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醒不明白他這種篤定從何而來。


    暘戾不緊不慢地解釋:“我雖然不知道他針對風月宛的原因,卻知道風月宛現在大概和你師父在同一個地方。”


    時醒緊緊盯著他:“你都知道些什麽?”


    “虛海盡頭,是一片天道直接管轄的空間,一共有兩層結界保護,剛剛和昭闕主打破的就是裏麵的一層。也就是說,風月宛現在正處在兩層結界的中間,那裏是屬於天道直接管轄的地方,就算是和昭闕主,直接動手也要忌憚三分。”


    時醒追問:“你如何得知這些?再者,若如你所言,他的目標是風月宛,把她送到那樣一個對他自己有那麽大限製的地方,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暘戾目光看向遠處:“這,我就不知道了……”


    ***


    風月宛落入一片昏暗的空間,隻有偶爾有流星一般的靈光閃過。


    腳下明明一片虛無,盡管沒有腳踏實地的實質感,走起來卻如履平地。


    “時醒,這裏是什麽地方?”


    【我不知道,我的神識感應範圍被限製了。】天魂時醒說,【不過,這裏雖然感覺詭異,但我沒有感到危險。】


    風月宛發出靈魂拷問:“這不正常吧?那個和昭闕主會把我推進一個安全的地方?”


    天魂時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但這個地方的確卻沒給他什麽危機感。


    走了一段時間後,風月宛也確實沒碰到什麽危險。


    這反而讓她更疑惑。


    【風月宛,這裏的靈氣十分精純。】


    “嗯?”


    天魂時醒這麽一說,風月宛仔細感受了一下。


    結果,周圍的靈氣似乎突然發現了風月宛一般,爭先恐後地往風月宛身體裏鑽。


    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沒多久——在風月宛的感知中沒有多久,她就感覺到自己隱隱要突破金丹中期了。


    要知道風月宛正常修煉的話,起碼要十年後才可能突破。現在在這裏,她都沒怎麽特意吸收靈力就到了金丹中期。


    這是什麽神仙寶地?!


    【這裏的靈力不僅精純,而且溫和,對我也有好處。】


    “嗯?那我要主動吸收嗎?”


    隻是放出神識感受靈氣,就引得靈氣主動往身體裏鑽,若是自己主動吸收,隻怕進階更快。


    風月宛知道頻繁突破對自己不太好,但天魂時醒說對他有好處,想到他畢竟被強行剝離本體這麽多年,即使一直待在自己識海,該消耗還是會有消耗。


    天魂時醒顯然也顧及這點:【不必,你已經引動靈氣自主入體了,我稍加引導靈氣進入識海就好。】


    既然時醒自己有辦法,她就不必自損了。


    風月宛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身邊一直是一成不變的昏暗。


    如果不是有之前在虛海的經曆墊底,如果不是她的識海中有天魂時醒能隨時交流,在這種暗無天日的永寂中,真的能把人逼瘋。


    偶爾會有一道流光從身邊掠過。


    因為天魂時醒沒有察覺到危險,她就試圖去抓那道流光。


    但它就像沒有實體一般,抓到手裏能看到它在掌心迸散,卻沒有任何觸覺上的反饋。


    風月宛疑惑地自言自語:“這究竟是什麽東西?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天魂時醒的聲音響起:【風月宛,快內視經脈!】


    感覺到天魂時醒的急切,風月宛馬上用神識審視了全身。


    神識所及,經脈中遍布剛才流光迸散瞬間散開的光點。那些光點一點點融入經脈,隨靈力遊遍全身,幾個周天後才消失不見。


    【你感覺怎麽樣?】天魂時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很好啊。”風月宛毫無所覺。


    雖然風月宛自己這麽說,天魂時醒依然不敢放鬆。


    他讓風月宛隔一會兒審視一下自己的經脈。


    在這樣的環境中,風月宛漸漸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不過憑感覺至少過去了幾天的樣子,風月宛再次審視內府,終於看不見那些光點了。


    【還是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嗎?】


    風月宛搖頭:“倒不如說,我感覺現在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天魂時醒這才鬆了口氣。


    【以後不要什麽都好奇,就算我感覺不到危險,也不代表這裏真的沒有危險。】


    他如是說。


    風月宛點頭。


    和昭闕主既然能把她扔進來,那這裏必然不是什麽好地方。


    現在雖然安全,說不定隻是危險還沒爆發。


    “時醒,那是什麽?”


    風月宛指著不遠處一個一閃而過的白色東西。


    之所以會引起風月宛的注意,是因為之前那些流光都是一閃而逝,而那個白色物件從風月宛閃過後依然漫無目的地漂浮著。


    【看著像是……白帛?】


    風月宛加快腳步,快接近的時候一起起跳把那東西撈在手裏。


    還真是一塊白布。


    然後,風月宛嘴角抽了抽,感覺天道再次嘲諷她上一世的無所事事。


    白布上有一些文字,風月宛卻完全看不懂。


    這些絕不對不是古文字。


    借住三清明道期間,風月宛找時醒補過古文字。現在就算她認不全所有古文字,可這麽洋洋灑灑一大篇,她也不至於一個字都看不懂。


    【這是巫文。】


    風月宛:看吧,果然天道又是在故意嘲笑我。


    “你認識?”


    【一點。】


    風月宛麻了,時醒說的一點,其實就是億點。


    這個人是怎麽做到修煉那麽快,知識麵還那麽廣的?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風月宛內心的鬱悶,天魂時醒說:【不要說現在,就是遠古巫族盛行的時期,外族也少有能看懂巫文的。】


    “你可以不用解釋,”風月宛麵無表情,“直接告訴我這上麵寫了什麽就行。”


    為了方便天魂時醒解讀,風月宛把整片白布平鋪在地上。


    幸運的是這裏沒有風,不用擔心它會突然被吹跑。


    ——不過既然沒風,它之前是怎麽飄起來的?


    風月宛沒有深想,等著天魂時醒解讀出白布上的內容。


    希望對離開這裏有幫助吧。


    良久,天魂時醒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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