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舒了一口氣,李睿對沐英說:“此次戰役之後,無論勝負,重獎獲取這份情報的暗組兄弟。”


    李睿想通了,有了這批不怕死,時刻盯死城防軍的暗組兄弟,自己根本就無需猶豫。


    哪怕城防軍有所異動,自己也有時間做出相應的反應決策。


    李睿胸膛一挺,對沐英說:


    “傳令暗組,給我盯死城防軍。告訴黃久,計劃不變,淩晨三點,全力進攻雲雀寨。我在北寧城等他的好消息。”


    “是,首領。”沐英立即小跑的出去了。


    看著沐英興奮的樣子,緊跟李睿身邊的金地也是微笑,他們兄弟兩人對待沐英的態度,就跟是自己的徒弟一樣。


    一方麵是沐英對李睿確實是忠心不二,另一方麵也是沐英是受過苦的出身,為人處世很是老到,雖然大家同為李睿的侍衛、跟班,但沐英把金家兄弟兩人伺候的也是很不錯。


    “首領,這兩天外圍的兄弟報告,又有那麽幾個新麵孔在我們周圍盯梢。”金地等沐英離開後,對李睿輕聲匯報。


    “唉,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我怎麽就那麽招人呢?搞清楚沒有是哪個勢力又來湊熱鬧了?”李睿很是“無辜”地歎了口氣。


    李睿都已經習慣了,其實這也是他為什麽一天到晚待在鐵匠坊的原因之一了。


    在“龍淵”拍賣以後,或許是同為鐵匠的原因,整個鐵匠坊十八鋪的東家後麵都會有人跟蹤。


    這種跟蹤者有江湖勢力,有門閥豪門,有官府郡守,總之是什麽勢力都有,不過幾個月過去,大多數沒有什麽收獲以後,也就撤了。


    隻有北寧城幾個地頭蛇因為方便調派人手,對李睿的跟蹤還在堅持。可是,現在又有新的勢力派遣探子進入,這就讓李睿有點好奇了。


    金地對李睿這種感歎已經有點免疫了,首領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有點喜歡臭屁。


    要不是你做下那麽多事情,就一個小鐵匠,鬼才關注你。


    “龍虎寨”和“梧桐茶寮”的勢力先不說,誰見過一個小鐵匠,能有三個隨身侍衛,有十幾個外圍保鏢?


    雖然說都很仔細地裝扮成鐵匠坊的夥計、幫工、學徒,但時間一長,總是難免會有點點露出馬腳的時候。


    金地內心的腹誹歸腹誹,但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


    “以前能進入各大幫派的探子人數,基本上已經都縮減了,而且有合作的趨勢。現在這跟蹤的人,我們安排人反跟蹤過去後,發現是‘福來酒樓’孫不二在後麵安排的。”


    “哦,‘福來酒樓’也摻和進來了,現在才摻和進來,看來是周家有所懷疑,想要動我們了。”李睿在分析著。


    “他們難道有什麽證據不成?我們也沒有露什麽馬腳啊?”金地說著,用手撓了撓頭,表示疑惑。


    “周家又不是衙門破案,還要講究證據才能定案。有那麽點嫌疑,又有動機,就先抓了再說。”李睿也是按照一般常理在分析。


    畢竟,在這些豪門或者官宦的眼中,他們這種下九流的鐵匠哪裏會有什麽人權?有問題先抓再審,審出問題來了,就是功勞。哪怕最後審問不出什麽來,把人放了就算是有良心。


    否則,隨便扣一個什麽罪名,殺了,或者關在牢裏去待幾年,誰又會替一個小鐵匠申冤?


    這不是李睿敏感自虐,而是現實就是如此。原主這麽些年對外麵的事情不聞不問,猶如白癡,可就這穿越而來的幾個月,李睿就聽說和親眼見證了好幾次這種小民含冤無處述說的情形了。


    不然,那“龍虎寨”中許多不得不落草為寇的人是哪裏來的?


    “那,首領,我們還是老章程,對跟蹤的人不做打擊,隻是稍稍引導一下?”


    金地在請示李睿,是不是對“福來酒樓”安排的人進行處理。


    “周家和其他勢力不一樣,他在京城是有根基的。我們絕對不能被他們家纏上,要迅速的解決掉他們。”李睿迴答道。


    這下,金地是真懵了。


    首領是不是有什麽問題了,一會說周家在京城有根基,一會又要解決周家?


    這周家有根基,難道不是應該躲著點嗎?


    “怎麽解決?讓他們消失掉?那不是就明白的告訴周家我們有問題嗎?”金地為難地說。


    “你呀,看著機靈,怎麽就一根筋呢?”李睿笑著說:


    “周家是京官迴鄉養老,要的就是一個造福桑梓的名聲,爪牙並不多,現在是那孫不二在幫周家做事,要是我們斬斷了孫不二的狗爪子呢?”


