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五天,天有五根,根生五氣,曰黃赤青高玄。


    後有無量量仙神妖魔邪,皆自此而始,滿天諸神亦在五氣中重生,閻魔赤天以絕強武力霸占鈦初古礦化為禁區,孕育出生態源流——古赤天根。


    作為細胞初祖之一,他可衍化出萬千仙神妖魔邪。


    故而,


    那一天,那一刻,在陽靈星眾生還在沉睡,元鎧星眾生一無所知的刹那,諸仙神妖魔邪踏出命運長河的道宮、帝庭、神廟、仙宇、魔窟、邪洞,沿著命運水係,順著時光力量湧入萬界宮中,分出化身降臨人間。


    自然不可能是真身降臨。


    證道的存在本就是道的一部分,與天同存,與眾生同在。


    肉殼隻能包裹他們的部分意識,承載某些智慧,作為行走人間的法身,化身,執身等等。


    若是有人能窺伺更深層次的真相,必然驚恐難言,本質上所有仙神妖魔邪都不過是那所謂古祖的一個人格,一道法身,殊途同歸,皆歸於道,歸於古州,但古州又不受這一切切製約,擁有真實的自我。


    古州太特殊了。


    特殊到連古州自己都會懷疑自己睥睨蒼穹,舉世無敵。


    但他的生命認知層次太低,如同幼兒執掌加特林,無法參悟其用法和造法,生前作為一名科研人員的古州,如同手中有槍,想的肯定不單單是怎麽用,而是怎麽造,如何造,如何創造更完美的槍……


    古州的目的很單純。


    “我不過是想收集自己的骨灰,葬下一切,獲得心靈的寧靜罷了,順便研究一下自身心靈的本質力量,作為一個科研人員,做點實驗很正常吧?”


    星球,作為試驗容器。


    眾生,作為試驗樣品。


    沒什麽問題吧?


    也就是試驗容器大點,樣品多點,但對待科研就應該如此謹慎不是嗎?


    ……


    “你竟然抓住一株元氣之根!”


    “這簡直不可想象啊,那麽多研究人員都無法孕育,其餘小隊行動半年不見成效,抓人人死,拿根根碎,簡直就是一群豬頭!你竟一天就成功了!”


    京主府,天諸武披散黑發,大開大合的坐在寶座上,穹頂機械隆隆而鳴,那是風雷神鎧所化,唿風喚雨,攪動風雷。


    白西華麵容沉靜,少女老成,拱手道:“僥幸而已。”


    一株元氣之根的研究價值不可想象。


    自伏咒護衛隊成立,就沒收獲一株,這些東西仿佛有靈般會自己逃離,宛如神話傳說中的靈藥寶藥……


    天諸武眸光清亮,盯著透明密封箱中一副耷拉之色的菌菇,傘狀物上還潛藏著一顆死魚眼般的眼睛,人性化的嚇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高天老爺我啊,可丟到姥姥家了!


    整個命運長河的仙神妖魔邪都在笑我!本高天已經聽到了。


    他甚至有心放棄這具化身了,但還是有些不甘,如他這種大人物降世,自不可能隨便找個細胞寄生降生,那樣的話閻魔赤天的努力還有什麽意義?


    證道雲端者,降世必有株。


    為一道之始,是一種元氣的源流,與未證道的真人不同!


    細胞真人們,僅僅是死去後數據留存在命運長河的小魚苗,被閻魔赤天隨意撈出來丟下界的兵卒,而他們,早已屹立命運長河上,與諸天共不朽,自有法度威嚴,不可輕辱!


    諸法降世,必要成株!


    因之誕生的元氣自也不同於尋常元氣,一脈同出,一脈同源,這對元鎧星的修行者也大有妙處,花粉孢子同源,至精至純,無有桎梏。


    天諸武咂舌道:“據科研人員說,元氣之花各有不同,世界上沒有兩朵完全相似的元氣之花,用不同的元氣之花修行信奉的咒神也不同,修成的能力也不同,倒是與元鎧有些相似之處。”


    縱使同種的基因孕育出的兩道獸鎧,也會因人的不同而存在差異。


    白西華目光微微眯起。


    “竟還有此用處,我日後研究一番!”


    “不用了……”


    天諸武卻忽的擺手,將元氣之花扣下,道:“這東西實驗室無法培育,事關重大,既然捉到,當交給研究所研究,剖析其本質,研究其秉性,對症下藥,或能徹底洞悉咒神紀元的辛密,解決此番動亂!”


    他長身而起,在宮宇中踏步,眺望遠天。


    “我那九弟狄洛南如今號稱太初之主,與我那幾位兄弟成立什麽‘咒神古道’的教派宗門,向外傳播太初唿吸法,已經如瘟疫般席卷諸城!”


