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意思很明確,反正就兩州的地盤,就算是打爛了,也對大明未來造成不了太大的損失。等你們南景什麽時候整出來一個自己的皇帝,到時候大明再給個冊封承認一下就是官方認可了。


    所以,南景這兩大勢力,就毫無顧忌的放開手腳內戰。


    這一場內戰,硬是把富庶的江南給打得產業凋敝,民不聊生。別的不說,就兩邊各自強行征兵,就把各自控製範圍內的青壯給抓捕得差不多了。


    沒有青壯勞動力,自然沒有人耕作,糧食很快就不夠了。


    糧食不夠了怎麽辦,向大明購買。


    軍械不夠了怎麽辦,向大明購買。


    都打窮了,沒銀子購買了怎麽辦?大明會給你貸款,當然,既然是貸款就需要有抵押。於是,南景的關稅、土地稅,甚至到最後連人頭稅都可以拿出來做抵押。


    自然,你那稅收做出了抵押,我就要安排人過來監督你收稅的情況。於是,大明官員堂而皇之地進駐了南景的稅務部門,對南景的稅收展開了監管。


    做到了這一步,可以說南景其實已經成為了大明的一部分了,隻是還掛了一個南景小朝廷的名義而已。當然,各自勢力的軍隊還在戰鬥。


    不讓他們戰鬥,李睿還不幹呢。


    這些能為了南景帝位去拚命的軍隊,將來多多少少會對大明的統治會產生威脅,自然是死光了才好。反正,有了九個州疆域的大明帝國,怎麽都不會缺乏兵源的。


    不過六個月,到了大明洪武六年四月。


    整個南景就已經被打成了一片廢墟。


    在這個時候,不管是高丘支持的雍親王還是曹孟支持的怡親王都打不下去了。經過多次火拚,兩方的部隊損失的差不多了,而且為了征兵、訓練、購買兵器,兩方的銀子都花光了。


    哪怕從大明借貸來的銀子也沒有了。


    但是,拚到這種程度,雙方已經結下了死仇,再和解也是不可能了。


    想拚下去卻無力,想結束卻又不可以。不管哪一方退讓,得勝的一方都不可能讓失敗退讓的那一方的所有人活下去。


    怎麽解開這個死結呢?


    自然,高丘這時候就體現出了自己的價值。


    經過高丘的不斷安排,雍親王的勢力總是比曹孟支持的怡親王要差那麽一點點,雖然不至於一下被怡親王的部隊撲滅,但在經過多輪火拚後,再想勝利就已經是黃粱一夢了。


    在這種雖然有一定的實力,但若是沒有外援就必敗無疑的情況下,高丘覺得自己等待已久為大明立功的時機來了。


    於是,他規勸自己支持的雍親王,直接向大明求助。


    高丘的理由很正當,也很簡單,但卻直指人心:


    “啟稟雍親王,向大明求救,並不丟人,哪怕最後不能成為南景的皇帝,哪怕南景最後被大明吞並,但我們至少能保住南景最後的苗裔。若是不走這條路,被怡親王獲勝,那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況且,若是我們失敗,您認為,大明會允許怡親王真的當上南景皇帝嗎?所以,我們不如直接向大明求援,並自削皇帝尊位,求一王侯之位來保全身家富貴。”


    雍親王最近一直惶惶不可終日,老是做夢被怡親王給嘎了。在死亡的威脅和對爭奪南景皇位死心的情況下,被高丘一番話給說服了。


    於是,大明洪武六年五月,雍親王所屬勢力率先向大明求助。


    李睿在看著手中南景雍親王的求助信,與其說是求助信,不如說是一份投降書。


    整個書信的意思就是,隻要大明幫助他剿滅怡親王,讓他雍親王成為南景皇帝後。他就自廢皇帝尊號,隻願意做大明的臣子,而且把南景二州奉獻給大明,以求戴罪立功。


    看著這一些,李睿的心裏卻是在想,如此簡單的謀略卻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效果,幾乎是不用動用大明的一兵一卒,就能全取南景全境,關鍵是南景皇帝自己讓出來的,老百姓也隻能說南景氣數已盡,而不能怪罪大明的改朝換代。


    這麽有效的謀略,若是不在垣國再來一次,豈不是太可惜。


    而且,老皇帝去世,若是有著正統地位的太子也去世,各個皇子必然會為了那個皇位去爭,去強。


    這是人性,是不可避免的。


    大明要做的,就是不要讓其中一個爭奪皇位的皇子的勢力太大。若是這一個皇子具有碾壓其他皇子的實力,那垣國還是亂不起來。


    必須有和他勢力地位差不多的皇子出來競爭,甚至在國內打起內戰,這樣才能消耗垣國的國力和元氣。


    到時候,哪怕垣國皇子不像雍親王這樣直接讓國,大明軍隊進攻的時候,垣國的軍隊也必然缺乏頑強的鬥誌和決戰的意誌了。


    你連效忠的人都沒有,你打那一門子的仗。或者,你效忠的人其實就是一個篡位奪權的小人,一旦外部壓力過大,你在對小人沒有安全感的情況下勢必會倒戈,最起碼會放下武器投降。


