?趙姨娘她去見了老爺你?”


    季二老爺看了眼杜氏道:“趙姨娘說是你約她去的涼亭。”


    杜氏臉色震驚,連忙搖頭,“我沒有約她!我根本不知曉此事!”


    季二老爺的眼底一沉,冷聲道:“所以才說我被算計了,不然怎能這麽巧,嗬。”


    杜氏心亂如麻,滿腦子想的都是趙姨娘去見了老爺,她一介婦人,是個妾室,怎能私下去見老爺呢?


    全然沒聽到季二老爺說的算計之事,滿心想的都是趙姨娘想做什麽,為何要背著她私下去見老爺?


    難不成是另有心思?


    杜氏攥緊了帕子,輕咬下唇。


    季二老爺冷著臉,道:“經過今日之事,大哥對我甚有不滿,除掉程氏肚子裏孩子的計劃得提前進行了,要不然等被趕出相府的話,一切都晚了。”


    見眼前的人久久沒有迴應,季二老爺抬頭看去,看到杜氏在發怔,不知在想些什麽,不禁皺緊眉頭,道:“聽到了嗎?”


    杜氏這才迴過神來,點了點頭,“老爺說的是,為了斌兒,必須盡快除掉程氏肚子裏的孩子!”


    “你去找趙姨娘,拉攏了這麽久,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好,我這就去。”杜氏點了點頭。


    以往的時候沒覺得什麽,但是此刻聽見季二老爺提起趙姨娘,內心頓時有種古怪的感覺,總覺得老爺對趙姨娘很上心。


    杜氏立刻去了碧玉院。


    兩人的表麵功夫都很到位,微微笑著,仿佛真像是姐妹一樣。


    “杜姐姐,你來了。”趙姨娘笑著把杜氏請進來。


    杜氏看著麵前的人,趙姨娘樣貌生得好,年過三十了還猶如青蔥女子一樣,有種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的感覺,是男人喜歡的樣貌。


    想起今日趙姨娘私下去涼亭見老爺……


    這一口一聲杜姐姐,怎麽聽著如此怪異呢?


    杜氏的心裏產生芥蒂,臉色僵硬,冷淡的走了進去。


    趙姨娘咬了咬牙,她陪笑放低身段,杜氏跟個主子一樣,高高在上的。


    “杜姐姐是為了方才的事情來的嗎?方才有個婢女過來傳話,說是你請我去涼亭喝茶,我才會過去的,沒想到……”


    杜氏道:“我沒有差使婢女。”


    趙姨娘點頭,捏緊帕子,道:“我們這是中計了!有人想對付我們,才會安排我與二老爺在涼亭相見,還恰巧被老爺和夫人撞見。”


    杜氏喝著茶水,內心冷笑。


    麵前的人說的話她一個字也不信,誰知道趙姨娘有什麽打算,這幅勾人的樣子,也許是想勾老爺呢。


    內心雖不信,表麵上還是保持如常,道:“你說是有人想對付我們,看來是知道是誰做的了?”


    趙姨娘皺眉,道:“還能是誰,定然是程氏妒忌我占了老爺的寵愛。”


    杜氏沒有忘季二老爺的吩咐,放下茶杯,握住了趙姨娘的手,道:“可憐的,看到妹妹難過,我這個當姐姐的也很難受,如果沒有程氏的話,妹妹就是丞相夫人了……”


    “那個程氏出身低微,有什麽資格當相府主母?而且還心胸狹窄,善妒,這種人應該給點教訓才是!”


    趙姨娘抬起了臉,一副心動的樣子,“可我隻是妾室,還能做什麽呢?”


    “放心吧,有姐姐幫你。”杜氏拍了拍趙姨娘的手背,緊接著就說出了下藥的計劃,隻要程氏肚子裏的孩子流掉,老爺就會厭棄她了。


    趙姨娘緊皺眉頭,搖了搖頭,“這個計劃不可行,華錦院是單獨的廚房,想要下藥的話不容易……我有個想法……”


    兩人私下密謀,杜氏聽了之後,眼睛一亮。


    “好,那就按照你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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