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娜和威爾吃驚地險些掉下下巴:“一個巨人?”


    達力點點頭:“他塊頭很大,敲門時把門從門軸上敲了下來。他甚至從我爸手裏搶走步槍,擰成了麻花。”


    威爾從座位上往前傾:“那巨人去那兒是為什麽?”


    “為了當麵把信交給李慕……那之後,李慕開始學著施魔法,我父親更討厭他了。有一個夏天他甚至把李慕鎖在了房間裏。”


    黛安娜望著丈夫的臉,他臉上流露出歉意,她問:“是什麽改變了你?”


    達力和妻子對視一眼,“我對李慕很壞,但是我們15歲那年事情變了。我沒法解釋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是即使我那麽對待李慕,他依舊救了我的命。從此我意識到自己有多糟糕……某種意義上,李慕讓我希望成為一個不同於我父親的人。他離開我家之後,我盡量改變成一個更好的人。”


    “但是李慕為什麽要走?你們15歲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麽?”威爾有一肚子問題要問,達力害怕自己不能全數答出。


    幸好這時候全家人聽到了熟悉的羽毛聲,把達力從這種境地解救出來。


    “貓頭鷹先生來啦!”瑪莉從父親腿上跳起來,衝過去迎接那隻白貓頭鷹。


    李慕迴信了……達力的驚訝之情難以言表,黛安娜慢慢把信從貓頭鷹腿上解下來。跟上次不一樣,這迴信一送到貓頭鷹就飛走了,說明這封信是最後一封。


    黛安娜臉色蒼白,她把信遞給達力。


    我十點到。在你家前門草坪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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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力迅速朝掛鍾瞅了一眼。


    晚上9點59分。


    “我們到前院去!”達力對家人叫道,瞬間他已半個身子衝出門外。


    黛安娜緊隨其後,手裏抱著瑪莉:“為什麽是前院?”


    達力在草坪中間站定,“我不明白……”他先迴頭瞧了瞧黛安娜,再看看他們的房子,然後盯著威爾直看,後者還站在門廊裏,“怎麽了,威爾?”


    威爾搖著頭:“假如他因為爺爺對他不好,也對我不好怎麽辦?如果他告訴我我不能學習魔法呢?”


    達力看看兒子:“威爾,聽我說。李慕是我認識的最無私和善良的人之一。他永遠不會——”


    路邊什麽地方有輛車的發動機迴火了,響亮的爆裂聲在夜色中迴蕩。不……這附近什麽車也沒有……這時他看到了它。


    不,不是“它”,是他。


    德思禮一家眼見一個高高的黑色身影沿街走來。一件深色鬥篷裹在他身上,隨著他的步伐在身周翻滾;他戴著兜帽,遮住了臉。


    “爸爸,我害怕……”瑪莉在黛安娜臂彎裏低低地說。黛安娜下意識地點著頭,向後退了一步。威爾看上去好像打算撒腿往迴跑。


    達力反而離開草坪,往前走到人行道上去和李慕碰頭。那個穿鬥篷的人越走越近。他和達力之間隻剩一棟房子的間隔。達力感到心髒也越跳越快。


    可是對方僅僅和他擦肩而過,沿著人行道繼續走去。


    達力疑惑地轉過身,衝那個巫師叫道:“李慕?”


    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穿鬥篷的巫師轉過臉麵對他:“……梅林啊,是達力?”


    達力更奇怪了,他點點頭:“對,是我……你告訴我在前院草坪上等你,對吧?”


    “是啊,對,我是這麽說的,但是你剩下的部分在哪兒呢?”李慕說,一步步走近,兜帽依舊戴在頭上。


    達力揚起一邊眉毛:“我……剩下的部分?”


    李慕在兜帽裏點點頭:“沒錯。”他從鬥篷中伸出一隻蒼白的手。


    朝達力的腹部戳了一下。


    突然這位德思禮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上次李慕看見他的時候,他比現在重300磅。


    德思禮一家眼見詹姆從座位上站起來,衝過去歡迎那個綠鬆石色頭發的巫師,泰迪。


    “泰迪!我不知道今天晚上你要來!”波特家的長子興高采烈地說,飛快地摟了一下這個年輕人。


    泰迪大笑道:“你看,我也是剛剛才決定要來。我剛去看過維克多娃,然後我就想……呃,是什麽人來啦?”


    這個外表張揚的巫師往餐桌走了一步,總算發現自己不是波特家唯一的客人。他被吸引了注意力,從達力看到黛安娜又看到威爾和瑪莉,結果絆了一下,險些失去平衡。“李慕叔叔,你幹嘛不告訴我你們有客人?弄得我看上去蠢透了!”