    “好,那我今天晚上就去燒了這‘福來酒樓’?”


    到底是當兵出身,金地身上的殺氣一直都是很重。特別是,看著以前和自己一起進入“十八鐵人”的兄弟們在衝鋒陷陣,自己卻在後麵“享福”心裏就一直不得勁。


    老是想找機會拔刀見血。


    “肯定是要對付這‘福來酒樓’的,但是一把火燒了就太可惜了。你要暗組安排兩隊人,盡快去收集這周家和孫不二最近的資料,越詳細越好,哪怕是這老小子晚上講了什麽夢話,我都要知道。”


    李睿製止了金地的衝動,而是安排起了工作。他還是理智的,既然要準備對人動手了,怎麽能對對手的情況不了解呢?


    反正,對方現階段還隻是跟蹤監視的程度,自己應該還有反擊的時間。


    “後麵的尾巴還是適當的引導一下,給暗組的兄弟多爭取點時間。”李睿追了一句。


    雖然判斷對方不至於馬上動手對付自己,但是能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就不要去把希望交給對方。


    “是,我一會就去傳令。”


    為什麽不是立即就去傳令呢?


    李睿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身邊不能沒人,就算金地要去傳達命令,也要等沐英迴來再說。


    既然李睿做出了應對,金地自然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他的職責就是負責李睿的周邊的安全。


    若不是這“福來酒樓”的人跟蹤李睿而暴露的行蹤被他反跟蹤成功,金地才不會去理會。


    換句話說,若是“福來酒樓”的人在其他方麵下工夫,或者去其他勢力手中買李睿的情報,隻要不是出現在李睿身邊,直接威脅到李睿的安全,他才沒有精力去管?


    這也不在金地的職責範圍內。收集情報和線索,那是暗組的事情。


    大景紹熙二年,二月二十三日,上午九點。


    “首領、首領。”金地輕輕地唿喚在休息室搖椅上假寐的李睿。


    “消息來了?”李睿立即就睜開了雙眼。


    “是,紅色的。”金地看李睿睜開了眼睛,自己也忍不住激動的心情,顫抖地遞過來一個飛鴿傳書迴來的信件。


    這是事先都約定好的,紅色表示勝利,黑色表示失敗。


    所以,金地哪怕沒有看到信件的內容,隻要看到信件封裝就基本可以判斷是不是好消息了。


    “好,老黃是好樣的。”李睿立即就興奮了起來,這雲雀寨可是北寧城南郊第一大寨,若是能為自己收服,自己的勢力就穩了。


    既然是好消息,李睿也就不慌了,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後,也沒有去接金地遞過來的信件,而是再次靠在了搖椅上,冷靜地對金地說了一聲:


    “念。”


    “是,首領。”


    聽到李睿冷靜的一個字命令以後,金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剛剛還激動不已的心情,居然也迅速的平靜下來。


    當然手上的動作也不慢,展開了信件,立即開始輕聲誦讀:


    “啟稟首領,‘十八鐵人’淩晨三點整發起攻擊。果然如首領預計,大部分山賊都在慶功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整個雲雀寨防守漏洞百出。”


    金地給了李睿一個駭然的眼神,這可是一個今年才十六歲的少年啊?對雲雀寨人的行為,居然能算計到這種地步?


    這還是人嗎?


    看李睿依然半躺在搖椅上,而且還閉上了眼睛。若不是還不斷搖晃的搖椅,金地還以為李睿已經睡著了。


    “繼續念啊。”


    聽到李睿是聲音,金地立即收束心神,不再去想李睿的神奇,清了清嗓子繼續念誦:


    “三點發起攻擊,至淩晨四點,‘十八鐵人’已經占領寨子內部所有製高點和要害部門。後,突擊雲雀寨寨主府時,出現意外,方始驚動敵軍。但敵軍已經無法組織成建製的抵抗。


    戰鬥於清晨六點基本結束,八點戰場打掃完畢,已經完全控製雲雀寨。


    此役,共斃敵五百六十二,俘敵共三千四百餘。我軍陣亡五十人,傷二十人。大勝。”


    “咦,怎麽還傷亡了這麽多?”李睿眉頭一皺,他是有點心痛自己這按特種訓練手冊訓練出來的士兵了,雖說這個戰損比例在冷兵器交戰的時代算是奇跡了。


    但他還是有點接受不了,自己的士兵可是用手弩武裝起來的古代特種兵,拿的也是自己精心打造的錳鋼兵器,就相當於是有遠程攻擊武器,也有近戰利器,怎麽傷亡還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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