    那樣,明軍的傷亡必然大幅度減少,攻擊難度也會極限降低。


    不像現在,北伐都打了快一年了,開始還算是勢如破竹,但是到了沒有被明軍土改政策滲透的州郡,明軍攻下垣國一個郡城都要費老大的氣力,傷亡不少不說,關鍵是耽誤了滅亡垣國的時間。


    而且,垣國越到北方,越是遊牧為主,土改工作隊,對這劃分草場卻是沒什麽經驗,也不能讓垣國老百姓快速歸心。


    眼看北伐就要陷入持久戰,李睿心裏也是有點著急。雖然大明不是打不起持久戰,但整個世界的態勢卻不會給大明很多的時間。


    若是不能速戰速決,讓周邊其他國家找到了破綻,也是會衝出來撿便宜的。那樣,情況就複雜了。而且,大明的國力在對垣國和南景使用後,已經近乎到了極致。


    畢竟,窮兵黷武之後,就是人口銳減、百業蕭條。


    所以,若是大明軍隊再進入第三條戰線,大明的經濟恐怕也是負擔不起了。


    “告訴高丘,那個南景雍親王的求救,朕允了。”李睿對身邊伺候的銅人吩咐道:


    “要參謀部擬出對南景的方案,怎麽支援,怎麽打擊那個反王,最後是怎麽肢解南景?那個雍親王,在事情辦完後,遷移到幽州去居住。高丘繼續留在南邊,負責荊、瓊兩州的重建。


    另外,把垣國大都的所有情報拿過來,再去叫湯和、朱金炫、程景、沐英進來,商量一下垣國的事情。”


    “是,奴才這就去傳令。”執勤的銅人立即躬身行禮後離去。


    李睿的身邊沒有用太監或者宮女,依然使用的還是起家時候的銅人。原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扈三娘可以充當一下侍女,結果去年扈三娘也懷孕了,為了給孩子和扈三娘一個交代。


    現在,扈三娘也是李睿後宮中的妃子了,由於扈三娘雖然一身武功卻性格溫柔,李睿幹脆就給了她一個柔妃的頭銜。


    扈三娘在孩子滿月後,就多次提出要繼續當李睿的侍女,隨時在他身邊保護他,但被李睿拒絕了。


    以前沒有名分還好,現在要一個妃子隨侍左右,不說剛出生的孩子還沒有斷奶,就這妃子隨侍,皇後歐陽楚楚和貴妃利明蘭恐怕就都要吃醋。


    李睿倒不是怕兩女吃醋對自己不好,而是上一世看過的無數宮鬥劇,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李睿小心。


    兩女吃醋後,必然會為難扈三娘母子,一個皇後,一個貴妃,一旦真鐵了心為難扈三娘母子,那這母子兩人在後宮的日子就過得艱難了,若是有什麽閃失,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李睿現在身邊都是侍衛在做事,甚至連一個女侍衛都沒有。


    當然,李睿身邊沒有女人,後宮那邊自然是有宮女服侍李睿的皇後和妃子的。


    “金炫,聽說山東郡哪些逃走的梁山好漢都投降,在你麾下做事?”李睿對一起議事的朱金炫說。


    “是的,陛下,這些人已經沒有軍隊跟隨他們了,隻有一些獨門功夫,臣覺得若是用得好,說不定能派上用場。反正臣也是幹這統禦江湖綠林的事情,就把他們留下來了。”


    朱金炫聽到李睿動問,自然是毫不隱瞞的稟告。他可不敢在李睿這裏耍任何心眼,事實是怎麽一個樣子,他就怎麽說。


    “鬆江他們都活著?”李睿問。


    “啟稟陛下,他們都活著,而且經過這麽些年的調養,身體都恢複到了巔峰狀態,武功也有些精進。”朱金炫答道。


    “好,程景師兄,湯和師兄,不管是商隊還是地下偷渡,你們安排各種通道,以這批梁山好漢為主力,要虎獅山作為監軍,這次的任務就是幹掉垣國皇帝和太子,剩下的事情你們和參謀部商量著辦。”


    李睿也就對這些絕對的心腹直接安排了工作。


    “陛下,梁山好漢人數隻有五十來人,恐怕實力不夠。”沐英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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