    “不少礦主,油田主,氣田主已經暗中加入。”


    “有不少鎧城生態受創,獸鎧者死傷無數,羽鎧者如餃子般墜下,生態大崩,謫落如雨,戰火熊熊,我們絕不能步了他們的後塵!”


    他猛然迴首,威嚴敕令。


    “白西華伏咒有功,擢升為伏咒護衛隊副總隊長,兼任八隊隊長,並擢拔雙翼龍雀羽鎧為——六翼龍隼羽鎧!”


    龍雀化龍隼。


    算是從生態中位的食物鏈肉食者低端晉升為中端。


    畢竟,在食物鏈中,掠食者有很多,虎豹豺狼皆是,但也分個高低強弱,豹子打盹有可能被偷襲,老虎打盹兒誰敢靠近?都是吃肉,也分個高低強弱,獸鎧亦如是。


    龍雀,到底隻是雀。


    龍隼,卻是大型獵隼,實力地位大進。


    白西華眸光湛湛,連忙感謝,知道元氣之花無法自行研究了,隻能告退離開,雷厲風行的繼續展開行動。


    ……


    轟隆隆——


    雲層中滾動的鯊福林忽的探出腦袋:“孫行舟……奧,差一點忘記,他深恨我,被我驅逐了,李滇紅……”


    赤蟻鎧者迅速走來,也是中年漢子,他恭敬開口:“大人!”


    心頭卻不免悲戚,他也是幾十年如一日不曾晉級,如今頗有兔死狐悲之態,但不敢表露,十分恭敬。


    打工人,麵上笑嘻嘻,心裏罵祖宗。


    “嗯,那白西華怎麽樣了?我絕不是記恨於她,隻是怕她出事,畢竟不曾出過任務,實在怕她死了無人關心吊唁,我這個前任上司,總要做表率!”


    赤蟻鎧者抬頭。


    雲層巨鯊的頭頂宮宇前,鯊福林大人嘴角的笑意明顯壓不住。


    “大人,我這就去查探一番!”


    “速去速去……”


    那人去去就來,麵色卻生出幾分怪異,望著心情不錯的鯊福林,嘴唇蠕動有些不敢言。


    “她……”


    “她死了?嗚唿,不聽我鯊福林之言,命運戚戚,走吧,我親自去她家裏報喪,慰問一番。”


    鯊福林好不暢快的在雲層中出沒,宛如一條興奮的長龍。


    得罪我鯊福林,還想好過?絕不可能!


    那赤蟻鎧者戰戰兢兢:“大人,那白西華擒拿兇賊,甚至收容一株元氣之根,立下大功,被京主擢升為伏咒護衛隊副總隊長職位,並賞賜星鎧晉級,如今又去公幹了!”


    “……”


    雲層遊動的鯊福林行動僵住,天地也驟然涼了幾分。


    壞了壞了!


    赤蟻鎧者當即背部冒汗,連忙如鵪鶉般縮起腦袋,果不其然,隻聽雲層中傳來皮笑肉不笑的讚美。


    “好事啊好事,本以為要傷心的三天吃不下飯呢!”


    您怕是看到她沒死才會三天吃不下飯吧,小氣鯊。


    雷鳴閃爍,兩道天燈忽的垂下,冷風灌入赤蟻鎧者身體,浸沒肺腔,冰冷的怒哼響起。


    “你話不言盡,是想看本大人出醜嗎?你這個月工資和肉食供給沒了!”


    “大人,我……”


    “下個月也沒了!”


    “大……”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狡辯,大人我明察秋毫,你與那孫行舟、白西華簡直一丘之貉,遲早遭受天譴報應,你既然不願領這份差事,便也去伏咒第八隊混日子吧!”


    “!!!”


    赤蟻鎧者身軀顫抖,難以置信的抬頭。


    孫行舟到底是怎麽苦熬了三十年,自己剛上任第一天便被辭退?以前的鯊福林大人似乎沒有這般驕狂!


    莫非是鯊至更年期,性情大變!


    ‘恐怕是沒有天隆仁在上管製,又有扶天諸武上位的大功,人飄了……’


    他哪裏敢說話,戰戰兢兢的倒退出去,收拾行李去白西華部門報道去了,而此時的白西華坐在辦公桌前,一臉無語的盯著黑蟻鎧者孫行舟。


    “你來監視我的?”


    “觸怒大人,被貶於此!”


    “……”


    剛欲說話的白西華喉嚨堵住,嘴角抽了抽,當自己這裏是什麽部門?是鯊福林貶謫人員俱樂部嗎?


    念頭剛起,赤蟻鎧者也背著行李匆匆到來。


    兩名蟻鎧者老同事對視。


    “李滇紅,你怎麽來了?”