    李慕笑著說:“你這是自找的,泰迪。不過告訴你吧,這是我的表兄達力,”達力朝這個花裏胡哨的巫師點點頭,“他妻子黛安娜,”


    黛安娜朝他微微揮手,不確定自己喜不喜歡此人在場,“還有他們的孩子,威爾和瑪莉。”德思禮家的孩子沒有像雙親一樣被泰迪的外表所影響,威爾對他微笑,瑪莉朝他高興地揮手,一邊咯咯地笑。


    “你好哇!”她快活地說,在座位上晃著腿。


    李慕笑了:“達力,這是我的教子泰德·盧平。”


    “說真的,叫我泰迪。”這色彩鮮豔的巫師拿雙手拍著李慕的肩膀,“也就外婆她管我叫泰德,還有李慕叔叔衝我生氣的時候也這麽叫。”他笑著放開教父的肩膀,從麵包籃裏抓了一個麵包卷。不幸的是,他的手被人打開了,這麽做的不是別人,正是金妮。


    “泰迪·盧平,你要吃我的飯就得坐上我的桌子。”她說,盡可能地在客人麵前對這個十九歲的男孩態度嚴厲。


    “嗷,拜托啦金妮嬸嬸,你知道我從來不會對在波特家吃飯的機會說‘不’。”這紫色長袍的巫師說,從外袍褶皺裏抽出魔杖。


    達力差點抖了一下。盡管他慢慢適應了魔法世界,這也是他第一次瞧見魔杖,自從……


    自從那天晚上起……真怪,之前就是一根魔杖救了他的性命,但他還是覺得這個生氣勃勃的巫師要對他施加詛咒。


    但是,泰迪並沒有那麽做;反之,他簡單地揮了揮魔杖,低聲念叨著什麽,從稀薄的空氣裏變出一把椅子。他坐下來,桌上幾乎馬上就給他變出了位置,盡管已經坐了一大堆人。


    泰迪在位子上坐好,依舊咧嘴笑著,“所以,”他開頭道,朝達力看去,“你是一個長期失聯的親戚嗎,還是說你可愛的小家庭這些年來一直被鎖在塔裏?”


    “泰迪!”


    “啥?我隻是問問,金妮嬸嬸。我不是每天都能碰上我從來不知道他們存在的家庭成員。”


    達力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要不要說他和李慕還是孩子的時候一直不和?他要不要告訴所有人他們幾乎有20年沒說過話?


    幸好李慕發現了達力的困窘:“哦,你看,泰迪,達力是一個麻瓜。”


    李慕的教子眨眨眼:“你說真的?真野蠻……”


    太諷刺了……達力想,他覺得我野蠻?


    “是真的,麻瓜也不像我們一樣使用貓頭鷹郵遞或者飛路粉,所以保持聯係挺困難。”李慕看到泰迪的表情,於是笑了笑。


    黛安娜看著達力,盡量小心謹慎地問:“飛路?”


    達力吃驚地看到,是威爾出麵解答了自己母親的問題:“那是一種用火爐進行交通的方法,媽。”


    達力敢肯定,他用餘光看見李慕衝威爾和氣地笑著。


    “不管它了,”泰迪沒注意威爾和李慕之間的和睦氣氛,繼續說道,“為什麽突然來了場家庭聚會?”


    李慕朝教子轉著眼珠,“呃,你看,泰迪,威爾剛收到霍格沃茨的信,所以現在應該是一個聚在一起的好時機。”聽到霍格沃茨這個詞,威爾麵露喜色,泰迪也是一樣。


    “真的?”泰迪揚起他打著環的眉毛,“所以你和阿爾會一起開始上學?”


    威爾熱切地點頭:“是的,先生!”在他身邊,阿爾忍住一聲竊笑。


    泰迪扮了個鬼臉:“拜托,叫我泰迪就好,求你了。”聽到這話,威爾有點臉紅,詹姆和阿爾開始大笑。泰迪啜飲了一口南瓜汁,繼續說道:“我想起了我在霍格沃茨的那些年。我得說是我人生中最好的年頭:好吃的,惡作劇,人們,課程,惡作劇——”


    莉莉坐在餐桌邊咯咯笑:“你已經提過一次惡作劇啦!”


    綠鬆石色頭發的巫師大笑起來:“那是因為我實在喜歡惡作劇。”


    金妮翻翻眼睛,對黛安娜說:“他太像我哥哥了。”


    威爾探身向前,越過了盤子,問:“你以前在哪個學院?”


    他問泰迪的這句話達力一點也沒聽懂。到底什麽是學院?


    “哦,我在拉文克勞!”泰迪打心眼裏自豪地說。


    威爾從泰迪看向阿爾,問道:“那個學院好嗎?”


    李慕笑道:“學院沒有好壞之分——”


    “除了斯萊特林!”


    “夠了,詹姆,”李慕轉了轉眼珠,“就像我剛說的,學院沒有好壞之分,隻是學院看重的品質各有不同。”


    泰迪打斷教父說:“拿拉文克勞舉例吧!拉文克勞的學生出名地聰明睿智。”


    德思禮全家(除了瑪莉,她早就對大人的話題失去了興趣,正和莉莉一起咯咯笑,用隻有她倆聽到的聲音說著什麽笑話)瞪著泰迪。這個發色明亮、口無遮攔、笨手笨腳的巫師很聰明?


    “我懂,是挺難以置信的,”看到表兄臉上的不相信,李慕答道,“要不是我當時在那兒,我也不信。但是隻要泰迪不去裝瘋賣傻,就會才華橫溢。”


    “啊哦,我也愛你,李慕叔叔!”泰迪對教父叫道。


    威爾大笑著:“其他的學院呢?它們看重什麽資質?”


    達力和黛安娜又交換了一個眼色。威爾的資質取決於他的學院?如果威爾不具備那些資質呢?


    泰迪往麵包卷上塗著黃油,說:“嗯,是這樣:現在你四周環繞著格蘭芬多,”李慕和金妮輕聲笑起來,詹姆對威爾豎起大拇指,“霍格沃茨誰都知道,格蘭芬多看重的是輕率魯莽和英雄情結——”


    “嘿嘿嘿!說點好的,泰迪!”李慕對德思禮一家大笑著,“我們格蘭芬多實際上看重勇氣和騎士氣概。霍格沃茨學生一直都喜歡開玩笑把學院的特質加以誇張。比如說拉文克勞吧,所有人都笑話他們是書呆子和萬事通。”


    “沒錯,我就是書呆子。”泰迪大笑道。


    金妮翻翻眼:“不管這個,還有赫奇帕奇,他們注重努力工作和包容接納。”


    威爾點著頭:“聽上去都是好品質。”達力沒法不同意。具備騎士氣概或者包容心或者聰明才智都完全不是壞事……“最後一個學院呢?”


    波特一家和泰迪都看向李慕,後者看到眾人集中的目光後歎了口氣。“最後一個學院是斯萊特林。它關注的品質一般來說也不壞,跟剛才詹姆說的不一樣。斯萊特林學院看重野心和精明。”


    威爾思考了一會兒:“我猜我得等到分院才能弄明白了!”


    聽到此話,李慕微笑起來。


    晚餐後,兩家人連同泰迪後院喝咖啡。達力挽住黛安娜的手,一同坐在小露台上。


    “你覺得怎麽樣?”看到妻子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問道。


    黛安娜歎著氣,看向丈夫:“我大概隻是有點承受不了。想想看,這整個世界在我們認知之外茁壯成長,而現在看起來威爾也要一頭紮進去了。”


    “嗯,公平地說,人類尚未了解海洋裏的所有東西,但是人們依舊每天一頭紮進海裏。”這個比喻實在差勁,達力差點呻吟起來。


    黛安娜也不喜歡這幕圖景:“拜托了,別告訴我你剛把我們的兒子和海星做對比。”


    “當然不……他千真萬確是隻海豚。”


    二人對視後笑起來,不適的感覺退卻了。


    “那是什麽?”達力和黛安娜將注意力轉向瑪莉。這小姑娘正指著三個架在杆子上、高出房頂的圓環,達力剛才沒看見它也夠奇怪的。


    莉莉在瑪莉身邊吃吃笑道:“那是魁地奇球門,傻瓜。”


    “魁地奇到底是什麽?”達力想道。波特全家都瞪著他看,他這才發現自己把這句話響亮地說了出來。


    但他更為驚詫的是,作出迴答的人是威爾:“魁地奇是一種巫師運動,爸!騎在掃帚上玩的!”


    “現在我確定你們都在耍我玩了,”黛安娜搖著頭說,“一項騎掃帚玩的運動?”


    李慕輕聲笑著:“聽起來是有點奇怪,我知道,但其實是一項很有趣的運動。”


    威爾盯著球門:“告訴我怎麽玩!我想騎掃帚飛!你說過會讓我飛的!”


    李慕什麽時候說過這話?達力想,但李慕笑了笑。


    “我確實說過,沒錯。嗯,大概我的哪個好兒子能把掃帚和全套魁地奇拿來,我們就可以開始了。”李慕對詹姆和阿不思投以心照不宣的眼色,那兩個男孩馬上就衝去車庫,泰迪跟在旁邊。


    達力忍不住問道:“魁地奇是怎麽玩的?”


    看到他表兄對他最喜歡的運動如此熱情,李慕笑了:“哦,魁地奇要14個人玩,每對7人,有4個球。”


    “聽起來挺複雜的。”黛安娜嘟噥道,達力同意地點點頭。


    李慕笑了,這時男孩們迴到這裏,詹姆搬著一個箱子,阿爾和泰迪拿著掃帚。“嗯,如果你們知道哪個選手對應哪個球,就比較好理解了。”


    “來了,爸!”詹姆咧嘴一笑,把箱子放在桌上。李慕對兒子笑笑,然後打開箱子,拿出一個通紅的大球。


    “這個叫做鬼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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