    “我,因不小心說錯一句話,被大人也貶過來了。”


    “……”


    白西華向後一靠,歪歪頭,無奈歎氣:“鯊福林大人這是知道我缺人手啊,真是令人垂淚啊!既然如此,便留下吧!”


    無論是否為監視者,都沒關係,自己堂堂正正,不懼陰謀算計。


    兩名蟻鎧者當即抱頭痛哭。


    “三十年河東,誰曾想剛到河西,就歪了腳!”


    “不能這麽想,總算是離開那小……小日子過得不錯的鯊福林大人身邊,也是一個機會,我們應該感恩啊!”


    “嗯,鯊福林大人在天之靈,我等定好好感謝。”


    房間濕氣這麽重,這位鯊福林大人怕是就在雲層中瞪著兩顆天燈般的大眼睛死死盯著他們,想要抓他們這些小黑子的痛腳。


    ——


    此時,汴京咒神研究工作組。


    天諸武托著密封箱到來。


    高天老祖眼巴巴的在裏麵鐵窗淚,他在等,等一個出去的機會。


    作為執掌欲望的血魔邪祖,最擅長撥弄人心。


    閻魔赤天,用武力打開了元鎧星的生態大門,他作為第二尊孕育成功並降世的古之天子,亦帶著大使命。


    武力開門,欲望鋪路。


    本來,須彌皇天這老弟最擅長pua之術,但這位與赤硝聖天發大宏願永鎮陽靈星,庇佑眾生,意誌不願天降。


    但作為仙瞳神目的兩大天祖,哪怕他倆無意降臨,元鎧星也已有人暗中祭祀他們,奉為咒神之眼!


    古州創造的文明,向來是用眼睛的多寡衡量強弱高低,自然也便感染了這片大地的信奉者。


    嗤啦——


    天諸武扯開蓋在密封盒上的黑布,捧進咒神研究中心。


    密密麻麻的科研工作者如潮水湧來,圍坐一團,打量著被封印其中的高天之根!


    忽的有研究者發問:“這顏色似乎有些不純!紅色中摻雜黑色,斑斑點點,如同摻入雜質。”


    透明箱裏的菇立刻睜開大眼。


    血魔高天用菌絲叉腰,一副看向愚者的目光,這家夥什麽眼神?本天祖與閻魔赤天齊高,怎能和他同色,如是那樣自己豈不是成了其兒子?


    他有自己的專屬色!


    紅中透黑,暗紅奢華,貴不可言。


    “看來是真的,這元氣之根會動,眼睛還帶轉的,沒想到竟真是活的,也不知是本能靈性還是具備智慧!”


    一名科研人員剛說完,其餘人立刻失笑。


    “開什麽玩笑,它連腦組織都沒有,根本沒有統一的記憶組織,應當是基因攜帶著某些不定向的本能,如野獸趨利避害一般,莪們先行借助顯微鏡觀察其本質,用汴京城鎧運算核心推演一下它的結構。”


    “當如此!”


    這位高天老祖麵色灰敗,他堂堂一代天子化身降世竟淪落為試驗品,這群該死的異世帝者,先天道族啊,當真是邪惡無比!


    他依舊沒有機會逃出,連人帶盒子放進巨大的光學儀器中,隨著通電,一麵強光燈瞬間將封印盒照的通明。


    轟隆隆——


    巨大的儀器核心運轉,開始解算。


    科研人員站在外麵的一道巨大的屏幕上,分辨率並不高,在隨時會發生太陽磁暴等事情的星球上,越是精細的東西越不可靠,也唯有這研究所才有精密儀器。


    屏幕上徐徐浮現出一縷縷畫麵,似要構建元氣之根的立體圖。


    “可惡啊!”


    血魔高天憤怒,尚未開花大成的身軀如同小蘑菇,有些無力,但任由這些人再如何觀測,也找不出根由,他的智慧根本不依托肉身……


    凡人啊,你們怎會懂,本天的偉大。


    “以光照我?以為本天祖是誰?我可是共生與寄生的真祖,三戒七罪的邪王!一切一切,加之我身,助我成材!”


    轟!


    顯微鏡原理,借助光的反射窺物。


    高天一怒,張開傘狀物,竟將強光盡數吞沒,密封盒陡然漆黑,什麽也透不出,屏幕上構建一半的立體圖戛然而止。


    科研人員大驚:“怎麽迴事?異變了?”


    他們紛紛探頭看向載物台上方的密封盒,微微顫抖,漆黑的盒子下麵仿佛有手掌頂著它起起伏伏,在載物台上移動。


    天諸武大喝:“來人,進去定住它!”


    可還不等人員進去,那盒子光芒大放,一縷縷赤紅的光柱如同利箭剌開黑幕,刺耳的刮玻璃音在所有人的頭皮上徘徊。


    ……


    ps:來啦,晚上繼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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